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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旭东瞠目结舌,原先伸出去要扶人的手像是在空中被人拦住,整个人都为之僵硬:“猪瘟?”
“对。”宁振涛喉咙发干,感觉说话都带着点血气,好在身后那个今天拉着他到处跑的大哥力气够大,手一扶便能要他站稳。
“我有切实的证据,刚刚我和大哥已经去枣子村、李子村和大沟岸村的猪圈看过了,猪圈里一头猪没有,饲料槽里最后那点猪草看着已经放在那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发酵过,但都已经发干发黄,地上的厩肥都是干的……”
廖旭东心紧紧揪了起来。
宁振涛说到的这三个村,都是养殖能力相对落后,养殖员也年迈,学习能力一般,没有扩大养殖规模的村庄。
像是廖旭东这样的技术员是紧缺的,根据政策,像是这类没条件扩大养殖规模的村落,就以前期的学习和后期的定时汇报为主,别说廖旭东这段时间天天被拉到市里开会了,就是之前还清闲的时候,若不是他们那有什么需要,他也基本不会下去检查。
所以说如果是这三个村庄出问题,那还真有可能无人知晓。
“你还有其他证据吗?”廖旭东很凝重,“会不会是村民私下铤而走险宰杀卖钱?”
他不是怀疑宁振涛,而是兹事体大,他等闲不敢相信。
宁振涛补充道:“有的,这件事其实是我家嫂嫂发现的,她意外从别人那打听到,有大量低价的猪肉出售,因为我家现在负责村里的养猪工作,她就打听了一番,她认识的一位长辈去看过了,说这拿出来贩售的猪肉,看着就不像是新鲜的样子。”
之所以会直接提及嫂子,也是匆匆要离开家时讨论的结果。
这事都牵连到人的生命安全了,说出来别说不会被打击报复了,就是做人救命恩人都行。
宁振涛又道:“技术员,咱们都是养猪的,就不说外行话了,今年的猪养到现在,都还不到出栏的时候,再多养个两个月,少说能多出十几斤的肉,何苦非得现在宰杀?再说了,死猪活猪两个价格,你说哪有人一口气杀得差不多了慢慢放?半点不怕东西坏了自己赔钱,这真的合理吗?”
他越说越坚定,这底气不是任何人给他的,而是这段时间来的学习,他所学到的常理、规律教给他的。
宁振伟没插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半撑着弟弟的手掌。
当初爸刚走不久的时候,妈背着小弟,二弟坐在田边,而他则和小弟一起干活。
而现在呢?
小弟已经能在他意识里算是“文化人”、“厉害人”的技术员面前侃侃而谈,寸步不让了。
他隐约有种身为兄长不能再做弟弟□□的失落,不过相对于失落,那份发自内心的骄傲才是最多的。
廖旭东拳头紧握,赶忙和宁振涛解释,“振涛我和你说,这件事我之所以那么不敢相信,就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天天到市里开会,就是接受这猪瘟教育的。”
“啊?”宁振涛是真懵了,甚至有些质疑,“别的地方都有了,那我们这怎么不管理?”
廖旭东生怕被宁振涛误解:“出事的不是咱们这,是省外,所以我们是去开会学习文件的,按照开会的说法,现在也就是省会有几例猪瘟,听说人省农大的教授都跑去管控了,不会传播下来,本来按安排是等我们学习结束后再把这经验传达给你们的。”
“可按你这说法,事情就大了,这说明咱们市乃至于咱们省,可能这猪瘟已经开始传播,但没人知道!”
“不行,振涛你等着,我进去穿个衣服,咱们现在就去找人,这事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
廖旭东跳起来就要往屋里冲,要知道省会离他们所在的c市距离是两个极端,能够传播过来,绝对影响不小。
只是他现在心里还有点想不通,这怎么会这么巧绕过了他平日里半常驻的几个村子开始传播呢?
难道猪瘟的病毒也会绕道?这简直太精明了吧?
“坏了。”宁振涛想起自己还有要紧的事情,赶忙和哥哥一示意就往里头奔,也不管撞着换衣服尴尬不尴尬了,“技术员,这回猪瘟有没有说猪肉能不能吃?那现在在卖的猪肉十有是病猪肉,我不知道已经卖出去多少了!”
刚刚满脑子都是猪瘟传播却忘记了猪肉这茬的廖旭东裤子穿一半差点没有摔倒,他僵硬地转头看向宁振涛,已经晕了好一会的头更晕了:“你刚说枣子村、李子村和大沟岸村猪圈里的猪都没了?”
