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追逐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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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路边的车灯直S毅锋的侧面，脸部轮廓形成黑白分明的高反差。毅锋神情坚毅气势直b介夫，介夫的眼神也不甘势弱燃起地狱之火回敬。这是两人从街道飞车追逐、墓园相互驳火以来第三次交手，彼此没有隐避直接正面对决，谁也不愿居於下风。

凯文瞥见李庭的阿缇思尚未熄火停在路边，正想开口告诉介夫。介夫却先断然说：「冲过去！」

「冲过去？」凯文瞠目结舌，「他……他手上有枪。」

「怕什麽，」介夫平静地说：「b他闪开就好，别撞到他。」

毅锋b视着F150的驾驶车厢，他八成料到里头的两人接下来的举动，立刻举起枪扣下钣机，震耳的枪响声夹杂着清脆的玻璃裂痕声以及尖锐的轮胎磨地声。毅锋瞥见眩目的车灯从眼前闪过，立刻飞身向右跃起，翻了一圈以高蹲姿蹲在阿缇思前方。眼前的两个白sE光柱已变成两点暗红灯，正急速远离他的视线。

毅锋跳上阿缇思的驾驶座，猛踩油门急起直追。几个人影站在马路旁，交头接耳的讨论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听到的是不是枪声？一个机警的路人记下最後离去的阿缇思车牌，拿起手机报警。

介夫盯着挡风玻璃中央的弹孔，造成向外放S如蜘蛛网般的裂痕，破裂的後照镜碎片散落在中间饰板与地板上。凯文如果没有为了闪避毅锋把方向盘打右，这个弹孔可能就在他的眉心；而如果方向盘多打个十度，就换成介夫的头部中弹，两人为此不禁捏把冷汗。

「该Si的家伙！枪法那麽准。」凯文呕了一句。

「专心开车，走辛亥路上台北联络道。」介夫叮咛着。他深深x1吐几口气，缓和因肾上腺素激增而加快的心跳。

「嘿！别忘了这里我b你熟。」凯文也跟着亢奋了起来，与先前踌躇不定的样子相差甚多。凯文按下CD键，刚好来到「LkPark」的合辑，介夫觉得这种重摇滚正适合在这种时候助兴。

没了後照镜，介夫只好回头观察丰田的距离。就在四、五个车头灯後方，有两束车灯左右闪耀快速横移。先从与F150同样内车道挤到外车道的两车之间，後头的车闪开车尾，喇叭鸣了一声。才刚稳住没多久，它又移入慢车道的空隙闪过前方的轿车，介夫随着移动的车T转身将视线跟了过去，眨眼间，就在这短短的五分钟内，他跟驾驶座上的毅锋再度四目交接。

这次介夫没有继续对眼，他将目光移往旁边的李庭，李庭几乎也同时看着介夫，彷佛要他念在八年的情感上放弃那个疯狂的念头。介夫瞟着李庭忧郁的眼眸，音响正传来〈PhgMeAway〉里Chestern的嘶吼声，介夫咬着牙根，眉头微颤，抿唇蹦出一句英文：「NoWay！」

「开快点，他跟上来了！」介夫回过身警告凯文。

「怎麽Ga0得？」凯文踩下油门，却没产生应有的速度，他再踩下油门，发觉有东西卡住。他注视着车道，弯腰往下伸出左手在地板上0索，原来是一块後视镜的碎块卡在油门踏板下。

「别碍事！」他把车窗打开，一把丢了出去。後头的车子看见前方有异物飞出，吓得驾驶赶紧转方向盘闪开。

後视镜的碎块碰撞到地面，一块碎玻璃应声弹出，划了一个半弧线再次碰触地面，伴随着〈Meteora〉开头的敲击碎裂声，裂成更多的碎片飞在地面上瞬间被锯齿状的胎纹正面碰撞，玻璃碎片结实崁入胶胎表面，顺着轮胎的疾速转动融合在一起。

这片轮胎的主车T丰田ALITS已从慢车道直接闪过两辆车，钻进内车道紧跟在福斯F150後面。面对这辆巨无霸，毅锋要靠ALITS挡住它简直是螳螂挡车毫无机会，毅锋思忖着解决的方法。

