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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上神情一滞,梁缨忙不迭止住眼泪,因为她认得出,这是谁的眼神。“霄哥哥?是你么?”她屏着呼吸,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元千霄坐起身,盯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庞皱眉,“你哭什么,外头天塌了?”他伸出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擦尽她面上滚动的水珠。
被他调侃般地一问,梁缨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滴,涟漪成虹。
她软软地坐在地上,觉得自己委屈,又觉得自己心里有气,于是拿手捶他,上气不接下气道:“混账东西,骗子,你明明说过,不,不会忘记我,结果一转眼,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骗子!”
“好好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头一次见她哭得这般凶猛,他又慌又心疼,也没顾及她话中说了什么,任由她打。
等她打够了,他才捧起她的脸,柔声道:“别哭了,我不会哄人。你再哭,我就只能跟着你哭。”
梁缨吸着鼻子,双眼通红,半晌才慢慢停下哭声,厉声道:“哭!”
“嗯……你真让我哭啊?”元千霄为难地眨眨眼,使劲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嘶!”奈何这一下他只觉得疼,并没引出哭意。为表诚意,他便学着她方才哭泣的模样,吸着气,双肩抽得一颤一颤的,“呜呜呜……哼哼哼……”
干嚎许久,他两手一摊,摇头道:“我真哭不出来,你还是打我吧。”
“骗子!”看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梁缨气地又想打人,“骗子。”
元千霄俯身亲了亲她红肿的眼睛,语带威胁道:“再哭我就亲你,亲到你连气都喘不过来。”
“哼。”梁缨张手抱他,用尽全力地抱住他,生怕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他便没了。“你要再忘记我,我就嫁给别人。”
“你敢!”元千霄脱口,这会儿,他倒是听清她说了什么,困惑道:“我何时忘记过你?”话一出口,他下意识环顾四周,是东宫的书房。“你怎么会在淮越国?”
梁缨缓缓放开他,对于他问的话很是奇怪,“你,不记得最近发生的事?”
“不是……”元千霄敛眉沉吟,抱起她坐上椅子,动作间正好瞥见一旁的地图,眸中光芒无声无息地暗下,“我只记得自己在一条漆黑的走道里,一直走,一直走,走道很长,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就在刚刚,有人拉了我一把。”
“……梦境?”梁缨听了他的话后当即陷入沉思,“我猜,巫医的药应该只能压住你的记忆和本性,并不能根除,而父皇是给了你另一个记忆和性子。”
元千霄蹙起眉尾,他有前世记忆,一听梁缨的话便明白了这几日的事。元旭中给他洗脑,他失了原有的记忆。忽地,他冷笑一声,不带丁点儿情绪地说道:“我还是当上了太子。”
“嗯。”梁缨点头,依旧紧紧抱着他,小声道:“你回淮越国之后发生了什么?”
闻言,元千霄垂下眸子,嘴角勾起一缕自嘲,即便是屋内明亮的烛光也没能照亮他的脸。
两人相处的时间里,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表情,定是什么不好的记忆。“你要是不想说便别说了,以后,你去哪儿都要带着我,不准再丢下我。”
方才他问,她哭是不是因为天塌了。
不,天塌了她也不会哭。
“好。”元千霄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不自觉的,“我从没想过,相依为命多年的娘亲会设计骗我。”他嘲弄地哼了一声,“皇宫果然是个染缸,她竟开始渴望权力了。”
“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梁缨不喜他做出这幅落寞的样子,便伸手去抚他眉心的褶皱,皱得深了,跟刀刻的一样,“也许,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跟你一样被父皇洗了脑?”
“兴许吧。”元千霄叹息道,这样想他心里会好受些。也是,她只是一个长得貌美却没见过世面的妇人,野心哪有那么大。
梁缨说不出其他安慰人的话,只得暗自用劲环住他。
等等,父皇?元千霄抓住关键字眼,按着梁缨的肩头掰正脸,有些吃味地问:“我们成亲了?”
