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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遗善活了很长的时间,却从未好好欣赏过着尘世之景,不是在打打杀杀,就是忙着为季绀香聚魂而奔波。

季绀香知道云遗善爱看书,多是对世间万物抱有无穷的好奇心,无法亲眼看看,便只能通过书中寥寥几笔的记叙,心里隐约勾勒出一个大概来。

他虽然见识到无数的血腥与恶念,眼神却依旧澄澈无比,世间的人和事对他来说,依旧是新奇而美好的。

季绀香忽然不愿带他回魔域了。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如同春日抽枝发芽的草木,瞬间就盘踞在她心头,扯也扯不掉。

从她喜欢上云遗善,想要嫁给他的那一刻,就没想过再离开。

同生咒的事,云遗善半哄半骗的让她结了咒,此时再生气,却也是没有办法了。更何况他这件事做的,实在是让人无法对他发脾气,连一句责怪也舍不得说出口。

在季绀香触到云遗善的目光就心头一软时,她就明白自己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也许真的是自己以往做的太过,让云遗善对她不放心,缺少信任,这才出此下策?

季绀香不断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最后仅剩的一丁点气也消散了干净,反而跑去哄着云遗善。

关于离开魔域,也离开栖云仙府的事,季绀香掂量了许久。

云遗善坐在书案前翻看杂记,季绀香就窝在他怀里,跟着他一起看。

他手指修长,时而翻过一页。另一只手就将她的腰搂住,让她靠得舒服些。

不知不觉的,他盯著书中一处有一会儿,却还是未曾翻页。季绀香瞄了一眼,发现那段描写水泽之地,百姓在莲湖采莲蓬的场景。

“你对采莲蓬感兴趣?”

云遗善的下巴搁在她发顶,猫似地蹭了蹭。“也不是,就是没见过这些,觉得新奇。”

季绀香停了一瞬,将书从他手中抽走,侧过脸说道:“你没见过的多着呢,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她见过的东西很多,也去过许多地方,可若是和云遗善一起,无论去哪,去做什么,她也会觉得新奇。

云遗善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却仍是想也不想地应了。

“好。”

做了要离开的决定后,她只写了一封书信,压到素和风的桌案之上。

淞山的白鹿在灵气浓郁的地方留了许多年,眼看着已经生了灵智,再过几年,可能就会化成人形。季绀香将它托付给徐檀,心想着若这白鹿以后真的化形了,让徐檀收它为徒,好好教导。

好似是突然兴起,两个人谁也没见,连夜离开了淞山。

季绀香御风而过时,在高空中往下看去,依稀可见焦黑一片的敷雪楼。

她扯了扯云遗善的衣袖,指着其中一处,说道:“你看那里,那是秦家的碧云台,我当初还以为自己会和秦悯在那处拜堂成亲,结果却在那儿被他们打了个半死。”

想起那些过往,她愤愤不平。“真是以多欺少,我就不信单挑他们谁能打过我。”

云遗善朝漆黑的空地看过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眉毛微蹙。“那你当时喜欢他吗?有多喜欢?”

敷雪楼很快就落在身后,云遗善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你问我我也说不清,秦悯与我而言,无论是家世还是才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他对我好,我便同意了这门亲事。”季绀香也没有敷衍过去,反而是认认真真地在想这个问题。

云遗善低眉,手指牵着她。“你喜欢他吗?”

季绀香很是后悔自己嘴贱提了这么一出。

“不喜欢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云遗善盯着她,显然是不相信。

季绀香有些好笑,明明是一个年纪能当她祖宗的人了,却像个小孩子似的,纠结于这些小事。

“我是说真的,秦悯不喜欢我,我当时也只是觉得他合适,从未和你一般。我喜欢你,不舍得你受伤,也见不得你难过的样子。只有你让我知道被人珍之重之是什么滋味,我喜欢的人只有你。”季绀香看着云遗善的眼睛,说得缓慢而又认真。

明明是他自己要问的,等得到了答案,却又红着脸抿唇不语,偏过头去,好半晌才低低的“嗯”了一声,手牵得更紧了。

季绀香毫不掩饰地笑出声。

“今年冬日,我们去云梦泽吧。”

