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夫的最终计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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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贝瑞塔」在介夫的眼里就是主宰一切的势力，他拿在面前端详许久才把「贝瑞塔」放回茶几上，而茶几上摆着全都是冰冷金属的枪械。

在这三楼几坪大的小客厅里，介夫正在替每个弹匣装满子弹，再用胶布将冲锋枪的两个弹匣交错黏在一起，这是战场士兵进行交战任务都会做的勤前工作。

茶几前的Ye晶电视播报着新闻，而凯文则坐在窗台前，将紧闭的窗帘拉出一个小小的细缝，拿着望远镜监视外面的情形。夕yAn刚落入天际，夜空取而代之，他仍目不转睛地注意马路上的动静。

接下来的连续假期住户们准备外出度假，让原本清幽的小山路多了些高级轿车。凯文将菸捻熄在椅子上用塑胶弹盒做成的菸灰缸，里头满满的至少两包香菸的菸蒂。凯文已经盯梢一整天，而监控的目标——陈毅锋和李庭却仍不见踪影。

「我可以休息吗？」凯文转过来看着介夫。

介夫将黏好的弹匣放到桌上，点了点头。凯文放下望远镜，站起来伸展四肢，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张大嘴打了个哈欠，然後走到厕所里。一会过後凯文走了出来，Sh润的双手在LEVIS刷sE单宁K的後K头擦拭，然後从电视旁的冰箱拿了罐可乐。

「也给我一瓶。」介夫靠在沙发上，对着凯文说。

凯文又弯腰拿了一瓶，快接近沙发时，将可乐抛给介夫，介夫接个正着。

「快弄好了吗？」凯文打开铝盖，「啵」的一声气泡冒了出来。

「差不多了，就剩把C4固定在车上了。」介夫也跟着打开，气泡冒得更多。

「你觉得他们会上钩吗？都一整天了。」凯文後仰一口。

「应该会，他们一定会再来这里。」介夫x1掉铝罐口的可乐。

「希望如你盘算的这样。」凯文在满是弹匣与枪械的茶几上移出一个空间，将可乐放上再弄个塑胶弹盒的菸灰缸，这次是用556公厘子弹的弹盒。他点了一根七星香烟，快速吐出一口烟。「遥控器呢！」

「在这！」介夫将电视遥控器丢给凯文。

凯文来回转了几个频道，正在仰饮的介夫像按下暂停键般停住动作，看着跳动的画面，似乎发现了什麽。

「等一下，回上一个频道。」介夫放下可乐。

「什麽？」凯文又吐出一口烟。

「我说切到上一个频道！」介夫拉高声调。

「喔！」凯文耸耸肩，按了一下频道键。

「再上一个！」

「这个吗？」

画面左上角一个大大的本家字眼，内容播着毅锋狠揍壮汉的晃动镜头，由於太过血腥，已用马赛克处理。主播在旁白说道：「……本台的记者正好在现场目击整个事件过程，而发生地点就在本公司大楼前……」

「两名伤者都已送到医院，其中遭到车子辗过的男子已无生命迹象——」镜头切回主播台，「稍晚警方将对此事件做出说明。继续播报新闻……」

「你看刚那个人像不像姓陈的。」介夫问着凯文。

「是他吗？太快了我没看清楚。」

「该不会……」介夫思忖着。

在搜寻其他新闻台都找不到相关的新闻後，只好再切回三立新闻台等待後续的新闻。过了片刻，警方的临时记者会给了答案。刑事警察局发言人在镜头前做了说明：「本局陈毅锋警官涉嫌在停职期间痛殴两名在押嫌犯，因此两名g员想请陈毅锋回局里协助调查。但过程中却遭陈员袭击重伤，并造成h岳青警官不幸身亡。陈员疑似JiNg神异常极具危险X，本局已将陈毅锋列为缉捕对象，另有一名nVX共犯，如有发现两人行踪，请尽速通报警方。」

凯文叼着菸注视着电视，火红的菸头燃起的烟燻到他的眼睛。他r0ur0u眼睛，再将香菸捻熄。

「你猜得没错，真的是他！」凯文看着介夫不解地问。「不过他怎麽会出现在那里？」

「看来运气是在我们这边。」介夫吁了一口气。

「怎麽说？」

「你看那是哪里！」介夫头朝电视顶了一下，「那里是电视台。我猜那条子原本打算去揭发我们，幸好被他们自己人挡下来。」

「哇靠！计画差点就被他们给Ga0砸了。」凯文坐直身子，一脸讶然。

「这下可好，他们成了通缉犯。」介夫猛灌一口可乐，「绝不能让警察逮到他们。」

「为什麽？」

「如果他们被抓，那我们怎麽下手，他们如果不Si我们就会形迹败露。」介夫喝完最後一口，用力捏扁铝罐。「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麽？为什麽他们不Si就会形迹败露？」凯文虽然看在优渥的酬金份上，答应合力完成介夫的计画，但他一直不知道计画的内容是什麽，只知道是g一票大事件，不过光从桌上的这些武器也不难看得出来，这简直可以打一场小型战争了，凯文心里想着。

