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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去给两位老人请安之前,傅里先问过了定威侯府的下人,洗漱完,穿戴一新后便直接找去了锦哥儿院子。

按照锦哥儿以前的习惯,这个点儿他一般都还在睡觉。傅里以为自己过来的时候,应该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将人从床上叫起来给自己开门。

谁知道才进了院子,便发现锦哥儿睡觉的房间房门大开。

傅里皱眉,心里闪过无数不好的想法,忍不住猜想是否是定威侯府的下人看人下菜碟儿,做事不仔细,昨晚忘了给锦哥儿关门。若真是如此,这样开着房门睡一晚,锦哥儿岂不是得生病?于是脚上的步子加快了许多。

然而等进了房门,却发现锦哥儿早已经起来,正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拿着一本书在读。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向傅里,弯了弯眼睛:“娘亲,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傅里哂笑一声,走上前呼噜了把锦哥儿头发:“这话是我问你才对。往日这个时间你应该还在床上睡觉呢,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她看了眼锦哥儿手上的书,不禁失笑,“还这么勤奋地在读大学,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

锦哥儿虽然聪明,在读书一途上也相当有天分,但因为年纪小,正是贪玩儿的时候,每每在读书读不了一会儿便跟屁股下长了钉子似的,完全坐不住。

傅里觉得锦哥儿年纪小,而且认真读书的那点儿时间效率非常高,比许多人坐在房间读一整天的书得到的知识还要更多,于是也不逼着他一定一整天都在房间读书,而是让他自己安排读书的时间,只要想读了便认真读,想要玩儿也认真玩儿,也从来不会因此责怪于他。

因为她的态度,锦哥儿在外人看来就没有那么勤奋。

尤其是早上,锦哥儿更是不到吃早饭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起来

田大娘曾说,锦哥儿这完全是有样学样,根本就是同傅里身上学来的不好习惯。

可今日,锦哥儿却这么早就起床了。

锦哥儿笑了笑:“昨晚有些睡不着,心里一直担心娘亲。又想着今天早上要陪着母亲一起去见卫家的亲友,不能起晚了,心里记着事儿,自然就起早了。”

傅里有些心疼地拍了拍锦哥儿背:“小孩子家家的,倒是充起我的家长来了。”

锦哥儿笑弯了眼睛:“娘亲一直为我着想,我作为您的儿子,总不能给您拖了后腿不是?今早过来见到我起得这般早,是不是觉着非常惊讶?”

傅里失笑:“是啊,我都快被吓死了,还以为是下人昨晚忘记给你关门了呢。”

锦哥儿摇头,也知道傅里的担心,于是解释道:“下人对我非常尊敬,万万不敢犯下忘记关门这样的大错。昨晚下人将我照顾得非常好,娘亲合该给他们一些赏赐才是。”

傅里笑着拍了拍锦哥儿头,眼神有些怅然:“怎么觉着一夜之间,你就长大了呢?”

若是往常,锦哥儿可不会这般面面俱到。

不过她也明白这是相当必要的事儿,于是干脆叫来田大娘,让她给了锦哥儿院子里的下人许多赏赐

因为傅里凡事喜欢亲力亲为,来到京城后,因为没有开店,田大娘便一直在她身边帮忙,所以她一直不曾采买丫鬟在身边伺候。昨日嫁人时带的那几个所谓的陪嫁丫鬟,也都是定威侯府的人。

田大娘还未被卖的时候,在主家做这种事儿是做熟了的,是以很快便将赏钱发了下去,还让锦哥儿院子里伺候的这些下人对锦哥儿感恩戴德,做事儿愈发精心。

两人聊了一阵儿,便听门外有人通传,说是卫烆与卫若兰到了。

不一会儿,父子二人便进了锦哥儿房门。

卫烆本来是过来接傅里,不过卫若兰的院子就在锦哥儿旁边,他也正好过来找锦哥儿,两人就在门口撞了个正着,于是干脆一起进了锦哥儿的院子。

不知情的,还以为卫烆是去卫若兰的院子叫了人,然后才过来的呢。

傅里便是这样以为的,于是当着两人的面儿调笑:“原还以为明径是个粗枝大叶的,没成想你也记得要先去将兰哥儿叫起床,然后一起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

对此,卫烆表情略有些尴尬,而卫若兰更是一个白眼翻出了天际:“母亲不要误会,父亲才想不到要先到我的院子叫我起床呢,我们是在锦哥儿的院门前正好遇到,然后一起过来的。”

卫烆抬手拍了下卫若兰的后背:“没大没小,你是怎么和我说话的?”

