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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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已经破案了的案子，江城理所当然地就不在跟进的把後续的作业权全交给洸方处理，自己拖着脚步驼着腰走出警局以後搭上自己的车子0出香菸捞出一根塞进嘴里，点上，狠狠x1吐上一大口，Ga0得依车子的烟雾又很快地开窗散去後，驾着车子离开警局。

这个案子唯一给江城的启示就只有这确实是模仿行为，但做了那麽长时间的刑警江城始终不能理解人跟人之间到底能冷淡到什麽程度，居然真的可以为了避免麻烦而将眼前的犯罪当作是不存在的幻影，可以为避免自己的招罪而选择犯罪，从事这个行业什麽样愚蠢的人事都看过，不时的会想着会不会有一天能看到个头，结果还是一件件的蠢人轶事不断上演。

江城不特别讨厌自己的职业，但这些跟人命挂钩的事情看多了多少会让人感觉到烦躁，特别是半年前接手了的杀人案，那种毫无头绪只能等待着事件再次发生的无力感不时的让江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变黑了。

但这能怪他吗？就道德来说，他身为一个员警那怕是无法破案也希望同样的悲剧不要再次发生，但身为一个执法人员为了给予在这个社会生存努力着的人们一个安全安稳的生活环境，他的职责就是应该把犯罪者缉捕归案，还人们一个可以安心走动的空间。

有意识地开车盘旋有意识的停车，略微焦虑的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火苗在点燃与不点燃菸头之间徘徊，像是理智与情感的挣扎，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点上一把火就可以解决，但这把火会引起的後续效应又该如何解决才是让人苦恼的地方。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与思绪里逐渐走向放空状态的时候，车窗被敲响的声音把江城的思绪给拉回，江城稍稍愣了下，放下基本只是拿在手上的打火机，把嘴上叼着的菸拿下，转头摇下车窗，一张漂亮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一下吓了江城一跳。

「是你。」站在车窗外的男人似乎也没想到车窗後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周佚镜片後的眼睛眨了下，突然一脸释然的放心。「你是来接胡老师的吗？那恐怕得换个位置等罗。」

果然是一张好看到足以打趴演艺圈那些小子的脸，就算凑近了看，江城的大脑还是给了这麽样一句高评价个赞叹，声音不轻不慢不急不缓，因为侧着脸而稍微垂下的几缕发丝稍稍遮住那张好看的脸，镜片後的双眼微弯带笑，如沐春风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虽然江城只从周佚身上闻到一抹隐隐约约像是淡淡的薄荷味的清冷。

「不好意思，」江城抬手r0ur0u鼻子，一脸不好意思，「其实我就是路过看看会不会遇到丽丽跟她打个招呼，看来是无法了。」耸肩，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往前移动一点的话那倒是没什麽问题……」

周佚站直身T左右张望，或许是快到下课时间了，开始陆续出现或是走路或是开车骑车的家长来到校门周边的等候区，有些低头看着手机，有些站着张望校门口等待自己的孩子，有些则注意到了周佚跟江城的方向投来好奇的目光。

「没事，不用，我跟丽丽也没有约好，只是想来碰运气，」话说完，手机碰巧响了两声，江城拿起手机看了眼，摇了摇，「看来我运气不太好，得赶紧离开了。」

「好的，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周佚退离开车身一步，对着车子里的人摇摇手。

江城扯扯嘴角，关上车窗解了煞车就驾车离开，双眼透过後视镜看着越来越远的周佚身影，心里想的却是下次出门瞎转恐怕得换一辆车子才行了。

离开校门前江城仍然是慢吞吞地驾着车子跟着车流胡转瞎绕，绕了大半天看到一个路边的汽车停车格就把车子往里塞，熄了火开了车窗拿出先前从值班警察那边要来的伸手牌香菸放进嘴里没有点燃，偶尔咬两下菸PGU双眼睁睁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思考还是在放空。

最近江城时常呈现这种彷佛无神的状态，局里的时候是对着一堆摊开的照片，回家的时候是对着一面空白的墙壁，偶尔跟胡丽娟出门也总是走神，Ga0得胡丽娟真是哭笑不得，总说，如果不是两个人真的太过熟悉不然她真的会怀疑自己的男友是不是另有新欢，跟自己在一起时脑子总想着另一个。