季绀香和云遗善忽然离开,栖云仙府少了个大麻烦,白雁歌乐得清闲。

一年半的时间过去,季绀香和云遗善销声匿迹了一般,也没听到魔域有二人一起的传闻,白雁歌才相信她是真的撒手不管,带着云遗善去游山玩水了。

徐檀时不时还会摸着白鹿的脑袋,问季绀香去了哪,还会不会回来。

无论是各大仙门,还是魔域之中,都流传各种各样季绀香的消息。

有说她受了重伤,躲起来修养,只等出关后报仇。还有说她修炼一种神功,最后神志不清自尽身亡的。更有甚者,说季绀香在凡间遇到一个常人男子,一见倾心,从此金盆洗手与他归隐。

几乎每个仙府都有自己的说辞。

云梦泽,一处幽静的茶馆中。

说书人站在台上,手拿抚尺,正在对季绀香的生平侃侃而谈。

“上回我们说到啊,这魔头季绀香,突然杀了她手下一名作恶多端的大将,引起众多魔修的不满,后来就不知所踪了。再后来听说啊,她受了重伤,被一个俊秀的书生救回家,悉心照料了好一段时日,二人互生情愫”

茶馆外烈日炎炎,说书人说得口干舌燥,忙拿起茶盏灌了一大口水,摇着折扇继续说。

台下的人也多是摇着蒲扇,汗湿了衣衫。

而隔间靠窗的位置,只有两人衣衫轻薄,额间一丝薄汗也未有,不见丁点燥热的模样。

“这是第几个故事了?”季绀香杵着下巴,眨着大眼看向对面的人。

云遗善淡淡道:“第十一个。”

“哦对,十一个了,上次那个说书的,说是我喜欢上一个剑修,却是灭了他满门的仇人,最后那剑修杀了我,抱着我的尸体从鬼哭崖跳了下去。这个呢,说我喜欢上一个书生,和人归隐了。”

季绀香嗤笑一声,鄙夷地看向那说书人。

云遗善修长的手指屈起,在桌子上轻叩两下。“为何最后都是你与旁人在一起,怎么就没有我?”

季绀香:“这你也当真啊,他们都当你死了,自然不会说起你。”

云遗善轻笑一声:“那可未必。”

说书人说到最后,又停下,转而撑着腰,合起折扇放在桌上,面色严肃地叹口气。

“说到这里啊,其实还有另一个传闻,我也不知真假。在座的各位想必都知那心狠手辣的魔头,曾和栖云仙府那入魔的太尊有过一段。后来那位太尊死在了栖云仙府。听说栖云仙府当时的掌门薛嵘,连同几个长老都被季绀香杀死。末了季绀香作威作福了十年,四处找麻烦就是为了复活那云遗善。”

底下的人问道:“那云遗善可是复生了?”

说书人摇摇头:“传闻中自然是没有的,说是季绀香杀了那么多修为高深之人,就是要用禁术复活云遗善,结果被那魔将破坏。她一气之下杀死魔将,最后自尽身亡。”

台下一片唏嘘声。

季绀香听得入神,神情也有几分恍惚。用力揉了揉眼睛,忙看向对面的云遗善,伸手捏了捏他的指尖。“还好你复生了。”

云遗善凝视她良久,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走吧。”

走到半路,见季绀香还是在盯着他看。“若是真如那说书人所说,你该当如何?”

“我也不知道,你祭阵后,我用尽所有方法将你复生,却连你的灵都聚不起,我记不清自己那段时日在做什么,好像杀了许多人,四处搜寻禁术。直到白雁歌告诉我有办法使你复生。我便抱着希望,每一日都盼着你活过来。”

“云遗善,你说”,她停顿片刻,仰起脸,“我怎么突然就那么喜欢你?”

