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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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着杂乱无章的扭曲线条,黑的白的金的红的光点胡蹦乱窜,在滚热的眼泪里泡成浑浊又肮脏的一团。
或许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的眼睛就已经有了不好的征兆。他丝毫未曾觉察——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尾灯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他又被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为什么所有对他好的人都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呢?
当初,他追不上妈妈。现在,他也追不上那个男孩。
手掌心已经擦破了皮,还沾满了泥巴,他只能用掌根去抹眼泪,直把脸蛋抹成脏兮兮的小花猫,一只奄奄一息的弃猫。
如果只是为了道别,他大概不会这么绝望。道别只是小小一部分理由,他有远比道别更重要的话对那男孩说——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带我离开这里,
和你、一起。
“从此以后,女孩脸上彻底失去了笑容,她也再没有迈出祠堂一步,仿佛真的成了这座古老建筑的一部分,没声没息,没有生气。”
“再后来,女孩家里终于派了人,要把她接回去。女孩走出祠堂的那一天,把村长吓了一大跳。她的样子变得比初来时更苍白羸弱,因为常年不见天日,就算站在太阳底下,都像散发着森然寒气,感觉随时会像雪一般融化。”
“女孩本来一直盼望着能回家,可真到了这时,她反倒木然得可怕,别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真成了个听任摆布的洋娃娃。看着那样的女孩,没人能想象得到,她也曾像普通孩子那样跑过闹过,在夏天的微风里弹奏自己写的乐曲。”
“离开的时候,女孩只带走了她妈妈的照片,还有她最心爱的毛绒玩具,其他的她什么都没带走,包括那台三角钢琴。她的东西都被处理得一干二净,祠堂里空无一物,好像她从没出现过一样。”
就是这样了,林杳然想。他来的时候只有这些,走的时候也只带走了这些。和那男孩一起看过的画册,拼过的高达模型,玩过的游戏机,还有那台三角钢琴,早在男孩离去的那刻,就彻底失去了存在价值,变成一堆无用的废铜烂铁。
虽然是从村长那儿继承的故事,但敏春说着说着也哽咽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她缓缓说出故事的结局。
“女孩回去没多久,那男孩就回来找她了。他只要再早那么一点儿,十天半个月,就能和女孩重逢。然而,世间就是充满了种种阴差阳错。”
“男孩在祠堂里一待就待了很久,哪怕里面再也寻不到有关那女孩的一丁点儿蛛丝马迹。最后,男孩默默地离开了。临走前,他留下了这幅素描画。”
林杳然难以置信地抬起通红的眼,“你说,那男孩曾经回来过?”
“村长是这么说的。”敏春道,“村长还说,从那以后,男孩每年都会回来,有时一年会回来好几次。”
“可……这有什么意义吗?”林杳然拼命忍着眼泪,“他就算回来,也不可能再找到他了啊!你不是也说了吗,那个女孩早就死了。”
“村长也想帮忙找到那女孩,曾经试图联系那女孩儿的家人。可是,她家人神秘得很,等好不容易联系上后,只传来一个消息,说女孩渡完了劫,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也不属于这世间了。”
“村长没忍心告诉男孩真相,而那男孩也一直抱着希冀与热望,年复一年地等待着他和女孩的重逢。”
“虽然,那早就是、再也不可能实现的心愿。”
敏春说完后,房间里一片静悄无声,唯有啜泣与哽咽轻轻响着。丁莎莎和秦珊一直用纸巾小心地拭着眼泪,就连俞磊和王成逸都红了眼眶。敏春也觉得这氛围有点太过压抑,就笑笑道:“咱不是恋爱综艺吗?能住在发生过这么一个故事的地方,还挺契合主题的不是?”
这时,敏春收到了后方导演发来的临时变动指示,节目录制过程中,有时就会有根据实际情况的调整。她一看,原来是布置给嘉宾的任务。
“请AZURE老师将这个故事融入歌曲创作,谱写出一首知遇心灵、超越自我的音乐作品,并在节目最后一期发表。”
林杳然用力扶住额头,捏紧拳头,一下一下地敲。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厚重的黑云缓缓游弋,隐隐有下雨的预兆。敏春开始给嘉宾们安排住处。东厢房位置朝向最好,自然分配给丁莎莎和秦珊两个女生。“剩下的还有西厢房和这间屋子,”敏春看着四个男生,“你们决定吧。”
俞磊和王成逸都不太想住这里,也不是说这里不好,就是这祠堂本就有点阴森森的,这间屋子里还供鲜花香烛,怎么想都有点怪。
“AZURE老师,要不我们就选另一间厢房吧?”王成逸道。
俞磊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平时话不多,关键时刻嘴还挺快的。
丁莎莎道:“东厢房有两间卧室呢,我和小珊挤一间足够,AZURE老师可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秦珊狂点头,卷卷的马尾一点一点的。
俞磊摊摊手,“我们是选房间,不是选室友OK?”
