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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拜见王兄。”
只一个眼神便读懂了她此时的忧惧,祁恒逍此刻却异常的沉稳冷静,半点无往昔冲动浮躁。他上前一步行礼,不偏不倚挡在了林素月面前,遮挡住了天耀帝的视线。
“逍弟。”
天耀帝却是噙着抹意义不明的笑,褐眸细细扫视了圈立在自己面前的唯一手足。他站在那,望向自己不闪不避,夜空繁星闪烁,却比不过那一双琥珀的眸如绽灿华,不复幼时望向自己的崇敬,满是坚毅……天耀帝视线偏了偏,却只能堪堪见到一片素色的衣角,唇角的弧度越深,眸光却越冷下几分,有了自己要保护的人,当年那个以自己马首是瞻,万事依赖的弟弟,已然不复存在了。
“秋狩诸多事宜逍弟为朕分忧实在辛苦了,携侧妃散散心倒也无妨。”顿了顿,不轻不重道:“只是逍弟莫非忘了,此乃云台禁地?”
云台,禁地……
祁恒逍立于林素月身前,自是瞧不清身后之人的神情。只是,王兄若是已然知情,何以忍心在她面前提及,莫非,他不曾听得方才密道之言?
天耀帝见祁恒逍不答却也不为难,偏首对默默低头行礼的凤梦溪道:“朕听闻怀夕今日深思恍惚,又闻说往云台这边散心,正是唯恐你一时走错了路,不曾想……竟还是走错了。”
这话外似有音,虽早知帝王深不可测,可此时此刻,凤梦溪却头一回真真正正地感受到那种无需动怒,无需高声,仅仅一句淡淡的话便能带来叫人喘不过气的威压,明明白白的知晓了何谓帝王势重。
“陛下。”不欲姐姐费神,凤梦溪勉强扯了扯唇角,道:“多谢陛下为怀夕担忧,怀夕一时路迷,望陛下恕罪。”
“担忧?”天耀帝带着讽意的勾了勾唇,却近乎是在自嘲,望向凤梦溪的眸光复杂深沉,全不如以往那眸底深处隐着一丝顾念,“怀夕聪颖,其实何须朕多费心?”
“不过擅闯禁地之事……”目光扫过眼前几人,“逍弟乃朕胞弟皇室嫡系,误入了云台禁地却也罢了,莫侧妃……”顿了顿,“也算是小弟妹了,倒也不多计较。但怀夕一届民女而已,却是再难免罪。”
天耀帝目光转向祁恒逍,不急不缓道:“逍弟,依你看该当何罪?”
祁恒逍绷紧脸道:“臣弟以为不知者不为罪。”
原本满面愁容的林素月,听他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道出这一句话时,竟忍不住微微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极浅极淡的笑容来。
那一抹笑清浅的几乎无迹可寻,却偏偏刺入挪动了步子的天耀帝眼中。刹那间,那一抹笑如同利刃一般刺进他心中,只觉冥冥中有只不知名的手,狠狠拽着自己的心般,窒闷而疼痛,不致命却难以宣泄!
“莫侧妃,也如此以为么?”天耀帝低低开口。
林素月此时已然定下神来,上前一步,道:“自古来夫唱妇随,妻凭夫命,妾身浅薄,自当遵从王爷所言,岂敢别有妄议?”
“呵呵。”天耀帝背过身去,负手而立,仰天长笑,那声竟似开怀,良久才道:“即是如此,便依逍弟所言,去吧。”
他高高举起,竟轻轻落下?林素月惊疑不定间却是略放了分心,如然他真听见了密道之言,知晓了真相,岂会如此简单就善罢甘休?所以,他应该不曾听见……吧?虽未能全然心安,只是眼下却顾不得再多思多疑。
一进不如一退,一动不如一静。不自觉向祁恒逍睇去一眼,他恰巧回首,四目相交,竟心有灵犀。
凤梦溪舒了口气,见一旁祁恒逍与姐姐都仿佛无事一般谢恩行礼,也忙随着屈膝行一礼。
天耀帝负着的手用力一挥,直到那三人离去,却始终不曾回头一望。
统领付池来时只见星芒积盛,四寂无人,帝王一人负手,矗立星空之下,一身长袍绣花金线生辉忽明忽暗,只这一背影便是贵不可及,可茕茕孑立孤影相照,星辉流淌在这人间至尊身上,竟恍惚间似映照出无边寂寥,孤荒清冷。
“陛下。”摇了摇头,付池晃去自己一时莫名感受,上前参礼道:“擅自截杀梦姑娘与王爷的卫兵皆以被擒,皆是铁骑营之人。”掌管铁骑营的将领正是丞相司宇韩的亲信。
“全杀了。”天耀帝转过身来,褐眸冰冷闪动着太阿宝剑浸淫寒芒折射着的寒冽冷锐,“一个不留。”
“陛下?”不留活口岂非失了人证,付池疑惑抬头见帝王冷冷一睇,才知阶越,“臣遵旨。”
天耀帝似知他心意,轻笑了一声道:“付池不必多虑,真要处置什么人,朕还需什么证据不成?”