介夫把铝罐丢到桌上，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力道过大，铝罐弹到AK47的弹匣又反弹到Ye晶电视上，罐里剩余的可乐喷洒在萤幕上，可乐渍顺着电视画面往下流，流过之处折S光线产生多种sE彩，映在画面上高速公路冗长的车龙上。新闻主播正在提醒大家由於明天起是连续假期，所以今晚预计将有返乡车cHa0，国道车流量大，请用路人注意路况。

「遥控器给我。」介夫身T趋前，伸出手接过凯文的电视遥控器。在每个新闻频道来回搜寻，终於找到他想要的讯息。同样是国道塞车的消息，不同的是画面上显示的高速公路是「蒋渭水高速公路」，也就是国道第五号高速公路。

「是时候了！」介夫JiNg神亢奋看着凯文，「今晚我们就行动。」

「今晚？你不是说明天吗？」凯文显得措手不及。

「看来我们必须提前了。」介夫态度坚定。

「计划到底是什麽？你不跟我说，我怎麽知道该怎麽做！」

介夫再次凝视着新闻频道的子画面上的国道塞车情况，「目标就是亚洲第二长的隧道……」他缓缓开口：「雪山隧道！」

「雪山隧道？」凯文瞪大眼睛。

「对！我的计画是这样……」

介夫从沙发上的GERGORY军用手提包拿出那本导致双亲惨Si的笔记本。「我们开着F150，装载所有的武器，我会在车上装上C4，准备引爆用。」

「引爆！把那辆价值百万的货卡炸掉？为什麽？」凯文觉得可惜。

「你还不懂吗？」介夫难耐内心的狂热澎湃，「每个隧道都只有入口和出口两个对外的通道，所以炸掉货卡封住出口，而入口又被驶进的车龙堵住，所有在隧道里的人，想逃都逃不了。」

「逃不了？」凯文愣了一下。「你……你要杀了他们！」

「说JiNg准一点，是“S杀”。」介夫颇为自得的说：「你和我带着这些武器，见一个杀一个，来场大快人心的猎杀，顺便缔造个世界纪录。」

凯文恍然大悟，原来介夫的计画从头到尾只是一场真人实境的杀人游戏，只为了满足内心日益高张的嗜杀慾望。凯文顿时被现场冷峻的气势吓着，久久不能自己。

「你後悔了吗？」介夫打量着凯文发愣的眼神，「别忘了钱你已经收下了，而剩下的也全都在这里。」

介夫从手提包里拿出数綑百元美金，丢到凯文面前的茶几上，有一、二綑还掉到地上。绿油油的诱人美金散落在黑乌乌的致命枪械上，宛如就像当今权势的结合。凯文瞪大眼凝视眼前的一切，一双咖啡sE的眼珠映S出贪婪的倒影，搏命这麽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些吗？

「这个手提袋送给你。」介夫把剩余的纸钞连同手提袋再次丢到凯文面前。「有了里面那些钱，绝对够你用。如果还嫌不够，等事成之後平安抵达美国，我再送给你30万美金。」

去美国！再给30万美金！凯文开始犹豫，那些当时沦落街头受人欺凌、唾弃的画面流泄在凯文的脑海里，慢慢淹没了他的良知，眼珠里的枪械、金钱和手提袋的倒影随着怒火燃烧起来。

「有脱逃计画吗？」凯文沉思许久终於开口：「看来後果会相当严重，我们将变成全民公敌，到时後怎麽逃亡？」

「当然有，而且天衣无缝。」听到凯文提出这样的问题，原本还在盘算如果凯文拒绝该怎麽g掉他的介夫彷佛吃下定心丸。

「你听我说，两座主隧道间有一条纵向导坑。计画完成後我们卸掉所有的装备，换上一般的衣物跑到导坑内，然後就假扮成逃命者跟着其他人群疏散到出口，最後大摇大摆的离开那里。」介夫一副了然於x的样子。「等到警方弄清楚状况时，我们已经安稳地坐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了。」

「去美国的机票买了？」凯文又问。

「之前就买了！我待会就改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们人已经在洛杉矶了，而你就可安心的数钞票了。」

凯文把桌上的美金丢回手提袋里，头也没抬地开口说：「你要怎麽玩我不管，我只要能留条命用到这笔钱，这你得保证办得到我才跟你去。」

「我保证绝对可以全身而退。」介夫捡起地上一捆钞票，用拇指弹开每张纸钞，纸钞又顺着纸的张力弹了回去。

「还有你的衣物跟装备我都帮你准备好了，就在那边的旅行箱里，灰sE那个是你的。」介夫用手指向角落，再将手上的钞票丢回手提袋里。

凯文转头往介夫所指的方向看去，二个大型的深灰sE和黑sE素面旅行箱立在角落。他把手提袋装好後，过去角落把深灰sE旅行箱拖了过来。他打开一看，里头摆着一顶阔边帽和三孔头罩、BOLLE护目镜、连身战斗服，SOGCQB战术背心、全指PVC战术手套、一双长统军靴和一件军风衣，全部的衣物和装备都是黑sE的。另外几套便服摆在一边，加上放在沙发上的枪套、弹匣袋、母子三枪袋和特战攻击背包，看的出来介夫的确费了不少心在这上面。