爱上他的时间分明不长,这爱却很快盘踞了她的全部。突然抽离,就像是抽筋削骨般,疼得她窒息。

过去的她就像是生活在一片灰暗之中,望不见自己该向何处走。忽然有一人身披月辉,踏过一路的荆棘坎坷,对万人唾弃的她伸出手。

云遗善垂眸,亲在她眼睫上:“我只有你,你是我的命。”

刚来云梦泽的时候,两人买了一处宅院,季绀香便带这云遗善去看那些新奇的玩意儿,上街次数多了,便碰到了熟人。

起初季绀香是没认出来的,见对方瞪大眼,面色无比惊恐,还以为是哪个仇家认出了她。

虞墨见她眼神变得危险,立刻解释道:“我是虞墨!我只是恰好路过,保证自己什么也不说。”

云遗善认识的人不多,对于虞墨还有些印象,他记得自己曾一怒之下烧了虞家的仙府。

季绀香听到他自报姓名,这才隐约想了起来,那个虞家的少主,跑到杭明山下洗澡还被她撞见了。

“是你啊,我想起来了。”

虞墨看到她身旁的云遗善,震惊至极。“你没死?”

话出口后,又觉得不太对。“不是,我的意思是”

云遗善偏了偏头。“确实是死了,但我舍不得她,就回来了。”

这显然是胡说八道,但其中如何,他也不敢多问。

云遗善上次来云梦泽,烧了他们虞家仙府,那火烧起来水灭还灭不掉,气得他爹整日唉声叹气。而季绀香就更别说了,几年前来寻仇,直接灭了两个宗门。云梦泽的仙府和她打起来,最后是死的死伤的伤。

作为虞家的少主,两个煞神突然就来了云梦泽,他心中别提多忐忑了,生怕他们再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你们怎么来云梦泽了?是是要办什么事吗?”虞墨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他们。

季绀香见他脸色惨白,也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杀人的。只是在这里游玩一段时日,只要没人招惹,我也不会主动出手。”

虞墨松了一口气。“你们要是有事,尽管告诉我。”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就成。

“那正好,我的确有事拜托你。”季绀香知道虞墨心中忧虑,也不和他客气。

虞墨为季绀香挑选了一个地段安静,没什么邻里的宅子,还特别吩咐过附近的几个宗门照看,不许任何人去叨扰。

一心想着季绀香玩好了就会离开,却没想到这一留就是一年半载。

云梦泽河流交错,又湖泊众多,一到夏天,大片大片的荷塘极为夺目。渔民捕鱼,采莲,有做不完的事。

风一吹,荷塘的莲叶摇摆,沙沙作响,满是荷花清香。

虞墨知道她要带着云遗善去采莲,早早和采莲妇打点好了,只说他们二人是自己远亲。

云梦泽的百姓受虞家仙府庇佑,对他们感激不尽,一听季绀香和云遗善是虞家的人,一路上的热情让季绀香有些难以消受。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我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人,今年多大啦?什么时候成亲的?哎呦,真是太漂亮了。”

这里的人说话,大多带着口音,季绀香还在琢磨她在说什么,云遗善就一一回答了。

“她虚岁二十,我比她年长两岁,成亲不满一年”

季绀香睨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说起谎来也不比她差,一个活了好几百年的,居然说自己才二十多。

像只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云遗善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是很漂亮。”

季绀香的脸又红了,撇过去不看他。

采莲妇捏着个嗓子起哄:“哎呀,可真会说话,你家娘子听了都害羞了嗷。”

周围又是一片笑声。

来采莲的多是些妇人和小姑娘,生在这里的小孩都会凫水,也不管莲塘的深浅,只管从岸上往下跳,像鱼一样灵活。时不时会冒出头来,将采莲的姑娘吓一跳,怒骂一声将他们赶走。

云遗善和季绀香坐在小舟上,在莲叶中穿梭。

让他们动手划船是不可能的,只是动用一丝灵力,小舟就慢悠悠穿行在莲塘中。

季绀香伸手去勾莲蓬,笑道:“你以前看书,还好奇采莲是什么样子,现在看到了吧。”

她剥开莲子,喂进云遗善的嘴里。

莲子咬碎,满口清甜。

云遗善将她捞过来,按在怀里吻下去。

季绀香手里的莲蓬掉落,正启唇迎合,周围突然一片哗啦的声响,几个小孩猛地从水里钻出来,又是尖叫又是大笑,将湖水往他们身上扬。

“漂亮姐姐被亲了!”

“漂亮姐姐被亲了!”

