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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里吃不下,那些个大臣却吃得相当尽兴,听了雍和帝的问话,一个个喜笑颜开,极尽华丽之辞藻将火锅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吃的是什么神仙菜品。
顾学士那人吧,瞧着是风光霁月,性格却有些促狭。
听了这些大臣的话后,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他朗声打断了众人的吹捧,反倒从对面女眷堆里坐着的傅里遥遥拱手,并笑颜称赞:“虽然御厨做的火锅味道不错,但下官仍旧觉得,味道不如周公火锅店里面吃起来原汁原味儿。御厨做的这清汤味道倒也不错,只是不够香浓,红汤更是……”
他摇摇头,表情唏嘘,“吃起来一点儿辣味儿都没有红汤,怎么能叫红汤呢?要我说啊,皇上若真的想要吃火锅,还是什么时候出宫道周公火锅店吃上一回,吃完后保管您觉得不虚此行,甚至还想要再出宫到周公火锅店去吃上一回。”
其他大臣听到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
先不提周公火锅店里面的食物怎么可能比得上宫里出品,就算那周公火锅店的食物真的比他们现在吃的更美味,也万万没有在万寿节这天,当着皇上的面儿这样贬低不是?
其中又尤其以几个文官跳得最凶
谁让顾学士半年前才靠着火锅出了个大大的风头,一跃盖过了朝中不少老臣的名声,几乎要成为大夏全民男神级的人物?他那一首诗传遍了大江南北,知道那首诗的人多了,顾学士的名声自然就起来了,许多喜欢那首诗的人还特意将顾学士以前写的诗全给找了出来,特意做了个顾学士诗词合集,别说,卖得还挺火爆。
最让这些文臣生气的,还属顾学士的那些“粉丝”们给弄出来的那个“诗饕”的称号。
所谓诗饕,大概就是说顾学士这人是老饕里面写诗最好的,又是写诗里面最好吃也最擅长吃的人?
这个称号本身带着股戏谑的味道,可那些文臣却看得有些眼热
他们这些文人读书做官儿,求的不就一个功名利禄以及名留青史?其他人自认为老百姓做了不少事儿,都还不确定自己能否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这顾学士什么也不做,只凭着这一首诗,凭着这一个名号,恐怕就能让自己的大名在后世流传。
文人的笔,杀人的刀。
现在他们虽然没有笔,可这些文臣的嘴也相当不饶人。
“顾大学士,这天下美食,难道只有你觉得好吃了,才是真的好吃?我们这些人觉得好吃的,就不能算是真的好吃?“
“就是,顾学士你也太过独断专行了吧?不要以为自己有了几个臭名声,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谁也不放在眼里。”
“顾学士,我劝你还是谦虚一些,这火锅出自宫廷御厨。这宫里御厨的手艺,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只是区区一道火锅而已,难道御厨做的,还会比不上外面的乡野小厨?”
说着,那人竟还轻蔑地将视线落在了傅里的身上。
转瞬想起男女有别,又将视线落在了卫烆头顶。
卫烆吃火锅吃得正高兴,完全没将那人看在眼里,就算那人眼神热切,卫烆也只当没察觉,仍旧吃得非常高兴。
卫烆什么也没做,便将那个大臣给气得不轻。
……
若是往常,被人这般“怒怼”,顾学士早就开始舌战群儒了,不将这些人辩倒,他是万万不会觉得尽兴的。
然而……
顾学士小心地看了眼高台上坐着的皇上,好了不意外在他眼底看到了积蓄到顶点的风暴,忍不住低笑一声,干脆坐了下来。
一场骂战,戛然而止。
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就连火锅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都显得跟打雷似的,清晰又明显。
但谁也没觉得这声音悦耳,所有人只觉得气氛凝滞。
原本伸手夹菜的人,都默默停下了动作。
卫烆看了高位上的雍和帝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旋即抬头看向对面的傅里,冲着她点了点头。
然后,一家人便悄悄伸手,继续吃了起来。
因为动作非常小心,除了他们两侧的人,其他人竟也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动作。
按理说吵架途中坐下,再不开口,这就已经是认输的表现,作为得胜的一方,这些大臣合该觉得高兴才是。然而顾学士坐下之前招呼不打一个,也从未对几个参与“讨伐”的文臣行礼表示认输。
他还笑了一声。
顾学士就那么坐下去,不但没有让人觉得赢得酣畅淋漓,反倒跟被人捏住了脖子的大白鹅似的,所有人只感觉到了让人窒息的尴尬。
就好像,他们站出来“讨伐”顾学士是在故意找茬儿的无礼之举。
他们站在那儿,对上其他人看过来的或好奇或不爽,或好笑或嘲讽的眼神,一时心中悲愤欲绝。
可是他们总不能学着顾学士就这么坐下不是?若是这样坐下,岂不是拾人牙慧,更显狼狈?