若是往常,卫若兰自然不敢和卫烆这般说话。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傅里在身边,卫若兰觉得自己有了靠山,所以面对卫烆的“指责”,他表现得相当理直气壮:“儿子这话可是说错了?儿子遇到父亲的时候,难道您正打算到儿子院子里叫我起床?”

卫烆:“……”

“噗呲”锦哥儿失笑,“卫叔叔,兰大哥既然说得对,你就不要死要面子了。”

卫烆看看卫若兰,又看了眼锦哥儿,干脆走到傅里旁边:“娘子,你不是说要尽早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吗?如今时辰正好,我们该过去了。”

得,竟然还转移话题了。

卫若兰冲着卫烆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一幕看得房中的下人一脸惊奇

府上四个主子对傅里母子都相当看重,于是给锦哥儿房里分派的下人自然都是之前相当得看重,做事妥当的下人,他们也曾在府上各处走动,对卫烆与卫若兰这对父子平日的相处模式自然了然于心,何曾见过兰大爷这般活泼的时候?

而兰大爷的一切改变,明显是因为这位新夫人在场的缘故。

这些人都不蠢,自然清楚这代表了什么,于是对傅里愈发敬重,而对自己的主子锦哥儿,态度自然更加尊敬。

若说原本对锦哥儿态度只是谨守本分,这之后,大家的想法就变成了尽力讨好。

虽然前者的态度也没差,但后者无疑能让锦哥儿的日子过得更好。

一家四口闲聊几句之后,便相携着离开院子,朝着两位老人住着的院子赶了过去。

他们到的时候,大堂已经坐满了人,而两位老人正坐在上首好言安抚卫家旁支亲旧。

看着这乌泱泱满屋子的人,傅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因为时代发展,经济腾飞的原因,华夏人民原本绵延几千年的聚族而居习惯被破坏,许多人为了更好的生活条件以及教育条件等,纷纷从老家离开各自生活,那种一大家子上百口人住在一起的景象,似乎也只有在书中才能窥得一二。

就算傅家是个传承千年的厨师世家,到了傅里这一代,也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自然不曾见过这么多同姓亲人聚集在一起的情况。

而等到了红楼世界,原主一个京城人士在巴州府举目无亲,自然不可能见到这样的景象,而等来到京城后,她又不过只是在傅家停留了一会儿,还闹得相当不愉快,就更不可能见到傅家其他人了。

于是乍然见到这么多卫姓亲人聚在一起,傅里着实受惊不小。

锦哥儿与傅里一般,也被眼前景象惊了一下。

不过锦哥儿到底是古代人,对此接受良好,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表情,顺便还戳了傅里一下,提醒她注意自己表情。

傅里环视一周,而后看向卫烆。

卫烆点点头,一家四口才提脚走到两位老人面前,给他们行礼。

看着萦绕在四人身侧的其乐融融氛围,两位老人笑眯了眼睛,连道了好几声的“好”。

行礼之后,卫若兰与锦哥儿对视一眼,然后分别站到了两位老人旁边。

两位老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表情愈发和蔼高兴。

两侧或坐或站的一干卫家旁支见状,心中默默将傅里母子的地位往上提了好几个档次的地位,看向他两人的视线也热切许多。

老太太嗔了卫烆一眼:“不是同你说了,今早不必这么早过来?你怎么不听话呢?”

卫烆侧身看着傅里,眼里满是揶揄,直看得傅里浑身不只在了,这才回头答道:“母亲应当知道,平日一贯起得早,昨儿母亲难得开了尊口,允了儿子可以睡懒觉,我自然乐得如此。不过娘子却担心来晚了让母亲好等,于是愣是将儿子从床上薅了起来,硬死拖着儿子过来请安。娘子这般守礼,儿子总不能拖着她不许她过来给父亲母亲请安吧?”

