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把手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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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把手砍掉
火,全都是火。
火中穿着碎花裙子的女人,被人推了一把的冲力。
何遇的世界里全都是火,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席卷他的全身,让他挣脱不开却也感受不到半点痛苦。
“快快!病人生命体征有波动!”
“心跳加速,停止跳动!除颤仪,快!”
傅钰年站在病房外,看着医生护士一次又一次的抢救着何遇,最后连唐维年也赶了过来,将何遇再一次从死神的手里抢了回来。
唐维年摘下口罩,看着傅钰年,说道:“钰年,跟你说句实话,现在何遇的状况很不好,他的伤势不足以致命,但是他的心里状态很失衡。”
“也就是说,小先生一直在另一个世界遭受着他最恐惧的事情。”
火。
傅钰年知道何遇怕火,所以家里的火都不是明火,连厨房的都不是,生活中他也很少能接触到有火的地方。
纵使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他的潜意识里还记着自己母亲被火烧死时的影像,这次的爆炸又是一个导火索,让何遇再次陷进了漫无天地的大火当中。
“维年,麻烦你在这等会我。”说完,转头看向傅修,“开车跟我回去拿点东西。”
“好。”傅修转身就要跟着傅钰年离开,却被唐维年拽住了手。
“注意安全。”
傅修一愣,随即笑了,回手握住唐维年的手,“照顾好自己,我马上就回来,给你带吃的。”
唐维年松开傅修的手,许久没有过笑容的脸终于有了笑意,但随即头一晕,靠在了墙上。
“唐医生,你没事吧?”
刚收拾好病房出来的小护士看到唐维年,担心的问了一下。
“没事,去交班吧,这个病房的病人一定要好好守着。”
“我有低血糖,所以兜里每天都有糖,给你一块。”
小护士看唐维年不伸手,笑着将糖放进他的手里,笑道:“我去交班啦。”
唐维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手里的糖,安静的等着傅修回来。
想起自己醒来时的惊讶,唐维年的脸上再次出现了笑意,如果他每次晕倒都会有这样的待遇,那他可以多晕倒几次。
傅钰年回了傅宅后,直接去了卧室,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型的收音机,款式是国外的老款,看起来已经有些破旧了,但上面没有没有一点灰,应该是每天都会拿出来擦拭。
这个收音机是他从国外拿回来送给何遇的,那年何遇才六岁,但是整夜的做噩梦,梦中都是火。
他知道后就在国外买了这个小型的收音机,特意去了海边录了大海的声音给他听。从那之后,何遇每晚都会伴着收音机里的海声入睡。
后来何遇渐渐长大了,不再需要收音机的陪伴才能入睡了,他却开始恐慌了,害怕有一天何遇也会像不需要收音机一样的,不再需要他。
所以傅钰年将他放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天都会拿出来擦一擦。
傅修去了冰箱,拿出何遇早上才做好‘的香草奶油千层,又拿了两个肉松蛋糕卷,才跟着傅钰年回了医院。
“把这个放在他的床头,音乐全天开着吧,因为他一直在昏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梦到火。”
唐维年接过傅钰年手中的收音机,点了点头,穿上隔离衣戴上帽子口罩,再一次走进了ICU病房。
消完毒后,把收音机打开,冲入耳膜的是大海声,偶尔还会有海鸥的叫声。唐维年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将收音机放在何遇的床头柜上,看着浑身插满管子带着氧气罩的何遇,唐维年打心眼里难过,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指,说了句。
“真希望你能挺过来,何遇。”
傅钰年跟傅修站在门外,隔着门玻璃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唐维年查看了一遍何遇生命体征的报告后才出了ICU。
“情况很稳定,只要他的情绪稳定,这几天应该就会脱离生命危险了。”
“拜托你了,维年。”
唐维年讶异的看着傅钰年,这人,居然也会有对别人软和语气的一天。
“说什么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着,拍了拍傅钰年的肩膀,“你这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了,不愿意回家里住,就去我的休息室吧,我平时做手术比较多,休息室就在前面。”
“谢谢。”傅钰年说道。
唐维年笑了,“你自己过去吧,门上有我的名字。”
“那你呢?”
