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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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自以为的挑衅没有被眼前这个冷静过头的高中生给理会，周永恕瞟江城一眼，那眼神总觉得让人是在看笨蛋一样，看的江城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抬手抓抓头，转身回头让人去把褚啤给叫出来，顺便带上吃饭工具，周永恕才把眼珠子移开。

实在是有够不可Ai的，江城皱鼻子咋舌，高中生没有高中生该有的样子，小孩子遇到警察不都该抖得跟小兔子一样吗？不然也该像个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可Ai，那种冷静得活像狩猎者的样子，除了外表以外要说他是高中生真的没有人相信。

两名刑警一个普通高中生坐在江城开的黑sE休旅车里重返现场，现场就算已经清理过了但因为前一晚命案的关系显得清冷，避开几个被好奇心驱使在附近探头探脑逗留的人，跟在周永恕的後面三个人停脚在一丛开满红花的树丛前，看到那花丛褚啤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站在身後双手从头到尾除了上下车以外没离开过上衣口袋的少年，又移动双眼往案发现场看了眼，皱眉，工具箱直直往地面上放，动作迅速的打开箱子拿出手套脚套快速着装完成後拿起相机往花丛一步一步搜查式的往前，没几分钟就在稀稀疏疏的声音中从花丛後重新露脸，两指捏着疑是凶器的鱼刀走道工具箱前拿出证物袋将刀子送进证物袋中。

「是凶器的可能X很高，但还是要送回研究室後才能确定。」视线往周永恕身上扫，「希望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提供了凶器的线索就可以被撤免嫌疑人的身分。」

周永恕耸肩，双手依然放在上衣外套的口袋中没拿出来，「但我想我作为学生的本分现在应该要回家乖乖复习功课，所以我明天下课再去警局报到？」

「你这是在讨价还价？」褚啤瞪大眼，这小孩子是怎麽回事？

「明天，下课，到署里跟前台直接报我的名字。」江城皱着眉从身上0出一包菸cH0U出一根放进嘴里咬着，「没来也没关系，我一直很想跟贵家长多多交流、认识认识。」应该会换到周永恕变脸的一句话却没有如预期一般看到周永恕的动摇，少年只是移动了下身上的肩带，嘴角cH0U都没cH0U一下的，杏型黑白分明的眼睛缓慢的半阖下後再次往上抬。这小孩子果然冷静得一点都不可Ai。

「就这样，明天见。」说完周永恕转头就走，方向明确笔直，确实是在往回家的路上前进。

「不可Ai的高中生我看过不少，但不可Ai到明目张胆的无所谓自己被当犯罪嫌疑人的这还真的是头一个……」把工具包背上肩，嘴里的bAngbAng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化得只剩一根白sEbAng子，褚啤从新从身上的口袋0出一支bAngbAng糖塞进嘴里，「其实到现在老大你也还在怀疑他跟事件有关吧？」

「与其说怀疑……还真的是只能怀疑。」本来想要伸手掏菸的手在眼角瞄到褚啤身上的工具箱就打住，改掏出车钥匙挂在手指上一边甩一边往停车场移动。「直觉与各种巧合，这些端出来指控那小子可能是嫌疑人之一，我应该会先那个臭P得要Si的当事人嘲笑到Si。」

「基本上你让我去调查一个高中生的时候我就觉得老大你的脑子坏掉了。」

「啧，默不吭声就把报告交上来的人没资格这麽说！」

拎着证物回到局哩，褚啤第一时间钻进实验室进行快速的采集与化验，证实了周永恕带他们去找到的利器确实是作案用的凶器，也顺利在凶器上采集到与受害人不相符的几个其他的证据也分别进行分析b对，应该可以很快得到答案。

原来以为会受到阻碍而停滞的案子突然顺利得让人不敢置信，捏着送到眼前的报告书江城脑子里却没几分破案机率提高的喜悦，反而对周永恕的怀疑数直线上升。

究竟在什麽情况之下一个高中生可以使自己冷静成这样，没有在第一次被带回局里的时候紧张得抛出这条线索取得自保，反而是在第二天以这条线索作为交换条件，但事後又表现得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像这个线索抛出已经跟他本来的目的在无相关。