他又看了锦哥儿一眼,笑道,“别说娘子了,就算是锦哥儿也是一大早就起来读书了呢。他们二人这般勤奋,可将我与兰哥儿两人衬得懒惰非常,恨不能躲在屋子里不见人呢。”

老太太难得听到卫烆说这场一串儿话,当场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老太爷矜持一些,脸上却也挂满了笑容。

因卫烆这两段话,两位本就对傅里观感很好的老人对他们愈发喜欢了,别说是他们,就连旁边等着的卫家旁支等人,也因母子二人的识趣守礼而对他们有了相当高的好感

虽然老太太之前便已经提前给他们打过招呼,说是她已经和两位新人说过,叫他们今早不必太早气场给他们请安,可这事儿吧……两人要真按照老太太说的那般来晚了,他们就算不会因此对着才进门的母子二人生出不好的观感,但到底容易觉得两人不够重视他们。

如今他们一家子在老太太已经提前打过招呼的情况下,仍旧按时过来了,明显是重视他们这些旁支庶出不是?这些人自然觉得熨帖,对两人的观感便好了许多。

尽管昨日老太太也和他们打过招呼,今早会来得这般早,不过是他们自己想要讨好定威侯府的几位主子。

不过……

卫烆将所有人扫视一眼,便轻飘飘地挪开了视线。

明显,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傅里看出卫烆眼底的不满,无奈地笑笑,抬手扯了下他的袖子,卫烆这才松缓了表情。

两位老人将徒旻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愈发高兴起来。

不久,丫鬟用托盘端上两杯茶。

傅里抬手端了一碗,先给老太爷敬茶,老太爷也不为难,很快就端起抿了一口,然后从旁边拿出一个大红包,直接递给傅里。

这便是改口红包了。

傅里接过红包转身放在丫鬟端起的托盘上,冲着老太爷恭敬地行了个礼:“谢谢父亲。”

然后又给老太太敬茶。

老太太也不曾为难傅里,她还未跪下,老太太便将茶杯接到手上喝了一大口,然后转身拿过红包塞到傅里手上:“盼了这么多年,我可总算是盼来了一个儿媳妇,还不赶紧改口?”

傅里无奈失笑,甚至没来得及将红袍放到托盘上,便干脆地唤了一声:“谢谢母亲。”

紧跟着,锦哥儿也从老太太身边站了出来。

两位老人一人拿了一个红包放到锦哥儿手上,锦哥儿看着两位老人,甜甜地唤了声:“祖父,祖母。”

而后又转头站到卫烆面前,卫烆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包:“锦哥儿乖,快改口。”

锦哥儿笑弯了眼睛:“父亲大人好。”

卫烆顿时乐了,抬手摸了把他的头:“以后好好读书,记得给你母亲长脸。”

锦哥儿点点头,笑着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刚退下,卫若兰又赶紧站了出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到傅里的面前。

傅里笑了笑,赶紧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兰哥儿,你该叫我什么了?”

卫若兰转头看了卫烆一眼,大笑道:“母亲,以后记得给我撑腰啊。”

傅里无奈地笑了笑,正准备开口,却见旁边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卫若兰推回了他之前站的位置。

然后便是与卫家其他人见礼、认人的环节,索性傅里在定亲之后便找卫烆问过这些人的喜好,今日给卫家的小辈准备的礼物也都是他们非常喜欢的。

一时皆大欢喜。

老太太被这一幕逗得喜笑颜开,转头看向身边的丫鬟:“还快将府上的钥匙给我,新媳妇进门,我这老东西可算是能躲闲了,这府上的账册钥匙等都全部交给你了,以后府上有什么事儿,不论大小都全部报到夫人这儿,她能将生意做得那般好,管理一个小小的定威侯府还不是轻轻松松。你们以后对夫人可要放尊重些,若是犯了什么事儿,一应交给夫人处置,就算是求到老身这儿来,老身也万万不会为你们求情的。”