有个脑子转得快的大臣,眼珠转了转,当即将矛头对准了一直沉默吃饭并看戏的傅里:“先不提宫里御厨做的火锅与周公火锅的味道究竟谁更胜一筹,毕竟这种事儿一向是看各人口味,真要争论起来,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拉拉杂杂一大团儿,辨不清是非。”
这话一落,所有人都用非常复杂的眼神看向这位大臣
你既然知道这事儿辨不清,之前顾学士站起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跟着站起来?
这般自打脸,那大臣自己也觉得害臊,但其他人没有发声,他总得为自己搭个梯子下来,好让自己走下来不是?
所以他只当自己眼瞎,没有看到其他人看向自己的视线:“但下官却有一事不明。这周公美食连锁店说来也开了好几百家了,以前这个连锁店的名声就非常大,只是又因为从未去过周公美食连锁店用过餐,所以总觉得这些店里面卖的东西那么便宜,应该赚不了多少钱。可之前京城也开了许多家带着周公这个牌子的店铺……”
他顿了顿,看向傅里,“定威侯夫人,这些店铺应该都是您开的吧?”
傅里深吸一口气,放下筷子,无奈地抬头看向对方:“大人猜得不错,目前京城所有带着周公两字的铺子,都是我开的。”
之前听完顾学士的话后,傅里便觉得汤也不香了,菜也烫嘴了。
但因为担心等会儿雍和帝发作之后,直接将所有大臣女眷孩子等全都困在宫里不让出去,到时候他们又不能回家吃饭,又不好在官兵抓人的场合用餐……
所以便想着现在先吃饱,等会儿就算被困在宫里一夜,也不会饿了肚子。
谁知道顾学士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不过……
她抬头,转头冲着顾学士强行挤出一抹笑来,又看向朝着自己发问的那位大臣:“虽然很感激顾学士对周公火锅店的厚爱,也觉得几位大人为了自己心中所爱愿意与顾学士这样声名在外的人物争辩是一件非常值得敬佩的事儿,但我仍不得不告诉诸位,其实咱们刚才吃的那些火锅,也都是我周公火锅店的厨子做的。若是大人们瞧不上乡野厨子的话,恐怕这些菜品,诸位都无法入口了。”
“噗”
顾学士正在喝水,听到这话,直接喷了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记得不能在皇上面前丢脸,所以提前转头,只是将茶水喷在了地上。
顾学士都这样了,那些个定力不够,看到个缝隙便跟苍蝇似的不管不顾顶上来的大臣难道还能保持镇定?
一个个脸色黑如锅底,相信若非皇上就在上面坐着,这些人能当场指着傅里的鼻子骂人
本来应该骂雍和帝,谁让他不提前告诉大家这些火锅是周公火锅店的厨子做的?就算之前觉得没必要说,那顾学士都站起来将御厨贬低到那份儿上了,皇上怎么还能坐得住,没有让人出来解释一二?
难道看他们上蹿下跳的跟个猴子似的,很好笑?
可是雍
和帝是皇帝,还是个酷爱抄家的皇帝……
他们不敢。
所以他们只能去捏傅里这个软柿子了。
要说傅里如今的身份其实也很高了,至少比站着的几位大臣都要高得多,只是可能她身上的商人印记太重,大家见到她时,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第一个身份并不是皇上钦封的定威侯夫人,而是非常有钱的……女商人。
士农工商,这些士大夫本就瞧不起商人,傅里还是个本应该困守后宅相夫教子的女子,她不顾身份出来抛头露面,自然更让这些人觉得不齿。
傅里低着头,露出一个恭良温顺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皇上为了让诸位尝到原汁原味儿的火锅,真的是煞费苦心,还特意交代臣妇,让店里的厨子研制出了一种将火锅汤底凝固,方便运输储存,然后再加热煮开的法子,成品就叫做火锅底料。之前做好后送进宫来,还皇上皇后品尝提出修改意见,也问过御厨的建议,最后为了照顾大部分人的口味,才有了大家品尝到的火锅味道。若是诸位大人不喜欢,尽可以提出你们的建议,我回去后一定让人酌情修改。”
几位大人的脸都绿了,然而对上傅里的笑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烆看着傅里畅所欲言的样子,眼里满是宠溺。
傅里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这些大臣不管原本是什么打算,到这儿也都该打住了吧?可是之前质询傅里那位官员愣是被她的话给激出了好胜心,跟斗鸡似的身体前倾,摆足了战斗姿态:“下官只是想要知道京城那些铺子的主人是不是定威侯夫人,您怎么答非所问,说了这么多与下官问题不相干的话题?莫非,您心虚了?”