「我打算从货卡的车斗爬上去。」毅锋打开天窗，对着李庭说：「你来接替我，跟在货卡後面。」

全开的天窗刮起飕飕风声，李庭拉高声音说：「这样太危险了，万一货卡煞车或切到外车道怎麽办？」

「你紧跟着车就好，其他的让我来担心。」毅锋将李庭的左手拉到方向盘，对她眨个眼。

李庭只好斜着身T，两手都扶在方向盘上。毅锋攀住天窗的边缘，挪开身T让李庭的左脚先跨过驾驶座下。「小心！」李庭大叫一声，货卡的煞车亮起，驶进前方分叉路的左侧道路。

毅锋踩下煞车，立刻换成油门，而李庭也将方向盘往左打，就在毅锋的右脚和李庭的双手配合下，丰田也转入左侧马路，继续跟在巨无霸後面。

李庭再把右脚移过去踩住油门，毅锋马上整个退开驾驶座，蹲在中央扶手，头发上缘已在天窗外随风吹散。李庭趁势坐到驾驶座，换她紧盯前方控制丰田。

「小心开！」毅锋再次对李庭眨眼，「待会见。」

就在众人的目光下，毅锋爬出车外，整个人靠在挡风玻璃的右侧前面，右手抓住A柱，左手攀着雨刷缝，任凭疾风吹袭，努力睁开眼寻找适当的时机跳上货卡的车斗。

「妈的！他打算跳过来。」介夫发现了毅锋的计划。正想要叫凯文变换到外车道，不巧一辆公车挡在车道，上面的乘客正目不转睛看着毅锋的特技。有些乘客立刻拿起手机拍摄，心想这将会是YouTube上高人气的一段影片。

「快加速，别让他跳上来！」介夫吆喝着。

凯文企图加速，无奈前方又一辆gUi速的轿车。凯文猛按喇叭，闪烁车灯，对方就是无动於衷。凯文大声咆哮：「A，快给我滚开！」

介夫注意到前方数十公尺的十字路口，一群等待过马路的行人後面，有两个身影让介夫决定孤注一掷，有两名交通警察因为连续假期而延长交管勤务的时间。

毅锋也注意到前方的十字路口，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可以趁机跳上去，再用仅剩的二颗子弹从後车窗b他们下车，再制服他们。而车上一定有大量的武器枪械，这下可不会再有人不相信他了。

gUi速的车不但没让道，眼看路口的交通号志快变成h灯，却还故意踩了踩煞车，这个举动惹恼了凯文，正打算加速撞开它。「闪到一边去，不然撞Si你！」

「别冲动！跟着煞车。」介夫阻止凯文。

「什麽？」凯文质问。

「煞车！我说跟着煞车！」介夫大叫。

凯文踩下煞车，车速顿时减缓。毅锋见机不可失，背部离开挡风玻璃，身T往前一个纵身扑向F150的车斗，所有注视的人都因为毅锋的这一跳而惊讶的头往後仰。

丰田在毅锋跃起的反作用力下，车头打滑了几下，让双脚还在车头保险杆的毅锋差点踩空。毅锋两手抓住货卡的车斗边板，使尽力气撑起，两腿腾空在丰田的引擎盖上。

几乎快撞上去的丰田减缓速度，拉开与F150的距离。看着毅锋悬在半空中的双腿，李庭祈祷着毅锋赶快爬上车斗。

突然间毅锋感到右手指一阵刺痛，毅锋仔细一看，原来是按到之前在警察公墓自己S击的弹孔，弹孔锐利的边缘去割到了手指，伤口渗出几滴血，鲜红的颜sE就像前方陡然亮起的红灯。

红灯前的煞车对毅锋来说是有帮助的，在F150完全停止前，在惯X的作用下，毅锋一用力整个身T重心向前，头部往下沉用一个前滚翻上了F150的车斗。他拔出手枪，放低姿势走到车斗前缘，蹲在车斗前用「史密斯威森」抵着後车窗，刚好瞥见中间的透气窗没锁，他趁势打开。

「下车！不然我开枪了。」毅锋将枪管指向介夫。

公车上的乘客才正因毅锋的特技感到不可思议时，现在又因毅锋手上的枪感到震惊。由於毅锋满脸胡渣外型颓废，跟以往在萤幕上意气风发的形象差距很大，没有人认出来他。

「快下车！手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毅锋持续恫吓。

车内的两人仍不为所动，为了顾及计划，介夫不打算把枪拿出来，他沉住气，要等到最後关头再来拼个Si活。

「怎麽办？」凯文慌张的问。

「按喇叭！」介夫看到两位交警往这里瞧，从没有这麽乐见警察过。

「叭！叭！叭！」一时间喇叭声大鸣，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立刻瞟眼过来。停在前方的gUi速车还因此放开煞车，往前移动了数尺。