本来周永恕拿这个线索出来应该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不让江城老是跟在他PGU後面转吧？……不对，当初周永恕抛出这条线索的条件是让江城闭嘴不要老想着要跟他舅舅周佚接触，但周永恕开出条件以後没有被第一时间采纳也还是带着他们到凶器弃置的现场顺利取的河岸公园那起杀人案的作案凶器，对於自己不能摆脱犯罪嫌疑人这一点也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一点反抗也没有的主动到局里找江城报到。

难道，让人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才是周永恕的真正目的？为什麽？

话说周永恕未成年，行政程序上其实是应该要联络周永恕的监护人吧？他的监护人貌似就是周佚，但照先前周永恕的反应来看，如果现在拿这件事押着他去跟周佚接触恐怕案子又会因此卡台。

不应该如此，但江城就是莫名其妙有这种感觉，而且taMadE又是这种没有证据的直觉。

这一瞬间，江城突然觉得自己被这个名叫周永恕的高中生给困住了自己的思维，而且自己这麽一个堂堂刑事组破案达人还明知自己被困在自己的思维里却暂时X的找不到出口。

马的，脑疼。

凶器上的血迹采集化验出来的结果没有太大的意外证实就是属於受害人的，唯一让人匪夷所思的就是凶器上除了被害人的血迹以外还有另外两个不应该也不可能可以从凶器上采集到的指纹及DNA——第一发现人及受害人的nV朋友。

江城的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出可笑的剧码，但这样的可笑的剧码在他的经历里却总是与事实相去不远。

叼着香菸在双手cHa口袋里晃呀晃的晃进侦询室旁的小房间，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畏畏缩缩一脸惊恐的nV人坐在椅子上，在nV人对面的洸方及在一旁待命nV警谁都没有一点同情或可怜的情绪，只是淡淡的看着nV人等待着她可能情绪稳定或肯愿意开口说点什麽。

「大姐，我们也不过是想确认一下为什麽您的指纹会出现在我们找到的凶器上，这个问题不是很难吧？你就不能给个痛快开口解释解释，我从早上到现在快中午都没吃过一点东西，很饿了！」

「没吃？」镜面那头的洸方这样说，镜面这里的江城忍不住转头问负责监控侦询画面的制服警察。

「可能的，洸方负责侦询的时候都是询问後才用餐，他说饥饿容易使人易怒，青面獠牙的模样b较容易使嫌疑人因为心虚害怕而吐出各种事实。」负责解答的是差不多呈现趴在镜面前的褚啤。

「歪理！」江城翻眼，满脸的不以为然。

「诶，歪是歪，但洸方理论洸方使用到还真的样样有洸方验证，他真的是饿肚子的时候效率b较高喔。」

「所以你现在这是在做实验证明吗？第几次？」

「第五次。」褚啤站直起身T伸了个大懒腰，「做了三次让他吃饱g活的实验，这是第二次让他饿着肚子g活，多饿他几次以後可能连吃饱了g活都会有效率。」

「你确定不是你故意把洸方的备粮藏起来让他不得不饿着肚子的？」

被说中了。褚啤gg唇角没说话，继续看着玻璃那头，总算顶不住压力的嫌疑人总算点头，接着人就趴在桌面上嚎哭，洸方看对方心防崩溃就让旁边的nV警接手自己的位置给嫌疑人的自白做笔录，自己则起身离开侦询室。

「有没有效率我不知道，我只注意到模仿犯出现了。」江城叹口气，说完就转头离开小房间。

原来的案子还没有什麽头绪，调查的脚步在第三个受害人出现以後又因为没有突破点而停滞，然後在让人烦躁的停滞期间居然出现模仿犯……虽说这件事误打误撞的可能X很高，但有能得到破案线索可能X的机会，江城都没有想要放过。