傅里眨眨眼,长出一口气,对着他抬手示意:“您有什么话只管说,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大可以当着皇上的面儿向你保证,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官员冷笑:“下官只是想知道,定威侯夫人名下的铺子每年应该能赚不少银子吧?不知道,定威侯夫人每年究竟交了多少税?”
傅里愣了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卫烆
这人,真不是你们安排的?
卫烆摇摇头,转头看向顾学士,顾学士也是一脸惊喜,仿佛没想到这人竟然会将问题从最初的味道之争拐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直接将今天的压轴戏给捅了出来。
那位官员见傅里不答,顿时笑了起来:“怎么,定威侯夫人之前不是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么现在却哑口,一句话也不说了?”
傅里转头,一脸怜悯地看着他。
那官员被傅里的眼神看得一愣,还没弄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就听坐在高位上沉默不语的雍和帝突然开口:“既然胡爱卿问了,卫夫人还是说一下吧。你这些年到底交了多少税,又有什么凭证?”
雍和帝的语气凉凉的,视线却没有落在傅里身上,而是纵览全殿,注意着文武大臣的反应,任何细小的动作,他都没有放过。
那官员意识到不对,赶紧抬头看向雍和帝,然后便被他的眼神给吓得腿软,险些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打了个踉跄。
这还不是最让他害怕的,他最好的是,等他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其他同僚的时候,竟发现原本和他关系不错的几位同僚纷纷对他怒目而视,眼底的怒火不但旺盛,而且还带着股想要将他拖入火海同归于尽的狠厉。
官员一头雾水:“???”
皇上问话,傅里自然不能再和之前一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回答。
她回头看了眼冬夏,冲着她点了点头,等她将今天带进宫的装着账本儿及交税收据等证据的木匣拿上,这才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径直走到了正中央。
她先是跪地,冲着雍和帝三呼万岁,等雍和帝让她平身后,这才起身开口:“臣妇这些年到底交了多少税,又有什么凭据,自然是不是,也不能仅靠臣妇一张嘴就说清的。就算臣妇说了,想来胡大人也是不会相信的。所幸,今日臣妇带来了一些东西。”
说完傅里便转身从冬夏手里将木匣接过,再次跪地,并将木匣举过头顶,“还请皇上亲自查看里面内容。”
话音刚落,大殿内坐着的许多大臣瞬间变了脸色。
所有人都意识到,今日傅里绝对是有备而来。
再看卫烆与顾学士淡定的表情,以及雍和帝脸上风雨欲来前的黑沉平静,一个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几乎想要直接冲出去给雍和帝跪下,然后求饶
贪污下税款的虽然都是地方官员毕竟傅里之前并未将周公美食连锁店开到京城,这些京官儿就算想要贪财,也根本没地方贪可那些地方官员为了自己的前途,从来也没少打点京官儿,收到的孝敬银子多了,难免就会生出好奇,再打听这些银子都是从哪儿来的。若是这么多的银子全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到时候闹得民怨沸腾,他们这些收受贿赂的人同样落不了。
他们自然要谨慎行事。
所以他们对那些银两的来历,从来都一清二楚。
可是他们从来不知道,那些从傅里上交的税款中拦截的银子,竟然还让傅里留下了证据!
人干事儿?!!!
你特么都打算将人家上交给国家的银子贪污了,竟然还把证据给人留下了?
所有官员心里直骂娘,恨不得将那些干了蠢事牵连到自己的人全部拖出来凌迟处死,最好再给人安上个谋逆罪名,把人全家抄斩!
可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说是一触即发也不为过,这样的想法只是在他们脑海里打了个转儿,便被巨大的惶恐给排挤了出去。所有涉事儿的官员都快要被吓懵了,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动来动去,就跟屁股下着火,把人给烫到了一样。
有几个犹豫着,还真打算在傅里将东西交上去之前站出来认罪,想着自己若是这样做了,雍和帝也许能网开一面,对他们从轻发落。
然而雍和帝轻飘飘一个眼神,便将这些人全都定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不敢有半分动作。
他们的夫人坐在对面,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老爷脸上瞬间汗如瀑布,那汗水从他们额头淌下,从他们的眼皮上流过,几乎让他们睁不开眼。
所有夫人:“……”
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自家老爷的反应中却知道了一件事
自家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果真,高位上的雍和帝与皇后相视一笑,然后抬手,让苏公公亲自走到傅里面前,将木匣拿到了手上。
可等帝后二人将木匣打开,然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后……
所有人被重物落地的声音吓得心惊肉跳,有些个甚至真的从自己的位置上跳了起来,然后快步走到大殿上,噗通几声,直接跪到了地上:“皇上饶命!”
