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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工作都安排妥当了，掐好时间江城就开着车子到学校外面等待胡丽娟下课下班，因为是跟胡丽娟约好的，所以车子就大方地停在校门对面的停车格里，人在车外靠在车头边一面玩手机一面不时抬眼看看从校门陆续走出校园的学生们，一张张青涩的脸从眼前左右交错晃过，但哪一张脸都不是他要搜寻的那一张，直到胡丽娟走出校门，江城也没瞧见周永恕。

留校？请假？

「周永恕这两天都请假，我真的有点担心。」上了车，胡丽娟拿出口机开导航报上地址後说。

「周永恕看起来挺成熟的，周老师也是成年人了，应该不需要过度担心。」明明知道方向，但江城还是装模作样的向胡丽娟要来导航跟着走。

把手机放上江城的手机架上将导航设定为语音，胡丽娟双手交叠在自己腿上的提包上，「是这样的道理没错啦??但就??说不上来，我就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心。」

转头看胡丽娟一眼，江城没有应声，他听得懂胡丽娟想要表达的意思，nV人的第六感的准度有时真的不是可以用科学常理判断的，但胡丽娟的第六感又跟汪明敏是两回事，如果让他来说，胡丽娟的第六感总是无法让他轻易说忽略就略过的，最重要的是没有b眼下更好的机会踏这栋大楼，用更近的距离观察他一直想要探索却没有合理理由可以踏进的区域。

普通大楼外观，设有管理员专用柜台却没有雇用管理员在的痕迹，平台上薄薄一层灰看起来已经有段时间没人打扫，但平台很乾净楼梯也很整洁空气中没有任何异味，至少公共空间还是有定期安排整理，有点窄的电梯爬行缓慢却稳定，电梯最後停在十一楼的位置。

跟在胡丽娟身後，看着她拿着手机翻拍下来的地址左右张望，是在找地址最後的住户门牌，简单晃一圈数一下，电梯为中心点向左右延伸，一层楼有十户人，但看起来实际住户只有两三门而已。

如果不是真的没人使用那就是其实这是套房是住宅，很多住户都两户打成一户？

抛开没什麽意义的推测，跟着胡丽娟走到走廊最尾的边间门前停住脚但确认半天却没半点动作，江城才开口询问。

「这间？」

「应该是，资料上面是这样写的。」

胡丽娟收起手机，伸手正打算按门铃，门突然就开了，对上一双有些焦虑且充满血丝的眼睛。

「永恕？」胡丽娟双眼上下在周永恕身上看了一圈，趁人还没回神前移动身T伸手拦着门防周永恕跑掉，「这麽晚了要去哪里？周老师呢？」

「胡老师??」路被挡着，周永恕退了一步，稍稍抬头眼角滑过另一道影子，眉头皱皱，回头对上胡丽娟的双眼，深x1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你怎麽??突然跑来了？有什麽事吗？」

「周老师呢？」双眼盯着周永恕，端着长辈的样子就站在周永恕面前，没有无理地张望周永恕背後的情况，但也没有挪开脚步让路的打算。胡溧泯只是很单纯的在问问题：「周老师不在家吗？他不是身T不舒服？你这是要出门？要去哪？」

「我??有点饿了想去买点吃的??」木木的、呐呐的，从唇缝中挤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这个时间出门买东西？」胡丽娟抬起手看看手腕上的手表，皱皱眉，但没多说什麽。站在胡丽娟身边的江城也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瞄一眼画面上显示的时间，还早，不晚，是大部分家庭的晚餐时间没错，所以周永恕出门买吃的也是合理的。

「那周老师不在吗？」好像不追究周永恕晚上出门的事情了，胡丽娟回头问那个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舅舅他、不在??」

「不在？」胡丽娟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些。「他不是因为身T不舒服所以请假吗？」