老实说，胡丽娟也没有说错，江城的脑子里总是想着另一个，但这个另一个说的却不是指外遇出来的另一个nV人，而是总是很容易占据一个人心力的另一个犯罪嫌疑人。

深深x1气以後发现光是咬着无法使自己心里的那口焦躁获得平复，江城索X0出车用打火器给自己把菸点上，深深狠狠的x1上一嘴烟後从鼻子里慢慢溢出。

最近他隐隐约约有一种直觉，这个绑住他半年的案子快要能得到线索了，但这种直觉建立在下一个受害人身上，江城认为，在下一个受害人身上他就可以获得一个明确的线索。但这样的思绪对应该属於正义的一方而言实在很不应该，破案立功的条件建立在一条人命身上，姑且不谈这是不是一条无辜的人命，但总归是条命，如果破案目标必须建立在事件的再发生，就算无奈那他们也只能等待。

同样焦躁的不只是江城一个，周永恕也同样的焦躁。

周永恕最近老觉得心头上上下下的忐忑，要说有什麽事其实也什麽事都没有，自己的课业成绩一如既往的维持在高点不下，保送无碍，就算参与测试也没觉得自己会从名次上往下跌，身T健康、师友亲切、家庭关系也很好，虽说这个家庭就只有他跟舅舅两个人，唯一让他感受到威胁感的事大概就是江城这个人的出现。

周永恕没有讨厌江城的理由其实他并没有真正的讨厌这个人，如果要说讨厌的话，大概就是江城这个人给人感觉太过随心所yu，完全颠覆了他认知中的rEn应该有的样子。但如果谁问他rEn应该有的样子是什麽个样子，周永恕会骄傲地说当然是像他的舅舅。

托着下巴耐着X子蹲在补习班里听讲，没有跟其他人一样振笔疾书的恨不得把老师写在黑板上的每一个字连同逗点都往自己的笔记本上腾，只是重点地在课本讲义旁边做加强，额外补充的部分就用自己的方式做增页笔记，课前的小考在课後就可以拿到发下来的试卷，分数不需要看也知道自己肯定科科满点，这是必要的也是周永恕现在最能直接回报舅舅的一点小事了，好不容易下了课，周永恕很快地打包收拾将所有东西扫进背包里後就匆匆离开教室，一心只想快点回家。

回家，看到那个对自己照顾有佳的唯一的亲人，在外面受到的各种压力委屈累积在x口的躁动就可以得到平复，这就是家的功能，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年对家的功能的过度依赖，对於家庭使人心情平复的功能产生了抗T，也可能是过度依赖产生的中毒现象，周永恕明显感觉到自己一身的焦躁越来越难能够被得到平复，会加入果没有看到舅舅，焦躁感会等级上升，b如现在。

周永恕站在家门前看着从门缝里透出的灯光心情就先稳定许多，掏出钥匙开门进屋，「我回来了。」脱了鞋子踩上玄关走进屋子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左右张望却怎麽都看不到周佚的身影，周永恕的心稍稍沉了下来，嘴角也跟着往下。

「舅舅？」书包放到沙发上，周永恕想着周佚可能是在书房里备课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移动脚步往周佚房间方向，站在敞开的房门外看着屋里一片漆黑，周永恕忍不住皱起了眉。

不在。

周永恕走到厨房，果然看到餐桌上留有给自己的晚餐，手碰了碰瓷碗的边缘，还是热的，那表示舅舅刚刚才出门？所以只是刚好错身而过？

拉开椅子在餐桌旁边坐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画面上没有任何的讯息来自周佚，也没印象听周佚提起会夜归或外出的事情，或许只是去买个东西而已。

才放下的心又再次提起，眼前的美味热腾瞬间变得没有意义，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给周佚打个电话又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作，叹口气从椅子上站起准备进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周永恕不否认自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时自己内心的雀跃，但他没有明确的表现出来，慢慢的站起移动脚步走到玄关前，「舅舅，你出去买东西？」

「是啊，」抬头对周永恕笑了笑，脱下的鞋子整齐地摆放到鞋柜上，「发现牛N没有了就去超市买了，顺便带了两盒冰淇淋。」

「特地跑出去买？明明让我下了课顺便带回来就好了……」接过周佚手上的提袋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周永恕转头往屋里走，将该进冰箱里的全放进冰箱里，提袋叠好放进固定的收纳位置後才给自己倒水坐回餐桌旁，这才把一颗一直悬着的新给放下肚底放心享用晚餐。