她会出现在淮越国的东宫,他们俩自然是成亲了,而且看她这紧张他的模样,他一定没帮孟苟打天巽国。
那还成,不然他们俩又完了。
可,按父皇的打算,他娶的人是梁媛才对。
“这么明显还问,我那日是想尽办法顶替大姐嫁来的。”梁缨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接着开始挖苦他,“谁让你忘记我,所以我跟另一个你行了婚礼。其实他也不错,对我很好,就是面冷。”
“你!”元千霄语塞,掐着她的腰微怒道:“那不是我,不作数。”
说完,他抱起她放在矮榻上,自己翻找一圈,从茶桌上扯出一块红布,“你们天巽国不是喜欢拜堂么,没拜过堂如何能算夫妻。”
她仰头,看他一脸较真的模样,嘴角弯了又弯。确实,她还是喜欢按天巽国的婚礼仪式成亲。
“这红布真难看。”梁缨走下矮榻,面上毫不掩饰对桌布的嫌弃,但嫌弃归嫌弃,眼下只有它是红色的。
来淮越国这两日,她鲜少看见红色的东西,大多是白色金色的。
“盖盖头。”元千霄抖开红布盖在梁缨的脑袋上,“小心些,我带着你走。”他牵着她走到书房门口的庭院里。
此时,成潭正抱剑坐在屋檐上,心想,他们俩做什么?拜天地?
今夜月明星稀,圆月高挂,月圆人团圆。
元千霄曾经交代过,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书房,所以院子里没什么人。
“日月为证,天地为媒。”他牵着她的手站定,朗声道:“我元千霄,今夜与梁缨结为夫妻,今后生同寝,死同穴。”
有盖头盖着,梁缨自然看不到外头的东西,不过她能听到,每一字都清晰无比,熟悉而张扬的声音在夜色里染了沉稳。
“一拜天地。”见时间差不多了,成潭扯着嗓子开喊。
嗯?元千霄扭头看去,只见成谭悠闲地坐在屋檐边,面上带着银制面具,跟上次见到的他一模一样。“你居然也来了。”他现在倒是庆幸他在,至少梁缨的安全不成问题,“那你喊吧,顺道为我们做个证婚人。”
“嗯。”成谭应声。
两人对着深邃的夜色拜了三拜。
“二拜高堂。”
这儿自然没什么高堂,两人只得对着书房拜了三拜。
“夫妻对拜。”喊出这句时,成谭的话中起了波澜,似乎是笑意,轻轻浅浅的笑意,细不可闻。
两人转向对方,俯身拜了三拜。
“礼成。”最后一句喊完。成谭十分配合地低下头,没再看两人。
“噗通,噗通,噗通……”深吸一口气,元千霄竭力平复加快的心跳,抬手去掀她的盖头。
之前,他错过了他们的婚礼,但那是淮越国的婚礼,他知道,她并不想嫁来淮越国,之所以会来是为他。
随着盖头一寸寸被撩开,她的脸也一寸寸地显露出来,几缕调皮的发丝从发髻里散落,在晚风的吹拂下贴着面颊拂动,她抬眸瞧他,长睫扑闪,水盈盈的眸子一眼看过来,甚是勾人。
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拉入怀中,靠近她的耳畔说道:“等这里的事结束,我带你回天巽国。”
万万没想到他有这念头,梁缨愣了一下,张手用力回抱他,“嗯。”
“堂都拜了,下一步该入洞房吧?”元千霄轻飘飘地说着,一手揽住她的肩头,一手穿过她的膝盖弯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两人走出书房往寝殿里走。
昏暗的灯光悉数打在他脸上,梁缨望得出了神,此刻,他眼里是有光的,跟失忆的元千霄不同。
“咕噜咕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面上一红。
“饿地真是时候。”元千霄转过脸,好笑道:“你没吃饭?”
“就吃了两口。”梁缨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出声抱怨道:“我不喜欢吃甜的,你父皇还逼着我习惯。”他一回来,她便想撒娇,“你父皇是个混蛋,故意让厨子做甜的给我吃。”
听着她撒娇似的的抱怨,元千霄笑出声,揶揄道:“怎么不拿出你在天巽国的气势,把他们都关进铁笼子里?”
