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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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名粉丝，每人五十斤西瓜，总共五千斤，还包邮！

顾奚总觉得这抽奖有点太夸张了，但是他问了好几次，牧白每次都一脸轻松地让他别管，顾奚便不好问太多。

粉丝们大概是从没见过如此接地气的微博抽奖，一时竟都开始犹豫要不要参与了。唯独牧白的一些老粉见怪不怪，还自嘲爱豆为“种田主播”。

“继端午节的大米之后，白白这回抽西瓜了么？”

“哈哈哈哈，是的，别怀疑，别犹豫，不然你可能会错过全国最甜的瓜！”

“小姐妹们别犹豫，快转起来啊！种田主播的奖品品质高有保障！”

“种田主播又来送温暖了哈哈哈哈。”

“主播家果香瓜甜，谁吃谁知道！”

……

看到这些评论，一部分新粉们将信将疑地转发了，但是转发量显然还是比不上其他主播抽爱疯、抽YSL的，最后中奖率还挺高的。

顾奚原本以为转发抽奖真的能吸引来一些人气，直到他在转发名单里看到了“西单水果生鲜超市”“街饮港式水吧”“便民副食店”等头像后，就彻底放弃了。

这段时间，顾奚和牧白每天睁开眼睛就直播，除了吃饭上厕所，一直播到晚上睡觉，周末的时候还会播到晚上两三点。

刚开始的时候，顾奚不管摄像头拍不拍得到，都会从头到脚穿戴整齐。到后来，每天下播累得只想倒头就睡，顾二少便不讲究了，也跟牧白一样，直播时上半身光鲜亮丽，下半身裤衩拖鞋。

然而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有趣的东西可播，唱的歌翻来覆去，聊天内容也大同小异，每天都有新观众进来，问的问题都差不多，他们只能耐心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相同的回答。

顾奚渐渐觉得主播和别的职业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日复一日的重复。

新人榜到了最后一周，顾奚和牧白也没上榜。虽然他们俩的粉丝数已经翻了几倍了，但是和榜上前几名的差距却越拉越大。

帝娱内部论坛有人爆料，据说这届新人里有金大腿的偏多，所以打赏榜上神仙打架。

就连沈遇也说，上榜的希望不大了，但还是让他们坚持到榜单结束。

午饭时间，伊丽莎白正在电脑前代播，顾奚没吃饭，躺在房间里睡觉，被电话吵醒。一看来电显示，是商瑞。

“顾大艺术家，干嘛呢？周六杨树林生日，国贸80F包场，发群里就你没吱声，她特意嘱咐我通知你。”

顾奚揉了下眼睛坐起来，道：“抱歉，我没看到。”没想到，一张口嗓子哑了。

商瑞听他声音不对，便问：“怎么了？最近挺忙？”

“嗯。”顾奚道：“周六我可能去不了了，你帮我把礼物带给诗岚，东西在我家。”

“不是吧，真有那么忙？”商瑞十分意外：“连过生日都没时间？”

“嗯，你帮我跟她说声抱歉。”说完顾奚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他嗓子疼头也疼，不想讲话。更重要的是，如果商瑞问他在忙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商瑞挂了电话之后，马上拉了个五人小群，把顾奚排除在外。

商瑞（el）：“我靠！我刚跟顾奚打电话，他居然说他周六去不了！”

贺陌时（Herès）：“什么情况？他说原因了吗？”

商瑞（el）：“就说没时间，没说两句，他就挂电话了。我听他嗓子好像哑了，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叶诗岚（YSL）：“什么？！我家Gui的天籁之音怎么能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来自亲妈的心痛JPG】”

狄骆（Dior)：“他不是签约那个帝国娱乐了吗，自从那之后怎么都没什么消息了？”

贺陌时（Herès）：“他怎么还没发专辑，这都签约快一个月了。”

洛薇（LV）：“娱乐圈，嗓子哑了，莫非顾奚他……被潜规则了？”

贺陌时（Herès）：“？？？”

狄骆（Dior)：“？？？”

叶诗岚（YSL）：“咦惹！我不允许你这样猜测，我家顾奚怎么看都应该是上面那个！”