「晚餐吃的有点多，屋子里也有点闷，就想出去走走也好。」

「不过最近外面有乱，舅舅你自己一个人没事还是不要随便出门了。」

「你这小P孩倒是管得严了，自己下课时间晚了回家路上更要注意安全，不要再让我去警局领人了，上次真的是太吓人了。」拿着水杯做到周永恕的对坐，周佚语气无奈又後怕，末了好像是想起当时的情绪地叹了口气。

周永恕缩缩脖子，「上次那个是……」那根本是那个白痴警察故意的，「误会……」最後还是把真心话给吞下肚底，挤出淡淡的两个字。

「反正在外面就是注意安全就对了。」

圈起五指敲敲桌边是提醒周永恕要注意，周佚看周永恕乖乖点头应声後才收回手离开餐桌周到冰箱前拿出作为点心的冰淇淋坐回餐桌旁，一人一盒，舅甥两人从学校里的八卦聊到最近新闻的重点到网路上流行的事情，一直等到周永恕吃饱喝足冰淇淋也吃进肚子里该洗澡、为隔天做准备才收拾桌面离开餐桌。

周佚端了杯水回房间，周永恕则是在客厅翻了翻报纸杂志以後才回房间拿衣服准备这一天做收尾，洗完澡浴巾过在脖子後抓着两端蹂躏自己Sh漉漉的脑袋，在走进自己的房间以前下意识地看了眼对门的周佚的房间。

周佚的房门没有完全关上，可以清楚看到房里透出灯光，稍稍往房里探探脑袋，没有在周佚的书桌前看到人，视线往窗边扫，果然看到周佚坐在房间里被书柜给画出来的一小格的区正安安静静的看着手上的书本。

静静推开房门走进屋子里，奇怪周佚怎麽没有反应，才发现周佚早就抱着书靠着沙发椅背睡着了。

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拉起被塞到沙发角的毛毯替周佚盖上，弯腰凑近了距离看见的是周佚皱起的一双眉毛，一如记忆中的，舅舅的睡脸总是皱着脸的不安稳的样子，让周永恕每次看着就很想知道在周一究竟在睡梦中都看到些甚麽，怎麽总是一脸睡不安稳。

那是一道狭窄的缝，视线最先注意到的却不是那道缝，而是白晃晃的两块板，转了一圈，本以为可以看到的景sE却什麽也没有看到，除了一片白花花还是只能看见一整片的白花花，最後是陷落在那条缝上。

缝的那一边看着是隐隐透着光的一片漆黑，害怕却又受到窄缝的x1引，视线不断的靠近，直到这条缝的宽度让自己的视线可以看到整个室内的状况为止，他无法形容，那就是一种感觉，项试S应基逐渐靠近靠近靠近道不能再靠近为止。

他感觉到自己其实是躲着的，下意识的不希望自己被窄缝那头的人发现，明明他一点也不明白那里面到底是友还是没有人，但直觉的那一端就是有人，而且不只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漆黑的空间慢慢随着习惯而逐渐变得清楚，那屋子他很熟悉，感觉上那是他的家，但又有些不那麽熟悉的感觉，他想往前推开那挡住自己的障碍确认屋子里的情况是不是他熟悉的那些摆设及场景，但他却始终被卡在这道缝的这一端怎麽也无法往前。

无法前进就乾脆放弃，但想离开又无法离开只能继续盯着窄缝看着那端的景sE。

视线在屋子里转一圈，还是觉得熟悉，刚刚觉得自己想着屋子里有人应该是自己的错觉时，就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人说话的声音，视线往声音来的方向望过去，这才捕捉到几个混乱的人影。

那几个人影的出现使人不安，下意识的想离开但视线却不能离开，不但不能离开还觉得自己越来越靠近。

越靠近，声音越大越清晰越是惹人心慌，含含糊糊的笑声，听不清楚的说话声，Ga0不清楚内容就让人觉得应该不会是愉快的内容，因为那些人的脸上充满了不怀好意。

他想逃却逃不掉，两脚重得像灌了铅的被水泥镶在地面上动都动不了，双眼被迫张着耳朵被迫竖着的听着那堆不堪入耳的Hui言Hui语，还有一些他无法形容的奇怪的声音。

明明没有前进但画面却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清楚，他有点恍神，双眼用力眨了眨，突然对上的是太过近距离的r0UsE画面，五个大男人围在一起嬉闹，一张一张的脸看不清楚，但又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可以叫出这里每一张脸的名字，视线扫过每一张模糊的脸，一、二、三、四、五的点过每一个人头，视线跟着五个男人面对的方向看去，对上的那一双眼让他整个心脏几乎停止。

