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灰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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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的日子是最适合闲逛的。

悠然拉着十一遇到围成一圈的人群就往里钻，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体统，反正也没人认识他们，好奇的钻进去瞧了会儿新鲜就换下一地点。

平时难得品尝的街边糖葫芦也吃的直冒酸水。

十一看见自己小姐难得这些天放开了心情索性也奉陪到底，这到底两个还是个好玩的年华，难得出来见识一下这城中的形形色色，也都想体验一下。

“测字八卦”，悠然和十一两人对倚立在墙边的白幡产生了兴趣。

幡前矮小板凳上坐着一个小老头，蜷曲着身子毫无仙风道骨的感觉，满头花白的头发乱成一团，只有汇成一绺的络腮胡子还像那么点回事儿。

悠然玩心顿起，往老头前面的小板凳上一坐，身子前倾双手抱膝盯着眼前的老头，细细的研究面前传说中的算命先生。

悠然瞅着眼前不时的偷瞄一眼自己的老头，长长的眉毛稀疏的耷拉在那小小的却精光满现的眼睛上。

老头坐在这条街上好些年了，还从没看到这么年轻来算命的丫头。

“丫头，你想算命？”终于被悠然盯的毛骨悚然的老头开口问道。

“老人家，书上都说一般的算命先生都是江湖骗子呢，您真的会算？”

悠然张口便是直截了当，完全不惧眼前脸都快绿了的老头。

“丫头，书上也说一般的算命先生，我不是一般其中的！我可没时间陪你玩，你还是让你边站着的丫头陪你去买点胭脂水粉之类的吧！”

老头气嘟嘟的说，唇上的胡子气的一翘一翘的。

十一拉着悠然就想走，小姐家家的算什么命啊，有失文雅，路过的人也都好好的瞅瞅板凳上坐的小姑娘，十一已经被看的脸都红了，悠然却丝毫不以为意，纹丝不动的坐着准备跟算命老头死磕上了。

“我对胭脂水粉没兴趣，不过现在对这个很有兴趣。测字算命？我写个字，您给我看看，错了的话把身后的那玩意儿给我用用，我也摆个摊，小女子家徒四壁，赚点生计。”

说着悠然还配合的做哀愁状，垂下的眼眸却全是狡黠在闪动。

这老头一听这丫头还真是放肆，便道：“丫头，我要是说对了你怎么赔我？”

老头活了半辈子了就受不了别人看不起他，这时好胜心也被彻底勾了起来。

悠然也不甘示弱，她不信这看一个字就能看出命来，这字还不是有的是，瞎写呗。

“算对了我请您大吃一顿，再拮据也要倾家荡产兑现，地方随您挑，您看我的诚意如何？”

悠然当然不怕，就算是输了花的也是父尊的钱，无损，多花点气的父尊跳脚才好呢。老头本来也没有跟小丫头计较的打算，好胜心作祟赌是打定了。

“成交，丫头写吧，一个还是几个随你！”说着老头将笔墨纸砚放到悠然眼前。

写点什么呢？悠然有点犯难，得想点难得刁难一下。

悠然瞅瞅周围找寻一下灵感，突然灵机一动，提起笔手腕运力，一个“全”字跃然纸上，转过纸的方向递还给老头。

老头接过后呆愣了一下，而后抬头看了眼眼前的小丫头，没想到这么个丫头片子写的字竟然笔势豪纵，甚至整字一笔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纵逸又有力拔千斤的气势。

都说字如其人，这丫头不简单啊。老头看后不由的对小丫头生出了一丝欣赏。

“想要问什么？”

“就用眼前的‘全’部来算算我什么时候能改善我这困顿的生活吧。”

悠然准备一装到底，误导一下眼前的老头。

老头听到悠然的问题后狠狠的瞅了她一眼，本来想胜了就算了，看来今天要狠狠宰她一顿了，不能轻易放过她，这是对捉弄自己的惩罚。

“这个‘全’字，上边一个人字，下边是个王……”

“这个字我当然知道怎么写，倒是说说我的财运呀？”悠然着急的打断道。

老头没搭理悠然径直慢悠悠的说下去：“人下之王，普天之下莫非黄土，高高在上的只有一人，说明丫头你家非富即贵啊，不是你也就是令尊应该是个手握权柄之人，丫头问‘全’字，财富为金，全只比金少两个点，说明你没有金，但却不缺金，也是，富家小姐岂能是缺衣少食之人，丫头，你说呢？”

悠然越听越心虚，这老头说的还挺靠谱的，运气好碰巧的吧。

这听到老头的反问后眼神慌乱却依然死鸭子嘴硬：“我一个乡下刚进城的丫头哪来那么显赫的家庭，瞎说瞎说，不准这次我要问姻缘！”