所以立一个可能X，b起透过不清不楚的小篇幅报导而达成那种相似X极高的犯案，其实这次模仿犯是受到原始犯罪人的指导的可能X？或其实模仿犯其实曾经误打误撞的看到过原始犯罪人的犯罪现场？不论哪种可能X，江城最後还是把重点导向这次犯罪与先前的案子其实只能是误打误撞让人以为是同一个案子，毕竟这个社会时代的资讯来源太过容易。

犯罪现场、犯罪电影，这类的题材可以给予有心人太多的构思犯罪的参考台本，这个资讯爆炸的时代根本各种的防不甚防，距离第一起的杀人案到现在也半年过去，连着最近发生的这一起一共三起案子就算勉强靠权力压住，但也经不起好事者的刻意泄漏，这些都是明知道可能发生的事，但真的让他遇上这麽一宗案子，绕是江城心理素质再好也忍不住满心唏嘘。

该来的总是会来啊。

看过笔录，意外的感觉没有，横竖为的就是一个钱字——陈敏，也就是这次案件的Si者许福助交往中的nV友，而第一发现人郑自强其实根本就跟Si者是老熟识，也早就跟陈敏g搭在一起不短的时间，会犯下这起案件实在是纯粹是一场争执产生的意外，许福助虽然并没有跟任何人有财务上的纠纷，但是个人的生活习惯却是传统上的不好，没有pia0j但是偶尔小赌，靠着GU票前进进出出花钱也从不手软，吃穿着从来没有苛责过陈敏反而很懂得适时的买买名牌讨好讨好这个跟了他许久的大龄nV友，但陈敏并没有因此安分满足，她年纪也不小了，总想要有个家、有个名份，但许福助不这样想，每次陈敏或明或暗的暗示两个人做了那麽久的男nV朋友，是应该往下一个阶段发展着时候了，许福助永远就只会给他两个字「再说」、「不急」。

皇帝不急妃子急啊！陈敏想着自己都几岁了，想结婚想小孩，其实说穿了就是怕，怕哪天自己b不上外面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许福助长得不怎麽样但他有钱啊！他是没啥生活情趣床上活也普普通通，但他有钱啊！习惯了享受以後如果让陈敏回去过上为钱奔波为钱忙的日子，她不愿意。陈敏愁啊烦着找不到应该跟谁哭诉的时候，胡正义出现在陈敏的面前。

八点档总是这样演的，孤男寡nV共处一室日子久了总一定要出点事。

胡正义这个人陈敏是认识的，跟许福助一样没事炒炒GU票但没有许福助那点好运可以靠炒GU票过上每天吃饱睡睡饱吃吃饱看GU票买进卖出完了以後就挂在电视前面直到睡着，就这样日复一日，胡正义靠GU票赚钱，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当是打发时间，三不五时就会到许家串门，cH0U烟喝酒看看GU票骂骂哪个分析师taMadE分析的局势半点都不准，偶尔出门走走逛逛看看在堤防运动的妹子穿得一个b一个短、少、辣。然後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胡正义找许福助闲嗑

瓜子结果许福助那天刚好不在只留陈敏一个在家，胡正义就在里边等许福助一边跟陈敏闲话闲聊，聊着聊着就一定不免俗的会问到两个人都在一起那麽久了，什麽时候请小老弟吃饼之类的，然後陈敏就委屈了起来一肚子苦水全倒给了胡正义，两人也就因为这样一来一往的好上了。

讲实在的，陈敏除了r0U感了一点以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挺漂亮挺有那个年纪应该有的魅力，面对这样的nVX如果胡正义还是活动力好的男人其实很难不感觉躁动，尤其又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旷男怨nV来来往往，与其说是日久生情不如说是彼此填补了彼此的寂寞，然後某一天就突然暴露了。

