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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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无奈之下,开始寄希望于鬼神之说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几经周转,有个很懂这方面的朋友,给林鸿介绍了一位大师。
那位大师测算后,说“林杳然”这个名字本身就不具好意头,杳为无影无声,杳无音信、杳如黄鹤,都是主离开逝去之意的词语。
林鸿急了,说那赶紧改名字啊!但他知道后又哭又闹,死都不肯。名字是妈妈取的,被妈妈轻柔甜蜜的声音呼唤过无数次。他几乎用这条苟延残喘的小命,维护妈妈在这个家仅剩的存在印记。
于是,在林鸿反复要求之下,大师又想出另一条解决之法。
大师说,他必须在远离世俗的清静之地,隐姓埋名好好静养,而且不能剪头发。头发是生命的延伸,丈量着岁月的长度。他的生命轻而薄,随时都有可能逝去,所以只能定期稍加修剪。
就这样,他被送去了苦荞村——一个非常干净纯朴、甚至有点落后的村庄。又按大师之言,被安置在有神灵庇佑的祠堂。
他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好小好窄,除了负责照顾他读书起居的家庭教师,平时能接触到的也只有定期上门检查的医生了。
大概自觉荒谬无稽,林鸿一点都不希望这种事情被不相干的人知道,所以只告诉过隆明村长,还资助了很大一笔钱援建村庄。
祠堂中的时间仿佛不会流逝,真如大师所言,只体现在了头发上。
有一天,他还在床上睡觉,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滚得满枕满脸都是头发。那头发厚密浓长,黑鸦鸦的散成一片云。
理发匠挑着家什登了门。他坐在椅子上,一头长发被篦子一梳,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他望着面前的大镜子,镜子是簇新的,清晰照出个不认识的小姑娘。
他举着以前的照片,央求理发匠给他剪回短发,但被家庭教师阻止了。他哭了个满脸花,理发匠心软了,就给他多剪去一巴掌的长度。
结果,当天晚上,埋在他胸腔中的定时炸弹又滴滴答答走了起来,久违的剧痛在心脏爆炸,那种氧气抽离的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要将他碾得粉碎。
幸而有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的医疗团队,他又被救了回来。
“这是对你任性的惩罚。”林鸿疾言厉色地告诉他。
“你的任性,不光害了你自己,还害了身边无辜的人。”
“秦阿姨是你爸爸的秘书,一直默默关心照顾着他。你爸爸选择和她再婚,也是考虑到你需要一位合格的新妈妈。可你总是那么排斥抗拒,拒绝接受你妈妈已经离世的事实,甚至认为这是一场不可饶恕的背叛。”
“为此,秦阿姨和你爸爸都被迫增添了许多烦恼。秦阿姨心情一直低落抑郁,连孩子也没能保住。”
“你的任性,间接害死了你的亲弟弟。”
“如果你再任性下去,你妈妈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得到安息。你忍心她看着自己的家人担心流泪吗?”
他小声地哭了。
“对不起……”
眼泪顺着漆黑的头发,流进雪白的枕头里。
夜风吹得更急了些,穿过周围的绿化林,发出枝叶摇晃的簌簌轻响。
林杳然只能按住贝雷帽,小心翼翼地拎起蛋糕盒。里面都是方妈妈给他的好意,不能被碰坏掉。
虽然这样看上去会比较滑稽狼狈。
不过没关系,反正没人看得见。
正暗自庆幸地想着,蝴蝶结系带的上方,蓦地横过一只修长如玉的手。
骨节清瘦的指节微微一勾,就从他手中提走了蛋糕盒。
随之响起的,还有清越动听嗓音:
“给我。”
林杳然抬起眼,视界尽是贺秋渡高大身影覆下来的阴影。
还有随之蔓延包围而来的清冽气息,像积雪初融,夹杂着一星点常青乔木的清新香气,干净又透明。
“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话音未散,他好像听见贺秋渡轻轻笑了一声。
“谁要抢你的布丁。”
然后,一件羊绒毛衣外套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肩膀,细腻柔软的触感,像一朵轻盈的灰色云朵,温柔地把他簇拥起来。
他略仰起脸,不明所以地望向对方。
“手机。”贺秋渡淡淡开口,“你忘拿了。”
“谢谢。”林杳然赶紧伸手去接,却发现他并没有还给自己的意思。指尖还有意无意地在挂件上点了点,问:“你喜欢潘崽?”
“喜欢啊。”林杳然有点意外,没想到贺秋渡这个当红流量竟然认识过气明星潘崽。
“为什么?”
林杳然清了清嗓子,“因为,潘崽的兜兜里装满了幸福的魔法。”
这句话是当年风靡全国的潘崽玩偶的广告语,如果贺秋渡是潘崽的真粉,一定能接上后面半句——
只要默念潘崽的名字,就能让美梦成真。
可贺秋渡却缄默无声,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如深海磷光转瞬即逝。
“怎么可能……”
半晌,他喉结微动,才自嘲般吐出了这么句话。
莫名其妙。林杳然伸出手,“请问可以还给我了吗?”