“那你倒是选啊!”秦珊道,“你不也不想住这里吗?那你就跟王成逸一起住西厢房好了,正好然然哥哥跟我和莎莎住。”
俞磊反驳,“西厢房也有两间卧室,AZURE老师为什么不可以跟我们一起住?”
丁莎莎眉毛跳了跳,“所以……你跟王成逸两个大男人要挤一张床?”
俞磊:“我可没这么说!”
丁莎莎:“你急了。”
俞磊:“我没有!”
丁莎莎:“那你脸红什么?”
王成逸皱眉,“我也拒绝。”
俞磊:“……彼此彼此!”
敏春没想到分个房间火药味那么重,赶紧道:“还有小伙伴没说话呢。”众人一听,这才意识到贺秋渡一直被排除在了讨论之外……
贺秋渡耸耸肩,“我住这里就行,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秦珊瞪圆眼睛,“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敢一个人住这儿……”
“不……”林杳然干巴巴地表示,“我和他住……”
没办法,这里只有贺秋渡知道自己留长发的事。林杳然摸了摸帽子,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跟着贺秋渡往里间走去的时候,他忽然升起一种非常微妙的羞赧感。刚被迫听完村长捏巴出来的be恋爱故事,现在又跟贺秋渡一起住到自己曾住过的地方——
跟那男孩一起看过画册、拼过高达模型、打过游戏还弹过琴唱过歌的地方。
真是太奇怪了,林杳然想。感觉自己既背叛了那个男孩,对贺秋渡也产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尴尬情绪。
怎会如此……
林杳然想着壅堵到快要爆炸的心事,脚下一个踉跄,一脑门儿磕在了贺秋渡的背上。
33山雨欲来像那男孩这么傻的,只有贺秋……
贺秋渡转过身,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替他把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提了进去。
“你都带了些什么东西?”贺秋渡问道。
“就些衣服日用品什么的,我也不清楚,都华桦帮我理的。”林杳然指了指他左手边那个,“我只负责把潘崽装进去。”
这间屋子显然整修过了一番,里面在保持古色古香面貌的同时,格局划分和现代家庭住宅的也差不多。两人穿过玄关来到客厅,发现设施还挺齐全,沙发茶几都有。甚至,在房间一角,还有一台陈旧的三角钢琴。
林杳然呆住了,他感觉那台钢琴好像就是被自己抛弃的那台。
不知道还能不能弹响。
他摇摇头,想想都不可能。钢琴是需要定时维护的精密乐器,这么多年下来被闲弃在这儿,恐怕里面早就一塌糊涂了。
空壳子而已。
“你睡哪间?”贺秋渡问他。
哪间都对他差不多,哪里都充斥着他被唤醒的痛苦回忆。林杳然头痛得愈发厉害,太阳穴像针扎一样。
贺秋渡见他脸色不太好,微蹙了眉道:“你先去洗澡,我给做点东西吃。”
料理台边厨具齐全,冰箱里也满满都是节目组事先准备好的新鲜食材,虽然很有生活气息,但还是掩盖不了这地方阴森诡异的本质。林杳然望了眼窗外密密匝匝的漆黑树影,云层低得像在树梢摩擦,他颤栗了一下,摇摇头,“我等下就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浴室是简单的淋浴间,林杳然站在喷淋的热水下冲了很久,还是驱不散浑身的疲惫,骨缝里积聚的都是沉重的酸痛感。耳边,一直回响着敏春的声音,他不知道这个故事是村长为了配合节目拍摄而刻意编撰的,还是每个字全都真实。总之,真实的部分令他伤心,无法确定的部分也令他伤心——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一直在寻找自己吗?
真的会有人时刻想念着自己,始终期待着与自己重逢吗?