“我回家啊,明天中午过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傅钰年点点头,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多了,抬头对傅修说道:“你送维年回去吧,他做了那么长时间手术,不能疲劳驾驶。你也休息下,明天跟他一起过来就行。”
“二爷,你一个人可以吗?”
傅修虽然也很想送唐维年回去,但是他同时也担心傅钰年。
“我没问题的,你们两个快回去吧。”
说完,傅钰年转身向唐维年的休息室走去。
唐维年用手指勾了勾傅修的,直到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才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我给你拿了点甜食过来,你低血糖得补充点糖分。”
唐维年将钥匙放在桌子上,看着傅修从塑料袋里往出拿着吃的,开口说道:“我做点饭吧,吃完再睡。”
“我做吧,你歇着。”
唐维年失笑,“算了吧,你又没做过饭,我怕我刚从医院回来就又回去了。”
“谁说的,上次你晕倒了不就是我做的饭吗!”
说完,傅修就愣住了,他是不是说漏了什么?
唐维年倒是毫不意外,他当时是被傅修唬住了没错,但是后来转念一想,饭菜是在自家厨房做的。
傅修知道他不喜欢让外人进自己家,所以他不可能带何秋子进自己家的门。而且第二天他收拾房间的时候在地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那天吃的菜的做法。
唐维年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不过就是嘴硬罢了。
“终于承认了?”
傅修被唐维年吓了一跳,一回头就是唐维年盛满笑意的双眼。
太特么好看了!
傅修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如果不是平常不习惯说脏话,他此时一定会口吐芬芳。
多久了,有多久没看到唐维年这样笑了。
“傻了?”唐维年看着傅修一副呆滞的模样,最后说道,“不逗你了,去看电视吧,我做点吃的,都要饿死了。”
“哦,好。”
傅修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了客厅看电视。
整个过程听话的不得了。
唐维年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下点面吃。
傅修才发现,自己居然没看到唐沐柔。
“维年,沐柔姐呢?”
“她昨天就搬去住酒店了。”
唐维年切着西红柿,嘴里说着,“她最近在写短篇恐怖,说是在家里没有灵感,去酒店才有。”
“哦。”傅修点点头,想着他们两个的二人世界,脑袋里的画面突然不和谐起来。
刚清了清嗓子,门开了。
“怎么还没睡啊维年?”
唐沐柔刚进屋,就发现傅修坐在沙发上,自家弟弟则在厨房做吃的。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姐,你怎么回来了?”
唐维年看着唐沐柔,指了指菜板上的西红柿片,“我在煮面,来点吗?”
“可以,我最近在增肥。”
唐沐柔换了鞋,将电脑包放在桌子上,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看着傅修。
傅修多少是有点尴尬的,笑道:“要喝点水吗?”
“不用。”唐沐柔摆摆手,问道:“怎么这个时间还没睡?”
“小先生今天去工厂视察,库房被人放了定时炸弹,维年刚给他做完手术,他生命体征平稳了我们才回来。”
“怎么搞的?”唐沐柔今天听说了这件事,但怎么也没想到被炸的人是何遇,“人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情况还在查,估计明天就有结果了。”
“你在这,那傅钰年呢?”
“二爷他放心不下小先生,就在维年的休息室住下了。”
唐沐柔点了点头,“那你呢?怎么来了这?”
“我……”傅修不自然的笑了笑,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我放心不下维年,就送他回来了。”
“哦~”唐沐柔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随后说道:“既然人已经送到了,你就可以走了。”
傅修的手心里都出了汗,就在他如坐针毡的时候,唐维年端着面走了出来,“姐,你就别为难他了,过来吃饭吧。”
“这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呢。”
唐沐柔看着跟逃似的去了餐桌的傅修,又看了有跟她眨眼的唐维年,笑着摇摇头也去了餐桌。
“维年,何遇的状况到底怎么样?”
“其实能在这场爆炸中存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跟他在一起的两个人,一个已经骨肉分家,一个高位截肢还丢了一只手臂。”
唐维年看着碗中的西红柿片,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何遇送来时浑身是血的样子。
“何遇他只是双目失明,虽然断了肋骨,内脏小幅度的移位,但是比其他两个人的情况好太多了。现在他只是情绪不稳定,似乎是一直在做噩梦。”
“为什么会做噩梦?”唐沐柔蹙眉问道。
傅修把何遇小时候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把他跟傅钰年的事情讲了一遍,唐维年跟唐沐柔才了然。
“所以说,江舸真的是江家的人?”