那丫鬟也乖觉,抬手从腰间解下一大串儿钥匙,叮铃当当的,听着好不悦耳。

这下,别说是府中下人了,就算是这些个上门认人的卫家旁支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老太太对这位新夫人究竟得有多喜欢啊,她进门不过才一天而已,老太太竟然就将府上的管家权移交给了新夫人。要知道,就算是卫烆之前那位夫人,也是在进门好些年之后才拿到了卫家的管家权。

权利在手,其他人看向傅里的眼神更加炙热起来。

傅里也不曾想过老太太竟然会在今日将管家权交给她,看着那串儿钥匙,难得生出了几分无措。

卫烆却相当满意地对傅里点了点头:“母亲既然将钥匙给你,你收下便是。”

之前也就是他没有夫人,否则这钥匙本就是要交给对方的

别忘了,这栋宅子的名字,可是叫“定威侯府”。

不久,卫烆便亲自将卫家其他几房人全送走了,然后一大家子人便围在一起吃了顿早饭。

饭毕,卫烆一家四口便同两位老人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卫烆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父母虽然恩爱非常,但父亲年轻时候也养了几房妾室,并为我添了几个弟弟妹妹,只是母亲性子恬静,也有些单纯,祖母便不曾将那些庶子庶女交给母亲教养。那些妾室大多是家生奴才,本身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教养出来的儿女自然不太出色,如今几个庶妹已经出嫁,几个庶弟也早在我得封定威侯的时候,被分了出去。”

“因为母亲对他们不太喜欢,这次便没有让他们过来见礼。以后有机会可以让你见见,不过不用太放在心上,”卫烆笑了笑,“我也不太喜欢他们。”

傅里点头,她懂,父亲与其他女人生下的庶出子女,嫡子不喜欢才是常事。

卫烆又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嫡姐,当时要死要活地违抗婚约嫁给对方,却没想到遇人不淑,对方宠妾灭妻,将她气得中了风。前些年病入膏亡,已经没了。但她留下了一个儿子,是我的外甥,他于读书上也有些天分,前些年便考中了进士,如今在才京城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他这么一说,傅里很快便想起来那位外甥究竟是谁

不就是当年被父亲宠妾下药卖给钱大的父亲,却被钱大父亲救下的那位贵公子?前些日子她刚到京城来卫家拜访的时候,两位老人不正是去参加那位外甥儿子的满月宴么?

傅里有印象:“他今天怎么没有过来?”

卫烆摇摇头:“他与定威侯府的关系虽然亲近,但到底是外姓人,今日不好过来凑热闹。以后我会让他专门上门,让你认认人的。”

傅里点点头,记在了心上。

很快,卫烆便到府上单辟出来的练武场上去锻炼去了,而傅里与田大娘说了会儿话,便叫丫鬟将府上的账册等抬过来,她要好好看看。

那丫鬟原本是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办事相当爽利,听了吩咐便赶紧行礼退下,很快就带着人将傅里要的账册全部搬了过来。

账册数目有些多,十来个下人搬了两三趟才将搬完。

看着地上四四方方摆着的,几乎要将大堂占满的账册,傅里有些疑惑地看向丫鬟。

那丫鬟笑了笑,道:“太太也不曾说要什么年份的账册,奴婢便自作主张,将府上近十年的账册全都搬了过来。”

傅里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另一个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没想到傅里突然开口,下意识回道:“回太太,奴婢冬春。”

“她刚才过去搬账册的时候,你没在旁边看着?”傅里眼睑微垂,嘴角带着几分笑,“她让人将府上近十年的账册都搬了过来,究竟是她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你们二人商量之后的决定?”

冬春心脏一跳,小心地觑了眼傅里的表情,却发现她表情如常,让人看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她顿时生出几分心慌,只能如实回答:“是、是冬春自作主张。”

傅里笑了笑,抬手让她站到一侧,然后看向做下这个决定的丫鬟,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却心脏一缩,反倒更加紧张了:“回太太,奴婢叫秋夏。奴婢会做这个决定,是因为……”

傅里挑眉:“我问你这个问题了吗?”

