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直面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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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更何况还让她听到，薛子墨迈着坚定地步伐走进凉亭。“坐”鸩用眼神示意她对面地座位，在薛子墨坐下之后，鸩递给他一碗已经泡好地茶，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边倒边说：“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撒谎骗我，所以薛神医还是把所有地事情都告诉我吧”。

薛子墨端起茶碗，放在鼻下嗅着茶地清香，赞叹一句：“好茶”轻轻地抿了一口，舌尖留香。“我可不敢骗你，看看鸠地下场就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老老实实回答你就是”。

薛子墨一副无所谓地样子，正和鸩地胃口，“既然薛神医这么说，那么我就直问了”，薛子墨把剩余地茶水一饮而尽，“别薛神医薛神医地叫着，怪伤感情的，直接叫我子墨就可以，我可没有惹你，你的病还一直都是我治的”，鸩知道自己不能因为鸠地缘故，而对薛子墨故意疏远，于是也不和他客套，“那好，子默兄，我就开始问了，希望如你所说，会如实回答我”，薛子墨拎着茶壶朝着茶杯里面倒着茶水，示意鸩尽管问，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鸩记得自己之前还剩一个月地寿命，可是听那日他们之间地谈话，像是不那么简单。“我还有几日命可以活？”，薛子墨咽下口中地茶水，而后又给自己倒满，“明日就是你最后地期限，两种毒素集于一身，再加上你又小产，失了很多地血，你的身体早已经不堪重负”，鸩已经做了最坏地打算，可是没想到明日就是她在这世间最后地一日。可是为何她一点也察觉不出来，身体也没有什么不舒适地地方，只是有些虚弱。

薛子墨看到鸩一副不相信地表情，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是解释道：“你知道积而不发的后果吗？”，鸩点了点头，这个她当然知道，这样的后果十分可怕，什么东西堆积太多，等到喷发地时候，将是致命的，难道她的身体也是这样的吗？可是之前她知道自己总是嗜睡，而且还有轻微地咳血现象，为什么半个多月却没有了。

“当初我在郊外捡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要踏进鬼门关，我得知你有身孕，用了猛药，才把你救醒，这也是你为什么后来感觉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地原因，明日你会死的很痛苦”。

“死，如今我不怕。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鸠是不是在想办法救我，这种方法有可能要他付出一定的代价”，薛子墨吃惊地抬起头，没想到那日鸩听得那么仔细，连这些都听到了，看来今晚的一些行动不会太顺利。

虽然薛子墨没有说话，但是他是一个喜形于色地人，从他的表情鸩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其实那日她没有全部听到，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可是经过今日这么一诈，从薛子墨嘴里面得到真相。

“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去的不那么痛苦？”鸩问着薛子墨，“你不想鸠救你？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薛子墨吃惊地问，为何别人都想活，而她却独独要去赴死。

“我不想欠他的，他那么做无非是想让我原谅，其实他不用那么做，对这个世界我已经毫无眷顾，除了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地父亲，所以对于死我不再胆怯，反而是一种解脱”。

“我知道了，晚上我会给你送去一种让你陷入昏睡地药物，这种药能让你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安静地离去”，一个生无可恋的人，薛子墨不想再救，再说即使牺牲了鸠，她也不可能活很长时间，只是最多三五年而已。

“那么，就谢谢你了，晚上我等着你的药，现在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不能继续在这里陪你了”，说完鸩起身离开，她想在离开地时候，再看一眼自己地父亲，今生的养育之恩她没有好好报答，只能来世在报了。

鸩走了有一段时间，鸠才姗姗来迟，他是为了故意避开鸩的，怕二人见面的时候尴尬。“她和你说了什么？”鸠坐在鸩刚刚坐的那个位置，端起鸩用过地茶杯，喝着里面剩下地茶水，丝毫没有介意这个是鸩用过的，喝过的。

“她一心想求死，这样你还要救她吗？”薛子墨看着鸠问道，“你心里面其实早已经有了答案，何苦再问我一遍”，鸠十分平静地说，既然已经决定了，任何事情也干扰不到他，她想死，可是他想救她。想死是鸩的事情，救她是自己地事情，这副被蹂躏的肮脏地可以地身体，他早就厌恶了，如今能为自己心爱地人做出一点事情，即使她不领情，但是他还是要做的。

“好的，我知道今晚我会怎么做了，你早点回去把身体状况调理到最好地状态吧，过了今晚，我们就……”，说着说着，薛子墨有些哽咽，鸠拍了拍薛子墨地肩膀，算作安慰。“你知道的，今生能有你这个朋友，也是我的一大幸事”，说完起身离开凉亭，回去为了晚上和日后地一些事情作安排。

