Cater6-2｜薛丁格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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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於呆坐在教室中，多数人b较喜欢室外课。除了偶发的户外教学，最受到Ai戴的，非每周两堂的T育课莫属。

「现在开始，俩俩一组练习对打。」

——而对柳思堇来说，得强制与他人肢T互动的课程，正是翘课的优先首选。

因上周已累计一次迟到，再继续吃警告套餐，八成无法成功飞过学期底线。於是，柳思堇只能00鼻子，一脸无神看着周遭的同学纷纷组队。

哦??羽球也能一个人打吧？

她开始在脑中寻找装忙的方法，像是对墙击球，或像个白痴一样不断在地上捞球——然而，悲惨的是，广大的风雨C场四周，根本没有任何一面实T的墙，上课的区域也位於正中央，真要0鱼的话，恐怕难逃老师法眼。

眼见所有人几乎都组队完成，正各自带开练习，柳思堇心生焦躁，最终还是在老师强行把自己配给男生之前，找了个落单的nV同学一组。

结束一轮不流畅的对打後，nV同学一边捡球，一边向隔壁喝水的柳思堇攀谈，「柳同学??我好像是第一次跟你说话耶？」

「唔哦？嗯??？」柳思堇差点噎到，赶紧将水吞下後，面露尴尬，「抱歉，你叫什麽名字？」

「??都已经到下学期了，怎麽还没记住同学的名字啊？」nV同学一脸震惊，但还是好心地自介一遍，「我叫徐梓庭——而且，坐在你前面。」

「哦，Sorry，我认脸不太行。」柳思堇愣了半晌，转着眼珠子，试图於脑海中试图唤起零散的记忆，「啊??之前上课收考卷的时候，我们有说过话吧？你叫我快点交上来？」

「那种不算说话啦！」

——不然什麽才算说话啊？都张口了不是吗！

虽然内心极力吐槽，但对於陌生人显得认生，柳思堇索X闭上嘴巴，继续像个无情的羽球机器人一样，内心毫无波澜地击球，同时希望能快点钟响。

栽培日记转眼间也写一周了，今天正是交换日记的周三。这一周内，柳思堇虽每天午休都有去神圣庄园一趟，却从未碰上巫祈海。

先前积极表示想每天来，结果没有履行吗？

但巫祈海给人一种言出必行的风格，不太像会这麽做的人。不然，可能是放学後才来吧？因为总是立刻飞奔回家，柳思堇从未在放学後巡逻。

b起这些，更让人感到神奇的是——

终於来到打钟前十分钟的自由时间，柳思堇将球具归还後，坐在C场两侧的铁椅上，即使临近中午，肠胃辘辘大作，却有凌驾於生理需求之上，更令她在意的事。

柳思堇偷偷cH0U出手机，点开通讯软T，着实又被吓了一跳。

靠，从来没见过这麽长的聊天室??

自从鼓起勇气第一次传讯息後，柳思堇开始每天与【乂煞气の巫nV乂】聊天。

虽然从未更深入表达内心，但这可是除了官方帐号的罐头通知以外，她时隔已久的活人聊天对象。

柳思堇传的内容相当无聊，连路边发现黏在地上的口香糖，都可以成为话题。哪怕多麽无厘头，巫祈海再迟，也绝对会回覆，让柳思堇不知觉中，重拾一点对於交际的兴趣。

——如果只是每天聊个两三句，也挺解压的？这是她最初的想法。

最终，像是踏入深不见底的泥淖，两人聊天频率逐渐拉高，才短短一星期，就累积了近百条的讯息量。

「哇，是在接待外宾吗？」

不晓得何时坐在一旁的徐梓庭，突然发出高亢的感叹声。柳思堇着她指向的位置，是一群西装鼻挺的大人队伍，前方领着熟悉的教务主任，以及一旁并肩站着的两名学生身影。

其中一个是巫祈海，至於隔壁的男生——

「啊——白学长还是好帅啊。」徐梓庭花痴式的感叹，碰巧解了柳思堇的困惑，「第一次在典礼以外看到，真幸运。」

原来??那就是传闻的白学长？

虽然柳思堇对男X没半点兴趣，还是知道普世审美基准的。白学长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N油小生样，确实是能迷倒一片青春期少nV的等级。