傅修点点头,“没错。”
“这次的事不能是何家做的,因为这牵扯到了何丞孝。”唐维年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想想我们最想不到的人,或许他就是凶手。”
“这事白天再说吧,现在你们俩去睡觉吧,快去,我收拾东西。”
唐沐柔把两个人撵回了房间,自己在客厅收拾桌子。
傅修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不知不觉间居然睡着了。唐维年洗漱完出来后,发现傅修睡得很沉,轻轻的摸了下他的耳垂,道了句晚安。
随后才关上暗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自己刚躺下,面前突然横过一只手臂,傅修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耳边,似乎有羽毛在自己心尖尖上来回撩拨似的,痒痒的。
微微侧头看向傅修,发现他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想来这段时间也没睡好,唐维年感受着傅修身上传来的暖意,渐渐的也熟睡了过去。
……
“钰年,钰年……”
何遇又变成了婴儿,躺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火烧遍全身,外面有人进来将自己抱了出去,可随即房梁坍塌,整间屋子瞬间被火海湮灭。
下一秒他又回到了仓库,看到了被布帘盖上的定时炸弹,转身跑时已经来不及了,是负责人在他背后奋力推了他一把,他才在炸弹爆炸的一瞬间出了仓库的门。
看着向自己扑面而来的火海,何遇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它淹没,可下一秒他的耳边却出现了大海的声音,他绝望的闭上双眼。
等再次睁开眼睛,他已经站在了海滩上。
傅钰年站在门外看着何遇,他的生命体征已经趋于平稳,看来那个收音机还是有些用处的。
傅昌盛坐在公司的椅子上,手指不住的点着椅子的把手,面前放着的是何遇新抄录的菜谱,他似乎是在焦急的等着谁来。
“老板,何老板到了。”
“请他进来。”傅昌盛瞬间从椅子上起身,看何顺才走了进来,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顺便反锁。
“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么着急的让我过来,就不怕被傅钰年察觉到?”
“他现在顾何遇都顾不过来呢,哪还有时间管别的。”傅昌盛从桌子上拿过那本菜谱递给何顺才,笑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菜谱?”何顺才接过来坐在了椅子上,“你哪来的?你菜谱不是我哥的,你是不是弄错了?”
看着手里的崭新的菜谱,无论是字迹还是新旧都不是当年的那本。
“这是何遇新抄录的,原版的菜谱不知被他藏到哪了。”傅昌盛坐回椅子上,看着何顺才笑道:“现在何遇能不能活着还是回事呢,傅钰年更顾不上咱们,我翻了半天这个菜谱都没找到线索,这不就把你找来了?”
“行,等我看看。”何顺才翻阅起了菜谱。
这本菜谱表面上是一本菜谱,但实际上里面隐藏着可以颠覆整个京城和宁城的商业信息,简单来说,就是这些年江家,何家,傅家,这三家的暗箱操作都被写在了这本菜谱里。
这也是为什么何遇父母死于非命的真正原因。
如果这些资料被泄露出去,他们这帮人失去财富的同时还避免不了牢狱之灾,甚至连命都会丢了。
傅修跟唐沐柔走在街上,两个人起的都早,唐维年还睡着,所以两个人吃了早饭后就出来走一走。
傅修知道,她是有话想问自己,所以这一路他一直没说话,在等唐沐柔开口。
“傅修,所以你现在是想清楚了吗?”
傅修点点头,“我知道这样对秋子很不公平,我也曾经真的放弃过维年,去尝试着接受秋子对我的爱,可爱这个东西不是想对谁有它就会有的。”
“我没办法爱上何秋子,甚至也无法去无视自己对维年的感情。我知道,或许我们之后的路会很难走,但我只要握着维年的手,我就有了力量。”
唐沐柔一直算不上好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虽然傅修也算得上一个渣男了,但他现在终于肯直面自己的心,承认自己喜欢的维年,并且敢于去面对,已经很好了。
最起码这样,维年不会再继续痛苦下去了。
“去买点菜吧,中午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好。”听她这么说,就是已经认可他了,傅修心里的石头落地了,笑着应了声好。
唐维年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多,等醒了的时候傅修已经不在房间了,穿上拖鞋去了客厅,结果发现他姐居然跟傅修在一起做饭?