这时,手机屏幕猝不及防地亮了起来。
是华桦的消息轰炸。
“老板,我在整理你的笔记,你也太牛了吧!”
“我还担心你会因为被贺秋渡退婚伤心至死,没想到你真的半点事都没有,还把这件事记录成灵感素材!”
“贺秋渡绝对想不到,自己也会被当成工具人hhhhhh”
瞄到贺秋渡眼中晦暗不明之色,林杳然干咳一声,“其实,我有在晋江写……”
华桦又发来一条消息。
“不愧是你,我最崇拜的AZURE老师!”
6悬浮旋律“林杳然,你写歌把脑子写傻……
林杳然推了推眼镜,他从贺秋渡的表情中读出来,对方应该在等他说点什么。
可,又有什么可解释的呢?他就是不想把AZURE和林杳然关联在一起,甚至不愿让任何人知道,AZURE就是林杳然。
因为体质虚弱,只要天一转凉,没有热水袋就活不下去,结果被低温烫伤,伤口又痛又痒,很久都没有痊愈。
因为眼睛不好,每次去医院做复查,都要拼命压榨贫弱的视线,连蒙带猜,也不知是为糊弄医生,还是逃避视力持续劣化的事实。
林杳然的生活,就是由这些东西构成的。
包括被退婚。
即使做好被塞给哪个男人都无所谓的心理准备,也并不意味他就会心甘情愿成为被抛弃、被厌恶、被唯恐避之不及的那一方。
但是,AZURE帮他从这些事物中解脱了出来。
AZURE为他美化了它们,沉淀了难堪与尴尬,悬浮上来便都成了轻飘飘的旋律。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林杳然能彻彻底底地消失,只留下无所不能的AZURE。
贺秋渡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理解他的心情。
“我都是为了我们的合作考虑,不想因为创作者的关系影响你的心情。”林杳然笑盈盈地补充了一句,“不信你问李兆。”
贺秋渡一瞬不错地盯着他,“你那天为什么要来?李兆告诉过你我的行程,你应该知道参加订婚根本不在我的安排之内。”
“我为什么不能去?”林杳然把手插进裤子口袋,没所谓地一笑,“其实,跟你没关系,他们让我去我就去了,就这么简单。”
“接下来呢,他们让你结婚你也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这么好的素材不去不就浪费了吗?”
“不许去!”
陡然提高的嗓音,伴随而来的是贺秋渡双手握住他肩膀的感觉,失去分寸感的力度让他忍不住皱起眉来。
“你有病吧,关你什么事?”
他用力去掰贺秋渡的手,可徒劳无用,对方手劲大得吓人,几乎快勒碎了他这把老弱病残的细骨头。
意识到自己失态,贺秋渡稍稍松开些许,却依然没有放跑他的意思。
“林杳然,你写歌把脑子写傻了吧?你能不能把自己当回事啊?”
林杳然一怔,这样的话竟是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有够好笑的。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当回事啊?有谁把我当回事吗?你有把我当回事吗?还让李兆一本正经跑一趟,你偶像剧男主演多了吧?”
仗着镜片的阻隔,他肆无忌惮地睁着已经泛红的眼睛,死死瞪视贺秋渡。对方先是一怔,然后摇了摇头,好像懒得再跟他这个不可救药的疯子废话,转身就走。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林杳然紧盯他的背影,决定把刀子狠狠捅进最弱点。“你把家里人逼你订婚的不满,还有找不到初恋的不甘心,全都发泄在了我身上。活该!又不是我逼你订这个婚的,更不是我害你找不到那个女孩的!”
