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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放弃皇位
慕延秋赶来时,段千流正倚在青楼栏杆处,与几位莺莺燕燕玩闹。
为首的红罗裙姑娘瞧着慕延秋,含情脉脉道:“这位官人好生俊朗,是段公子的朋友吗?”
段千流玩着怀里佳人的玉手,勾唇一笑:“这个人,你可攀不起。”
慕延秋笔直地站在原地,眼底阴沉,嗓音沙哑道:“千流,我有话问你。”
青楼的姑娘们最会察言观色,只需一个眼神,方才还撒娇嬉笑的嘴角瞬间放下,自觉地离开了凭栏边。
外面下着雪,段千流伸手去接,心里怪慕延秋破坏了自己的兴致。
他看了眼李固,只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段千流说:“李固说的都是实话,这件事我也一早便知晓。延秋,陛下对你的感情,这些日子你也该想明白了……”
想明白?
是了,他却是早该想明白了,可是就算想得再明白又有什么用处?那个人还会回来吗?
“延秋,你有没有想过……”段千流望着茫茫白雪,叹息道:“当年你亲自布下这场棋局,自以为操纵风雨,可在不知不觉中,却也成了当中一颗棋子。”
天下荒唐市侩,你我有何能能独善其身?
这个道理,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王,又何尝不懂得呢?
只是他一直都在逃避,就算内心深处早已察觉出端倪,可仍然下意识去否认。先皇对他做下的种种,都是慕延秋这一生都不愿去谅解的……
他真的错了吗?
心脏的痛楚开始蔓延,等李固察觉出不对劲时,却发现慕延秋的眼睛已经变得猩红,宛如一头野兽。
“不好,他噬心蛊发作了!”
段千流一愣,急道:“这种时候,你们为何不让他安安分分呆在地牢里!”
说罢,便抄起旁边的木棍袭去,慕延秋本来就是习武之身,再加上噬心蛊的威力,等闲之辈根本奈何不了。
段千流频频败退,对李固吩咐道:“你去王府找人,我来拖着他!”
李固领了命,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咬牙跳上屋檐。
段千流躲避着慕延秋的攻击,唏嘘道:“慕延秋啊慕延秋,我段某上辈子可真是欠你的了!”
七日后,摄政王府。
慕延秋似乎做了场梦,回到了当年初见白忱之时。
花灯节,冷宫的白忱是没有资格过的。于是他那了只小花灯,来到白忱的宫中,偷偷陪他去河边放。
少年的侧脸如青山隽永,他忍不住摸了摸白忱的头,问道:“阿忱的愿望是什么呀?”
白忱露出天真的笑:“我愿来世不生在帝王家,做个普通的孩子长大。”
慕延秋从梦中惊醒,泪水湿濡了眼眶。
那是他此生唯一的梦想,自己从来都是知晓的,可却还是没有放过他……
硬生生将他培养成自己登上皇位的傀儡,没日没夜地折磨他、侮辱他,真是不惜拿别人的性命去要挟他……
“千流,”慕延秋躺在床上平静地说道:“我后悔了。”
可他却再也回不来了。
“皇位是阿忱的,永远都是他的,我做阿忱的皇叔辅佐他一辈子。”
段千流安静听着,问道:“你想好了?十年的谋划都放弃了?”
“我想好了。”慕延秋道。
皇位还是白家的,而他会一直等白忱回来,就算等一辈子,他也愿意。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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