「这些一定又花你不少……」凯文看着快要将子弹装好的介夫，低喃着：「真Ga0不懂你，花那麽多钱，你到底能得到什麽？」

虽然凯文声音压得很低，仍传到介夫的耳里。他停下动作，眼神变为愠怒Y沉。介夫张开口，用嘶哑的声音说：「你懂什麽！」

他的话震起隆隆回音，令凯文感到震摄。介夫瞋目b视凯文，加重语气说：「这叫进化！没有任何事b进化更重要，历史上所有邪恶的人都必须经历进化，这是转变为恶魔最重要的进阶阶段。而人类只不过是进化当中的“猎物”而已，进化者猎杀的“猎物”愈多，进阶的等级也就越高。」

凯文难以置信介夫竟然能衍生出这样一套「恶魔」理论，看来他真的病得不轻。对凯文来说，现实的问题才最重要，如何赚更多的钱而有更崇高的地位，这才是他所要追求的。什麽天使与恶魔的，他根本不信这套。现在这些钱就要让他的梦想成真，所以看在那袋钞票份上，凯文才不想跟这个“疯子”撕破脸，他假装倾听介夫的大道理。

「在这世上永远不乏邪恶之人，因为邪恶之人进化成为恶魔後，再在世界上产生更多邪恶的人，再制造更多的进化。总有一天，希特勒当年未完成的邪恶帝国一定会再现的，到时候就是恶魔统治的世界。」介夫狂乱残暴的神情，对凯文来说像是看到心智错乱的疯狂者；但相对的，对於崇拜者来说却是遵循的指标。

「我相信你，那我们去进化吧！」凯文想结束这种对谈。

介夫关掉电视，站起身子说：「你还不够格！凯文，这次是我的进化，你等下次吧！」

「好，这是你的进化，我们把……」凯文咽下一口气，点头如捣蒜的捧起手。

「既然是我的进化，由我发号命令！」介夫把已装上M203榴弹发S器的M4A1突击步枪背上肩。「把东西弄到车上，穿戴好装备，准备行动！」

介夫站在长型明镜面前，将旅行箱里的服装与装备穿戴好，最後披上黑sE军风衣，他想起艾力克和狄l的模样，他们当时的心情应该也跟介夫现在的一样。当然结局绝对会不同，他告诉自己事成後不管如何一定要再回到这里，收拾完行李直奔美国。

这一刻整整等了八年，一切就好像冥冥中注定好的。他相信是恶魔给他力量，撒旦造就他的「进化」，就像他所说的那套「恶魔」理论一样，邪恶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不管怎样该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他拿着那本年监和笔记本步下楼梯，打开通往车库的实木门，这次灯已经开好了，凯文还没下来。他将笔记本和年监丢进白铁桶，再淋上一些酒JiNg，用纸引燃这两本重要的书。看着熊熊烈火吞噬着书本，就从这时开启“进化”的开端。

「在烧什麽？」刚下楼的凯文瞥见火光好奇的问。

「回忆和纪录。」介夫看着火花淡淡的回答，随即抬头看着凯文。「都搬下来了吗？」

「嗯！全都在这。」凯文正把手上的两个母子三枪袋也放进前座座椅後面的空间。

「记得把风衣穿上，别在行动前曝了光。」介夫叮咛着。

趁着余火未烬之时，介夫把C4装置在车厢内，剩下的C4要留到现场再装置，并把M4A1放入其中一个枪袋里。最後确定没问题後，介夫关掉电灯，留下白铁桶里红红的灰烬。

凯文坐上驾驶座，介夫则进入副驾驶座。

「对了！那条子和医生怎麽办？」凯文差点忘了这件事。

「我们去找他们，让他们跟在後面，到了雪隧里，连同其他人一起g掉。」介夫按下开关，铁卷门慢慢伸起，路灯的光亮照了进来。

「那如果找不到他们呢？」凯文转动发动器，引擎低鸣响起。

「那就打电话给医生，直接表明我们的目的地。」介夫低头检查枪袋。

「看……看来不用了。」凯文嘟嚷着。

「不用什麽？」介夫抬起头瞄着发愣的凯文，再顺着凯文的目光往前看去，铁卷门只差几尺就到顶部，而挡风玻璃前的路灯光幕照映出一个男人的翦影——毅锋右手拿着一把「史密斯威森」，坚定地伫立在F150粗矌的车头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