秋夏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傅里右手撑在桌子上,眼睛落在秋夏身上,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彻底,旋即轻笑:“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不知可曾定亲?我记得明径身边跟了几个小厮,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不如我将你许配给其中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她说得慢条斯理,有温柔和煦,然而秋夏却跟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榔头似的,顿时面色惨白,整个人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她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还请太太体谅,奴婢、奴婢暂时没有嫁人的想法。”

“这可巧了,”傅里轻笑,“我也没有让你搬来十年账册的想法。”

“奴婢知错了!”秋夏不敢嘴硬,忙磕头认错。

傅里沉下脸:“我这个做主子的,在给你婚配之前都还记得问问你之前是否已经婚配,你在拿不准我想法之前,怎么就不记得问问我,究竟想要看哪一年的账册?”

秋夏顿时汗如雨下,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驳,只能不停地磕头,并说着自己错了的话。

傅里等了一会儿,顿时觉得无趣起来。

她转头看向冬春:“你将秋夏领回老太太身边,就说秋夏之前既然是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而且非常得用,我就不夺人所爱了。至于伺候的丫鬟,还请老太太另拨一个得用的。”

按照其他人的做法,她刚进门,在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不宜轻举妄动。就算有人得罪了自己,最好也要忍下这口气,等过几日摸清了府上的情况,再发落不迟。

但傅里如今忙得很,实在没工夫和府上这些下人纠缠

她来到京城的目的之一,本就是为了开分店,之前一直不开,也只是因为前段日子黄河发生水患,而四皇子追缴国库欠款一事又闹得沸沸扬扬,实在不是个开分店的好时机。

然而如今新帝登基,黄河水患早就被雍和帝雷厉风行地解决了大半,国库欠款更是在其下令后,由卫烆带着兵一家一家地上门讨债,若是有人不还,则干脆甩出对方罪证,然后直接将对方抄了家,几次之后,那些欠了国库银子的大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筹措了足够的银子将欠款还上了,不敢有一丝侥幸。

两桩阻拦傅里开店的事情都被解决了,傅里自然不想再浪费时间,希望能尽快将新店筹备起来。

原本她还想着,才嫁人,老太太肯定不会让她管家,那她就有足够多的时间摸清楚府上的情况,顺便也能将新店准备起来,等新店开业稳定之后,不管老太太会不会将管家权交给她,她都有足够的时间。

然而成婚第一天,老太太就将管家权交给她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但要是让她推拒老太太的好意,又或者将管家权暂时交还老太太,请她帮忙应付过这段时间……

傅里又不傻,自然是不愿意的。

所以只能快刀斩乱麻,尽快梳理出定威侯府的情况,然后稳定下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卫烆这个定威侯的爵位不过近十来年才得到的,宅邸是先皇新赐的,府上的下人也大多是新人,没有太多盘根错节的家生子,情况要好处理一些。

而且她将秋夏送还给老太太,也是想要试探一下老太太放手的程度

若是老太太将管家钥匙交给她,只是如荣国府的贾老太太一般,让她做个管家娘子,实际上真正大权在握的还是她,不允许其他人忤逆她的任何决定……

傅里觉得,自己还是洗洗睡吧,还是不要浪费精力,等腾出时间后再来盯着府上才好。

她又不是分不出轻重缓急,一个管家权,如何比得上她自己的事业?

冬春摸不清楚傅里的性子,又被她之前的举动给吓到,不敢耽误,连忙将秋夏搀扶起来:“秋夏,走吧。”

秋夏原本有些害怕,但听傅里竟然将她送还给老太太,两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都不用冬春催促,她便麻利地起身,自顾自地往老太太的院子跑

她伺候了老太太那么多年,老太太一定不会重罚她的。

冬春被她的举动吓到,担心地看向傅里,却见她表情淡淡,似乎没有将秋夏逾矩的行为放在心上。

她是个聪明的,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忙担心地追上了秋夏。

等人走后,傅里才皱起了眉头,希望老太太将早上那番话,不只是说说而已吧。

好在老太太是个单纯的,说将管家权交给她,就是真的交给她,没有一点可以马虎的地方。等听说秋夏是因为自作主张,将定威侯府近十年的账册全都给傅里搬过去后,就算身边那些个与秋夏交好的丫鬟婆子纷纷为她求情,老太太也干脆利落地削了她一等丫鬟的月例,直接将她打发去做绣娘的活计去了。

