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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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那黑暗近前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凤语筠尝试着打了一个火团进去，可是，熟悉的情景再次发生，那黑暗竟在火团打入的瞬间将它吞噬，一点光亮都不剩。

现在谁要是告诉她这里头没鬼，她一定会开扁，想起自打出来之后，一路上各种奇遇，怎么这种稀奇事总能让她碰到呢？虽然从不信鬼神之说，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怀疑，她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意外还是必然。

除去她在凤家的待遇，她在这个世界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母亲留给她的‘修灵秘书’，凌霄的指点，魔兽金蛇，火之圣灵石……这些，难道都只是巧合吗？

那也未免，太巧了点！

每一次不管遇上怎样的凶险，她似乎总能化险为夷，就连身边的几个人也部能在紧要关头被幸运女神眷顾，这是不是说明……她可以随性而为，无论多么莽撞都能够安然无恙呢？

心里涌起阵阵嘲讽的情绪，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向来都信奉着‘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控’的信条，她凤语筠凤的命运曾几何时需要别人来安排了？

“进去！”只两个字，语音却瞬间冷到了冰点，泽西尔听得心惊，不知道凤语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酷，才一抬头，只来得及看到凤语筠的身影隐没在黑暗当中，哪里还有时间来阻止？

“凤语筠！”一声惊呼之后，他的身体早已自动自发地跟上前去，随后隐入那片黑暗当中。

周围是全然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甚至他们的走动都踏不出水声来，诡异得让人心里阵阵发毛，泽西尔没有思索退缩的闲暇，只一径往前赶着，不想被凤语筠甩下。

这一份执着，早在第一次见到凤语筠的时候就埋下了种子，现下已经生根发芽，想要拔除，实非易事。

他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仿佛这条路没有尽头一般，突然，他撞到了什么东西，伸手摸去，他马上知道是前面的凤语筠停了下来，因为，他在下一瞬间，便跌入了她经开的结界里。

结界是由水之灵能和风之灵能交织而成，没有火的热度，这让他稍稍安下心来，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不知为何缓缓明亮起来，怔愣之际，也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这里……是个洞穴？”怎么看都是一处洞穴，四周的洞壁上生长着绿汕汕的水草，随着水波缓缓飘动着，黑色的沿壁上有一些隐隐的光点在闪动，泽西尔无法确定是不是那些东西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洞穴，而洞穴的深处，有一团巨大暗影，安静地伏在那里，隐隐能够听到粗重的呼吸声，这让他立时紧张了起来。

这洞穴有生物！

泽西尔警惕起来，刚要提醒凤语筠，却被她用力推出了结界，毫无防备这际他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洞壁上去，才一转头，便看到凤语筠已经驱动结界飘到了那团暗影边上，还伸手要去触摸。

“凤语筠，你疯了！”连敌情都没有摸清楚，就要直接进攻吗？

凤语筠根本没有理他，径直伸手去触那团暗影，几乎是立刻，那团暗影有了动静，眨眼间高大了许多，那影子，与泽西尔印象中的某种神物很像，可是，他尚且来不及细想，便已经被一声大啸震得耳朵生疼，洞里卷起一个细长的漩涡，只一瞬间，他便天旋地转地失了方向，再然后，便全然没了意识。

意识散失的前一刻，他只想着，凤语筠还在里面……

凤语筠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只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生物，这形象也不算太陌生，龙！居然是龙！生活在水底下，那么……就是水龙喽？

“为何引我来此？”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询问出声，不必考虑眼前的水龙是否会说话，她知道，它能够听懂。

“凤语筠，等你很久了，把你该拥有的东西拿走吧！”那水龙的声音直接在脑海里响起，下一刻，水龙张开大嘴，它的舌尖上静静地躺着一颗圆润的蓝色珠子，珠子流转着白亮的光芒，让她瞬间感觉到了强大灵能的存在。

“水之圣灵石？呵呵，还真容易到手呢！可是……为什么是我？”凤语筠的心里，其实现在已经出离愤怒，这种被安排好的命运，于她而已，是一种讽刺，更是一种难堪。

她厌恶这样的命运！她宁可一步步含着血泪往高处爬，也不愿意被人拱着护着飞上最顶点，那是一种耻辱。

“你很聪明，这么快就感觉到了，只是，我不能告诉你，继续走下去吧，你会找到答案的，我的使命已经完成，该继续沉睡了！”声音倏然断掉，洞穴里恢复原来的平静，水龙已经重新陷入沉睡，而凤语筠，却只是看着水中的水之圣灵石，久久不想动弹。