“我倒是想。”梁缨撇撇嘴。
脚下步子一停,他们到了寝殿门口,元千霄敛起嘴角的调笑,目光冷锐地扫过几人,问道:“谁是你们的主子?”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太子殿下是奴婢的主子。”
嗯?梁缨收紧手臂,窝在元千霄的肩头看戏。
元千霄又问:“负责管理东宫大小事务的是哪个?”
春翘面色微变,跪下身回道:“是奴婢。”她一跪,其余三人也跟着跪。
元千霄心中浮起一簇怒意,面上却没显露半分,他认识这四人,是霍东玙身边的贴身侍女,至于为何会被调来这里,想不用想。“那孤与霍贵妃的话,你听谁的?”
“……”春翘迟疑,双肩颤抖。
元千霄也不等,直接朝外喊道:“来人!”
他一喊,立马有四名侍卫过来,单膝跪地等候差遣。这时,春翘抖得更厉害,小脸煞白,大声求道:“太子殿下,奴婢,奴婢听,太子殿下的。”
毕竟是在宫里当差的人,最会看人脸色,其他三姐妹纷纷开始磕头求情,“求太子殿下开恩,姐姐只是一时糊涂。”
元千霄拨高视线,冷声道:“将这四人拉下去,杖责五十。”
“太子殿下饶命啊!”四人惊呼。
杖责五十?女子哪里受得住。梁缨直起身看元千霄。他如今也是冷着脸,可他冷着脸时的模样跟另一个稍稍有点区别,面上没什么杀气,更多的是威严。
除此之外,很像。
“是。”侍卫应声后开始拉人。
四人不停地呼喊,凄厉而尖刻,“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饶命啊!”
终于,春翘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甩开侍卫的手磕头道:“奴婢听太子殿下的,奴婢发誓,今后只听太子殿下的话。”
她一说,其他三人也跟着说,“奴婢发誓,今后只听太子殿下的话。”
纵然她们都发了誓,元千霄还是没作声,任由侍卫拉人,等到她们被拖出一丈距离时,他才开口,“放开她们。”
“是。”侍卫一松手,四名宫女全都瘫坐在地上,复又哆哆嗦嗦地跪下身,齐声道:“谢太子殿下开恩。”
“你。”元千霄示意其中一人,命令道:“去让厨子再做一顿饭过来。”
“是。”春翘白着脸起身,双腿依旧止不住地发抖,仿佛这条命还没拿回来。
“等等。”她刚转身,元千霄便喊住她,追问道:“若是往后霍贵妃问起此事,你怎么说?”
春翘挪着身子,低头答道:“太子妃已在适应淮越国的口味。”
“下去吧。”
语毕,元千霄便没再瞧她们,抱着梁缨直往寝殿里走。大抵是身旁目光过于热烈,他偏头瞥她,“如今的淮越国又没天巽国大,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我是不忍心为难她们。”梁缨使劲掐了他一把,“再说,强龙压不了地头蛇。这要是在天巽国,哪里轮得到你父皇说话。不对,如今淮越国壮大不少,你父皇倒是能挺直腰板说话了。”
“是么,那看来另一个我挺行的。”元千霄不冷不热地吐出一句,走了几步将她放在床榻上。他没再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瞧我做什么?”梁缨往后挪了挪,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他伸手抚向她的脸,手下肌肤软滑,跟豆腐似的。他想,她看到那个失忆的他时,一定崩溃地大哭了。
他不说,梁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用自己的脸去蹭他的手。
喉间一动,元千霄倾身过去。
他呼出的气息热意阵阵,直直扑在面上,梁缨赶忙闭上眼。
本该是一个难得的温馨时刻,“咚咚咚”,敲门响了。
梁缨不悦地睁开眼,面庞上满是愠色,元千霄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戏谑道:“气什么,等你吃饱了,我们有一夜的时间互诉衷情。”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待会儿换人,我非打你一巴掌。”梁缨先放狠话,再狠狠地瞪他一眼,“进来。”
“哐”,房门被人打开,四名宫女开始上菜,不多,三菜一汤,这一次,她终于没再闻到腻人的甜味。
整个过程中,她们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上完菜便走。
梁缨在饭桌前坐下,“咕噜咕噜”,肚子十分应景地又叫了几声,她拿起筷子开吃,虽是饿极,皇家的吃相却没丢。
元千霄从床榻上走下,懒散地行至饭桌边,感叹道:“公主不愧是公主,这么饿了都能优雅地吃饭。对了,澜语呢,怎么没看到她?”