“羞羞脸!”

季绀香衣衫被浇湿,脸都气红了,伸手要去把叫得最凶的小孩抓上来,还没碰到,他就像一条鱼一样钻进水底没了踪影。

“小兔崽子滚回来!”

游到不远处,几个小孩又开始大声叫喊:“漂亮姐姐被亲了!”

季绀香脸上还在往下滴水,气得想飞过去将几人的嘴封上。

身旁突然传来笑声,像是压抑不住了一般,从愉悦的轻笑,到最后季绀香听上去觉得像嘲笑了,抓起身旁的荷花莲蓬砸向云遗善。“你还笑你还笑!你还好意思笑!”

云遗善将她扔过来的都接住,用自己的衣袖将她额间水珠擦去,努力憋住的笑意,却还是从弯弯的眉眼间露出来。

“都是小孩子,这有什么好气的?”

季绀香气鼓鼓:“我要是有这种孩子,你看我不打死他。”

云遗善:“不会的。”

“怎么不会,打死了再生一个。”季绀香胡说一通,说完发现云遗善正盯着她看。“你干嘛?”

云遗善:“你准备生几个?”

季绀香反应过来,连忙说:“你不要瞎想,我是随口一说,要生你自己生。”

日头正烈,云遗善发上微湿,脸颊上的水珠折射出光线,显得更外晶莹。

云遗善抚上季绀香的长发,修长的手指从发丝中穿过,指腹触到她的后颈,突兀的冰凉感让她脖子一缩,防备地看着云遗善,问:“你要干嘛?”

他压下来,遮住刺眼的日光,在她面上覆下阴影。

荷花被压在身下碾碎,花汁在白色衣袍上留下粉色痕迹,

发上,衣上,都沾染了浅淡的清香。

直到季绀香喘不过气了,云遗善松开她,将她略显凌乱的衣襟整理好。

季绀香偏过头去,脸色通红。

“虞娘子!”采莲妇呼喊季绀香。

她将头发整理好,站起来朝妇人的方向看去。

那采莲妇手里拎着一条鲤鱼,冲她招了招手,用方言喊道:“我家儿娃娃捉了条鱼,你带回去熬汤喝,鲜得很!”

“好,谢谢大娘。”季绀香以为那采莲妇是上岸再将鱼给她,谁知却朝着她的方向划舟,直接将鱼丢了过来。

季绀香伸手去接,小舟摇摆不稳,云遗善在为她剥莲子,待伸手去拉的时候,已经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鲤鱼砸进小舟还在扑腾,季绀香则在水里浑身湿透。

两人齐齐愣住。

季绀香觉得丢脸,再看云遗善一脸笑意,没好气地说:“你还笑。”

云遗善将弯起的嘴角压下去,伸手拉她,季绀香趁他倾身,用力将他也拖下水。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云遗善也不反抗,顺从的被她拽下去。

云遗善抱着浑身湿透的季绀香,将她托上小舟,自己还泡在湖水里,白色的衣料在水波水浮起,像是一朵巨大的白花。

季绀香跪坐在小舟上,扒着船沿。“你怎么还不上来呀?”

云遗善抬起脸,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季绀香明白过来,无奈地叹口气,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下去。

一个在船上,一个在水中。

上岸之前,两人的衣裳已经干了,谢过采莲妇后,两人在孩子的嬉笑声中往回走。

手里提了鱼和一篮莲蓬,几个采莲的小姑娘对着云遗善,纷纷露出不舍的目光来。

采莲回去后,季绀香好一段时日都睡到日上三竿,平日里总是打不起精神。

云遗善问她:“你是不是生病了?”

季绀香眉毛拧作一团,立刻否决:“绝对不可能,我可是个修士,怎么还会生病呢?”

云遗善看她神色恹恹,劝说道:“找个大夫看看吧?”

“不用,我一个魔头,受伤流血就算了,生病是不会生病的,你看你活了这么久也没病过啊。”

季绀香嘴硬,说什么都不愿意看大夫。

门被敲响,季绀香手一挥,大门打开。

虞墨急忙走进,手里的信刚扬起,就嗖得一下飞到了季绀香手上。

“白掌门要成亲了,让我和二位说一声。”

信看完了,大致内容就是:我与徐檀将在七夕结亲,爱来不来。

季绀香撇了撇嘴:“他居然真的要娶徐檀了,那我们要回去了吗?”