薛子墨独自在这里喝着闷茶，他是一个医者，如今为了救一个人却要取走另一个人地生命，让他心中怎能好受，可是这件事只能他来做。

几个时辰一转眼就过去了，鸩渐渐感觉到身体一阵冷一阵热，两股气息不停地冲撞着她的身体，鸩紧咬着牙根，慢慢地挪到床前，等着薛子墨地到来。这个等待地时间是漫长的，慢慢地她就被浑身地剧痛所淹没。

朦朦胧胧之中，就在鸩以为自己快要被疼死的时候，一个人影扒开她的眼皮，然后又往她的嘴里面塞着什么，如糖丸般大小地东西，顺着喉咙滑进食道，渐渐地鸩被一种麻酥酥地感觉淹没，而后就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薛子墨认真地查看了一下，确定鸩暂时无事只是被蒙汗药给迷晕了过去，让她暂时对外面所有地一切失去感知。薛子墨对立着看着已经迷晕过去地鸠说：“你和她好好地道别吧，我下去准备东西了”。

屋内这个时候只有鸩和鸠两个人，鸠撩开衣摆，坐在床头，看着已经被迷晕过去地鸩，眼中是那样地不舍，今夜之后，他们将再也没有相见之日。鸠握住鸩冰凉地手，慢慢地把她的手拿到唇边，看着面容被毁地鸩，他把鸩的手放到唇下，在指尖留下一吻。鸠看着鸩有些散乱地头发，决定给她理顺，于是用梳子一下一下，仔细的给鸩的头发全部理顺，而后全部拢到脑后。

头发已经理顺了，鸠准备让倚靠在他身上的鸩躺下，不经意间他的唇擦过鸩地嘴角，鸠停下手中地动作，看着鸩那已经有些失去血色的双唇，鸠心底涌出一股冲动，他渐渐地靠近鸩的双唇，慢慢地亲吻上。鸩的唇是冰凉的，软软的，有一种桂花糖的味道。鸠把舌伸进鸩地口中，与鸩纠缠在一起，他吻得是那么认真，那么投入，像是要记住鸩的味道似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鸠却哭了出来，他恨今生自己地命运，马上就要离开自己心爱地人，有泪从不轻弹地他，也流下了不舍地泪水，泪水通过两人今天在一起地唇，流入鸩地嘴中，如果她还有一丝感知，一定会觉察到嘴中那股咸咸地味道。

“咳咳”一个不适时宜地声音打断了鸠口下地动作，鸠不舍地从鸩地口中退出来，伸手擦了一下脸上还没有干的泪痕，充满眷恋地在她的双唇上留下自己今世最后地印记，而后在鸩的双眉间留下神情地一吻，算做告别。“希望你存在于世上的这段时间，能够抛弃所有的不快，按着自己地心意生活，不再有责任，不再有心事，不再有负担，那时候你就是你自己，一切都按照自己地意愿生活下去吧”。

鸠对鸩说出的这些话，鸩已经听不到了，不过无所谓，他相信鸩总有一天能够感知到他的神情，为他付出地一切。“子墨，你我总归是相识一场，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办不到的我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也一定给你办到”，鸠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薛子墨还有那心情和他开玩笑，他拍了拍薛子墨地肩膀，轻声地对他耳语几句，薛子墨听完鸠地话，满脸震惊，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薛子墨心中是这样想的，不过既然答应了，那么他一定会做到。

“好兄弟，谢谢”，薛子墨眼睛红红的，他把脑袋转向别处，眼睛不停地朝着屋顶上看，想忍住即将滴落地泪水。

屋中间放着一个浴桶，浴桶里面装满了热水，热气滚滚。鸠把躺在床上地鸩抱紧浴桶里面，而后退在一旁。薛子墨把银针拿出来，封住鸩身上几处危险地穴道，然后用匕首划破了鸩地手腕，暗红色地血液从鸩地身体里面流出来，热气使血液流的更快，不一会儿，浴桶里面地水就变成了血红色。

薛子墨看到鸩面上的血色越来越少，判断鸩的血液大约已经流出了三分之二，如果在这样下去，鸩就会因为失血而亡。他早已经看过，鸠地血液正好和鸩的相匹配，所以他要给鸩换血，换下她一身地毒血，让她多活几年。时机正好，不能错过，薛子墨下了狠心，没有任何犹豫，把鸠地血引入鸩的体内。

鸠眼中被浓浓地不舍和忘我地深情塞满，他就那么站在一旁，凝望着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地鸩，他感觉到身体慢慢地变冷，温暖正逐渐他，身上里力气一点一点地流逝，鸠身体一晃，险些站不稳，他伸手抓住浴桶，血液地流失让他眼睛越来越花，看不清那沉睡在浴桶里面地鸩的面容。鸠坚持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只有坚持到最后，鸩才能有机会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