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人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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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拂点点头，朝着安白会心一笑。

是的，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端柔根本就不是跟福惠抢什么东西落水，而是被人推下水，若不然当她到湖边的时候，福惠是惊慌失措的表情，眼里是满满的恐惧。

因为端柔是跟福惠在玩耍时被推下落湖的，福惠还亲眼目睹了端柔被推下湖里的情景，端柔还在落水的第一时间喊的“福惠哥哥救命”，所以才让福惠从今日便惊吓至今。

半夜估摸着是闭上眼睛便梦见端柔喊着让他救命的画面，所以才喊出的，我没有推她。

好你个年秋月，虽然早就猜测到这样的结果，可无奈只是假象又无从证明。害人终害已如此一来，便是最好的例子。

晴天，阳光灿烂，看着外头处处明媚春光，暖至心底。微风吹拂着树叶，响起一阵阵“沙沙”的轻柔声音，对于用完午膳的人来说，就似催眠的小曲儿。

刚过午时，正是中午歇息的好时间。

可惜如此惬意的时刻，却耳边又传来一阵小孩的惊叫声。

云拂微微蹙起眉头，显得有点无奈的叹了声气，“福惠还是丝毫不见好转吗？”

安白摇摇头，扶着云拂往屋里走。

这种情况，从昨夜便一直持续至今，本以为折腾了一宿，不困也该累了，可仍然不见安宁，甚至乎越来越让人感到不安。

“四爷一早便过去了，瞧了几个太医怎么都不管用。”安白搀着云拂往炕上坐，为福惠也感到担忧，他的身子骨本就不好，担心若是按这个情况再这么下去的话，怕死凶多吉少。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

安白看了云拂一眼，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叹息了声。

安白的眼光云拂不是没有注意到，她其实也知道，若是她肯出面，不敢说必然但至少或多或少对福惠来货会有一些帮助，只是一想到年秋月那副嘴脸，她便压根儿就不想管。

碎云轩又想起了哭闹声，现在的声音是越来越微弱，可以感觉得到福惠的身子已经越来越虚弱了。

云拂有些犹豫着，按了按下发疼的额头，靠在炕上问到：“端柔呢？”

“小公主很好，已经活蹦乱跳了。”

想起那调皮的小东西，脑海里便自然而然的浮现那灿烂的笑容，不免得嘴角微微往上扬起。

“额娘，额娘。”

说曹操曹操就到，云拂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那从门口奔跑进来的娃儿，脸蛋还红扑扑的，看来刚刚是已经玩耍了一会儿的了。

“瞧你这满头大汗的，额娘怎么跟你说的？”礼节呢，都没了。

端柔吐了吐舌头，后退了两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柔声道：“额娘吉祥。”

看着眼前这个调皮的女娃，云拂有时候也甚是纳闷，她自个儿从小便不爱说话，每日连房门都没踏出，四爷那副冷漠的性子必定小时候也不会这般活泼，就真的不知道女儿这么活泼好动的性子是怎么来的。

招招手，才让端柔走到自己身边来，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汗珠，看着此时她灿烂的笑容想起她昨日嚎啕大哭的表情，不由得抿嘴一笑，“怎么没跟奶娘一块去歇息？”

“端柔想跟额娘一块儿睡，可以吗？”端柔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脸期盼的看着云拂，生怕她一个皱眉一个摇头的动作。

这孩子，平日都不见得如此缠人，怎的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要跟她一块儿睡觉？云拂露出质疑的表情，扯着笑容盯着端柔，总觉得这个小妮子肚子里有心事，不然就是脑袋瓜里有什么鬼点子。

“哇！”

又一阵尖叫，声音不大，却能振动人心，扰得听见的人心神不宁的。

看了一眼端柔，她眼里并没有恐惧，那黑眼珠子晶莹剔透，清澈见底，一闪一闪的，仿佛会说话似的。

“额娘，是福惠哥哥的声音吗？”小声的问着，喊着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对方会生气似的。

看着如此懂事的女儿，云拂不由得一阵暖心，摸了摸端柔的头，揽入怀中感觉到满满的幸福感，“端柔还害怕吗？”

怀中的人儿摇摇头，“端柔不怕，端柔没事了，端柔可以去看福惠哥哥吗？”最后一句是停顿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出来的。

懂事得连一旁的安白都不禁诧异，尚且不说昨日是怎么落水的，如今能主动提出想去见福惠，倒真是一个乖巧的孩子。

云拂看着端柔，突然觉得有些愧疚，毕竟孩子是无辜的，福惠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了，端柔如今也平安无事了。

“那端柔见到福惠哥哥，要跟他说些什么呢？”

端柔的眼光立刻绽放着光芒，挠了挠脑袋，抿着小嘴一副深思的表情，像是生怕万一说得不好就错失了能去见福惠的机会了。

“让福惠哥哥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才跟能端柔再一块儿去玩儿。”满满的期盼，就等着云拂点头。