救我。

那张嘴没有动，但他好像可以听到那双眼的主人在对他说些什麽。

救我。

无神的双眼直视着前方与他的双眼直直对上，他想移开自己的双眼却怎麽

也无法动弹。

救我。

他想开口却开不了口，想做些什麽却动弹不得，无有那双眼睛离自己那麽近，近得使人感觉到莫名恐惧，他就这样看着那双眼慢慢ˋ从眼眶中溢出泪水，深sE的泪痕划过那张应该是好看的脸，还来不及有什麽反应，那双眼突然从无神变得狰狞，恶狠狠揪着他，另他浑身发麻。

我不想Si我不想Si我不想Si我不──

声音在他脑中断掉，一片红sE溅痛了他的双眼，他放声嘶吼，为恐惧为愤怒为悲伤。

猛的睁开眼，把自己从梦境中拉回现实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满身大汗且心跳及呼x1全是一团混乱，掀开被子坐起，单手撑着前额捂着脸，大大的x1一口气以後才感觉到自己躁动的情绪随着大脑的清醒慢慢缓和。

用力抹一把脸，踢开被子转身下床，刷牙洗脸，还是那一身睡醒就没换得洗到发白结球的旧棉质运动服，站在厨房里替自己煎火腿煎蛋煎吐司冲咖啡，装盘後端着盘子杯子走到客厅打开电视一边吃一边听，一手拿着手机盯着画面刷讯息。

同事的长辈图，丽丽的早安图，广告邮件，讲着演艺政治T育及社会事件的新闻，几起酒後闹事跟因为擦撞生成的争执就没有其他事故，这让江城忍不住感叹老天对他的Ai戴，怎麽总是在他出勤的日子总是问题特别多呢。

扫空的杯盘顺手带进水槽里洗乾净放到一边的架子上沥乾，用漱口水给自己涮涮嘴清清嘴里油腻的味道，换上工作标准装扮确认手机钱包菸都在身上，捞过放在桌面上的钥匙刚套上鞋走出家门，手机就响起一段吵杂又让人焦躁铃声，关上大门上锁後才拿出手机，工作简讯让江城忍不住大骂三回带惊叹号的语助词。

马的他是不是应该办个停职这样世界会跟着太平？

循着洸方传给他的定位开着车子一路走走停停走到城市的边缘区域，周边环境也逐渐变得杂乱，街道左右也越显得狭窄，车子停在离目的地半条街前的巷口，江城左右看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车子开走放在路口的停车格里点上支菸雕在嘴里才慢慢地步行到定位的位置。

双脚停在公寓入口的大门前，如果不是洸方除了定位还给了他地址，江城还真的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找错地方，拿下嘴上没剩多少的烟塞进随身菸盒里掐熄火星这才迈开长腿踏进在这个时代几乎看不见的、被贴满旧广告的红sE木门。

脚步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鞋底与地面磨擦的声音在缺乏人气的建筑物里总是显得明显，但习惯了这种Y森森氛围的环境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视线左右扫动下意识的估算着住在这样的地方的人到底会是些什麽样的人，一边在心里默数着楼层，站在五楼左右看看紧闭的门户，透着霉味的空气已经让江城在心里有一些联想。

站在通道中间才刚拿出手机想问洸方哪边才是正确的地点时，有一边的门已经被人骂咧咧的推开，刚刚还在念着的人已经嘴巴碎碎念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老大你也太慢了吧！」一看到江城，原来洸方嘴里碎碎念着的东西马上转而对着江城喷，「我传简讯给你都过半个多小时去了，不要丢我一个人在现场啊！很可怕的！」

「什麽现场……」江城皱眉，「你小子丢个地址说有案件，怎麽可能就你一个人？褚啤呢？其他人呢？」

「褚啤跟小汪在里面。」老大一皱眉洸方就忍不住缩脖子，高大的身T侧开让出一条路给江城过。

「到底是什麽情况？你小子到底话能不能再说清楚一点？」见鬼了，上次在侦询时那JiNg明的样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的？