“对,都没了。”
廖旭东浑身发冷,额头已经起了一层汗:“文件没说,我得问问,不行,这事牵扯太广了,得和吴县长说!”
他回过头,便瞧见宁振涛这哪怕在煤油灯的光芒中依旧显得偏白的脸色,过去了这么久,也就嘴唇恢复了点血色:“振涛,你还能跑吗?事件情况你最清楚,恐怕你得跟着我。”
一直在身后充当守护神的宁振伟忽然开口:“振涛如果跑不动我背着……”
“我跑得动。”宁振涛坚决拒绝,他小时候是被大哥背着的,当时被大哥抱着腿,他那细胳膊细腿差点压折了好吗?
而且……他也舍不得大哥辛苦。
说话急,宁振涛呛着了一下,忽然咳了起来,没什么东西能遮挡,只能用手捂着:“我,我没事,就今天跑多了,喉咙不舒服呢,你放心我没病。”
廖旭东是信的,他平日工作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都会觉得疲惫,可宁振涛、宁振伟两兄弟,今天那可是全靠两只腿,跑了三个村庄,又连夜赶到县里,这工作量简直了。
正要出发,他回身熄灯,就瞥见宁振涛那才放下的手上有一丝丝的血迹,看着不多,颜色显得新鲜。
廖旭东心中的感觉难以描摹,他只知道自己已经下了决心,等事件结束,一定要为宁振涛邀功,还要谢谢他那陪着他一跑就是一天的大哥。
……
看似平躺在床上乖巧歇息,宁知星的精神早就进入到了系统之中。
虽说猪瘟有潜伏期,但根据每天对几头猪的观测情况来看,可以基本肯定猪圈里的猪还是安全的。
所以重点就在于接下来的防治工作。
只是这个年代目前还没有后世那么便利的消毒条件,这让宁知星颇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
虚拟出来的书桌上放满了层层叠叠高过头顶的书,改造值用时方恨少,宁知星用了商城售卖物品的预览功能。
这点是她刚刚和系统据理力争得来的,通过这段时间和“反派改造系统”的交流,宁知星发觉系统还是遵循着一套规则在运行的,合情合理的需求,系统一般不会拒绝。
在同意后,原先的商城便多出了详情和预览这两项功能,详情说白了就是对相应的知识、书籍的基本介绍,而预览则是根据该商品内容的多少,酌情开放5-15的内容以供预览。
上辈子身为社畜打工人的宁知星,可完全不觉得自己这节约改造值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她先筛选出了每一项自己需要的知识,而后统共详情进行第一步筛选,再然后凡是通过目录,或者自己需要的部分在预览区就能看全的,她就将白嫖进行到底,只有非常需要的资料才往外兑换。
可即便如此,兑换出来的资料也已经有不少。
而看着看着,宁知星那颗高高悬着的心总算稍微落下了一点,因为她总算找到了一个,手边就有,能马上用来解决问题的东西!
不过还没完,她得找到能用来说服别人的证据。
……
天一亮,宁振强便也就准时地睁开了眼睛。
虽然他浑身酸疼得厉害,身体反复叫嚣着要他再休息一会,可根植在身体的本能还是要他爬起来已经开始叠被。
瞥见旁边连被子都没展开的床铺,宁振强的眉宇间有一丝担心。
也不知道小弟和大哥到县里没有,现在情况怎么样。
想着这些,宁振强便瞧见了从门那探进了小脑袋正在张望着的侄女。
“知星,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宁知星有些心虚。
这心虚不是对着二叔,而是对着昨晚被她用叨叨叨洗脑了一晚上的反派改造系统。
她和系统那叫一个深入浅出地科普了一番要如何做到以人为本,并用当年的记忆旁征博引,来说明年代发展,系统与人之间的呼应,再说说人类对未来智能的畅想。
她告诉系统,一个好统,那要做到提供基本服务的同时,彰显特色。
虽然吧,他这系统和普通系统略有区别,可在未来也是要面对升级淘汰,只有做需求导向的系统,才能长存。
——说起来这些其实都不是她平时会说的话。
——是以前公司的产品经理和产品总监在发布会上常说的内容,她们这些底层社畜每每看到自己辛苦写的代码程序最后被包装成了那么高大上的模样就会立刻鼓掌。
——顺道还加上了些每年老板的年会画饼内容,老板总喜欢在年会上感慨一下人类的未来星空宇宙要做一家有责任感的公司、
而说那么多,她就是为了洗脑系统增加几个便利功能,其一就是闹钟功能,要不以宁知星的习惯,她可还能再睡一两个小时。
“二叔,我们早点去猪圈吧,我要替小叔守着猪圈!”