“姐……”唐维年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润了润自己有些发干的嗓子。
傅修端着盘草莓出来,伸手拿出一个喂到唐维年的嘴边,“你最爱吃的草莓,我特意买的。”
唐维年下意识的张嘴去接,咬了一口,就见傅修把剩下的草莓屁屁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傅修居然!!!
“早上我给二爷打了电话,她说小先生的生命体征挺正常的,叫你好好歇歇。”
唐维年点点头,“那看来,钰年的收音机确实很好使,不过下午四点我还是要过去交接班的。”
“我陪你一起过去。”傅修笑道,“沐柔姐的菜做好了,我去帮她端出来。”
“好。”唐维年点点头,看着傅修的背影,他居然觉得不真实。
他做梦都不敢想象会有这么一天。
何丞孝被放出来的时候是江舸接的他,看着倚在车上等他的江舸,明明是敌对的关系,可此时何丞孝居然会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你倒是能耐,能把自己弄进去。”
江舸笑着开门上了车,如果不是要跟他联手,他也不会开车来接他。
何丞孝上了车,问道:“秋子呢?”
“在家陪你妈呢。”江舸的车行驶的很慢,何丞孝看出来他有话要说,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最近你的父亲跟傅家的傅昌盛接触密切。”
“你觉得他们有点什么?”何丞孝嗤笑道。
江舸冷笑道:“据我所知,你父亲一直在找着什么,而傅昌盛平时跟他也没有过多的往来,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父亲跟傅昌盛是在守着什么秘密?”何丞孝打断江舸的话,笑道:“与其在这瞎猜,你还不如去找找证据。”
江舸把车停下,看着何丞孝下了车,抱住门口的何秋子跟冯丽芮,深深地蹙起了眉,如果他真的能找到证据还用得着在这跟他废话?
何遇只觉得自己眼睛钻心的痛,他知道他此时躺在床上,他的鼻子甚至能闻到很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他的耳边放着傅钰年给他录的大海声。
他……没死?
“何遇,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是唐维年。
“如果你可以听到,那就动一下你的手指。”
何遇试探性的抬了抬,却发现根本就不能动。
“我相信你可以的,钰年还在等着你,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不是你做的饭他都不吃,你动一下让他看一看好不好?”
唐维年的话一字不落的钻入何遇的耳朵里,何遇只觉得如果自己现在能动,一定要打死傅钰年,他以为自己是什么?铁人吗?
何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动自己的手指,他知道他还活着,但是一定受了很重的伤,重到他每动一下五脏六腑都在痛。
唐维年穿着厚重的隔离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何遇的手指,脑电波清楚的显示着刚才他的大脑处于清醒状态。
动了!
唐维年瞬间被惊喜所淹没,用纸巾擦了擦何遇额头上的汗,还有些发烧,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
傅钰年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何遇,他的手指刚才动了,他清楚的看到了!
傅钰年居然会哭……
傅修吃惊的看着傅钰年,他跟着他有二十年了,可他从来没看过傅钰年哭,即使那年伯父伯母去世的时候也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坚强,冷漠,没有心。
这是所有人对傅钰年的评价,就算是跟在傅钰年身边的他,顶多也只会觉得,他是因为经历才会把最真实的自己藏起来。
在外面包裹上一层坚硬光滑的盔甲,这就是大家看到的傅钰年。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哭。
“何遇,我看到了。你伤的很重,我希望你清醒的时候会越来越多,这样我们好能转到普通病房,钰年也会很开心的。我们一直都在等着你,你要加油。”
说完这些话,唐维年直起身子,转身出了重症监护室,看到眼眶发红的傅钰年微微一愣,硬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自己父母死亡的时候他没哭,在国外孤立无援的时候他没哭,他看到浑身是血的何遇的时候没哭,得知何遇失明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临近死亡抢救的时候他没哭。
可当他看到何遇手指动的那一刻,他瞬间被狂喜所淹没。
他还活着。
他还陪着他。
他没有,不要他……
何遇转到普通病房后,傅钰年也可以专心的处理这次的事情了,警局那边查不出线索,那就只能他自己动手了。
“我说了我都说了!别打了!真的我对天发誓,我该说的我都说了,啊啊啊别打了啊——”
傅钰年推开门,看着侯洋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哭嚎着,傅修抬了抬手,示意让拷问的人出去。
傅钰年蹲下身子,看着疼的连大气都不喘的侯洋,他的眼睛很亮,里面都是不服气跟愤怒,这样他想到了小时候的何遇,眼睛比他的还好看。
只是都是因为他,他的阿遇才不能看到东西。
“还要继续隐瞒吗?”