「所以，巫学姐跟白学长真的在一起了吧？」也不顾柳思堇不回话，徐梓庭迳自继续赞叹，「同为名列前茅的资优生，颜值也绝配，好羡慕哦——」

——哪里让人羡慕了？

柳思堇真不懂，为何老是有一派人总口口声声说羡慕，Ga0得好像自己永远不入流似的。

对於「条件胜利的情侣」，她并不会心生羡慕。真要从中找出一个使人眼红的点，大概就是白学长能在光天化日下，堂堂地走在巫祈海身边吧。

在柳思堇眼里，巫祈海就像是课金玩家，身上总是满级装备与稀有宝物，更是所属伺服器三足鼎立的强盛公会，理当只会跟一些高阶玩家出团，不会与自己这种砍树维生的贫苦玩家同流合W。

??所以说，别因为拿到联系方法，就沾沾自喜了啊。

况且，根据两人至今的聊天内容，柳思堇可说是完全不了解巫祈海，两人现阶段的关系，不过只是碰巧有共同兴趣的社员罢了。

中午钟响後，因食慾下降，柳思堇随便在福利社买了个面包，就先行抵达神圣庄园。

虽然花吐症发作的频率减少了，但随之带来的，却是另一种异样的恐惧，也不得不正视。

柳思堇花了几天思量解法，因为不晓得对象是谁，所以无法实行「Si心」这个方案，相较之下，范老师口中的第二个方法，可行X确实高了许多。

乾脆把学校遇到的人都抓来，一个个说「我喜欢你」然後强吻算了。

——这样是犯罪呀，思堇。

久违被花JiNg灵吐槽，柳思堇扁起嘴，「??我知道啦，不要吵。」

况且，b起接吻与告白，真正难的关键点在於「修成正果」。从暗恋到两情相悦的机率，可能b乐透中奖还低。

让穿一身烂装的初心者破魔王关卡，老天也真是够坏了。

因为距离与巫祈海相约的十二点半还有些时间，为了让紧绷的思绪舒缓，柳思堇躺在Y影处，用手机播着几首喜欢的歌，并不自觉开始高歌。

这麽说来，在前往神圣庄园的路上，会经过社团大楼，经过布告栏时，一晃眼就看见热音社的海报，上头写着「急徵主唱」四个大字。

为了过几个月校庆的社团成发，所有社团都在努力赶进度，在冲刺期突然失去主唱的话，想必是一大损失。

柳思堇承认自己动摇了一秒——哦不，可能三秒??？

无论如何，一头热加入的话，肯定会被笑话吧。

况且，她已经很久没有拿着麦克风唱歌了，甚至不记得歌声从中散出的回响，那些曾经在合唱团b赛的回忆，也随着时光洪流冲淡。

主唱的光芒太强大了，而那些光彩，并非现在的自己能获得的。

——没错，这样就好了。

继续当个称职的废物透明人，用剩下的时间偿还罪孽。

「柳思堇，你唱歌很好听呢。」

然而，巫祈海的声音像突然cHa入的音符，柳思堇瞬间像被雷击中，飞快弹起并关掉了音乐，同时迟缓地打招呼，「嗨、嗨啊，学姐??」

??这就是跟网友见面的感觉吗？

尽管一直在通讯软T上联络，真实见面还是略显尴尬。但b起这些，更让柳思堇难堪的是，巫祈海看见自己尽情高歌的糗样了——

无视对方明显的无措，巫祈海坐在柳思堇隔壁，将手中的提袋放在地上，「这麽早来，有吃午餐吗？」

柳思堇回避视线，「哦，有??」

「该不会，就是这个跟鞋垫一样的面包吧？」

顺着巫祈海的手指，柳思堇看见躺在自己PGU旁，受到强烈挤压爆出的螺旋巧克力面包。

啊靠，什麽时候压到的——！

「没关系啦，还能吃。」赶紧将它拿起，柳思堇故作轻松地笑着，「反正吃到嘴巴里都一样啦，就是一些化学原料嘛，哈、哈哈——」

「这个给你。」

巫祈海从提袋中拿出一个木制饭盒，递到柳思堇面前，「这是我的便当，份量太多了，只吃掉一个。」

柳思堇接下後，小心翼翼地卸下束带，缓缓打开。顿时便当盒的缝隙有如料理动画，散出金hsE刺眼的光芒，同时香气四溢。

光辉散去後，便看见sE彩鲜YAn，r0U质丰润，营养均衡的四素一荤的菜sE。

唔哦哦好高级，完全没有量贩感，手作JiNg致便当的感觉——

顿时低靡的食慾被g回，对於免费的料理来者不拒，柳思堇便庄严地双手合十，「谢谢学姐，我就不客气了。」

如此珍贵的食物，得细嚼慢咽，心怀感恩地食用。於是，柳思堇自认优雅地小口吃着，没注意到巫祈海的视线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你刚刚在唱歌吧？」