宁知星把身后拿好的书都抱到了前面,在一众书里,有几本连封皮都不翼而飞地显得有些突兀。
“这是……”
“这些是小叔念给我看过的书,我都记得的。”宁知星拍着胸膛,她老早就开始一点点在家里展示出自己擅长读书,过目不忘的天赋了,宁奶奶和宁知中在东西找不到的时候,都很喜欢和宁知星求助,只要是宁知星看过怎么放的,她就能立刻指出地点。
“都是和猪瘟有关的?”宁振强赶忙帮着拿,小侄女这小胳膊小腿那都要拿累了。
他低头正看到没有封面的那本,满满的方块字映入眼帘,要他脑袋发昏。
这要是看数字,算账什么的宁振强能捣鼓一天,可要是看文字嘛……
宁知星:“嗯,二叔,我们得快快去猪圈,你能帮我找这个吗?”
宁知星拿出了第三本,这本杂志的封面都掉了,前几页更是能看出浸湿后被扯坏的痕迹,她低头露出愧疚表情:“对不起二叔,我把你给我买的书搞坏了,那天我书看一半,拿着书给小猪舀水,不小心把书掉到水槽里了,结果被小猪咬了,前面几页都看不见了。”
事实上这就是她逼着系统生出的第二个功能,拟态。
她让系统明白,她和系统是命运共同体,系统既然不希望她在现实被人发现身上带着个系统,那就得给予一定的帮助——这帮助很有限,不过宁知星已经满足。
这功能叫拟态有点玄乎,宁知星愿称之为造假或是做旧。
宁知星用改造值兑换了虚拟的电脑使用时间,而后模拟着手头的基本杂志,做出了这么本山寨版的杂志,里面的内容都是宁知星当前需要的,至于破旧感,那也是系统帮忙做的。
“没事,咱们下回再买新的。”宁振强忙安慰了两句,这东西弄坏,肯定也不是小侄女想的,“以后注意点就好。”
不过这宁振涛怎么做人叔叔的?怎么还让知星去倒水喂猪,知星哪有力气?
真是几天不收拾,胆子都肥了,懒到知星头上了是吧?
宁振强安慰完了,便看向宁知星指的东西,生怕是什么找不着的玩意,不过这一看,他的神情便立刻放松下来。
“村里仓库还有呢!”
宁知星指的这东西是生石灰,在大河村里有不少,而且也都是才买不久的。
大河村旁边环河,空气比不少地方要潮湿不少,而在这样的地方,生石灰就能派上不少用场。
起房子打地基的时候,得用这东西吸水,让地基快点干;仓库里存粮食,存种子的时候,也会丢这么一袋省得发潮;砌墙的时候,也会用这东西加水兑成熟石灰,再混些砂石之类的造砖,总之用处多得很,村里人对这东西也不陌生。
而且在靠近县城的地方,就有一个造砖厂,这东西购买方便,价格也低。
“这东西要用来养猪?”宁振强看了眼书有些迷糊,不过也不用确认,他相信小侄女说的。
“成,我等等去找村长请假的时候顺便去仓库里扛两袋,够不够?”
这就超出了宁知星的知识领域了,事实上书上只是讲了类似配置比例和使用方法,具体的要使用多少……她也不知道猪圈实际大小啊。
宁振强看出小侄女的困惑,直接被逗笑:“不许想了,你先乖乖吃饭,等等不够用了二叔再去搬就是,不要小看二叔,二叔虽然比不上你爸,那可还是很有力气的。”
宁振强正寻思着接下来的形成安排,抱着书忽然想起个问题:“阿星,你给二叔说说,这猪生病是怎么传播的?”
他对这是一窍不通,而且想来也不止他不明白。
宁知星掰起手指数了起来:“之前技术员讲啦,这传播方式老多了,首先小猪就会传染给小猪,然后呢,人也会把小猪的病毒带着跑。”
她得讲得通俗易懂,不过好在有不少知识小叔当时为了能让她理解,就做了童言童语版的解释。
她太难了。
“人?”宁振强觉得莫名,这人还能生猪病?