「是啊??舅舅他是身T不舒服所以??但是他现在??不在家??」一边说，视线一边不自觉地往江城的方向飘。

明显的视线偏移胡丽娟不可能没有注意，看看周永恕又回头看看江城，「喔，你应该有见过他，他是我男朋友，江城。」

「??我知道??」他们勉强也可以说很熟了。虽说他实在不太擅长应付这个男人，优等生的形象再江城眼里完全没有意义，但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是有点需要他的帮助。

「所以??」

「怎麽了？怎麽全都挤在门外？」温润的声音cHa入得突兀又适时，瞬间x1引着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胡老师您怎麽来了？有什麽事吗？」一边问视线扫过众人的脸，表情淡然得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谁的脸上都是没有掩饰的惊讶。

江城尤其惊讶，他注意着通道那头的电梯也没听到楼梯道口的门有被开启过，人就这样静静地走到他们身边直到发出声音才被发现，又不是在演惊悚剧，但事实就是这样，江城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怔愣着，眼睛滑了滑看看周佚、看看胡丽娟，最後看着周永恕，少年松口气却又有点不知所措的情绪交错在脸上，嘴巴张了张，是想说什麽又不知如何开口，或该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你生病请假好一段时间，周永恕这段时间看起来也好像没有什麽JiNg神，同事们都很担心周老师身T是不是出了什麽状况，所以我代表大家过来探望周老师??还是你遇到了什麽麻烦事？」虽然不觉得有可能，但胡丽娟还是问了，「如果是什麽麻烦、不能解决的事情可以说看看大家想想办法，再不??」回头看江城一眼，「跟江城讲也可以，你别看他这个样子，好歹也是个警察，应该可以帮得上忙。」

胡丽娟的话说得诚恳，周佚也只是转头看了眼江城浅浅的笑了笑，「我真的只是身T不舒服，老毛病了，休息几天就好。」把手上东西放到周永恕手上，「我刚刚出门没先跟永恕说清楚，回来会买点吃的回来，小孩子可能在家等不及了想吃去买吃的，真不好意思，好像让你们误会了？」

「没事，只是看见周永恕匆匆忙忙的，以为是有什麽事，都是误会，不好意思。」胡丽娟有点抱歉地看着安安静静站在周佚身後的周永恕，「抱歉，是老师没有Ga0清楚状况，那??」转个眼看看江城，回头看看周永恕跟周佚，「时间也不早了，我跟江城就不打扰周老师休息了。」

「好的，胡老师，不用担心，也麻烦帮我跟其他同事说一声，下周一我就会回去了，这段时间给大家添麻烦，真的很对不起。两位也难得来拜访，但家里都没整理，有点乱，就没让两位进来，下次有机会再招待两位？」

谁都没有客套跟推辞，胡丽娟拉着江城转头离开，等待电梯的时候听见铁门缓缓阖上後发出的沈重的撞击声，谁都没有主张回头窥探门後可能会有的秘密，两人沈默的搭上电梯厘开大楼，一直到坐上车子，两个人都各有所思。

「送你回去？」先开口的是江城。

「先吃饭吧？我饿了。」吐口长气，扣上安全带，胡丽娟说：「人看到了，生龙活虎的，明天回学校可以有个交代了。」

「这样就可以了？」

「嗯？不然？」眨眨眼，转头跟江城直直看着自己的眼睛对上视线，「你可别跟我说什麽身为刑警的天线又有所感应之类的鬼话，他们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生活单纯，无不良嗜好。你那天线还是找时间重新调一调频吧，都不准了！」

这话怎麽听怎麽别扭，但江城也想不出什麽反驳的话，笑了下，收回视线启动引擎，一边想着是该回到老地方吃还是找其他地方也算转换心情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赶火车似的地响起。