贺陌时（Herès）：“？？？”

狄骆（Dior)：“？？？”

洛薇（LV）：“但是一般被潜的都是下面那个啊，我最近看的《暗宠：影帝的金丝雀》《偶像娇妻：权少，请自重》，里面都是这样写的啊。”

贺陌时（Herès）：“？？？？？？”

狄骆（Dior)：“？？？？？？”

几位男士还在疑惑嗓子哑了和被潜规则之间的逻辑链，群里的话题已经以暴风雨般的势头迅速偏离了，接下来详细的情节描述把三个八尺男儿吓得花容失色。

……

周六晚上八点，国贸80F云顶酒吧，全京城最高的酒吧，三百六十度全玻璃结构，能够将京城的夜景尽收眼底，这里也是富贵骑士团的小基地。

商瑞最后一个到，怀里抱着两个大盒子，是给寿星的礼物，一份是他准备的，一份是从顾奚家拿来的。

叶诗岚看到他，一手捏着香槟，一手拽着裙子就跑过来了。

她接过商瑞的那个盒子就当收过礼物了，看都不看就放到一边，迫不及待地去拆顾奚那个盒子。

商瑞看见自己的礼物被冷落，便道：“大小姐，你都不看一眼的吗？”

“哎呀，反正每年都一样，资本家除了送外币就是送金条。”叶诗岚头也不抬的回答。

商瑞摸摸鼻子，无话可说。

金钱就是资本家的浪漫好吗！

叶诗岚拆开顾奚的盒子一声尖叫：“啊！！！是俄罗斯艺术家18年冬的手工陶瓷娃娃！顾奚居然买到了！”

叶诗岚简直开心疯了，这个娃娃制作周期很长，一年也做不出一两个，但是想收藏的人却很多，属于有钱也很难买到的东西。

这方面商瑞自愧不如，也感叹道：“我去顾奚家拿礼物的时候，管家说他去年就定了，今年春天才从国外寄过来。真不愧是顾奚。”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这么多年，不管是谁的生日，顾奚送的生日礼物永远是最用心的那个。

去年送洛薇的古董手写琴谱、前年送贺陌时的伦敦绝版邮票、大前年送狄洛的初版莎士比亚全集。样样都是他们自己想要却买不到的东西，但顾奚却总能找到。所以每次过生日，大家都最期待顾奚送的生日礼物。

“话说我知道顾奚在忙什么了。”商瑞点开手机上的一个直播软件，朝众人晃了晃。

众人面面相觑：“直播？”

“没错，而且他现在应该在线。”商瑞坏笑着勾起嘴角：“我还拿到了我妹看直播的账号。”

……

八点半，顾奚和牧白准时坐到了电脑前面，距离新人榜结束还有最后几个小时了，顾奚唯一的想法就是终于可以解脱了！他现在直播几乎到了想吐的地步。反观牧白，依旧激情满满。

直播开始，顾奚和牧白一人唱了一首观众点的歌。

有个ID为“一名富家女”的观众在弹幕里点了首《ory》，顾奚有点意外。

因为这首歌是顾奚最喜欢的歌曲之一，而且这首歌出自歌剧里，一般观众很少会点。顾奚对这ID并不眼熟，估计是新来的观众。

“姐妹是新来的么？点歌的话一个火|箭|炮起步哦。”

“姐妹放心点，顾奚小哥哥的唱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新来的小姐姐，喜欢主播的话欢迎点个关注吖。”

“一个D坷垃，小哥哥带回家哦。”

……

云顶酒吧，一堆人围着商瑞，商瑞举着手机。

叶诗岚指指弹幕道：“他们说的火|箭|炮是礼物吧？”

贺陌时：“应该是打赏了才能点歌，你点下面那个礼物栏。”

“哦，我看看啊。”商瑞平时根本不看直播，对直播软件十分陌生，他手忙脚乱地点开礼物栏，找到了弹幕里说的火箭炮，点击赠送，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了火箭升空的特效。