梁缨咽下一口饭才说,“她今日身子不舒服,我让她休息一天。”
“哦。”元千霄单手搭在桌面上,定定地注视她,嘴角弧度愈发地大,“我还以为她没来,所以你蔫儿。”
“你才蔫儿了。”梁缨回嘴。
“我……”元千霄刚想说什么,冷不丁地,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晕眩袭来,他使劲晃着脑袋挣扎,妄图摆脱那种感觉。
“霄哥哥?”梁缨侧头,见状手上一松,“啪”,筷子掉在地上。
“不要,你别走……”她无措地抓着他的手,语带祈求道:“你刚刚才答应过我,会有一整晚的时间,你刚刚答应过我的。”
他们才刚见面,一个时辰都不到。
片刻后,元千霄放下手,眸中已没了光,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他往下瞄着两人的手,面无表情道:“为何拉我?”
他都这般说话了,她还能再说什么。梁缨缓缓放开手,“一时兴起。”她原是打算吃完饭将金箭交给他的,谁想他走得毫无前兆。
元千霄不解地眯起眼,他刚刚不是在书房么,为何到这儿来了。
奇怪。
而且她看自己的表情也是瞬息万变,开始是担忧,接着是痛苦的失望,再是无奈的置气,最后回归平淡。
为何他想不起方才的事。他的脑子真有毛病么?
梁缨虽然难过,但也没太难过,她心头思量着,既然他能出来一次,那一定能出来第二次,第三次。
说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恢复了正常。她开始回想今日的事,从方才到早上,倒着想,一件一件地想过去。
最开始是,她哭了,他抱住她。
那,她哭他就会出来?这算第一个法子。
再往前推便是承明宫的事,她的手伤了,他含了她的手指。含手指?虽然这法子看着怪怪的,但姑且算一个。
最早是清晨的事,细节可多,但大多是她逗他,不过后头是他主动亲她。这算第三个法子。
“你在想什么?”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元千霄脱口问道,即便父皇再三告诫他该离她远些,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他也不明白这里头的缘由,又或许是无来由的。
“随意想想。”一旦理清思路,梁缨心中便有了希望,明日她要一个个试。
初夏的夜,空旷的院子里偶尔会响起虫鸣声,静谧而热闹。
沐浴回来,梁缨推门而入时,元千霄已睡下,睡姿倒是跟以前的他别无二致,一个人要占大半位置。
他手长腿长,两手一张,单脚随意一曲,她就觉得床榻挤得慌。
“睡相真难看。”梁缨轻手轻脚地走上榻,小心翼翼地跨过他躺下。
她侧躺着瞧他,心思几转。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应当喜欢他的全部,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都始终如一。
她知道,他有许多面是自己没见过的,比如训示宫女时的冷厉。或许,这面便是他最冷情的一面,而元旭中单取这面,甚至将它放到了最大。
尽管眼前的他不完整,但也是他。
倏地,元千霄睁眼看她,他背着光,漆黑的瞳孔里幽深一片,似幽潭的深邃。
“你没睡着?”他久不开口,梁缨顿觉不自在,找话打破诡异的气氛。
元千霄撑起自己,目光紧紧锁着她,开门见山道:“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以前的你。”梁缨不假思索地回道,念起以前的事时又加了一句,“若是换作现在的你和我遇见,我应该不会喜欢。”
当时的她与现在的她不同,需要一个能带她走出梦魇的人,而这个元千霄显然不能。
她说的是真话,可听在元千霄耳中却完全变了味。
短短两句,他听得身子绷紧,“哄”,她的话点燃了他心头久违的怒火,且这把火越燃越旺,差点灼断他的理智。
他想问她理由,想让她忘记以前的自己,甚至想将她按在身下欺负,可他最终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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