果然如她所想，这一切……并非偶然，到底是什么人，在驱动她的命盘转动呢？

只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

她凤语筠，绝对不要任人摆布！

凤语筠游出来时，湖南早已恢复了平静，哪里还有漩涡的影子？水面平静得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只有那颗静静躺在凤语筠掌心的水之圣灵石可以证明，她刚刚遭遇的一切不是做梦。

上岸后，凤语筠一言不发，看着水之圣灵石发呆，泽西尔早一步被冲到岸上来，这会儿跟凌霄和焰晓一起，全都默默地守在一旁，等着凤语筠恢复。

他们不知道凤语筠一个人在水下时发生了什么，可是，泽西尔依凭着水族人的感应，可以确定她手中的正是水之圣灵石，而且，就算他们想要靠近也无法靠近，水之圣灵石在排斥他们。

它只接受凤语筠！

沉默仿佛要延续到天长地久，突然，凤语筠眸光一冷，猛地将水之圣灵石拍向自己的额心，只一瞬间，便完全嵌入皮肉，寻不到半分痕迹，凤语筠身上泛起一层冷冷的蓝光，不多时又渐渐淡去，一切恢复如常。

“呵呵，可真是简单得很！”凤语筠冷冷出声，徐徐站起身来，脸上的冷冽让人心底生寒，焰晓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不禁怀疑，一旦凤语筠察觉他的意图，会不会……直接杀了他？

“不管是谁，永远也别想控制我的命运！”骄傲霸气的宣言，自凤语筠俏丽的唇瓣逸出，转瞬间，她又变回了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女孩，可以云淡风轻地看待世间一切事物。

只有凌霄心中一紧，面上更严肃了几分，她……也察觉到了吗？他一次比一次更强烈的预感，还有梦中那些零碎的情景，一切都与凤语筠有关，却又让他无法完整地串联起来。

现在，他更坚定了要理清一切的决心，如果，这是凤语筠既定的命运，那么，他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直到……她再也不需要他为止。

凌霄和泽西尔都察觉到了焰晓的异样，暗中防备着他，虽然并非特别针对，但确实是让焰晓一路上都无从下手，原本心里就十分矛盾的他，别提多沮丧了，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

凤语筠被水龙的那一番话给扰得心神有些不宁，待她察觉到焰晓的异样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这一晚，凌霄、泽西尔和小童都睡了，惟独焰晓独自坐在火边沉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后，凤语筠安静地坐下，“在想什么？你……不太开心？”这话已经委婉了许多，事实上，焰晓的神情看起来已经是太不开心了。

她今日也感觉到泽西尔对焰晓明显的防备，连凌霄对他也有着若有似无的敌意，她不笨，大概能猜出是因为什么，不管怎么不受重视，甚至不被承认，可焰晓终究是火王的儿子不是吗？

相较而言，她觉得焰晓的迹遇比她更加糟糕，至少她得到了承认，而焰晓，却始终都是在孤军奋战。

“姐……”听到凤语筠的声音，焰晓难以自抑地浑身一僵，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在凤语筠面前，他不必防备什么，也不必害怕什么……可是，对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他却怀着那样肮脏的意图，让他心里倍受折磨。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好想不管不顾地永远跟在凤语筠身边，再也不去想父亲给他的任务……

父亲？那真的是他的父亲吗？

话到嘴边，他却怎样都发不出声音来，喉间的哽咽让他难受得厉害，眼眶都红了也不自知。

良久之后，他听到凤语筠一声轻轻的叹息，接着，有一片温暖搭上了他的肩膀，低头望去，是凤语筠的手，很温暖的手。

“焰晓，人的一生其实很短暂，如果什么都去顾虑，你永远也做不了真正的自己，别想太多，或许船到桥头自然直呢！睡吧！”不必深究，她已经了解了焰晓的挣扎和痛苦。

她不想以姐姐的身份去指点他什么，如果他不能自己看穿现实，那她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真正的成长，必须是自己领悟的，谁也无法干涉！

“……”焰晓无言以对，只是定定地看着凤语筠走到先前休息的地方躺下，闭上眼睛，睡觉。

而他，注定了一夜无眠。

在山林之中穿梭了五天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城镇：无缘镇。进镇之后，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奇怪之处，镇上的居民，除了孩子以外，几乎都不开口说话，就算是集市上的交易，也大多以手势交流，就好像……他们根本不会说话一样。

“语筠，这个镇子有些奇怪，那些大人看起来……像是真的不能说话。”可是，一个小镇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哑言的人呢？

“是有些奇怪，不过，这里的环境还不错，留下休息一天再说吧！”决定之后，一行人找到一家客栈入住，招呼他们的人全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虽然在笑，可是……却能明显地感觉到苦涩，不管问他们什么，他们都不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