“饶命?”雍和帝原以为明径与顾爱卿调查到的证据就已经足够触目惊心了,可等看过傅里交上来的周公美食连锁店每年的总账,以及她这些年每家店铺交完税后收到并留下的收据……
“朕要是饶了你们命,那些因为你们贪污而丢了老百姓又该到什么地方,又该去找什么来为他们做主?”雍和帝气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初,你们当初在贪这些银子的时候,又怎么没想着饶了那些无辜老百姓的命?你们可知道,若是这些银子都进了国库,都被用到实处,到底能救多少人命?啊,你们告诉朕?谁,又饶了他们的命?!”
砰砰砰
雍和帝直接将桌上所有东西扫到地上,这样做完仍觉得不够解气,然后又一脚将面前的桌子给直接踹翻。
桌子顺着楼梯翻滚,最后落在了地面上,距离几位跪地的大臣仅有半米的距离。
雍和帝冷笑:“这桌子也是不长眼,怎么就没直接翻到你们面前?”
雍和帝因为早年经历,虽然做事儿刻薄寡恩,也极少给人留情面,可他同样是个非常善于隐忍的人,他不
但从来没有对着朝臣发过这么大的火,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刻薄的话。
就连他将桌子踹翻都一脸淡定,眉头都没皱一下的皇后,在听到这话从雍和帝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脸上也露出几分惊讶。
足以见得雍和帝被气成了什么样。
其他大臣虽说没有皇后了解雍和帝,但见他这般生气,也不由猜测傅里送上去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竟然能将其气成这般模样。
没人相信傅里只是交了一些账本儿和收据
若里面真的只装了这两样东西,皇上怎么可能气成这样?
可事实就是,里面装的只有那两样东西。
七八本账本儿
傅里习惯在年末的时候让所有店铺将账本儿全交上来,自己汇总做一本总账。一年一本,开的店铺越多,账本约厚,账本儿里面的数字,自然也就越发的大。
还有交税后收到的收据
一开始那些官员其实不愿意写收据给傅里,毕竟他们自己心里既然生了见不得人的心思,自然就不愿意给傅里落下话柄。他们又不是真的傻,一边瞒着傅里将她上交的税款贪了大半,另一边却恨不得她拿不到把柄一样,还把盖了公章的收据交给她。
但是傅里这人吧,有的时候是真的轴,而且很喜欢乱想,颇有点儿受害妄想症的意思,若是拿不到收据,她总觉得这些官儿会冤枉她没有收到税款,然后再让她重交一遍。
所以她从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收据。
若是有人不愿意给她收据?傅里做事儿也绝,她能直接冲着收钱的官员“威胁”:“反正我周公这招牌最开始是挂在巴州府的,若是你们这儿不愿意给我收据,我就是不将税款交到你们这个衙门,转头直接交给巴州府也是完全说得通的。”
傅里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还能怎么办?自然只能按照她的意思,给她写一份不差一毫一厘的收据
说话之前,傅里拿出来的白花花的银子可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圈儿,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这已经溜到嘴边儿了的肥肉?
这也是傅里之前送钱的时候毫不手软,真的打点到位的原因:之前傅里给这些人送钱,希望他们关照一下自己的店铺的时候,可从来没含糊过,如今人家按时按量地过来交税,你要是再为难人家,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太好。
就算有些心狠手辣的,也不太想将这么个能一直下金蛋的金疙瘩杀鸡取卵。
况且交税这事儿,不管傅里交了多少银子,只要不是上面要查,傅里一个商人又哪儿来的渠道知道她上交的税银被人贪了大半?就算知道了,她又哪儿来的立场与身份追究?这些人想明白后也觉得有恃无恐,便也没多做什么。
若是没有意外,傅里还真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上交的那些税银没能充入国库,而是在半路就被人刮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进入国库的那点儿还被一些“过不下去了的官员”给借走“养家”了。
可谁让,这世上就有那么一个为了升官儿,不但不愿贪一份民脂民膏,还不惜为此得罪所有官员的人呢?
可谁让,这个官员这样做后,还真就升官儿了呢?
可谁让,这人人品还真就不错,在升官儿还能记得傅里的恩情呢?
