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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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客气了。昨夜之事还要多谢两位帮忙。”楚天羿摇头一笑，在一旁坐下。

云陌深吸一口气，即便已经放下心中的芥蒂，但是再次见到楚天羿，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云陌依旧有些愣怔。

“上次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云陌不胜感激。”云陌忽然起身，端起桌上的茶盏，朝楚天羿道：“今日云陌以茶代酒，敬太子一杯。云陌欠太子一个人情，他日必定报答。”

楚天羿有些意外的看着恢复平静的云陌，方才他一进屋，就感觉到云陌看他的眼神有些特别，联想起昨夜之事，心中倒是有些猜测，却不想云陌竟然这么快就恢复过来。神情态度都这么的自然，让人意外。

“云教主客气了，楚某不过是举手之劳，当初本想为云教主疗伤，却不想云教主醒来之后便离去了。当时心中还有些遗憾，却不想今日又见面了，也算是有缘啊！”楚天羿摆了摆手，眼中一片真诚，却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云陌与独孤夜又怎能不明白？当时云陌虽初出江湖，但因其大闹蓝叶山庄，名声正劲，楚天羿分明是认出了云陌的。但是他怀着怎样的心思都无所谓，反正，他们此来就是为了与他合作。

至于他救了云陌的恩情，云陌一向有恩必报，但不代表楚天羿可以狮子大开口。当然，这个他们明白，而在皇宫长大，每天面对尔虞我诈、兵不血刃的楚天羿，自然更加明白。

当下，三人闭口不言，只静静的品茗着茶香。三人都是人中龙凤，而且一个比一个俊美，这番场景，不论是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据我所知，昨夜劫持梦回雪的是楚王的人。”良久，独孤夜放下茶杯，缓缓开口，但双眼却紧盯着楚天羿。

“二弟爱慕梦回雪已久。”楚天羿抬头，云淡风轻的瞥过其中的利害关系，避重就轻。

“事情好像不如太子殿下所说的那般简单吧。”云陌接口道。

“哦？两位以为如何？”楚天羿不动声色的品着清茶，微垂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太子是聪明人，今日不防开门见山。我知道楚建辉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如今皇帝沉迷酒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林文忠这段时间更是动作频频，积极主动，太子你虽然能力出众，但势单力薄。若想顺利取得皇位，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独孤夜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缓慢而平淡的开口。他说的这些没有丝毫添油加醋，完全是楚越朝堂的现状。

“那又如何？”楚天羿挑了挑眉，他心中虽然有些惊疑不定，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淡笑道：“林文忠动作再多，楚建辉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冥王既然约我来此，自然是将很多事情都调查清楚了。既然如此，就该知道，他们翻不起太大的波浪。”

“若此时陈、魏两国举兵来犯，不知太子何以抗敌？”云陌抬头看向楚天羿，眼中闪烁着淡然与智慧，道：“楚越国多次出兵，想拿下陈国与魏国。陈、魏两国早已对楚越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想着划分楚越国土。两国虽然兵力不如楚越强壮，却不知楚越经历内乱之后，还能剩下多少精力对抗两国兵力。”

云陌云淡风轻的点出关键，楚天羿沉默片刻，不由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良久，笑声渐止，楚天羿锐利的双眸紧盯着两人，道：“这个问题，恐怕两位已经为我想到了，不是吗？”

“那就要看太子如何想了。”独孤夜勾了勾唇，楚天羿的反应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哦？”楚天羿挑了挑眉，翘首等待独孤夜开口。

“只要楚越国不发生内乱，陈、魏两国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独孤夜道。

“如冥王所说，楚建辉对皇位势在必得，想不引起内乱可不容易。”楚天羿道。

“若楚建辉意外身亡，若林丞相的罪证被揭发，若皇后一派的势力被瓦解，太子以为如何？”独孤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狰狞的玄铁面具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但是，那一瞬间，楚天羿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

“若能如此，我自可高枕无忧。”楚天羿眼中闪过一道异芒，道：“不过我也知道，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要付出同等的东西。你们，想要什么？”楚天羿说着，双眼扫过独孤夜与云陌。

自从昨夜他们救下梦回雪，他就知道他们是特意来找他的。只是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两大势力的主人亲自现身，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火灵珠。”独孤夜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开口。