突然一计回马枪，柳思堇差点喷饭。

——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没啦，是音乐啦。」将便当放在膝盖上，柳思堇立刻随机应变，「Live版听起来就会挺立T的。」

「是吗？」巫祈海歪着头，优雅地拿出手机中的录音档，「那我们来确认一下吧。」

靠，竟然录音？！这不是侵犯ygsi权吗——！

见羞耻的歌声即将被放出，柳思堇赶紧摀住对方的手腕，果断承认，「没错，我刚刚就是在唱歌。」

「嗯，很好听。」巫祈海平淡地将手机收起，「有梦想成为歌手吗？」

「??小时候想过。」柳思堇松口气，将手cH0U回，「长大就不想了。」

「为什麽？」

——还能有什麽原因？就是认清现实的差距了啊??

虽然，b起成为歌手严苛y条件，柳思堇更倾向在那之前，强行阻断了任何怀抱热血梦想的可能X。

「啊哈哈，别光问我了??」无法招架对方的追问攻势，柳思堇迅速扯开话题，「那学姐，你的梦想是什麽呢？」

「很简单。」巫祈海毫不掩饰地断言，「我要成为统治者。」

——哇靠，是要选总统吗？

真不愧是资优生大小姐，连梦想的规模都如此浩大。

「学姐，我会投你一票的。」完全不觉得17岁少nV说要选总统有任何问题，柳思堇献上真挚的鼓励，「虽然朋友不多，也会替你拉票的！」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麽？」突然接收不明的祝福，巫祈海皱眉，「我的意思，不是从政哦。」

「欸？」柳思堇也面露困惑，「那不然是什麽的统治者？」

这麽说来，目前关於巫祈海的资讯，自己的理解确实片面了些。

除了那些众所皆知的优秀条件，柳思堇对於可能无人知晓的「能力」一点，也只知道个粗略。它从何而来，又是为了什麽目的？这些更幽远的细节，她一概不知。

明白家族的渊源，才是真正能了解她的关键吧？

那麽??我该问吗？

——想问就问呀！柳思堇，胆小鬼！

花JiNg灵又使用激将法了，而这对柳思堇来说，是相当有用的招数。

「学姐，我有另一件事想问你??」於是，柳思堇立刻开口，因为没有深思，语序也变得混乱，「就是，有关??家里的事？呃，我的意思是，这些能力是??承袭的吗？还是，只有学姐有？」

对於这唐突的提问，巫祈海没有过多反应，只是低垂视线，「为什麽？」

「哦？」又来一计反问，柳思堇愣了，「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想知道？」巫祈海抬起头，目光冷冷一瞥，「因为无谓的好奇心？」

「??不是??」柳思堇迟疑半晌，便说出自己的观点，「我不会因为单纯的好奇心，就去窥探别人的ygsi??」

说到底，柳思堇根本懒得管别人的事。

早在不知觉间，她朝向利己主义者迈进。任何事优先判断对自身的影响与风险，如果能避险，就会向着那条路直行。

如果没有无谓的好奇心，那会是什麽呢？

「——柳思堇，你听过薛丁格的猫吗？」

两人沉默对视时，巫祈海说出一个从未听过的字眼，柳思堇立刻瞪圆了眼，「靴??靴子里的猫？」

哦哦哦——听起来好可Ai啊？

「一件事，如果不去做，它可能有两种结果。」面对失败的转译，巫祈海仔细解释，「一旦做了，只会变成一个——言下之意，任何人的选择，都有可能直接g预结果。」

柳思堇依旧一头雾水，「??呃，所以？」

「如果你问了，这个结果就会被决定。」巫祈海俯身，双手撑向地面，朝柳思堇缓缓凑近，「同时也代表，你会一脚踏进这滩浑水，无法反悔，更无法轻易与此脱钩。」

——到底在说什麽天文语言啊？

随着解释更深，就像跌入了黑洞，因对方逐渐贴近，柳思堇反S往後回避，「可、可以说得更简单一点吗??？」

但因身後是墙壁，退无可退之下，最终两人距离近在眉睫。柳思堇再度近距离闻见巫祈海发丝间清爽的香气，一阵作呕感从身T里躁动，不自觉屏气凝神。

「柳思堇。」

巫祈海cH0U走了柳思堇身後的栽培日记，并g起意味深长的邪魅笑意。

「就算关系会因此改变，你也想了解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