他根本不敢相信。他情愿相信这只是为了制造节目话题,而故意捏造出的结局。
迄今为止,就他所知道的人里面,像那男孩这么傻的,只有贺秋渡。
这么傻的人,有贺秋渡一个就够了。
摇摇那样的女孩,才配拥有这样真挚的感情,而自己根本不配。自己只是个懦弱的骗子,连好好告别都做不到,连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面目都做不到。什么传说中隐居在祠堂里的小仙女,自己不过是个没人喜欢的坏孩子,除了一身疾病和怪脾气,什么都没有。
林杳然把水流拧到最大,小声哭了起来。怕被听见,就算有水声遮掩也不敢哭得放肆,他慢慢地哭,小心地哭,哭了好久好久。等哭完后,他都不敢出去,生怕贺秋渡发觉异样。幸好,贺秋渡好像回了自己卧室,客厅桌上摆着一份热气腾腾的晚餐,应该是特意给他准备的。
尽管一点都不饿,林杳然还是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努力扒拉了大半,然后才回房睡觉。头一挨上枕头,他就陷入了黑甜乡,只是睡得并不踏实,潜意识里一直充斥着各种纷乱的思绪,时刻不停。
窗外天空的云层压得越来越重,终于,降下了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闪电一瞬将房间映得雪亮,几秒的寂静后,轰然的雷声炸响。林杳然就在紧随其后的噼啪雨声里,恐惶地睁开了眼睛。
与先有闪电再有雷声同样的道理,身体的感觉永远没有精神来得迅速剧烈。林杳然的心狠狠抽痛起来,随后才被上涌的泪水哽咽住了喉咙。
他并不是怕打雷,只是这样的夜晚,总是承载着许多痛苦的回忆。
妈妈就是在这样一个暴风雨之夜离开人世。后来,自己也是在下着暴雨的夏季黄昏,被强行送来了这里。然后,又在这儿独自苦苦捱过更多个凄风苦雨的漆黑夜晚。
雨越下越大,天边黑里透红的乌云里,又隐约传来沉闷的低音。他知道这是下一波雷声来临前的预兆,于是仓惶地下了床,摸索着要打开唱片机放妈妈的歌曲。糊涂了,他可真是糊涂了,糊涂得忘了今夕何夕,现在这里又怎么会有唱片机这种东西?
被本能反应驱使着,他都忘了戴眼镜。不戴眼镜本就是个半瞎,浸淫在黑暗里,他更是盲得彻底。目不能视物的障碍加重了他的恐惧,他拼命去探墙上的开关,要让房间亮得灯火通明,谁知才迈出几步,脚就撞到了椅子腿。椅子地砸向地板,发出“咚”的声响。他跟着失去重心往前倒去,想抓住什么却摸了个空,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门被粗暴打开,下一瞬,雪白的闪电再次亮彻,清晰照出林杳然白得异常的面孔,黑发洋洋泼洒下来,像藤蔓蜿蜒,勾缠住他的全身。
贺秋渡站在那儿,薄唇微颤,不可遏制地吐出那个名字:“摇摇?”
然而滚滚而来的雷声盖住了他的声音。
“没事吧?”他在林杳然面前屈身半跪下来,虽然四周一片漆黑,但此刻因为双方足够的近,所以他还是看清楚了林杳然的脸。
林杳然面红耳赤地紧闭双眼,不出声也没呼吸,像有一口气堵在他的胸口,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往下淌,沾满剔透的脸颊,又在尖尖的下巴汇聚成滴。
贺秋渡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哭相,一颗心都高高提了起来,一把扶住他的肩膀问道:“哪儿摔疼了?”随即抬手一拍林杳然的后背,又焦急地催促:“哭出来!”
林杳然呜咽一声,呼出了积压在胸中的那股酸楚热气,他依然半垂着头,两扇长睫毛向下一扑撒,又落下成串的眼泪。
贺秋渡扯了纸巾,小心地给他擦拭泪水。他没问林杳然为什么哭,能让林杳然伤心的事情有那么多,随便哪一件,都足够揉皱林杳然整颗心。
大概林杳然的大眼睛天生适合掉眼泪,贺秋渡撕了数不清的纸巾,都快把那薄薄的皮肤擦红,泪水都没有干涸的趋势。最后,他索性放弃了,直起身把他搂进了怀里。
刚开始,林杳然的身体是僵直紧绷的,慢慢地才稍微松弛一点。黑暗里,贺秋渡感觉他的眼睛贴上了自己肩膀,那里一块衣料逐渐变得湿润火烫,被眼泪浸染成比夜色更深重的一块斑迹。
林杳然只是沉默地流泪,不动,也不出声,他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在哭。身体像被凿开一个小孔,力气源源不断地流失。他第一次发现流泪居然也是一件如此疲累的事情。渐渐地,他觉出头晕目眩,浑身骨头像被抽走,下意识地向前靠向了贺秋渡。
贺秋渡扶着他往床边走,他就乖乖地亦步亦趋。贺秋渡摁着他坐下去,他也乖乖地坐好。贺秋渡到卫浴间绞了一把毛巾,仔仔细细地给他擦了一遍脸。他脸上干净了,只是脸色依旧通红,呼吸也不痛快,抽抽搭搭地打着哭嗝。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晶亮,也不肿,只是红。湿漉漉的长睫毛向下一低,显出清晰的双眼皮折痕,藏在里面的那颗小痣像暗夜里一瞬闪现的星子。
贺秋渡蹲下来,握住了他的脚踝。这下,林杳然终于有所惊醒,他连穿衣服都从来是森严壁垒的,别说被男人捉住这个部位。但是,他蹬动的力度对贺秋渡而言,实在微弱得不值一提。
“哪里痛?”
林杳然听见贺秋渡低声问他,他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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