“火灵珠？”楚天羿眉头一皱，脑中却开始衡量起来。

火灵珠是楚越国圣物，传说此物能解百毒，佩戴于身可保百病不侵。但也只是谣传，并没有人亲眼见过，因为火灵珠一直收藏在皇家藏宝阁中，自然没有人会以此解读毒。

在楚越，火灵珠仅仅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它是楚越国圣物，却被锁在藏宝阁中，若非重大仪式，可谓是不见天日的。

以火灵珠交换，是否值得？

“你们想要火灵珠做什么？”楚天羿皱眉问道。

火灵珠虽然没什么大用，却决不能遗失。否则，一旦有心人作祟，这，可能对他产生不利的影响。

“解毒。”独孤夜似看出来楚天羿的挣扎，也明白他所担心的事情。

“解毒？火灵珠能解百毒只是谣传，你怎能确定不会适得其反？”楚天羿立刻道。

“火灵珠是否能解百毒我并不在意，我要的只是世间至刚至阳之物。”独孤夜道。

“火灵珠我不能给你。”楚天羿摇头。

“你该知道，我并非非你不可。”独孤夜眼中杀过一道冷芒。

“我知道，你可以支持楚建辉，相信若是你开出这样的条件，他一定会答应你。但是楚建辉心胸狭隘，凶残狠辣，若是他做了皇帝，天下百姓必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想，这才是你找到我的原因。”楚天羿眼中闪过一道自信的光芒，双眼紧盯着独孤夜。

“但是，我可以给你另外一样至刚至阳之物。”两人对峙着，良久，楚天羿终于开口。

“什么东西？”独孤夜眉头微皱，沉声问道。

“火狐之心。”楚天羿抬头，看着独孤夜深思的眼，道：“若只是想要至阳至刚之物，我想，这火狐之心已经足够。”

“火狐早已绝迹多年，你怎会拥有火狐之心？”独孤夜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只是有些奇怪，倒没有觉得楚天羿是骗他的。

楚天羿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骗他，对于楚天羿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火狐之心乃家母遗物。”楚天羿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那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若非他的确需要冥王宫与天绝教的帮助，火狐之心他绝不会拿出来。

“好。”独孤夜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端起面前的茶杯，云陌与楚天羿也各自端起桌上的茶杯。三人以茶代酒，结下了足以让整个楚越天翻地覆的联盟。

半个时辰后，当他们定下所有计划后，楚天羿离开了明悦居。现在是非常时期，各方势力，无数双眼睛都紧盯着楚天羿，他自然不能有丝毫懈怠。

云陌站在窗边，看着那道隐入人群中的身影怔怔出神。

其实，楚天羿与记忆中的他是不一样的。“他”的笑容很温暖，仿佛能让人看到阳光。“他”的眼神很温柔，她能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那双清澈的眸子，那个温柔的笑容，那样温暖的气息，让她沉沦。

只是，当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他居住的楼下。当她看到站在阳台上如暗夜君王般俯视一切的他，她忽然觉得好陌生。

原来，她从来不曾真正看清他。她所看到的，所认识的，只是他精心制造的假象而已。或许，那一夜君临天下一般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而那一刻的他，与今日的楚天羿，何其相像！

“那个男人，是谁？”忍耐半晌，独孤夜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开口问道。

“什么？”云陌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独孤夜。

“那个和楚天羿长得一模一样，让你神情恍惚的男人，是谁？”即便此刻他带着面具，但是那透体而出的寒意，却让云陌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愤怒。

“你怎么了？”云陌眉心微蹙，满脸疑惑的看着独孤夜。

独孤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是怎么了？他从来都是冷漠无情，喜怒不形于色的，为何今日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到底在气什么？那个男人，与他何干？他为什么如此在意？

“你还是忘不了他？”独孤夜面具下的脸紧绷着，一瞬不瞬的看着云陌，心中的紧张只有自己知道。

“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云陌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道：“可是，当楚天羿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知道，我并没有忘记。他曾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温暖。可是我知道，楚天羿不是他，无论他长得有多像，但是，不是就是不是。”

“可你仍旧无法释怀，你无法坦然面对楚天羿。”独孤夜冷声道。

“我只是有些不适应。”云陌摇头道。

“你爱他？”独孤夜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问道。

“爱？”云陌微微一愣，有些迷茫的看着独孤夜。

爱吗？她爱那个男人吗？不，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一个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又何谈是否爱一个人呢？

她只是贪恋他给予的温暖，她孤寂了太久，所以，当那种温暖触手可及的时候，她就牢牢的抓在手中。

“如果我爱他，此刻，我该是生不如死吧。”云陌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原本她从未想过这件事，可如今，独孤夜问起，她忽然想起她身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