拿起手机看了眼胡丽娟，对方没说什麽，只是耸肩摆手，有事自便的模样看起来是很习惯也很清楚江城接下来又得马上进入工作模式没空理她了。

果然，江城不发一语脸sE越来越沈重，只在切断电话前说了句：「知道了，我尽快赶过去。」然後便放下手煞车慢慢将车子带上车道。

江城没说话胡丽娟也就没出声，一边心理打算着如果江城顺势把自己带去现场的话自己就悄悄的回家就好，不要影响江城工作，却没想到车子才在路上跑两分钟江城就说：「还是吃老地方吧，吃完送你回家。」

「诶？不是??」

「刚刚是褚啤打给我的，他刚接到通知正准备要去现场，那表示我还有点时间，所以先吃饭，送你回家之後再去现场。」

不过说归说，两人还是就近找了间快餐店解决晚餐，之後胡丽娟以想要散步消食为由坚定的拒绝了江城的陪伴把人打发去他其实应该去也一直挂记的地方。

江城无奈又感激，感叹自己的好运气的同时也反省自己这段时间真的对胡丽娟太过不上心，这个案件过了以後真的得认真的想想跟胡丽娟之间的事了，丽丽没提并不表示自己可以就这样拖着，这点基本道理他还是有的。

到了现场下了车，就看褚啤正跟大白站在一起看着现场监识人员忙着拍照、采集，旁边还有穿制服的员警正忙着管理现场Ai凑热闹的群众。

每次在现场看到围观的民众，江城都很怀疑，这些人到底对於所谓的犯罪现场到底有什麽期待还是有什麽误会，看到那些屍T血迹到底能让他们的人生T悟到些什麽？明天乐透彩的头奖号码吗？

穿过人群跟封锁线外的员警打过招呼後亮出证件後穿越封锁线走到大白跟褚啤旁边。

「老大。」看到江城出现，褚啤一样直接把手上资料递给江城，「刚刚遗T已经先移走了，初步判断是坠楼，不过确切Si因还是要解剖确认，现在监识组正在大楼内采集相关证据。」

「嗯，知道了。」盖上接过後根本没看上半条的资料还给楮啤，双手挂在K腰带上，三七步站姿显得整个人有点疲惫慵懒。

褚啤跟大白两人不太需要开口就可以懂，就算他们已经习惯了面对恶意与Si亡，但这样接二连三与非自然成因的Si亡接触，就算习惯了，但情绪上有时还是很难过得去，尤其Si者可能还跟他们正在追踪的案子有所关联。

看到报告上Si者的名字时，江城就知道这案子自己恐怕无法说服自己用单纯的自杀罪楼事件结案，哪怕报告上及各种证据都是这个这个指向。

看着重新贴上证据照片的白板，两张相同的照片被摆在一起，江城躺在沙发上双眼盯着照片，嘴里咬着bAngbAng糖的bAng子一晃一晃的。

这实在不是多好看的姿势，但没人想过要纠正江城，连路过的局长都只是让自己路过，没有深究的打算。

白板上新增一张照片就是前一天傍晚的Si者，看到名字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或许，但在确认过身份以後所有人心情可以说低到谷底。多了条线索，但却少了个关系人，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另一件让局长忍不住晃到他们专案办公室试图关心的是，半年来第五名Si者，在一般社会认知上来说或许只是五个因为纠纷或个人因素Si亡的人，不是关系人所以事不关己，该睡睡该吃吃照过，日子照过，但对他们而言是五份沈甸甸的报告及无法交代的生命。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或许是这样的道理没有错，其果必有因也是他们处理各种案件所掌握的基本逻辑，跳脱出逻辑产生的结果是不可能存在的，哪怕是所谓的无差别杀人都可以找得出一个造成这种结果的因素，这是江城的坚信。

所以莫名其妙的任何非自然因素Si亡却找不到任何一点关联点这是不可能存在的，现在关联点有了，接着就是要找出他们的盲点。

一提到盲点，江城的脑子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两个没挂在白板上却老是被他挂记着的舅侄。