火箭炮送了之后，顾奚果然在屏幕那边说道：“谢谢这位观众打赏的火|箭|炮，那我就唱一首《ory》。”

洛薇一脸不可思议：“居然真的唱啦！只要送个火箭炮就能让顾奚唱歌……这也太划算了吧！”

要知道，顾大艺术家以前可是从不轻易唱歌的，更别说点歌了，他们这群人想听歌都得求，至于唱不唱还得看顾奚当时的心情。

狄洛当即道：“不行，我也要点一首。”

“我也要！我也要！”

于是大伙纷纷掏出手机，开始下载直播软件。

一首唱完，众人纷纷被顾奚的天籁之声感动，默默录屏。

顾奚唱完一首，准备交接麦克风，一般直播的时候都是他和牧白轮流唱，一人一首。没想到今天直播间里忽然冒出一堆一级新号点歌。

【ID一支口红打赏火箭炮一枚】“点歌，《今夜无人入睡》。”

【ID一个铂金包打赏火箭炮一枚】“点歌，《月光》。”

【ID一瓶香水打赏火箭炮一枚】“点歌，《死了都要爱》。”

众人从手机屏幕上抬头，集体看向狄洛：“你点的什么玩意儿？”

狄洛翘起二郎腿道：“我早就想听顾奚唱这歌了！”

顾奚被突如其来的三连发火|箭|炮给搞懵了，牧白却两眼放光地催促他：“快唱快唱。”

“额，先唱哪首好？”趁顾奚还在选歌，找伴奏的时候，牧白悄咪咪地在直播间公屏上加了一条点歌规则。

公告：追加一个流星雨，点歌即可插队。

狄洛一看还有这规则，看都不看价格，直接找到礼物栏里哪个图标是流星雨，点就完事了。

【ID一瓶香水打赏流星雨一个】

叶诗岚跟贺陌时坚决不想听什么《死了都要爱》，忙跟着一人丢了一个流星雨。

直播间的公屏上开始接二连三地下起了流星雨，特效一个叠一个，甚至把不少观众都给卡出去了。

“卧槽！什么情况？哪里冒出来的一批土豪？”

“还都是一级新号，这是大佬们组团过来了么？”

“现在的大佬起名都这么随意的吗？”

……

“那个，你们不要这样，我……”顾奚刚准备叫他们不要刷了，牧白直接点开了伴奏，狡黠一笑，冲他露出一口小白牙。

顾奚只好闭嘴专心唱歌。

“诶？怎么就先唱《今夜无人入睡》了？不行下一首必须唱《死了都要爱》。”狄洛狂点手机上流星雨的图标。

“我会怕你？”贺陌时呵呵一笑，也开始狂戳屏幕。

叶诗岚看着几乎被流星雨特效搞到白屏的手机，抓狂道：“啊，你们烦死了！直播间都要卡死了！”

打赏流星雨自带全平台公告，因此No2333直播间里顿时涌入了前所未有的庞大观众群。

“哇！围观神仙打架！”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人太多了！直播间好卡啊！”

……

看着直播间疯狂上涨的热度，顾奚心里七上八下地唱完了两首歌，最后道：“抱歉，《死了都要爱》这首我不会。”

牧白立即举手道：“我会，我会！这位老板不介意，我唱给你听啊。”

“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叶诗岚跟贺陌时疯狂嘲笑狄洛竹篮打水一场空。

狄洛没办法，只好答应了。结果发现这个跟顾奚一起直播的小男孩还挺有意思的，唱功虽然不如顾奚，但是表现力十足啊！看着特别搞笑！

大家也都对顾奚身边的这个男孩儿挺好奇的，便开始在弹幕里聊起天来，每提一个问题就打赏一个礼物。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跟顾奚是什么关系啊？”

牧白唱完歌，脸颊红扑扑地回答：“我叫牧白，顾奚是我家崽，你们要多来罩他哦。”

顾奚：“……”

富贵骑士团：“！！！”

“哇哦！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呢。”

“你们俩住在一起吗？”

“顾奚平时会唱歌给你听吗？”

“小哥哥你多大？有女朋友了吗？”

“小哥哥你可以叫声哥哥听听吗？”