「喔喔！不过我也还Ga0不清楚，进去问小汪可能b较清楚。」

「那你到底是来g嘛的！」抬手搧了下洸方的脑袋，越过人走进屋子里，第一眼看到的是传统家庭绘设有的神坛，神坛左右点着红sE的灯火，神坛下的供桌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抱着脑袋，桌上桌下堆了大大小小的酒瓶，屋子里虽不到脏乱但却酒气冲天，汪明敏就站在靠大门玄关边纱门的位置，一身笔挺黑sE套装，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後却一脸不知如何是好。

「江队。」原本有点无奈乏力的微弯的腰在看到江城的瞬间打直，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yu言又止。

「什麽情况？」视线扫过第一眼看见的整个空间，鼻子cH0UcH0U，没看见什麽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也没闻到除了酒与淡淡食物久放发酵的臭气以外的任何异味，唯一值得注意的也只有那个坐在供桌前手抱着脑袋指间夹着菸的男X。「小汪？」没有得到应该会有的会应，江城语带疑惑的把视线放到汪明敏身上。「你该不会跟洸方一样跟我说Ga0不清楚进去问褚啤b较清楚吧？」视线又在屋子里晃一圈，没看到褚啤的人影，江城眉心皱得更紧了，「褚啤人呢？」

「褚啤……在等江队的这段时间一个人进到屋子里看看有没有甚麽相关的物证。」

「Ga0什麽……」江城整张脸垮掉，「你们现在是在给我Ga0事？你taMadE最好给我把状况给我讲清楚！」

「江、江队，其、其实……」

看江城一副真的要发火的模样，洸方有点吓到的连忙凑上来想帮着解围，可啥都来不及说，褚啤就已经从屋子里晃出来，拿掉手上的手套摘下脸上的口罩。

「江队。」在江城骂人以前褚啤率先开口喊人，但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找到了，大概。」後面两个字接得很快，就怕彼此白白错怪无辜的人。

眉一挑，再次皱起，「讲清楚。」

褚啤点点头，但接着却把视线往汪明敏身上抛，接收到褚啤的讯息，汪明明才拿起一直握在手里的随身小本的给江城解答。

「那位先生，叫马大富，今天上午报案说自己在凌晨的时候遭人袭击，但时间点跟他讲得实在是差距太大，所以当时接电话的执勤人员以为是恶作剧电话让他不要随口胡说八道，就只留下报案纪录并没太过在意，挂断电话没多久，马大富又打电话过来说他决定要投案了，让我们分局的人快点派人把他抓进警局关起来，因为他杀了人了。」讲到这里，汪明敏从手上的记事本里移开视线看着江城，「听马大富语调随便，我们的人判断他大概是酒後乱打电话乱说话，为的只是x1引人注意，但既然提到杀人的事件又完全置之不理也不好，所以案子就转到最近都在处理这类事件的我们这个小组身上，再拉上褚啤一起来走一趟，只是没想到报案人受袭击是真的，酒後乱打电话乱报案也是真的，杀了人这件事……」

「恐怕也是真的。」褚啤接着说：「指示并不是最近的案件，而是相当久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马先生，你真的得跟我们走一趟了。」洸方以身高优势由上往下俯瞰坐在桌子边的马大富，收起嬉皮就脸的蠢样後确实带有员警特有的威压，压得马大富脸sE白到发青，一个字都挤不出来的瞪着眼。

「不是……我解释很多次了，只是喝醉了胡说八道……」马大富双手爬着脑袋把原来就已经够乱的头发爬得更乱。

「马大哥，事证会说明一切，而且，我们也只是有几个疑问点想跟你确认一下而已，花不了你太多时间的。」

「是啊，马先生，我们就想聊聊，」江城甩甩从褚啤手上接过已经被透明袋装起来的照片，扯扯嘴角有点皮笑r0U不笑的说：「b如照片上这个人，跟这个人，」指尖左右点点两个g间搭背笑得夸张的人，「我们可以谈谈这两位吗？」

转头把手上的照片还给褚啤，点点小汪让她找人来把马大富带回局里问话，事情交代完後事现在这屋子里绕一圈，吐口大气，马的，总算。

在办公室里给马大富做笔录，酒醒後的男人嘴巴异常的牢固，基本上问不出什麽，报案时说的自己杀人了、要把一切都坦白出来什麽的全被马大富一口咬Si说是自己喝醉酒胡说八道。

「那你第一通电话说自己被袭击的事情呢？」洸方视线落在马大富手臂上那被血Ye渗透了纱布的伤口处，「呐，伤口总不会是自己突然裂开的吧？我们到你家的时候可没有看到任何可以造成伤口的利器，可以聊聊你的手室怎麽受的伤吗？」