“回去吧,正好灵鹿已经化形,回去看看也好。”

白雁歌将栖云仙府治理得很好,但人却是个古板刻薄,丝毫不给人留面子的狠角色,将大半仙宗得罪个遍。换做其他哪个掌门结亲,怕是前来祝贺的人要挤满几座山。

偏偏他不稀罕,连帖子都不下,浑然一种爱来不来我不稀罕的态度。

一些要面子的掌门,等着白雁歌出言邀请,却没料到他会真的一声不吭。

季绀香和云遗善回到栖云仙府的时候,正是二人成婚的前一日。

徐檀心中忐忑不安,眼看着天色暗下去,季绀香还是没回来,第二日就要嫁人了,身旁一个亲人都没有。

嫁衣整齐放在床榻边,只是看一眼就心脏扑通挑个不停,脸颊微微发热。她捂着脸,嘀咕道:“我怎么就要嫁人了?”

窗户传来声响,季绀香跳进来,稳稳落在地上。

她拍了拍衣服,看着呆愣的徐檀,挑眉道:“怎么傻了?”

徐檀跑过去抱住她,激动地语无伦次。“吓死我了,以为你不回来了,你说要走,我还以为真的就再也不回来了。明天我就要成亲了,我好害怕啊,呜呜呜呜,你总算回来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见到你。”

季绀香拍拍她,问道:“你们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

徐檀松开她,“他说我成亲的时候,你一定会回来看我。”

“”季绀香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这?”

徐檀脸红得像是要滴血,咬着唇不再往下说。

看到床榻边放着的喜服,季绀香补了一句,算作是祝福:“喜欢就成亲吧,以后他要是对不起你了,来找我,帮你杀了他。”

徐檀低着头,小声:“哦”

“就这么盼着我回来啊?”

徐檀双眼放光般:“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虽然她知道季绀香当初是被迫和她绑在一起,好几次都想要了她的命,时常打击嘲讽,可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季绀香。

若不是她,自己早在十几年前的雨夜就死了。

“亲人?”季绀香眯了眯眼。“我是你什么亲人?”

“我把你当做姐姐!”徐檀态度诚恳。

季绀香一本正经:“你娘亲叫我姐姐,你再怎么也是叫我姨母。”

她一心让徐檀跟着叫,以后白雁歌见了她,也有理由做他的姨母。

门被敲响,烛火的光亮照在窗纸上,映出朦胧的身影。

白雁歌听到了季绀香故意诱导徐檀,就是为了占他便宜,敲门将她赶走。

“云遗善找你。”

“诶!”徐檀惊呼一声,季绀香已经从窗子跳了出去。

门外的人影却迟迟未动。

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屋子里的灯花发出微弱的噼啪声,窗外虫鸣阵阵,方才无端升起的慌乱不安,忽然就渐渐消散了。

白雁歌有许多话想说,在心头辗转了来回,却都没说出口。最后只是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

屋子里的人终于关切开口:“你怎么咳嗽啦?是受风寒了吗?”

白雁歌唇边溢出笑意,听着她轻柔温软的嗓音,突然升起一股子燥热来。

他喉结上下滚动,语气平淡:“无事。”

“你怎么还不走呀?”徐檀小声问道。

白雁歌笑了一声:“不能见面,听听你的声音也好。”

徐檀刚缓和的心跳又开始跳得飞快,安静的夜里,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

“那那你现在见到了,赶赶紧走吧。”徐檀紧张地语无伦次。

“那我走了。”

徐檀听到这句,却发现门外的身影仍是迟迟不动。“你怎么不动?”

