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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二十几日,大军原地不动,众人明面上不说,私下却开始议论起来,都说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后无心作战,只晓得日日陪小娘子嬉戏。
杨卓殊作为一个将军,自然听不得这些话,在他的观念里,为臣必须听从皇上的命令,皇上要他们打勒央国,他们就得去打勒央国,打不打得下来,那是另外的事。
至于原地练兵,他看不出一点意义,回淮越国不能练么,非要在这里练。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元千霄正陪着梁缨练习射箭。前几次,他将野果放在手上肩上,没想这次,他竟然将野果放在头上,简直是不像话。
万一出事,谁能担责。
“殿下。”实在是看不去了,杨卓殊大步走上前,略带不快地说,“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二十多天,粮草所剩无几。末将以为,我们该尽早启程去攻打勒央国。”
闻言,拉弓弦的手一顿,梁缨循声扭过头来。
“别分心,你只管练自己的。”元千霄严厉地说道,他静静望着前头。
从梁缨所站处开始,每隔十丈便摆有一个稻草人,都是跟他差不多高的稻草人,最远五十丈,而稻草人心口都挂着一颗野猪心。
为提高梁缨的箭术,他还真下了不少功夫,日日督促,变着法子地调她的精准度。
因为有些事只有她做得,而他,只信她。
叮嘱几句后,元千霄走开身,不冷不热地瞥了杨卓殊一眼,“杨将军,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是三日之内帝都传来圣旨,你便将所有的藏书都交于孤,若是三日后,帝都没有圣旨传来,孤便听你的,一路西行,先取勒央国,再拿麒麟寨。”
“……”杨卓殊愣了愣,露出为难的神色。那些话本可都是他的命根子,如何能用来打赌。
见他久不说话,元千霄再度开口,淡淡道:“不赌的话,去练兵吧。兴许,淮越国以后还得靠你。”
“殿下。”杨卓殊失声,这句不是好话。从一月前起,他便觉得太子殿下有点不对劲儿。
过去的一年里,太子殿下话不多,做事果断,会让他有种自己不该多想只需听他的感觉,而眼前的这个太子殿下,话有点多,做事也奇怪,许是成亲的缘故,听说成亲以后的男人会大变样。
“怎么,你还有其他事要说?”元千霄把玩着手中的野果,食指一勾,中指一推,野果便在他指尖转了起来。
“没有。”杨卓殊摇头,闷声不响地回到了点将台上。
经过军医的细心调养,成潭的伤好了许多,从第十日起便开始练武。再躺下去,他真怕自己拿不稳长剑。
“唰唰唰”,利剑在他手中舞动,上挑,下刺,纵劈,横削,动作行云流水,使得极为好看。
训练营里有个不成明的规定,暗卫被主人抛弃便得死。
躺着养伤的这些日子里,成潭想了许多,他既然发过誓,那就得履行誓言,至于梁缨要不要他,那是另外一回事。
最初她没说清楚,他更是会错了意,弄得事情偏了,但结局终究是好的,她没赶他走。
能留在她身边足以,他不该奢求太多。
一旁,风羿双手抱臂,拨高音调提醒道:“小心些,你的身子并未完全康复,记得控制真气。”
长剑倏然一停,成潭稳住身形,定定地看向风羿。他晓得风羿跟梁轻鸢的事,过程甜蜜,可惜结果惨淡,也不知风羿那日是如何逃过死刑的。
“为何这般看着我,羡慕?”风羿凉凉地挑起眉梢。
成潭垂下眼帘,没说话。
“大可不必。我是个死人,并不能和她在一处。至少,你能待在她身边一辈子。”风羿一下一下地抚着手腕某处,目光渐渐变得辽阔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铿”,成潭收剑入鞘,他想,正如风羿所说,他们俩各有各苦,一个是在一处不会相爱,一个是相爱却不能在一处,一样,又不一样。
让他选,他也不知该选什么。
倘若真的不能在一处,那他宁愿选能一个能看着她的结局。
简单吃过晚膳,洗漱后,梁缨倒头就睡,那日被骗去野外荒唐一次,她是再也不会上当了,任由元千霄说什么都不喝酒,也不跟他单独外出。
而在营帐内,元千霄不会乱来,因为外头人多,被人听见她的声音,他容易醋。
是夜,案前点了两只蜡烛。
元千霄端坐在案前,盯着那张地图瞧,另一个自己在上头写了许多不通顺的字,但他能看懂。
这是他给他提示。
之前,他以为自己看懂了上头说的三件事,后来想想,总觉得漏了什么。今晚,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结合元旭中的洗脑计划还真有新发现。
察觉到元旭中在控制自己之后,他便给自己留了一条路。而这条路的重点在于元添昭,元添昭若能成事,那自然再好不过,他能直接离开。
若是不成,他得自己另想法子。
还有一事,“巫医”,“回药”,这四字,他看得似懂非懂。
不是元添昭给父皇下药,而是他让巫医给父皇下药?奇怪,他当时正被父皇控制,怎么可能让巫医给父皇下药。
这一点,他想不通。
想不通便不想,反正办法又不止一个。
正常情况下来说,如今的皇宫应该已经变天了,元添昭控制了父皇,下一步便要拿回他手上的兵权。
“啧。”麻烦事一大堆。元千霄扶了扶额,起身去矮榻坐下,梁缨睡得正熟,他掀开被子直接躺进去。
“嗯……”她无意识地哼哼,娇柔动人。
他单手撑着脑袋,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摸她的脸,摸得很是细致,从光洁的额头出发,轻轻抚过细长的眉,再点着她的睫毛,捏捏秀气的鼻子,最后才到嘴。
手下触感柔软无比,跟摸棉花似的。
他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不想争。若是他存了想争皇位的野心,刚进宫那年就会没命。
有些事是远了,可他依旧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几个哥哥明面上和和气气,私下里却斗得你死我活,而父皇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插手,因为他要选太子。