自古来,君要臣死不得不死。付池明白过来,低了头去。
天耀帝却是蓦然怔在哪里,唇际仍挂着那一抹笑,只是那双褐眸却失了神采一片茫然。是啊,证据,呵,证据其实究竟算什么呢?
罪证确凿与欲加之罪,不过是……信或不信罢了。
“证据?我要看什么证据?恒煦,你可记得一统天下对付他国时反间计你我也不曾少用,死间博信也是常事,哪一回又不让对方觉得是证据确凿呢?恒煦,你可记得?当日我便说过,疑一人需证据千百,可信一人不过扪心一问。”
手抚上胸口,那里头跳动着的心,似痛非痛,似疼非疼……
“姐姐,你……你怎又活了过来?”
明知不该,明知此时该叫她做无事状回寝宫才好,只是拗不过梦溪盈盈双眸望着自己,也拗不过……自己的心,终是允她先随自己回了房。
摸着做小孩子状窝在自己怀中的妹妹,林素月听她撒着娇的问话,不由忆起甫还魂时的情景,茫然不知究竟,疫症缠身,孤苦无所依凭,到后来亲王逼婚,抱死代嫁,重见何依,认亲泰儿,这一幕幕,回首看来竟如一梦……
“姐姐?”得不到回答,凤梦溪不依地扯了扯林素月的衣袂。
“云台转眼,一梦醒来便已五年,便是如今这模样了。”淡淡地毫无起伏的话,仿佛这一切果真平淡如水没有半点波澜。
姐姐自幼便是如此护她万全,不叫她操一点心思,凤梦溪心中明白,还魂之事何其诡秘,姐姐当日又是心灰神碎而亡,又是清高孤傲的性子,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苦楚,不过不说罢了。
姐姐一梦五年,醒来后,知晓负心人高坐王座,青若宁生了公主成了贵妃,自己的儿子却不知所踪,也不知该有多伤心,偏偏却是无人可诉衷肠。
“姐姐,姐姐……”凤梦溪心痛不已,却只一声声唤着“姐姐”二字。
“都……过去了。”林素月闭了闭眸,再睁开却是一片清明,“梦溪,姐姐如今很好。”
“很好,是因为……泰儿很好么?”凤梦溪小心翼翼道。
“是。”林素月顿了顿,终于决定不避开这早晚袒露之事,“也因为恒逍。”
“恒逍?”凤梦溪瞪大眼:“你叫他恒逍?!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他可是那个人的嫡亲弟弟!何况,以前他就处处和你作对,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前……”心境一变,往昔觉得他狠辣蛮不讲理的事,再忆当年如今却觉不过是个在闹别扭的孩子罢了,就如他今日几次三番故意激怒梦溪一般。
这么想着,林素月竟是摇首而笑,直看得凤梦溪越发焦躁:“姐姐,不会是他照顾了几年小侄子,你就心软吧?”起身,跺了跺脚,“他们祁氏兄弟都一肚子坏水,谁知他包藏什么祸心……”
“梦溪!”林素月略提高声打断了凤梦溪,“那时凤遥夕已死,治儿不过是襁褓中的孩子,五年悉心照顾,小心呵护,他能图什么?”
图你!凤梦溪敢怒不敢言。
林素月却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思,轻叹道:“梦溪,这世上绝不会有一个人猜到,死了五年的人会有一日突然再现。”
人死不能复生,这才是常情。
凤梦溪心中仍是不服,但却明白,若要强说祁恒逍当初照料泰儿便是为了今日,未免也太过牵强,嘴上却嘟嘟囔囔道:“他根本……配不上姐姐。”
林素月揉了揉她的脑袋,见她小猫般地蹭了蹭自己,微微一笑,却是问道:“梦溪,你如何能入得了宫,又怎能知晓那许多往事?”
“额……”凤梦溪低了头,有些不知该不该提及靖池毓,若然姐姐知晓毓哥哥为替她复仇不惜挑唆番邦,也不知该有多难受。
林素月见她不答,不免心中一黯,五年光阴,便是再如何假作无事,当年那个天真的妹妹也已被仇恨熏陶,受明枪暗箭的洗礼已非往昔。
“梦溪。”顿了顿,林素月终究单刀直入,“池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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