虽然谁也不知道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讨好如今已经是定威侯夫人的傅里,还是真的知恩图报,想要让傅里在皇上面前露个脸,但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就是那样,谁还会去细究他最初的动机?
傅里不会,卫烆不会,雍和帝自然也不会。
不但不会,雍和帝恐怕还要大大嘉奖对方一番,指不定这事儿过后,那名官员的官职还能再往上升一升。
说回现场。
雍和帝在说完那番质问后,不但是已经在大殿跪着的那些官员,就连大殿两侧坐着的那些官员极其女眷等,也都垂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一眼。
皇后看着众人噤若寒蝉,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的表现,轻笑一声,抬手拉了下雍和帝的袖摆:“皇上,今日是您的大日子,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您先静静心,恢复冷静后再来想该如何惩治这些国贼禄鬼,到时候做下的决定更理智,也不至于落人话柄,您觉得呢?”
雍和帝原本相对皇后发火,但听她温言细语又条理分明地说完这段话,他心里的怒火还真就慢慢降了下来。
他根本懒得再看下面的文武百官,以及穿金戴银的内外命妇们。
转身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后,雍和帝便低垂着头,开始平复几乎要填满他整个胸腔的怒火。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开始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完全不敢在这种时候招来雍和帝的注意。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只有皇后还能保持冷静了吧。
她视线落在大殿上,顿了顿,拍了拍雍和帝的手:“皇上,定威侯夫人还在地上跪着呢,她又不是罪臣,反倒立了大功,您就这么让人跪着?”
雍和帝抬眼看了傅里一眼,挥了挥手:“卫夫人平身,退下吧。”
说完,便继续低头沉默。
傅里也乖觉,悄悄起身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儿响动。
坐好后,她抬头看向对面,正好对上卫烆看过来的视线,视线凝滞,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好一会儿,然后卫烆才笑着对傅里点了点头。
傅里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两位老人的位置,见两人安好,又看向他们身边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非常冷静,态度恭敬,没有发出半点儿不合时宜的声音。
许是察觉到傅里的视线,锦哥儿抬头看了过来,对上傅里的眼睛后,他冲着傅里笑眯了眼,无声地喊了句“娘亲,我很好”,然后转头戳了戳卫若兰的手,等他抬头后,转头示意他看傅里,等彼此都确定对方安好后,三人都转开头,继续沉默下来。
等待的时间最是难耐,何况又是在雍和帝的高压下等待他平复怒火?
所有人只觉得度秒如年。
偏偏这时候,火锅还在咕嘟咕嘟地沸腾翻滚,那或鲜香浓烈,或香辣刺鼻的味道在鼻尖萦绕,惹得每个人都心烦气躁。
可谁也不敢催促雍和帝,甚至恨不得他能多平复一下,免得等会儿怒气没能完全平复就再次爆发。
过了约半个时辰,雍和帝长出一口气:“顾爱卿,将你收集到的证据呈上来。”
若说傅里呈上去的证据是证明了那些官员一共贪了多少了银子的话,顾学士手上的证据,则直接将每一个贪污官员的名字、官职以及各自拿到的银子都记录在案,而且不容辩驳。
因为这份证据雍和帝之前已经翻看过一遍,这次看到的时候,他倒没有像是看到傅里呈上来的那些证据那般震怒,只是表情阴沉,有些吓人而已。
不过雍和帝平素也就是惜字如金的性子,常常也面无表情冷着脸,所以他摆出这样的表情,倒是没有给其他人增加压力。
雍和帝看向大殿上满头大汗,眼神空洞绝望的官员,视线一转,又看向好些个没有站出来的官员,冷笑三声后,道:“卫烆,你手下的兵,可将这些国贼禄鬼的家,给抄了啊?”
所有人大惊失色,那些心怀鬼胎的大臣忍不住抬头,却在对上雍和帝冷酷的眼神后,瘫软在了地上
雍和帝真是狠啊,连自己的生日都不在意,竟然在这天将所有牵涉到这桩案件的官员全部抄了家。所有人忍不住想,皇上是不是在他们进宫之后,就立刻让人将他们的家给抄了?
若是这样,岂不是他们还在宫内欢声笑语的时候,他们宫外的家……
就已经没了?
有人抬头看向雍和帝,笑容惨淡:“皇上,您可真是太狠、太绝了,您这是一条生路都不给我们留啊?”
说完,那人猛地起身,直接撞向了身后的柱子。
人从柱子上滑落,有人对上那人死不瞑目的双眼,当即惊声尖叫起来:“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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