“就比如二叔你要是吃了坏猪肉,你拉臭臭的时候,臭臭里就可能有坏东西,你的血里也可能有坏东西,然后不是有很多小虫子吗?它们非得喜欢吃臭臭,吃人家血,然后到处飞啊到处飞,可能就弄到小猪身上了。”
宁知星说了好些,这年代对传播途径的认知比后世要少一些,讲解起来倒很轻松。
宁振强抽丝剥茧般地抓住了核心:“阿星,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吃过坏猪肉,碰过坏猪肉我就很有可能把病带给小猪是吗?”
“嗯。”
宁振强神情凝重,他想到了同村的徐二。
昨天晚上半夜他惊醒了一回,就立刻想到了嫂子说八卦时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
高山村一时半会抓不到那么多野味没错,可高山村也养了猪,只是不多而已。
而如果把猪肉套进去,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徐二会这么胆大包天,重复的理由反复使用,像是有人催命般地在卖东西。
为什么他会着急到城里销货,好像东西很快就会变质一样。
宁振强是真没想到,徐二这么胆大。
说实话宁振强在这之前,也不知道吃死猪肉会这么严重——毕竟这年头能吃肉就很不错,可这么些年来,他还真是一次都没碰到过死猪肉。
如果这“毒馅饼”掉到他的面前,他恐怕……
恐怕也不会被诱惑,宁振强设身处地,还是很难想象徐二的大胆。
按日子推算,这些猪肉都是放了多久的了?就是高山村上再能放,卖出去真的能吃吗?他自己的家人敢吃吗?
宁振强没再继续想下去,迅速地和妈妈还有嫂子交代了一下便出门,他得先和村长说一说请假、拿石灰的事情,还要避开徐家人。
他可得替弟弟守好猪圈。
……
宁振强想不到的是,徐二不但敢卖,还真的敢给家里人吃。
徐玉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渐渐地熟悉了徐家的生活模式。
她知道吴桂花挑剔,便习惯于在吴桂花起床离开后再睡个回笼觉。
睡醒天色已经全亮,屋外徐珍忙碌干活的声音隐约传入。
徐玉摸了下床头,发觉昨晚睡前还在的头花已经不见,就暗暗骂了一句。
她这和吴桂花的相处时间越久,就发现吴桂花性格缺陷实在很多。
重男轻女不说,还是个扶弟魔,什么东西都想往娘家送,她这头花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徐玉懒得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人争吵,只是在心里送上国骂,便爬起了床。
自打徐二开始干投机倒把的活,家里的伙食条件便立刻有了质的飞越,毕竟徐二接手的那都是紧俏货物,随便卖卖都能赚到不少钱。
不过想到昨晚因为去上茅厕听到的二叔和二婶的谈话,徐玉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时二叔在和二婶吹嘘,说他这称是做了手脚的,量出来的重量每次都会轻个几两。
还说如果有人送山货,他都会挨个挑拣,只要最好的,但凡稍微次点的都不要,若是上头稍微沾点泥土,他也一定要弄掉再称。
同时呢,他还会找自家婶子去收一点“次货”,这也算是给自己婶子的福利。
等到了家里,他就把好坏的混在一起,黑市里大家换东西紧张,环境昏暗,验货时间紧张,这就能赚上不少。
他和家人都说的是只卖猪肉,山货呢则是每回回家前都会先藏在家不远处自己挖的坑洞下面,而后偷偷拿出去卖,这一进一出,就要他存下了不少私房钱。
二叔还说什么,到时候钱存够了就能盖大房,就能给小侄子讨媳妇,这要徐玉立刻就扣掉了不少对二叔的印象分。
这书里徐二叔发大财以后明明对“徐玉”很好的,虽然“徐玉”不需要,但每次只要“徐玉”有用得到钱的地方,他都会拿钱上门,半点都不和人计较。
因为赚得最多,他还帮忙养家,照顾家人,同昨晚那个和自己妻子正在不断讨论怎么算计的二叔完全不一样。
可能是徐二赚的钱还不够吧……先小家后大家,其实也合理。
徐玉叹了口气,这要不是书里写了,她这爸性格老实,她就要自己亲爹去做了,二叔终究还是外人。
不过在书里,这时候的二叔那还在种地呢,现在提前发财,没准以后就更有成就。
徐玉很自信,她以后一定能帮二叔成为首富,未来什么能发展,什么产业赚钱,她都在掌握之中,要是二叔能对她好一点,她也会勉为其难地提点一下二叔。
“阿玉,你昨晚起了夜?”徐珍已经扫完地,凑了过来,“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记得你以前不起夜的。”
徐玉不太爱和徐珍说话,徐珍老是弄一张晚娘脸看人,好像是谁苛刻了她一样,让人看着心情就不好,所以也只是懒洋洋地搭了一句:“哪有什么不舒服?只是平时吃油水少,不习惯罢了。”
等以后天天大鱼大肉,就不会有这问题了。
两人说着话,门那边就传来了动静,进来的是徐二,看着挺着急。
“二叔,你怎么回来了。”
徐二喝了一大口水,勉强应付了下两个侄女:“今天早上宁家就请假了两个,我可不干白工。”
虽然说工分是按照工作量的,可在大河村,根据吕大队长的要求,每天还是有一定的总工作量目标的。
今天一口气请假了两个壮劳力,宁振强去顶宁振涛的猪圈活了,这两兄弟都和他彼此彼此那还好说,可问题是另外一个请假的人居然是宁振伟,这不是摆明了要别人多干活吗?他可不傻,才不要傻乎乎在那替宁家人多上工!