不要以为女红是这个世界女子的基本功,就觉得绣娘这活计非常轻松,实际上这个差事在下人眼里,是个相当不受待见的苦差事。

因为每一个主子身边都有绣工不错的丫鬟,他们的衣服基本上也都由自己房里的丫鬟负责,轻易不会交给府上养着的绣娘做活儿。

无法为主子分忧,自然就没有油水,一个月也就那么几钱银子的死工资,如何让人喜欢?

更何况府上又不是白养着这些绣娘的

虽然无法为主子分忧,但府上下人们的衣服,可都是由府上的绣娘制作。

荣国府权势鼎盛的时候,府上养了几百号甚至上千的下人,定威侯府就算不比荣国府铺张浪费,也不如他们讲究排场,两三百的下人还是有的。而府上的绣娘,就算加上才被发落过去的秋夏,也不过二十出头,两三百个下人,每逢换季便要下放至少两套衣服,一年至少八件,而这全是绣娘的活计。

老太太刚说了关于秋夏的安排,其他人便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秋夏的眼神也充满了同情。

秋夏恨不得立时晕过去。

然而她伺候老太太多年,最是知道老太太的性子。老太太确实心软,也常常因为其他人的求情便打消原本的惩罚,但若是她已经开口说出的惩罚,便再无转圜的余地,她就算马上晕过去,也不可能让老太太改变对她的处罚。

说完对秋夏的处罚后,老太太便干脆回了屋子,没有逗留片刻。

从老太太身边相当得脸的二等丫鬟,变成府上的绣娘,这天差地别的身份转变,险些没把秋夏给逼疯。

冬春与秋夏原本都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丫鬟,虽然领的是二等丫鬟的份例,但老太太房里的人都知道,等头上几个丫鬟年纪到了婚配出去,她们立刻就能被提拔成大丫鬟。虽然新夫人进门后,老太太打消之前想法,将她与秋夏一起分派到了新夫人的房中,但从新夫人进门第一天就拿到了管家权这事儿看,老太太将她们分到夫人房中,绝对是为了她们好。

所以冬春就越发不能理解,秋夏之前为何要将近十年的账册搬进夫人房中。

她劝了好久,可秋夏却跟鬼迷心窍一般,非要固执己见。

她低头,看着跪在地上,似乎还未回过神的秋夏,有些难过,更多的却是不解:“秋夏,你为什么会那样做啊?”

夫人才进门,是个什么性子都不知道,她就莽莽撞撞地为难夫人,冬春实在想不通她这样做的理由。

秋夏两眼无神,听到冬春的问题,惨淡一笑:“我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夫人。”

最好,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自己不好惹。

谁知道她高估了自己,连个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落得如此下场。

冬春皱眉:“你一个丫鬟,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去试探夫人做什么呢?就算夫人是个软弱可欺的,又或者是个蠢笨不堪的,对又有什么好处值得你急匆匆地去试探?”

夫人性子如何,相处久了,自然就知道了啊。

秋夏看着冬春,咬了咬牙:“你当然不懂!”

冬春:“???”

她恨极了冬春这老实本分的性子,也恨极了自己每每做出点儿出格的举动,冬春看向自己,仿佛自己是个不可理喻之人的眼神。

秋夏笑了笑:“你觉得,我为什么这么着急想要知道太太的性子?当然是因为,我有必须知道的理由啊。”

冬春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然而对上秋夏充满野心的眼神,她瞬间明白了秋夏的打算。

她皱了皱眉:“你这简直是异想天开!老爷若是想要收用女人,府上难道还缺了美人儿?你的相貌放在府上也算不得起眼,老爷怎可能看得上你!”