“我明日来娶你。”

她先是一愣,很快低下头去,嘴角止不住的上勾。

“嗯。”

次日,季绀香和云遗善一同送徐檀出嫁。

满座宾客,都在对白雁歌道贺,平日里板着一张死人脸的他也掩不住脸上笑意。

季绀香和云遗善不想被人认出,便换了副模样,坐到素和风身边。

云遗善第一次参加婚宴,对一切都很好奇,见到和书上有出入的地方,还会疑惑的问她。

“这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成亲又没有婚宴。”季绀香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云遗善就以为她是觉得遗憾。

“是我不好,你若是想办婚宴,等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点都要不想办婚宴,你想想我认识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以天地为媒,满天星河见证过了,我们已经是夫妻,还要再办一次婚宴多不像话啊。”

素和风听着两人说话,冷哼一声。“你这人真是一点讲究也没有。”

季绀香坦然:“我们剑修潇洒不羁,和你们这些磨叽话多的医修可不一样。”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的掐起来,莫名其妙就开始拼酒。

云遗善看不懂,只好在一旁安静地坐着。

两人不知喝了多久,季绀香脸上渐渐有了红晕,云遗善怕她喝多了胡说八道,只好抱着她回淞山。

季绀香晕晕乎乎躺在床上,脱了鞋袜和外衣,无意识一般往被窝里拱。

云遗善为她脱衣,被用力推开。

他叹了口气,索性不脱了,伸手将她捞到怀里抱住。

乱动的季绀香终于安静下来,呼吸趋渐平稳,很快就沉沉睡去。

夜色寒凉如水,淞山更是如此,安静到只有风雪的声音。

云遗善半夜醒来,是被怀里的季绀香给吵醒的。

他向来浅眠,夜里细微的声响足以将他唤醒。

听到怀中人在小声地呜咽,身子还微微颤抖着,他立刻坐起。

手一挥,殿中的烛火全部燃起。

鼻尖嗅到微弱的血腥气,云遗善心中一沉。

而季绀香紧闭的双目睁开,眼里有一层朦胧的水雾,声音有些颤抖:“我好像来葵水了”

云遗善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心中却有些怀疑,用宽大的衣袍搂住她,打横抱起后直奔着杭明山去了。

于修士而言,修为越高越难孕育,葵水这种事也是一样,像季绀香这种修为,断不该如此。

素和风夜里睡得正香,门被人猝不及防踹开,轰隆一声巨响,吓得他从榻上弹起来,差点就祭出法器了。看清来人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敢对云遗善发脾气,强压着怒火,咬牙切齿道:“大半夜扰人清梦,敢问有何吩咐。”

话一说完,突然有个力道将他直接从榻上扫了下去。云遗善这才抱着季绀香放上去,语气有些不稳:“你且看看怎么回事?”

半晌后,素和风沉着脸,凶巴巴地说:“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再送晚点孩子都保不住了,白日里看她喝那么酒也不拦着,都要为人父母了还这么乱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找药给季绀香喂进去,云遗善运转了灵力给她,季绀香的脸色才算是缓和下来。

素和风看云遗善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皱眉道:“怎么回事?你真的不知道她有身孕了?”

云遗善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个修为了还能有孩子,你们两个了不起啊。行了,你们两个的孩子命大,赶紧回去吧,我还要睡觉呢。”素和风说完,看到自己床褥上的血,脸色又是一黑。

真是两个害人精,以后生出的孩子肯定也是个不听话的。

季绀香第二日睡醒了,昨夜的事模模糊糊,她还以为是一场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一睁眼,云遗善就坐在床榻边,神色复杂地盯着她一动不动。

季绀香眨了眨眼,翻个身继续睡,被他硬扳了过来。

“你要干嘛?”

云遗善坐在榻边,就这么看了她一晚。

哑着嗓音开口:“不是葵水。”

季绀香皱眉。“我还以为是梦呢。”她都快大乘境了,再来葵水简直没道理。

“是有身孕了。”云遗善说道。

“”季绀香眼睛瞪大,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昨晚我带你去找了素和风,差一点孩子就没了。你前几日一直不安分,昨日又喝了太多酒”

“我他娘的”

季绀香一时没能接受,甚至骂了句脏话,怎么都不愿相信。“不是啊,我们这个修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有了身孕啊,素和风是不是搞错了,我就说他医术不精。”

她和云遗善还要去许多的地方,还有好多事要做,怎么突然就有孩子了。

季绀香脸色惨白,心中是说不出来的复杂,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忐忑,感受不到一丝喜悦。