许福助对於陈敏的出轨意外的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而是陈敏对於许福助的无动於衷产生了极大的排斥反应，陈敏认定许福助早就想找藉口把他一脚踢开而跟许福助产生争吵，但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陈敏单方面的喊叫与叫骂，甚至连胡正义都一起骂进去，甚至觉得是许福助故意让胡正义来g引她好找藉口把她甩掉去找年轻的nV孩子。

陈敏不可自拔的脑补让怒意赶超了本来被人抓着外遇现行的愧疚，争吵，拉扯推搡，许福助被nV人吵得怒火暴涨，最後忍不住推了陈敏一把，被推难人很推一把的陈敏整个人跌个狗吃屎，撞歪桌椅还在身上撞出几处乌青，错愕得失去神智也不过那麽一刹那而已，回神过来陈敏就已经手握着刀子，刀刃整个没入许福助的x口。

江城很怀疑，许许多多的伤害杀人案件到底有哪些不是出於冲动，而冲动之下所产生的行为本身本来就伴随着自身潜意识的希望。

感觉自己被人背叛了的陈敏冲动之下杀害了许福助，回过後发现自己做了什麽以後说什麽都晚了，只能紧巴着看着这辈子都没想过会遇上的杀人案在眼前发生就想逃了的胡正义指着他说他就是共犯，杀人偿命谁都逃不了，要胡正义帮她想办法，但胡正义能有什麽办法？思来想去最後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的想，乾脆学人分屍弃屍好了，但到底是普通人家，真要做这种事还真的是做不来，结果还是陈敏提的意见，说其实她曾经不小心撞见过，也不过是不久以前的事情而已，跟朋友喝酒回家晚了就走小路回家，结果不小心遇到了可怕的事情，虽然当时她醉醺醺的但她可以肯定自己遇见了人杀人的事情，她觉得可以把这件事情推到那个人身上，她虽然不敢说但他一直有注意着这件事，当时那个人到现在都还没被抓到，所以她让胡正义拿刀学着那个人把许福助的了抹一抹，胡正义吓都吓Si了，哪敢？最後还是陈敏自己动的手，胡正义趁夜把人背到堤防边，之後实在抵不过良心的折磨还是报了警，一直在房子里拿着望远镜盯着胡正义的陈敏看到警车围上来她就知道大概是怎麽一回事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跟江城知道的一样了。

放下手上的笔录，江城心里有一点复杂。

陈敏可能是他这追了半年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案子的破案的关键，江城注意到这一点洸方当然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件事，急急忙忙的追问陈敏是否记得当时那个案子的更多细节，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陈敏怎麽想都想不起来，不论洸方怎麽威b利诱甚至可以争取酌情减刑都讲出口了，但陈敏怎麽就是无法挤出更多的讯息，只得暂时放弃这条讯息。

「我、我记得那个人看着就不像是个杀人犯的样子，长得特别好看！」在被人押走以前陈敏又急忙蹦了一句。

「大姐，这种不够具T、太过个人倾向的发言我们是无法采纳的，不过我知道了，感谢提醒，我会记得不要太以貌取人的。」

「那我……」

「犯了法就应该受到审判与惩罚，大姐，你就认了吧。」

把报告往上提交的同时洸方一边跟江城简单叙述当时的情况，一面唉声叹气，「我真的以为总算有线索了，哪知陈大姐说的一点能用的讯息也没有。」

「也不能这样说，至少可以确定犯人应该只有一个，而且有明确的犯案动机，如果是随机杀人的话没道理放过撞见犯案现场的陈敏，再来，「特别好看」这句话很可能隐约指出对方的年纪应该不算大。」

「这句话是出自於直觉吗？」洸方怀疑。

「是直觉。」不用怀疑，江城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作为一名优秀的员警，直觉是很重要的。」江城从椅子上站起，抬手拍拍洸方的肩膀，「现场模拟的时候顺便把这件事也一起带上，确定一下陈敏看到犯罪现场的地点时间，也许可以有意外收获。」

「……老大，这个指令也是出自於你的直觉吗？」

「是直觉。」江城点头，又重重拍了洸方的肩膀两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