说完,冬春便起身离开了老太太的院子。

秋夏也很快站了起来,她朝着卫烆与傅里剧组的院子看了一眼,眼神炙热。

傅里得到消息后,之前发现自己的丈夫被人觊觎的不爽心情,都高兴了许多。

连带着对老太太拨下来的丫鬟都和颜悦色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看了冬春一眼,爽朗笑道:“回太太,奴婢叫冬夏,之前在老太太房里伺候,与冬春不同,奴婢平日主要就做些端茶递水的活儿,偶尔也会到小厨房给老太太做一两道点心,老太太嗜甜,牙口也不太好,所以做的点心都是那等沙甜软糯的。不过若是遇上活儿重的时候,也能给冬春几个打下手,做一些穿针引线,粗略缝补的活儿。”

傅里双眼一亮,对这个叫冬夏的丫头立刻有了好感:“听起来你会的手艺还挺多。”

冬夏自谦:“会得倒是多,只学得不够精,什么活儿都能做点儿,又都担不了重任。老太太常说,叫我好好学学冬春,挑拣一样手艺练出大家的水平,到时不管落到什么境地,也不会缺了奴婢的一口饭吃。不过奴婢性子不如冬春稳重,不能久坐,于是便只能看着冬春几个都练出了自己的手艺,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

傅里当即笑了起来:“这没事儿,术业有专攻,冬春刺绣手艺精湛,合该重用;你却口齿伶俐,且对许多手艺都有涉猎,也有自己的好处。老太太最是疼我,将你送到我身边,恐怕也是看中了你的本事。”

这丫头倒是本事,一番话不但将自己擅长的东西告诉了她,还拐着弯儿地说出了冬春擅长刺绣,性子也更沉稳,让她少了许多观察的两人的时间。

能将这么个本事人儿送到她这儿,老太太恐怕是为了补偿她。

傅里摇摇头,没有再多想。

她不说话,冬春二人也不开口,就那么静静地立在傅里眼前,跟两个木桩子似的。

傅里回神,见到两人这般姿态,不禁摇头:“以后你们可以放松些,我这儿没有那么多规矩。”

冬春还在犹豫,冬夏就笑着应承下来:“奴婢是个喜欢顺杆儿爬的,太太既然这般说了,不管您是否是客套话,奴婢可都当真了。”

傅里失笑:“我难道还说谎哄你们不成?”

冬夏连连摇头:“太太一诺千金,说话向来一口吐沫一个钉,怎可能是那等说话不算数之人。奴婢只是想着,大堂放着那小山一般的账册,瞧着有些不太妥当,想要问问太太,是否要将账册搬回库房一部分?”

傅里想了下,摇头:“不必了,你与冬春二人识字吗?”

冬夏看了冬春一眼,旋即答道:“老太太仁慈,让我们几个丫鬟跟着学了几个字。”

傅里点点头:“那你们二人便去将账册整理一下,按照年份排列整齐,我休息一会儿,等用过午饭便开始查账。”

冬夏张了张嘴,但对上傅里坚定的眼神,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冬春有些懵懂,而且不想然所有风头都被冬夏抢走,于是开口劝道:“查账不急于一时,太太何不休息一天,等明天我与冬夏整理好后,再来慢慢查账?”

傅里笑着摇摇头:“查账也不费事儿,一两天就能出来了,不用耽搁时间。”

冬春还想在说什么,却被冬夏伸手拦了下来:“冬春,太太马上就要休息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将账册整理出来,最好多叫几个识字的丫鬟帮忙,最好等太太起来的时候,所有账册便已经整理好了,才算没有辜负太太对我二人信任呢。”

冬春回头看向傅里,见她神情满意,于是只能乖乖跟着冬夏离开。

只是想到冬夏刚来,便得了太太看重,她昨天便与太太有过接触,太太却对她印象不深,于是便有些沮丧。

冬夏拉着冬春来到大堂,转头便发现她表情不对,想了想,便知道了原因,于是笑了起来:“太太不是说了,以后也会重用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用法,你不必同我比较,毕竟老太太当初选中我们几人后,便不是按照千篇一律的模子来培养的。”

冬春这才高兴起来。

不久,卫烆锻炼好身体,便回了院子。

没想到才进门,就见到一屋子的账册,他不由皱紧眉头:“这些账册怎会在这儿?你们又是在做什么?”