侯洋看着傅钰年,身上的疼痛让他真正的感受到了身为傅二爷的残忍,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不拿人命都玩意,真不辱了他变态的名号。
“我,我不知道二爷在说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知道的也都告诉你们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还想要我说什么?”
“让你放炸药的人不是何丞孝。”傅钰年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侯洋,问道:“是谁?”
侯洋吞了口口水,现在他的口水都混着血,在嘴里一股腥味儿,如果他一早说了出来,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想想那个男人对自己承诺过的事儿,侯洋摇摆不动的心再次停了下来,“就是何丞孝,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如果二爷不信的话就不用再——啊!!!”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惨叫,傅修下意识的蹙着眉,因为这男的叫的着实惨了点。
傅钰年抬开脚,看着被自己踩得不成形状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暴虐,“既然你不说,那就把你用来放炸弹的手砍掉吧,反正你以后也用不到。”
侯洋痛的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液浸透,他的手!他的手被傅钰年踩断了!
十指连心,侯洋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做痛死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可你偏偏不配合,那你就当那个替罪羊吧。”傅钰年对傅修说道:“找人把他的手都砍下来,直接送去警局,也调查不出来幕后的人,就他吧。”
“知道了。”
傅修跟着傅钰年出了门,身后的侯洋开始拼命大喊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跟那个人说的不一样!不是说只要他一口咬定是何丞孝,他就会被放了的吗!
可现在为什么他要被送去顶罪?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二爷,我说!我都说!求求您放了我吧,我还有父亲要照顾!求求您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傅钰年站在门口,换上了新的鞋,听着房间里侯洋的哭喊,说道:“把他舌头也割了。”
身后的人听了,立即进了房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后,空间再次恢复了安静。
有的人得到了机会而不知道珍惜,等到不可逆转了才想着补救,可机会就只有那么一次。
“傅修,回家吧。”
傅钰年的声音中带着些疲惫,他这几日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醒着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何遇这二十年来的一颦一笑,睡着的梦里又都是何遇在大火中哭着喊疼,质问他为什么不去救他的样子。
如果何遇真的醒不过来,他可能也就醒不来了。
直到现在,他才有心情去梳理整件事情都来龙去脉。
何遇出事,不可能是何丞孝做的,先不说念不念及他跟何遇的血缘关系,就说他前脚走后脚仓库就爆炸了这件事,只要长个脑袋就不可能这么做。
当初给何遇跟江舸做身份经历的时候,他没有环环相扣,就是为了让敌人去查,去自露马脚,他们才能顺藤摸瓜的查下去。
前段时间江舸也说过,何顺才似乎已经知道了何遇跟江舸的真实身份,这件事也不可能是何顺才做的,因为他绝对了可能让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命抵一命。
最后一个人,就是傅昌盛了。
他最近消停的过分,如果不是傅耔千,他都要忘了自己这个三叔的存在。
既然当年自己的父亲知道这本菜谱的存在,甚至去让自己找何遇跟他的母亲,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其实傅家何家江家的那一代人共同在隐瞒着什么。
他们对这个东西惧怕着,恐慌着。
所有的事实都藏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
当有人把这层平静的表面撕下后,下面将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而能打破这个僵局最至关重要的东西就是菜谱。
到家后,傅钰年刚进客厅,就被傅安澈跑过来抱住。
“爹地好久没回来了!”傅安澈看着傅修,又看了看他们的后面,皱眉问道:“我爸比呢?”