老头看穿却不拆穿，这么多年只有天机不可泄露还没有失误失言之时呢。

悠然又拽了张纸这次却慎重的写下了“悠然”二字，刚才算的还是太简单了，悠然还就不信了。

老头任凭悠然耍赖，反正也不怕。

老头笑眯眯的接过纸张，可此时却没有了刚才的轻松，脸色也越来越沉重了起来，抬起右手边沉思边一下一下捋着那斑白的胡须，半晌不语。

“这次不行了吧，好啦，承认就算了，看在您一把年纪的份上白幡我也就不要了，不过不要骗我们这样的穷人哦！”

悠然大义凌然的道，其实心虚的很，毕竟老头刚才还是说对了的。

“丫头，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正要起身的悠然听到老头的话不解的缓缓伸出手掌，那白嫩纤细的手掌此时完全的说明了悠然出身的富足，老头却没有心情去抓住这明显的漏洞拆穿她。

老头右手握着悠然的指尖，左手在比比划划的计算着什么，一脸的沉思。

悠然好奇心此时也被勾了出来：“老人家，您看什么呢？”

老头没有搭理她继续的在念念叨叨比比划划的，悠然就这么一会儿瞅着自己的掌心一会儿瞅瞅老头，等着老头的解释。

“丫头……”老头顿了顿。

“虽说你不露锋芒与世无争，但世事无常，伯仁也非己过而亡，前尘往事不要太过在意，要学会放下。一个误错过了一生，一旦再放弃了自己不该放弃的，无穷的遗憾也只会留给未来的岁月，世事只在一念之间。”

老头说的一本正经，也让悠然的态度慎重了起来，可是老头的哑谜打的也太深奥了，悠然一脸不解。

“什么错过一生？本姑娘现在才芳龄十八呢，黎城女子出嫁本来就晚，现在刚刚好，我一辈子还长着呢！”

要说刚才那身家说的还挺靠谱，可现在这些话却八竿子打不着的天南海北了，悠然摆了摆手。

“丫头，朱砂漫地的时候要想想我的话吧，也许丫头一念转变避开那一天也说不定呢。”老头语重心长道。

悠然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朱砂漫地是指什么？只有胸前有颗朱砂痣而已，悠然想不通。

“唉？！老人家不要忽悠我哦，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这算的准不准的也看不出来啊，是不是你们忽悠人都是这么高深莫测，传授传授我？”悠然抬起手掌仔细上下左右端详。

老头对则丫头的放肆也算是适应了，可是天机不可显露可是这行的行规呢，点到为止吧，人各有命，想罢老头也就微笑不语了。

悠然端详了一会儿也实在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看着老头此时也算和蔼可亲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怎么着也糊弄了一阵，算对了那么一点，混江湖的也都不容易。

“老人家，那，说好啊，我可没说你算的准，但是我呢也饿了，一起搭伴去吃点好吃的吧，我家穷没吃过好的，也不知这哪里不错，您推荐一下？我旁边这丫头有钱，她请我们。”悠然冲老头挤了挤眼睛，贼贼的笑。

老头压根也没打算放过这捉弄自己的小丫头，这提议虽说对自己不认可不过也正中下怀了，谁请花的都是这丫头的钱，还跟自己油嘴滑舌的，非得好好大吃一顿不可。

老头随即把案前的笔墨纸砚板凳白幡收好，一个绳子也不知怎么七扭八缠的就挂在了一起搭在肩上，两个丫头一个老头起身扬长而去，朝着美味之地进发。

提起黎城好吃的地方，凡是本城人没有不推荐飘香阁的，连外地人都会慕名而来，店家怕人满为患，相应的就把价钱提的很高来让部分人望而生畏，但生意依然好的让人眼红。

这飘香阁一共四层，一楼大堂专供客人饮宴，二楼是一些包厢雅间，三楼四楼则是设立了一些入住的房间，价钱更是一层比一层让人咂舌，每层都有专人负责把守，不会轻易让人到处乱窜。

悠然十一和老头一行到了飘香阁的门口时，门口招呼的小二压根就没瞧得起这看起来寒酸的三人。

小二笑容可掬的把一个个肥头大耳穿金戴银的家伙迎进门，轮到悠然他们时则伸手挡住去路，上下打量这三人，尤其是还拿着白幡的邋遢老头。

“客官，这里可不是随便能进的，一不小心会出不去的。”眼神轻蔑的瞅着三人。

不管什么世道都会有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存在，老头丝毫不担心，等着悠然处理，这丫头是不会那么没实力的，他相信。

悠然瞥了那算命的老人家一眼，这小老头真是够狠呀，推荐的真是顶尖豪华，幸亏她压根就没在乎钱的问题，出门前已经备足了，否则岂不是要灰溜溜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