在父皇看来,当太子的人既要能力出众,还要心肠够冷,冷到极致的冷。
他叹息一声,指尖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抚。
此刻,营帐内静悄悄的,夜色正好,他慢慢回忆起前世的事来。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射箭场上,而他第一次见她是宣宁宫的凉亭里。那晚,他闲着无事便在皇宫里散步,熟悉各条大路小路。
走着走着,一阵悠扬的笛音顺风吹进耳朵里,他便循着笛音上了宣宁宫的墙头。
如水的夜色下,她独自一人站在凉亭里,手持玉笛,硬生生将梧桐谣吹出落寞之意。不知道的一定以为她是深宫怨妇。
所以,他觉得她特别是因梧桐谣,而非忍痛射箭一事。认真算起来,第一晚爬墙偷听过后,他其实并没记住她的脸,真记住她的脸是在她为自己挨鞭子的那一刻。
那会儿,她没什么心思,只想着嫁人出宫,傻气地可爱。自小到大,他看了太多皇宫里的肮脏事,真没想过她会拿自己给他当解药。
又傻又单纯。也不知道她喜欢自己什么,连清白名誉都不在乎。
原本,他们之间的相遇很有宿命感,过程也算美好,可惜,后来造化弄人,他将她的单纯毁了。
前世遗憾太多,而今生,是用来补遗憾的。
他并不希望她留在淮越国,更不希望她因自己而勉强留下,他只希望她自由自在地活着,有父皇宠,有兄弟姐妹疼,还有各种朋友围着。
“我的小公主……”元千霄靠过去,在梁缨耳边轻轻念了一声,随后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翌日清晨。
“你们都听着……”杨卓殊刚准备喊人操练,不巧,有人骑着马来了,而最前头那人正是宣旨官。
圣旨内容无他,只让他们尽快回淮越国。
当天,大军拔了营帐,整好行装,浩浩荡荡地往回走。
“吱呀吱呀”,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并不快,梁缨靠着车壁坐在软垫上,对圣旨一事百思不得其解,这勒央国都还没打,元旭中怎么就喊他们回去了。
难道,皇宫里头出了事?什么事?
打赢鬼族后,将近一个月,元千霄一直督促她练习射箭,还将自己当靶子给她射,这行径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做靶子,每一箭,她都射得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的手抖了。
前日有一箭是真惊险,他将野果放在自己的头顶,她还没拉开弓弦,不想竹箭先蹿出去了,当时,她吓得心跳都停了,幸亏他躲得快。
而自那次起,她射箭是丁点儿的神都不敢分。
忽然,马车停下,车门被打开,元千霄上来了,他没瞧她,径自从凳子下拿出一条薄毯,平整地铺在马车里,再拉着她坐下。
气氛微妙。他不会想行周公之礼吧。梁缨往旁挪去,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元千霄歪头看她,姣好的唇形微微弯曲,理所当然道:“做坏事啊。”
“放肆。”
梁缨怒斥一句,正要起身往凳子上坐,奈何动作不够快,元千霄先行一步按着她落回位置上,接着往下一趟,枕在了她的腿上。
被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好半晌,梁缨才回神,顿觉莫名其妙,“你昨晚没睡醒么,现在特地进马车里睡觉?”
“嗯,不行么?”元千霄闭上眼,面上显出一副犯困的模样。
对上这熟悉的画面,梁缨登时慌了,拍着他的脸急切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是不是?霄哥哥,你别吓我,我经不起吓。”
“没有,我好得很,别自己吓自己。”元千霄睁眼看她,双眸透亮,“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不知道么,我一直都爱睡懒觉。”
“……”梁缨怔怔地望着他,心头发慌,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再来一次失忆,她真怕自己受不住,也想来一次失忆。
良久,只听元千霄说,“这次回去,我可都指望你了。”
“指望我?”梁缨没听明白,心头却隐隐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跟你安安心心地回天巽国。”元千霄侧过脸,自然地往她的小腹上贴,“你用的什么腰带,膈人。”他皱起眉梢,闭眼将腰带拿开,“我信你,你也得信我,信你自己。”
“嫌膈人你可以不睡。”梁缨嘴上这么说,手上却解了腰带放在一边。动作间,她想起他上次说的话,“眼下,怕是父皇已经跟我差不多了”,这话还能有什么意思,“你觉得三哥能成事么?”
“真能成事的话,说明他还是有点能力的,纵然他不擅长打仗,但淮越国已经够大了,不需要他再打,能守住这些地便可。”元千霄转过身,长腿勾起,侧躺着,“若是成不了事,那只能说明他没那个命。”
“父皇疑心病重,给他下药可是难事。”双腿放直难受,梁缨便稍稍曲起了腿,边想边道:“单凭三哥应该做不到吧?”
元千霄轻蔑地哼了声,气息全扑在她的小腹上,热热的,“你忘了一个人,这个人离父皇最近。”
“霍贵妃。”梁缨脱口,脑中不由自主地浮出一个念头,但她不敢肯定,“她,为何要帮三哥。”
“因为三哥是男人,她是女人,这还要问为何?”越说,元千霄的声音越含糊,像是快睡着了。
“他们俩有那种……嗯……”沉吟一声,梁缨自觉缄口。难道,孙幸薇是因为知道他们俩的事,所以不喜抬头么。
这一看,好像也说得通。
以她的身份,和离想都别想,而且就算和离,她之后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
真乱,他们天巽国还没出过皇子勾搭皇妃的事,二哥也没跟大哥争过皇位。
梁缨低下头,闲着无聊便去拨弄元千霄的碎发,柔声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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