云遗善摸了摸她的脸颊,温声安抚她:“我知道你可能很意外,兴许会觉得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别怕,没事的,有我陪着你。”

“我昨晚想了很久,在此之前我也曾想过,若是有了孩子我们会是什么样。等真的有了孩子,却有些措手不及,我父亲很早就离开了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当好一个父亲,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而且我知道,女人有了身孕要处处小心,生孩子时会很疼,凡间不少女人甚至因此丧命我是不愿让你承受这些的。”

云遗善静静说完,季绀香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说她可以不要这个孩子。

季绀香的手不自觉就放在了小腹上。

一片平坦,丝毫想不到里面有一个孩子。

“你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云遗善几乎是不假思索道:“自然不是。”

他有些严肃:“你怎么这样想。”

“我看你这副表情,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她牵住云遗善的手。

“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孩子也是。”云遗善说道孩子,眼神有些黯淡。

他是真的想了许久,也想到若是有一个孩子,以后会长得像谁。

一切尚未有定数,这个孩子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会打破他们计划好的以后,季绀香不会喜欢

她不喜欢的,他也不喜欢。

季绀香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云遗善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将眼眸中浓烈的情绪遮掩。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笑了一声,将自己的五指挤进他的指缝间。

“女孩。”

“那就希望她是个女孩。”

云遗善知道了她的决定,坐过去将她抱住。

季绀香有身孕后,云遗善坚持要事事亲为,不让她御剑,也不让季绀香胡闹了,两人就像凡间普通的夫妻一样会出去走一走。

虞墨知道季绀香有了身孕,震惊过后就更加忐忑。生怕她出了一点事,云遗善会将整个云梦泽夷为平地。

每日都有虞家的修士送来上好的补药和吃食,最后直接送了两个妇人来照看季绀香。

云遗善知道自己照料总是有不周到的地方,也就不客气的一一收下了。

季绀香生产当日,云遗善想要进去,被几个接生的妇人拦下了,虞墨也胆战心惊的在一旁劝他。

眼看着云遗善的脸色越来越差,虞墨自己也是胆战心惊,什么观音菩萨玉皇大帝都瞎念一通,只求着季绀香母子平安,不然云梦泽就要出事。

修士生孩子,比起常人还是要好得多,季绀香疼极了,自己施了个咒法就忍过去了。

云遗善进屋后立刻走到季绀香身边,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季绀香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没事,还挺好的,你不要担心了,都不看看孩子?”

虞墨脸上满是喜色,忙把孩子递过去,季绀香看了一眼,立刻就不忍地偏过头去,险些要哭出来。

云遗善以为她有什么不适,语气慌乱:“怎么了?”

“我们两个长得这么好看,这孩子怎么这么丑,这不是我生的。”

“长大就好看了。”

虞墨附和:“是啊是啊,长大就好看了,季姑娘的孩子肯定是天下第一美人。”

“是女孩吗?”

“是女孩。”

台上的说书人放下扇子,说道:“最后那魔头季绀香杀死了仇人,仍旧无法救回自己的情郎,悲痛之下抛弃魔王的身份,独自一人归隐了,往后余生,便只能在痛苦与孤寂中度过。”

一颗石头嗖得飞过去,精准击中说书人的脑袋。

“哎呦!”他叫了一声捂住脑袋。

看见是台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他虽生气,却还是看她年纪小没有骂出来。

“小姑娘,干什么呢你!”

“你胡说八道!”

“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

小姑娘嗓音稚嫩,一身的打扮看着就价值不菲,像是哪个富贵家出来的。

“阿悦,再不回家你娘该生气了。”茶馆外的男子一身白衣,身姿挺拔。

说书人站在台上,视线被卷起的竹帘遮住,看不见男子的脸,只能隐约听见声音。

“这是第几个故事了?”他一张口,嗓音清冷却温润。

“第四十七个!”

男子轻笑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什么有趣的事:“那我们回去讲给你娘听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完结,会有番外。

本来是分三章发的,但是今天赶榜写完了,就都发出来了。是想了很久,才决定这样结局的,大纲也是到这里。

希望大家能接受,也谢谢你们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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