心疼又安慰的拥着端柔，心中百感交集，她竟不如一个五岁的娃儿。

“你待会要跟福惠哥哥说，你已经没事了，让他也要赶紧好起来，知道吗？”牵着小小的手，刚刚经过庭院，云拂对着那满是兴奋端柔说，刚走出绿盎轩呢，她的小脑袋瓜子就总是伸长着往前面瞧去，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见过阿玛，见过月额娘。”端柔刚踏进屋子，便礼貌的行起礼来了。

小巧玲珑的模样甚是惹人疼爱。

原本被福惠折腾得就够闹心的，整整一宿几乎未眠，被儿子的惊吓声吓得自己也睡不着觉，本来该惊魂失魄的人却活蹦乱跳的到她面前耀武扬威来了。

才刚刚感觉稍稍心情平缓了些，看到这个害到儿子跟自己都无法安眠的罪魁祸首，碍于四爷在场，年秋月也只好敷衍着。

“来，端柔过来。”四阿哥也是刚刚从里屋看完福惠出来，显得无能为力，却这头看见本该躺床上的娃儿精神好得很。

端柔顺从的走了过去，轻轻的唤了声，“阿玛。”

偏房又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端柔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绕了屋子一圈，接着抬起头在四阿哥的怀里蹭了蹭，“阿玛，我可以去见见福惠哥哥吗？”

“不可以！”

还来不及任何人反应，年秋月第一个喊出声。

或许没料到自己会失态，年秋月只能缓和了下心情，扯着笑脸对四阿哥说：“臣妾是想，福惠现在身子不适，也怕端柔去了会被吓到。”

吓不吓到是不知道，就刚刚她一声嘶吼倒是吓得端柔直接一个哆嗦，四阿哥拥着她在怀里顺着她的后背抚了抚，一个字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表态。

“阿玛。”

端柔小脸满是期盼，盯着四阿哥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四爷或许只是见到端柔满是期盼的眼神又或者是想的跟云拂一样，在看到端柔那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时，笑着答应了，还亲自牵着她往福惠的房间走去。

“端柔？”福惠惊慌之余先是露出惊恐的表情，在看到端柔的叫声跟笑脸时，他缓过神来随即眉间的忧愁便淡淡的化去。

原本以为福惠在见到端柔的时候会更加的疯狂，可却出乎意料的平静，相反的情况还开始好转起来。

“福惠哥哥，你要赶紧好起来哦。”

临走前，端柔稚气纯真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挥挥手拉着云拂的手出去了。

前脚刚一踏出房间呢，后脚便拉着云拂说道：“额娘，我困了。”

这丫头，云拂笑了下，“跟阿玛跟月额娘再见，我们就回去睡觉吧。”

回来后便听说，福惠已经没事了，不再睡着惊醒也不再哭哭啼啼，乖乖的吃饭喝药，配合得紧，几乎从来就没有这么乖巧过。云拂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福惠心里该是盘着赶紧好起来才可以到外面去玩吧。

阴霾的雾雨天，即便想走出散散步都懒散着。正叹着今日天气有些不好，便瞧见圆月鼓着腮帮子走了过来，嘴里还碎碎念的不知道跟安白说些什么，只看见安白微微蹙着眉头轻轻的摇摇头。

还想听着她们讨论什么呢，不料却在抬头看见她的时候惊吓住了，圆月表情更是夸张至极还尖叫了一声。

云拂摇摇头，还是这般性子，总是改不了。

“小姐……”

圆月低沉的声音更是引起云拂的猜测，“怎么了？刚刚不是还聊得很起劲吗？”

圆月小声嘀咕着，就连站在旁边的安白都没能听得清楚她嘴里说的是什么，有些责备的看了她一眼便上前扶着云拂往里屋里面去。

“说吧，又听到什么了，还是又怎么了？”云拂坐下，结果安白递过来的茶，浮了浮杯盖，往杯子里吹了几口气。

“啊？没，没有啊！”圆月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还在埋怨自己刚刚怎么嘴巴又说漏了，害得小姐起了疑心。

轻轻啜了一口，缓缓的放下杯子，抬起眼睑，就这么看着圆月，不信没有什么事。云拂看着圆月，就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圆月手心都冒汗了，求救似的偷偷瞄了安白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尽量不去看云拂的眼睛。

叹了一声气，“安白，你说吧。”

知道再隐瞒了没有用了，安白稍停了一会儿，慢慢的道出：“是晟翱跟着那位纤羽小姐来了，说是来讨丧费的。”

眉头皱紧，有点不可思议的盯着安白，“说。”

“嫁给南宫府的涵妡被虐待自杀了，晟翱上门来，说是因为代替了你嫁给南宫家才会有的这场祸，要四爷给他们银子封口，否则会说出，侧福晋就是涵嫣。”

心“咚”了一下，直直掉落到地上。

不是刚刚的恐吓，是听到涵妡……

即便再怎么不济，终究还是叫了十几年的亲姐姐。

“侧福晋？”安白看着云拂苍白的脸颊，有些担忧的上前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