反正今天去明天去都一样,他想了想,干脆找了个肚子疼的理由请假回家去县里卖东西,东西早点变成钱到口袋里,他这也放心。
“宁家人都请假了?”
“没有都,就他们家老大和老小,老二去顶猪圈活了。”
徐玉疑惑:“怎么忽然请假,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她怎么不知道?
徐二被问得莫名:“你管人家为什么请假,又不关咱们的事情?你就好好在家里呆着,干点活就完了。”
呛完了小侄女,他迅速地到厨房里把自己的箩筐和包好的肉拿了出来。
他背着的那箩筐,看上去并不干净,最下面垫着防漏的那层油纸,都有了斑驳的痕迹,凑近看还能隐约闻到框里的些许味道,不过这些徐二都不在意,这包装又不重要,关键是他卖的那可都是硬货。
徐二动力满满,把东西装好即刻出发,半点不带拖延。
他这是去赚钱的,还能顺便翘工,有了这赚钱渠道后,他是越来越看不上自己平日里干的那点儿苦工,辛辛苦苦还赚不到几个钱,还得看记分员脸色记分,像是谁爱干似的。
眼看二叔要走,徐玉眼神一亮,不顾徐珍询问,便悄悄地跟在了后面,她身形小,能够躲藏好自己,她得看一看,二叔把东西藏在了哪。
她步子小,比二叔走得慢,正好岔开了行动时间,一等二叔的身影远去,徐玉便悠悠闲闲地往那洞里一掏,掏出来了一把松子开吃。
还真别说,这些松子虽然没有什么炒制处理,可味道那叫一个香。
吃着松子,徐玉的目光便看向了宁家的方向。
也不知道宁家现在是发生了什么。
这书里怎么就记得这么不完全呢?
徐玉正打算往猪圈那迈,就听见肚子一声巨响,她难堪地左顾右盼,忙捂着肚子往家里跑,双腿夹紧,生怕自己丢了丑。
这具身体可真是要命了。
怎么就一点油水都受不了,每次一吃,就像是一点福气都享不了一样,非得肚子疼拉肚子才行。
原本想去宁家看上一眼的行程只能暂放,她现在只想最快速度去把自己的生理需求解决。
……
被徐玉惦记着的宁知星此刻正全副武装,再和自家哥哥和二叔忙碌。
平日里总出去玩的宁知中今天被抓了过来,起初宁振强是想让他负责放风,后来发现工作量巨大,就把他也抓进来当劳力。
宁知星做出了看神仙的表情:“二叔,你可太厉害了。”
她根据书上总结的,简单地提炼出了几个目前能用的消毒方法。
除却设好隔离圈在出入口撒上新鲜配置的熟石灰——按照书里说的,这里得有专门的消毒室,而且是能做全身杀菌的那种,但这不是现在没有条件吗?只能用错误操作流程来干了。
而后要在门外先行把衣服和工具一并用熟石灰消毒一遍,而后便开始了最严峻的工作,也就是对猪圈内部的消毒。
这就得说到小叔了,宁知星之前可是撒了不少娇,才让小叔在猪圈隔出单间,让新来的猪在那待几天的,现在那豪华单间,正好可以用来让猪先落脚,而他们三个装修工就可以趁机对猪圈做整体装修。
“这哪厉害,你爸干这也行。”
“没有,二叔你真的很厉害!”宁知星很是敬畏,还拉了拉哥哥配合,在两人那点头下,宁振强是露出了难得的不好意思。
要知道宁知星是上过化学课的人,他们当初上化学课那是怎么配比,是要什么量杯测重仪器一应俱全的。
这回又是要熟成生石灰,又是要配石灰乳的,宁知星还寻思要带上家里的秤,只是有称还不够,水怎么量重又是一件麻烦事。
可没想到二叔居然能做到先和她确认好具体的配比比例,直接就这么用“手感”大概感觉出分量,然后轻轻松松,就把宁知星担心的问题给解决。
被夸得不自在,宁振强提起了桶,可不敢让他们在夸,现在要做的那是先把活给干好。
宁知星犹豫地拿起了事先准备的工具,她现在开始由衷地佩服起以前看的那些里,平日里书读百遍,实践时一路顺畅的神仙了。
怎么到了她,脑子说我会了,手说我不会呢?