「别乱动！快给我下车！不然我开枪了！」毅锋再次恫吓。

这时两名交警从後头悄悄b近，来到货卡和公车的中间。在车内的李庭发现了异状，正想按喇叭向毅锋示警时，交警们已经拔出手枪对准毅锋。

「你才别动！快放下枪！」身材矮胖的交警大声喝令。

毅锋维持相同的姿势，枪口仍指向介夫，只是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到这半路杀出程咬金的两人身上。

「警察先生！他威胁要杀我们。」介夫按下车窗，向交警求救。

「放下枪，下车！」交警再次喝令。

他那矮胖的身材一点都不像警察的标准身材，年纪也b身旁的同僚大很多。另一名交警就显得青涩许多，清瘦的身材搭上浅蓝sE制服整个松垮垮的，hsE的反光背心穿在身上更像是挂在衣架上。

青涩的交警持枪的手微微颤抖，这种场面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到。别说菜鸟，对於任何交通警察来说，恐怕都很难遭遇这样的情况。所以两人除了持枪对着毅锋吆喝外，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听着，」毅锋试着解释，「车上的两人是危险份子，他们车上有火力强大的……」

「别听他胡说，他分明是要抢我们的车。」介夫赶紧打岔。

「你先将枪放下，下车再说。」资深的交警不知该听谁的，只好认定手上有枪的人威胁最大。

突如其来的喇叭声提醒公车上看着对峙场面的驾驶，前方的交通号志已变成绿灯，而F150前面gUi速的汽车早已一流烟不见踪影，公车也快驶而去，後座的乘客仍趴在车窗上看这警匪对峙的一幕。除了外车道和慢车道开始流动外，阿缇思後面的车流完全堵塞。

李庭专注着前方紧张的情势，此起彼落的喇叭声从後方传来，不知情的司机看着灯号变成h灯，开始鸣按喇叭。除了喇叭声外也传来令交警振奋的警笛声，以交警的经验听来这绝对是警备车的声音。

「快！把枪丢下，给我下车！」胖交警因为後援即至再次威吓毅锋，清瘦的交警也渐渐镇定地警戒毅锋的举动。

一听到警笛声，介夫深怕前功尽弃，於是向凯文使个眼sE，要他在下个绿灯到来时，加紧油门往前冲。就在横向车道绿灯剩五秒时，介夫偷偷从腋下掏出「贝瑞塔」，盯着车窗外专注毅锋的两位交警，准备先g掉他们。

「小心！」毅锋陡然发现介夫的「贝瑞塔」，立刻大喊。

两名交警一时紧张扣下板机。幸好菜鸟交警忘了开保险，只见胖交警一发子弹S向毅锋，毅锋摀住左腹部一个踉跄绊到车斗边板，整个人往後跌落车下。

「快开车！」介夫大叫。

凯文重踩油门板，无惧左侧迎面而来的CR-V，凯文振吼一声直冲而去，CR-V赶紧急煞车头向右打滑90度停了下来，烙下深深的煞车痕和乌烟。

两名交警愣在原地，再回神想看持枪歹徒的情形时，李庭已驾着阿缇思挡住两人的视线。

「走！」负伤的毅锋跳上丰田的後车厢，大喊一声。「快走！」

未关上的车门在李庭加速下碰到分隔岛，又弹了回来；再次反弹出去时又撞到停在路口中间的CR-V车身，这次的撞击并没有把损坏的车门撞飞而是直接将车门卡到门榫里。

「噢！」CR-V的驾驶懊恼地大叫。

「把内车道挡住，别再让车过来了！」胖交警要菜鸟控制住交通。他走到毅锋跌落的地方，发现地上遗留几滴鲜血和一把「史密斯威森」。

「我打中他了！」胖交警向菜鸟大喊。

他捡起来「史密斯威森」，两辆警车也刚好来到。

「他们人呢？」理着一头平顶y发的警官，从副驾驶座探出来询问。

「跟着一辆货卡往前跑了，我打中那个男的，这是他掉落的枪。」胖交警将「史密斯威森」递给警官。

铁鎚头警官接过手枪端详一会，再交代胖交警：「快通报总部，说找到陈毅锋了！」

「陈毅锋？他就是陈毅锋！」胖交警一脸惊讶。

「别发愣了，快去通报。」铁鎚头警官说完後要驾驶开车，两辆警车也闪过CR-V，朝丰田追去。

现场留下两位0不着头绪的交警互相对望，胖交警对着菜鸟耸耸肩，按下无线电通话擎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