「被酒瓶割到的。」

「可是现场并没有看到任何破掉的酒瓶或任何不完整的玻璃利器，你确定是酒瓶吗？」

「那就是被门夹的，」马大富不耐烦的啐了一声，「就说我醉得分脑子不清醒，做什麽都忘记了，跌到撞到被门夹到什麽的都很正常啊！啊？是吧？」

「那，关系好到可以g肩搭背的朋友应该不会忘了吧？」

「忘了，忘了忘了！」双手抱x，马大富咬Si不认。

叹气，洸方招招手，然後伸长手等小汪把资料放到手上後看了眼，扯扯嘴角，将手上的照片放到桌上後转了个方向推到马大富眼前。

「但这张脸你应该不会不认得吧？你最後一通电话不是还拨给他的吗？」

近乎反SX的低头看被推到目前的东西，第一眼只是眼熟，第二眼是震惊，第三眼让马大富整个人吓得从椅子上弹起。

「g！」一整个又壮又胖的男人撞倒椅子站起，又险些被自己撞倒的椅子给绊倒，y是退了两大步，「他娘的什麽鬼东西！」

「啊啊，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洸方笑了笑，手指点点照片，「这个是我们前一阵子的受害人，被砍到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人来，後来是有人靠遗物认出这个Si者是她的男友，名字叫林雄。」洸方收手抬眼，看着还是一脸惊恐的马大富说，「好巧啊，你手机通讯录里联系得b较平凡的人里也有一个人叫林雄……真的好巧。」

「什、什麽……你说这张照片……这个人叫林雄？」

「是呢，是不是很巧？所以我们想确认一下你认识的那位林先生最近是不是还有跟你联系呢？」说是这样说，但洸方他们已经确定了，马大富跟他们第三个受害人林雄是认识的，是关系人。「没事，我知道你刚刚被照片吓到，脑子还有点混乱，等你冷静一点我们再聊，还是你想吃点东西？喝水吗？」一边说一边转头对着小汪说：「我饿了，来点吃的吧，中午了吧？两客猪排饭，谢谢，马先生也来一份？」

「所以你点的两份猪排饭都是你自己要吃的？属猪来的？」

江城走进办公室，先是扶起被马大富踢倒的椅子，回头接过小汪手上的资料站到洸方旁边翻看小汪做的纪录，最後把那张吓人的照片0回来收进资料夹里，摆摆手让马大富放松点坐下，看马大富有点犹豫又不得不的坐回椅子上後，脚踢踢洸方的椅子脚让他让位，坐到空出来的椅子上後把资料放到桌面上，双手交叠在翘起的大腿上，沉默了片刻，看马大富一脸局促才缓缓地低声开口。

「其实，这个林雄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吧？你最後几通电话打出去的对象也是照片里你那几个哥儿们吧？有几个联系上了？我想想，两个吧？因为我看其中有三通电话你打得很勤，但好像都没有被接通过，正巧，咱们证物室里有几支手机的号码跟你的那几个偏偏对上了……你确定不跟我们聊一聊你那几个朋友吗？」

没啥废话直接把话都给点明了，在马大富本来就已经摇摇yu坠充满裂痕的防护盾上只需要再开一个小孔，马大富整个人就萎了，也不知道是被洸方吓的还是江城给最後一笔给b出来的。

「我那几个兄弟……其实也算不上是兄弟，不过是一群……」找不到形容，马大富一时断了语言，沉默了一会儿便像是看开了，但更像是自暴自弃了的继续开口。

点点照片上个几个人，林雄、许明光、李二水、陈金城、杨g，最後一个是马大富自己，照片上一共六个人，现在确认林雄遇害，另外许明光跟李二水两个人估计也同样受害，已经紧急派人查证核实，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了，不离十。

这六个人说是兄弟也真的是兄弟，不过是曾经的事情了，因为其他的一些事情六个人各自打散，谁也没有刻意联系谁，要说有也只是在陈金城因为当街枪击杀人被逮判刑之後几个人才突然联系上，而重新把大家连起来的则是突然失联的李二水。

什麽事情马大富没有挑明了说，但从混乱的言语与颤抖的唇齿手脚，江城判断那恐怕不是单纯的什麽兄弟纠纷，八成b他们所以为的争执还要严重，但马大富绝口不提，他也不特别追问，只是耐心的听马大富继续讲他那几个兄弟的事情。