周佚。

周永恕。

周佚他一直都觉得没什麽问题，对这个人的印象就是斯斯文文长得有点太过好看的男人，跟总是出现在犯案现场周边有些引人疑窦行为的周永恕b起来太过不引人注意，但这回，江城觉得或许自己的想法错了，有问题的那个或许是周佚才对。

不过这样的想法江城谁也没说，就自己躺在沙发上想，想着这样的可能X，原因，但光在自己脑子里周转五分钟江城就觉得自己可以把自己的脸打成面gUi。

从沙发座上翻坐起，视线左右扫过桌面，东翻翻西撩撩，一桌子的零食饼乾居然就是没有bAngbAng糖这个品项，留给他的就只有bAngbAng糖的包装纸。

江城在翻桌上的零食时刚好洸方走进办公室看到江城双手搭在膝盖上双眼盯着眼前的包装纸，那表情好像这样就可以盯出一支bAngbAng糖在面前一样，让他任不住00口袋掏出硕果仅存的bAngbAng糖在江城脑子顶晃啊晃，没把老大吊起来反而钓到另只手抢过bAngbAng糖塞江城嘴里。

「没看到老大断粮了一脸忧郁？你还这样玩老大，是人吗你！」

「一个试图用bAngbAng糖摧毁我门牙的人，我也没觉得多善良。」

吊着眼，左右看看洸方跟褚啤站在那边憨憨傻笑，江城摇摇头咬着bAngbAng糖离开沙发走回自己的办公桌，褚啤跟洸方两人跟在江城後面小步小步地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站着。

看着两小跟班，江城端起水杯。「g嘛？」他不记得自己有布置任务给这两个人。「对了，小汪那边有消息了吗？」但他想起来自己有给小汪布置任务。

大白跟褚啤对看，两人又同时看着江城。

「g什麽？」被两个rEnyU言又止的眼神看得全身不对劲，江城突然有种天线坏掉的感觉他居然无法解读这两货到底想说啥或想做啥。「想说什麽就说，你们那一脸想说又不知道怎麽说的样子让人看了??很毛。」斟酌一秒还是选了这样的用词。很毛，真的很毛，像是发生什麽事，很重要，是他应该知道却一直忽略的事。

「老大，你真的没注意到吗？」褚啤皱着眉，一脸不可置信。

「注意什麽？」江城已经把脑子转了三十圈，但就是想不出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虽然也有这两在坑骗演戏，但还是往自己是否真的忽略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持续思考着。

「老大，手机要拿起来用啊，小汪传了组照片让你看，大半天了，你看没看啊？」实在装不下去，大白直接爆梗，爽吃褚啤一大白眼。

皱起鼻子眯起眼，江城拿过起塞在後K口袋里的手机点开，才想点进通讯软T就看到手机因为电力不足而无情地翻黑拒绝继续提供服务，

手机往桌面上推，伸手，站得最近的褚啤自动掏出手机打开画面後上缴，手机画面上是一张很普通的照片，街道、车辆、行走的路人，非常普通，江城看半天也没看出什麽不对，直觉小汪是想让自己看那个穿着白sE帽Ｔ的人影但他怎麽看都只能看到一个普通穿着白sE帽Ｔ的路人而已，看不出什麽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有一个可能，但江城没打算往那边思考，一张照片而已，没有证据。

把手机还给褚啤，江城什麽都没说，以为江城会些说什麽的褚啤跟大白等半天也没有等到老大的任何金句。

「一张没有明确重点的照片没办法说明什麽。」江城终究还是心软不想多看自己的下属一脸嗷嗷待哺的傻b脸看着自己，手指在手机画面上点了点，指尖悬在半空，指着白sE帽Ｔ的那个人身上。「只有背影没有正脸，」指尖往旁边移动，点了点几张脸，「有脸但太模糊，能解析？」这话问的是大白。

「可以??吧??」

江城双眼盯着大白，在大白感觉到头皮发麻以前收回视线。

「这条线先放着吧，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