……

顾奚皱起了眉头，感觉这些问题有些过了，便不让牧白回答，接过麦克风道：“继续唱歌吧，还有人要点歌吗？”

普通观众们在大佬们面前都瑟瑟发抖不敢说话，也没人点歌。

于是富贵骑士团就又集体点起了歌，顾奚除了唱歌，不再跟他们说任何多余的话。

自从富贵骑士团进入直播间之后，各种礼物打赏就没停过。后来大家发现流星雨是最贵的，就又统一刷起了流星雨。

“大佬威武！我刚刚看到这个直播间已经爬上新人榜第七名了！”

“这恐怖的战斗力！一次顶人家直播间一个月的打赏。”

“过了零点，就是新人榜最后一天了！说不定顾奚和牧白能挤进前三！”

“你们说的新人榜是什么啊？”叶诗岚好奇地问了一句。

下面立刻有弹幕殷勤地给大佬们介绍起来。

商瑞听了之后，恍然大悟：“我说顾奚怎么这么拼命呢，原来是为这榜单。”

洛薇道：“榜首居然不是顾奚！这说得过去？”

贺陌时看了下顾奚和榜首的差距，不以为意道：“简单，咱几个一会儿就能刷上去。”

大家说干就干，不一会儿，整个直播平台都被富贵骑士团血洗了，全站几乎一大半的观众全都涌了进来，跟大佬截图合影，毕竟这样的盛事可不是天天能遇见。

所有人都紧张万分地盯着新人榜排名，看着顾奚和牧白的排名不断往上爬，从第七名到第五名，从第五名到第三名……最后在零点那一刻，终于登上了榜首！

整个直播间顿时沸腾了！

弹幕厚厚一层，全都在刷6666666……

富贵骑士团见大功告成，也听顾奚唱了一晚上歌了，便心满意足地撤退了。

然而今晚新人榜的这场戏剧性反|杀，却在整个直播平台以及帝娱的内部论坛引起了轰动，顾奚和牧白的粉丝数开始暴涨。

顾奚关掉直播，心跳得特别快，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牧白扑过来一把抱住他，兴奋地大叫道：“咱们要出道啦！”

事情的发展太戏剧性，连顾奚这个戏剧迷都不敢想，直到洗澡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牧白喜滋滋地准备发个微博，却在直播后台收到了一条私信。

用户一瓶香水：“小哥哥，看你直播间写打赏100个流星雨就可以加微信好友是吗？”

牧白一看是刚才打赏的大佬，人家一晚上打赏远不止100个流星雨，便爽快地加了对方微信好友。

狄洛（Dior）：“小哥哥，你好呀！”

牧白白：“你好！谢谢你今天赠送的礼物。比心~”

狄洛（Dior）：“不客气！还要麻烦小哥哥替我们跟顾奚说声生日快乐哦！”

牧白惊讶地道：“今天是顾奚的生日吗？！”

狄洛（Dior）：“零点刚过不久，没错，今天是他的生日。”

……

顾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见牧白换好了鞋，开门要出去。

顾奚忙问：“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牧白说完就跑了出去，顾奚都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

时间太晚了，外面一片漆黑，顾奚不太放心，一直在客厅等牧白回来。

等了半小时，顾奚忽然听见外面下起了雨，夏天的暴雨来得又急又猛。

顾奚坐不住了，给牧白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于是他立即起身往门口走，打算出去找。

刚准备穿鞋，大门打开了，牧白回来了。

牧白从上到下浑身湿透，发梢和下巴上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

他弓着腰，从一路护着衬衫底下，掏出了一块小小的三角奶油蛋糕，然后又从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蜡烛，插在了蛋糕上。

他左右看看，随后脱了鞋赤脚跑进客厅，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脚印，从客厅茶几里翻出打火机，然后又哒哒哒地跑回来，边点燃蜡烛，边解释道：“太晚了，我只能找到这么一小块蛋糕了，你别嫌弃。”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两手捧起那一小块奶油蛋糕，烛光将他的眼睛映照得格外闪亮。

“生日快乐！许个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