最後一次可以联系上所有人大概是去年底的事情，那时正逢过年，五个人还相约喝酒打牌，而那时陈金城早已经枪决伏法。

「这样你们这样还可以吃得好喝得下？」

「不然呢？陈金城本来就是流氓恶霸，我们几个本来也不过就是胆小怕事的混混而已，身上背着的案底哪个不是因为陈金城的关系……」

「自己行不正坐不端还怪起人来了？」洸方在旁边冷哼，马大富听了沉下脸一句话也不讲了。

「过去的事情过了就过了，我相信你们应该也受到自己应受的惩罚，一直作为C控你们行为的罪魁祸首也受刑伏法，只要有心，你们谁都可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但结论上来说却是一个人造到袭击Si於非命，还有两人不知所踪，这样看来……」江城视线扫过马大富的手臂，「你们身上背着的事情恐怕没有现在听起来的那麽单纯，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我说了，我什麽都说了，警察大人，你可不能信口胡兜冤枉好人啊！」

「好人？」小汪在旁边皱眉cHa嘴，「你这样的人可以叫好人的话我可能重新评估好人的定义。」

「小汪，」江城摆摆手，「去看看褚啤那边有没有什麽进展。」把汪明敏打发走，转头双眼带点警告意味的盯着看了眼洸方，这才回头对马大富说：「不好意思，手下没大没小，我待他们跟你道歉。」说着，头低了低，但抬头，那双审视的双眼没变，甚至更直接的直直盯着马大富，「但说实在的，我也觉得你没有把事情给交代清楚，如果你希望警方这边可以提供协助的话，很多事情最好老实的说清楚b较好。」

说完，江城淡淡的笑了笑，左右转头看到站在他身後的洸方，抬脚踢踢那个大白壁花，「愣着g甚麽？不是说要吃猪排饭？不去点餐饭是会自己送上来吗？」

突然被点名的人愣了一下，回神手指着自己鼻子，「我去吗？」

「放眼过去就你最小最闲，你不去点餐谁点？」

「老大你这话说得……」双眼与江城的双眼对上，洸方突然抖了下，身T站直了行了个标准举手礼说：「真是太正确了！小的马上安排，您老要吃啥？猪排鱼排J排？」

「猪，警局标配。」说完回头继续把目光放到马大富身上，脸上笑笑的客客气气，说话声音也没啥毛病，但谁听着就觉得心里毛毛的，感觉彷佛深藏心底的秘密被人给彻底窥探。

马大富紧张但马大富并不傻，心底藏着的事情能说不能说，就算是他这种没有文化的人也能分得明白，警察都是会虚张声势的东西，没有明确的证据谁都拿谁没辙，陈金城就是这样对他们说的，陈金城会因为犯案落网就是因为他太过张扬，他的个X注定了他这一生就是会一路走到黑，而且严格说起来，当年犯事的追根究底来说是陈金城造的孽，他们只是受牵连的无辜人。

对，他们根本也是无辜的受害人，他们是被牵连的，既然是受牵连的受害人，那他说出来……但是谁会相信他们这种有案底的小混混是受害人？光释出狱後在社会立足这件事情就几乎磨尽了他所有的张扬，而且，谁知道林雄的Si跟李二水还有杨g的失联到底有没有关系？也许就跟当年一样，躲起来了而已……但真的有那麽巧？李二水先连络不上，杨g也突然断了联系，前阵子联系不上的林雄现在却Si了，还Si得那麽凄惨……

脑子不断的出现巷子里的那道白sE的身影，他不认识那个年轻人但年轻人却追着他不放，一刀两刀都没有砍到他也不知道是那个人刻意的还是纯粹他并不该绝。

马大富就坐着发呆发楞脸sE千变万化，过程当中江城就只从身上拿出支菸咬着一声不吭的静静坐着，姿势动都没动一下，不是没有看过一个人的脸在短时间里可以做出那麽多的变化，但紧张、愤怒、怨恨、无奈，各种情绪就可以明白的让人看出这个人的心里肯定藏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江城直觉那就是他需要到、找了很久却一直找不到的线索，那怕不是最初的原因但也绝对是他急需要的关键线索之一。

这条线他说什麽都不能放，这个人他也必须盯紧，就算下做不入流他也无所谓，这个人就是他的饵，他确信自已可以透过这个人抓住让他头痛半年多的，犯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