“你爸比最近很忙,暂时不能回家了,但是你放心,爹地会一直陪着他的。”
傅钰年抱起傅安澈,或许他也要感谢这帮人,因为他终于知道了生命所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它是要人们感受到爱,被爱与责任。
“那安澈会想你们的。”
傅安澈抱住傅钰年的脖子,他知道事情肯定不会像爹地说的那么简单,可他真的会想他们的,现在就已经很想很想了。
“你在家乖乖听白老师的话,爹地会带爸比很快回来的。”傅钰年摸着傅安澈的脖颈,给他力量。
傅安澈似乎感受到了傅钰年的用心,亲了口傅钰年的脸颊,这是傅安澈第一次亲他,亲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爹地好像很累,安澈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傅钰年心里暖暖的,亲了口傅安澈的额头,然后将他放在地上,看着白玉京问道:“傅耔千呢?”
“应该是在书房看书吧。”白玉京牵着傅安澈的手,笑道:“这孩子好像很喜欢看书。”
“他可能不是喜欢看书,而是在找什么东西。”
傅钰年说完,又问道:“他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吗?”
白玉京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没有。”
“他前天早上去找三大爷了,算吗?”傅安澈突然出声。
傅钰年蹙眉,问向白玉京,“他回去过了?”
“是的,我以为他回家一趟很正常,所以就没跟你说。”
傅钰年点点头,“玉京,你帮我多注意点他。”
“你是怀疑……”
“是不是怀疑一会就知道了。”
傅钰年抬脚上了楼,傅修,白玉京和傅安澈跟在他的后面。推开卧室的门,打开了床头柜中间的那一层。
果不其然,菜谱不见了!
起身去了书房,从书架的暗格里拿出那本原版的菜谱,连带着他查到的所有资料,一起装在公文包里,准备带去医院再仔仔细细的看一遍。
“安澈,你做的很好。”
傅钰年摸了摸傅安澈的头顶,抬头又给白玉京说道:“装作跟往常一样,别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你有什么需要就给家里打电话。”
傅钰年没有在家呆很久,拿完东西嘱咐了点事情就回了医院。
菜谱的下落不用问,一定是傅耔千拿去给了傅昌盛,傅昌盛拿这本菜谱有什么用?
他现在跟何顺才的来往很密切,如果说何顺才想利用这本菜谱重振酒楼还有情可原,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而且为什么菜谱丢的时间这么凑巧,就在整个宁城包括他爷爷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傅昌盛凭什么就那么肯定,他跟何遇不会回家?
除非……
是他策划了这场爆炸!
所以这本菜谱中一定有着什么秘密他们还没发现,看样子傅昌盛跟何顺才也还没有发现。
“傅修,最近叫人盯着傅昌盛一家还有何顺才一家。”傅钰年突然想起来,傅昌盛的妻子跟何顺才的妻子是亲姐妹。
“好。”傅修点点头,“这几天是不是累坏了?你还要继续在维年的休息室住吗?”
“这不正好给你和维年创造了机会吗?”傅钰年难得心情轻松了点,“跟何秋子那边,尽早断了吧。”
“我知道,这两天就会找时间跟她说的。”
傅钰年到医院的时候,何遇刚被转到普通病房。
“怎么坐起来了?”
距离何遇入院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可这还是何遇第一次坐起来。
傅钰年快走了几步,伸手拿过沙发上的抱枕放在他的身后让他靠着。
察觉到傅钰年的小心翼翼,何遇笑道:“我只是看不到了而已,又没傻。”
“我之前还怕你知道自己看不见之后会难过一段时间,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傅钰年搬过椅子,坐在何遇的身边。
何遇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了,从他第一次清醒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看不到东西,他也愤怒过绝望过,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们所有人的关心和爱护,让他突然觉得。
眼睛,也没那么重要。
“你告诉安澈了吗?”
何遇最担心的还是傅安澈,怕他知道后会哭会闹。
“我没告诉他,除了我们还有那些人,没有人知道你受伤了这件事。”傅钰年看着何遇,眼睛里掺杂着心疼,难过,自己对自己的埋怨。
何遇却蹙了蹙眉,他微微侧了侧头,他现在可以通过声音来辨别方位,“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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