她犹豫地拿起手上不大的刷子,蘸取了适量的石灰乳,而后便开始涂抹。
应该差不多这么厚就够了吧?
宁振强观察了一小会,便明白了小侄女要做什么:“就是把这地板和墙涂上对吧?你别用这小刷子了,我找个砌墙的抹子,要不你干到后天都干不完,你和知中就到旁边去,你刚不是说什么还要消毒好几个地方,我可不懂,你带着你哥去弄啊。”
小侄女这仔仔细细的动作可爱得他心都软了。
要不是手脏,他都想掐掐她的脸了。
“不许瞎想,要是你什么都会,那你二叔我也太没面子了吧?”宁振强看出小侄女的失落反而被逗笑,“你有时候也要让叔叔们展现自己,自己的力量。”
“你看你哥,你哥那小表情酸的,要是你再不找点什么活给他干,你哥可要和我抢活了。”
宁知星一下就被二叔哄好,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也是一下就孩子气了。
她看向在后面拿着刷子正“咬牙切齿”状的宁知中,便软软地说了一句:“哥,你帮我抬这个好不好,我拿不起来。”
宁知星已经重新振作起来,这砌墙不会,可其他技术和体力要求不高的活,她干得来,这回是脑子会,手也会。
跟在身后的宁知中力拔山河,拿起袋子在妹妹的指挥下指哪撒哪,脸上全是帮上忙的开心。
宁振强叫退了侄子和侄女,自己看着被自己弄得有些马虎的地面表情扭曲了一下。
那什么……当初他怎么就没跟着大哥去帮人家盖房子呢?
不过不打紧,抹一抹,小侄女他们看不出来的。
修修补补泥瓦匠,辛辛勤勤在干活。
……
长水县和其他县城一样,黑市向来是看着光明正大又小心翼翼的。
地点通常是在偏僻人少的巷子内,若是遮着光暗些那就好上加好,只有一点,绝对不能找那种死胡同,否则要是有人来了就绝对跑不掉。
若是想进黑市,只要观察着别人就好,身上带着东西,走路尤其是靠近路口时左顾右盼,那就有五成的几率是要去黑市交易的。
徐二来的这几趟已经熟门熟路,他背着东西便直奔目的地。
他才刚进去,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这个最近常出现的“卖肉大户”,好些人便立刻凑了过来。
“兄弟,今天又来卖肉啊?急不急回去,要不你开个价,肉转给我,我帮你出手。”这是县城里长期在黑市卖东西的人。
“我今天要一斤肉,肥一点的,有没有?”这是上回交易过的人,看到他来就立刻来了,连价格都不过问。
“换东西吗?我这有香皂和雪花膏,都是从供销社换出来不久的,绝对不让你吃亏,你看看有没有蹄子给我一个。”
徐二被众人簇拥,暗处的表情便有些得意。
他这辈子就没享受过这种被人追捧,要人赶着夸的感觉,而在这里,他却可以想听别人说多少好话就听多少。
徐二叫价:“这是最后一批了,价格得比之前高一角五分,你们看还要不要。”他现在胆子大了,也不像开始那么怕卖不出去了。
“一角五分!”
这价格一加,有些跃跃欲试的人就退缩了,不过真正的买主则还站定不愿离开。
几番砍价,手拿货物的徐二寸步不让,一副爱买不买的姿态要对方节节败退。
“好好好,我买还不成吗?”头一个认输的人出现,第二个也就来了。
乖乖掏出钱的人们开始各种递起了好话,想要买更肥的那一块。
徐二看着那掏出的钞票眼神发光,正就地坐下准备开始切肉,就听见后方传来的肃声怒吼——
“都给我站住!”
脚步声、奔跑的风声。
徐二拿起箩筐还没跑两步,就直接被人狠狠地压倒在了地上,脸在地面蹭了好长一道,他疼得龇牙咧嘴,就听见压着他的男人声音严肃。
“是卖猪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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