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林杳然有点晕眩,视野模糊,各种情绪在胸腔横冲直闯,砰砰的心跳震耳又聒噪。
报应来得比想象中更来得更快。下一瞬,周围氧气迅速变得稀薄,他艰难地呼吸着,气息急促又沉重,喉咙里传来闷声呛咳。
贺秋渡走出不远,听声音察觉到不对,一回头,只见林杳然正是一副溺水般的痛苦模样。他快步折回,抬手贴上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甫一触上,只觉单薄如纸,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微微凸起的脊骨。
不正常地,贺秋渡竟然很想加重几分力度。
却还是愈发轻缓了下来。
林杳然本能地想挣开,但苦于没有力气,只能抓住他的胳膊,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我骂你,我道歉……尾款,你还是要结给我……”
贺秋渡眉毛跳了跳,差点就要发火。
他比林杳然高出很多,一垂眼就能把他尽收眼底。林杳然的脸颊已经红透了,红晕在瓷白的皮肤上渲染蔓延,一路红到耳尖和藏在衬衣领子后的修长颈项。
那只紧紧攀着自己衣袖的手也染上淡红。
薄薄的小叶子一样的手,指节绷得紧紧的,粉短透明的指甲红得生艳。
他喉咙莫名哽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无法言说、无法排解的难受。
“我回车里吃颗药……就好了。”林杳然缓过来一点,只想着快点离开,又开始犟头倔脑地乱挣。
腰侧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圈住。
贺秋渡不让他走。
“我扶你过去。”
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明显的情绪,但手上的动作却有意无意地紧了紧。
林杳然妥协了。
现在他暂时撑不起平日里笑意盈盈、淡然沉静的纸壳子,整个人非常虚,就是被针戳破的纸老虎。
不过,他还是勉力不和贺秋渡挨得太近,拼命维持最后的倔强,看背影就像被挟持了一样。
华桦看到车窗边出现贺秋渡那张脸的时候,吓了好大一跳。
要命,不知道的以为是男狐狸成精了。
“我老板怎么了?”她赶紧跳下车,见林杳然正有气无力地被男狐狸精圈在怀里,大脑直接宕机。
“药给我。”
华桦哆哆嗦嗦地捧出备用药盒,里面好多瓶瓶罐罐,只有久病成医的林杳然对它们了如指掌。
“老板,吃哪几种?”
林杳然撑着昏沉的脑袋,刚想从里面挑拣,贺秋渡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拈出两个小瓶来。
“波生坦片降低肺动脉压力,还有倍他乐克平缓心率过快,都是一次一片,对吗?”
华桦急道:“你不要乱来啊……”
谁知林杳然竟轻轻点了点头。
见林杳然乖乖吃完药,华桦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这样的情况以前也发生过,基本短时间内就能恢复。
“把老板给我吧。”华桦朝贺秋渡伸出手。
贺秋渡俯下身,很小心地把林杳然抱扶进了后座。
华桦的手尴尬地在半空中顿了顿。
“那个……你能不能让一下?老板吃了这个药就要睡觉,我要给他枕个靠垫,调整下姿势,不然路上他会很难受的。”
贺秋渡并没有让开的意思,长腿一跨,跟着坐了进去。
华桦紧张地问:“你想干嘛?”
贺秋渡摇下一隙车窗,保持车厢内空气流通。
然后,他抱瓷般轻而有力地把林杳然捞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抱着他。”
7黑夜药物现在是特殊情况,有夜与药的……
华桦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撞上灵异事件了。
她若无其事地拨弄挂在车上保平安的紫檀黄铜八卦镜,对准贺秋渡照了一下。
唔,是本尊。
不对,是本尊的话就更诡异了啊!
华桦眼珠乱颤,忍不住去瞄后视镜。
淦哦,老板已经把贺巨星当成他家里那个洗脱了色的潘崽玩偶,正牢牢扒着不放,脸蛋还在贺巨星胸口蹭来蹭去……
苍了个天,专访里不都说贺秋渡巨巨巨巨讨厌跟人亲密接触的吗?恨不得随时跟人保持二米远的社交距离。
难道他也觉得缩成小小一团的老板很可爱吗?
害,这怎么可能呢!
人家可是有个惦记了十几年的初恋呢,为了那个初恋不惜和家里闹翻也要跟老板退婚呢!
路面不平,车子颠簸了一下。
贺秋渡感觉抱在怀里的人也跟着小小幅度地颤抖。垂下眼帘,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清晰看见林杳然整张脸。车内灯恰到好处地打下来,彻底驱散帽檐投下的阴影。
原来,这个人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不会露出微笑的表情。
唇角是绷紧的,眉头是微蹙的,一副怏怏愀然的模样。
他很可能从来都不曾真正开心,只是一味藏着掩着真实情绪,以满不在乎的轻飘姿态,去应对一切伤害。
这其中,一定也有自己带给他的。
或许是出于对那份持续十几年的想念的坚持,又或许是因为对那个听任摆布的未婚妻极度不屑,自己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那个自以为斩截利落的决定。
现在再想,诸多动因仿佛都变得十分脆弱,尖刺般突兀地横亘在脑海中的,唯有一个念头——
林杳然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订婚宴上的一切。
贺秋渡抬起食指,轻轻去捻林杳然的眉心,想把那个小疙瘩揉散开来。
林杳然不满地挣了挣,那副夸张的啤酒瓶底黑框眼镜跟着小幅度地晃动。他像不安分的小动物,即使被人抓拢在了怀里,也不肯彻底服软乖顺。
贺秋渡有点想笑,又生出点说不上来的酸涩感。
车开上大桥,两侧桥灯绽着团团黄灿光晕,渐次向前延伸开去。
光亮穿透车窗,时隐时明地掠过林杳然的脸庞,像为他的皮肤镀上一层暖色的釉。茸细的柔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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