丫鬟们赶紧起身行礼,冬夏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太太下午要看的账册,我们正在整理。”

卫烆挑眉:“是太太自己要求的?”

冬夏顿了顿,摇头:“太太确实打算查账,不过原本并未打算看这么多账本儿,是秋夏自作主张将近十年的账册都搬了过来,所以屋子里才会有这么多的账本儿。”

卫烆当即沉下脸:“春夏何在?”

冬夏躬身行礼:“回老爷,她已经被老太太打发去了绣房做绣娘,已不在太太房中伺候。”

卫烆愣了下,旋即意识到应该是傅里出手了,眼底顿时漫上笑意:“我就知道,她绝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说完,他就冲着丫鬟摆手,“你们继续!”

而后,直接进了里屋。

傅里正在睡觉,不过她白天觉浅,听到声音便醒了过来,正好对上卫烆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睛。

她愣了下,不禁笑了起来:“你眼神儿也太凶狠了些,我若是胆子小些,恐怕还以为你对我不满,想要吃了我呢。”

卫烆眼眸闪了闪,干脆坐到床边,伸手从被窝里将傅里的手抓出,而后认真把玩:“你可没看错,我确实想要吃了你,最好能将你拆吃入腹,一点儿骨头不剩。”

傅里愣了下,旋即大笑:“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原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是个好色小人。”

说着,她起身靠在了卫烆肩头。

卫烆回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脸颊,没有再说话。

傅里很喜欢这种浅尝辄止的亲吻,回头也亲了卫烆几下,等卫烆看过来的时候,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两人就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两人间却萦绕着脉脉温情,让人不禁会心一笑。

好一会儿后,傅里开口提起秋夏:“你之前与那丫头接触过吗?我怎么觉着,她会这般为难我,正是因为你这个祸水呢?”

卫烆愣了下,笑着看向傅里:“我是祸水?”

傅里斜睨他一眼:“不然呢?蓝颜祸水难道就不是祸水了?不然我才进门,之前与那丫鬟也不曾接触,她还是老太太赐下的,若无原因,她为何为难我?”

卫烆倒也没否认,认真回想许久才摇头:“我每日一大早给父母请安后,便会上值办公,傍晚时分才能散值回家,对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实在印象不深,就算有过几面之缘,但我只知道那丫鬟叫秋夏,实在无法将之前见过的丫鬟联系到一起。”

“至于她是否是因为对我生了别样的心思,从而为难于你……”卫烆笑了笑,神情不以为意,“这种事儿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府上总有一些不甘现状想要往上爬的丫鬟,我又风华正茂,她们会对我生出异样的心思实在再正常不过。”

傅里从他肩头起来,眼神相当危险。

卫烆不查,回头看了傅里一眼,然后:“……”

他不禁失笑:“你这是什么眼神儿?我之前既然答应了你不纳妾,便会说到做到,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被府上的丫鬟迷了眼。何况……”他凑到傅里眼前,勾唇微笑,“夫人这般貌美,府上的丫鬟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我又不瞎,怎可能去碰她们?”

傅里表情放松许多,只是对他回答仍有些不满意:“若是我年老色衰了,难道你就要碰她们了?”

卫烆头皮一紧,赶紧解释:“怎么可能?美人在骨不在皮,就算夫人老了,也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老太婆,其他人恐怕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虽然知道这话不可信,但傅里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卫烆松了口气,旋即皱眉道:“虽然这种想要攀高枝儿的人很多,我也杜绝不了,但若是有人逾矩,又或者冒犯到你手上了,你只管将人打发了事,不必顾虑他人。”

傅里满意地点头:“这可是你说的。”

卫烆眼底满是笑意:“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傅里忍着满心的喜悦往里挪了挪,给卫烆腾出一块地方,然后霸气拍了拍床:“卫侯爷,快过来给本夫人侍寝。”

卫烆憋笑,干脆褪了鞋袜躺到傅里旁边。

傅里弯了弯眼睛,靠在卫烆怀里,很快又眯眼睡了过去。

卫烆看着傅里睡颜,嘴角不禁往上翘了几分,控制不住地亲了下傅里的眉心:“夫人,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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