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现实、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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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宋夏猜测的一样，他安全的回到家。

伺候完宋稳，宋夏也抓紧时间睡眠，今天逃走的风险太大，只能明天。

上完课，宋夏想，他现在只要回去煮饭，把东西收拾好，制造他还在家的假象，宋稳应该是不会这麽快发现不对劲的，毕竟他平常晚上有时候也会去火锅店洗碗赚钱。

他00口袋，那里放着他藏在一块位移的地砖下，隐蔽得宋稳三年来一次也没发现过的两百多元，而这能帮助他能快一点的跑更远。

走到巷口，低头想事情的宋夏被Y影笼罩，他下意识抬眼，然後桃花眼微微睁大:"您您怎麽在这?"

陆耀之被他的敬语逗到了，微微一笑:"我nV友面包做多了，想说也许你能帮忙吃?"

宋夏低头看着塑胶包装边缘的商家贴纸残胶，抿了抿唇，陆耀之见状，以为他不喜欢吃面包，刚要开口手里便是一空，陆耀之瞬间心喜，以为这法子有用，却听见宋夏道:"以後别再来了。"

陆耀之错愕，他不明白:"你是不喜欢面包?我可以不带面包的，怎麽突然"

"我只是不想见到你，面包我收了，你走吧，别再来了。"宋夏打断他的话，语气生y，毫不留情。

陆耀之看着宋夏，观察他的表情，但宋夏却只是板着脸，让陆耀之不知该如何下手，只能顺着他:"好我走，我走，面包要吃，别饿着了。"

说完三步一回头，而宋夏只是继续板着脸目送他，像是确认他走没走一般，一直看着直到他过了转角，再也看不到，宋夏才泄力般跌坐路边，他急切地打开面包的包装，恶狠狠地把面包塞进自己嘴里。

好咸，他哭着想。

泪水温润过的桃花眼像是葬封了什麽般，宋夏走到不远处的电话亭，用今天早上送信赚的铜板拨出一个号码，是那天在通讯录上看到的，括弧内最高职位，电话接通，带着鼻音的声音道:"合作吧，关於尹的。"

宋夏没有看着他太久，却足已清楚记住陆耀之现在的样子，看到他好，宋夏便再无所顾忌，也不怕他手里的枪，微笑的靠坐上围绳，让柯言解绑自己的双手，穿上连帽外套，慢悠悠的彷佛只是在家换衣服。

"不许动。"陆耀之警告，想让这个嚣张的男孩停下，却是另一边有些SaO动，他一个晃眼，拳击场上便突然烟雾缭绕，还有向四周扩散之架势。

糟糕，陆耀之让同仁按好狮子，可围绳上哪还有那男孩?

而宋夏跟柯言则是趁烟雾弥漫之际被裁判用枪指着推进拳击台的秘密通道，动作很是粗暴，柯言近乎是滚着下去的，宋夏也被踹得一拐一瘸，毫无T面。

下到地下二层後，早等在那的高个动作迅速地给柯言戴上腰带锁Si，看着宋夏开口:"他身上是遥控炸弹，你俩垫底，任务是让我们安全离开，如果发生了什麽或是你们其一失败脱队了，我们会立刻引爆。"他眼神不屑:"到时候你们就一起Si吧。"

说完也没给准备时间，对二人身後的裁判招手，後者上前跟其他人一起将笼子里的人绑手掩嘴，再将人以四为单位绑成一坨坨，以好卖能用为优先，争分夺秒，自己则是移动箱子，随意摆放，柯言抱起他们的医疗箱，快速给宋夏包紮止血，後者则砸了个椅，用木板绳子简单给两人做个防护後，两人拎着剩下的木棍子跟上部队，小心翼翼。

毕竟现在除了他们，能自由行动的几乎人人有枪。

"你走前面。"宋夏道，柯言也不推辞，就他身上那炸弹，要被随便扫到人就凉了。

另一边，给柯言上炸弹的高个看差不多了便跟几个人打手势，让他们先走，然後随便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穿着走，拿枪戒备。"说完看着剩下的人，发话道:"其他人抓好货物，有想跑的一律毙了，走!"

说完抬脚开走，走的是密道，藏在推叠的箱子後面，是一个向上的斜坡，时不时有岔路，高个一路低头看手机里的监控视频，看到有个警察蒙中拳击台的密道後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然後突兀的开始笑，在警察进入地下二层的时候，按下爆炸键，疯狂而愉悦:"这是给你的奖励噢~"

爆炸之大让地道跟着震动，顶上也碎石不断，见状也不用人催，一行人都加快脚步，随着距离，爆炸造成的影响越来越小。

宋夏捂着肩上的伤，脸sE有些苍白，地道昏暗无交谈声，柯言便也没开口关心，只是把医药箱抱更紧了，而宋夏则是突然拉着柯言靠墙，与之响起的是一刺耳枪声，子弹划过漆黑地道，掠过宋夏跟柯言，进入在後面赶人的裁判腿里。

"靠!"脏话代替痛呼，货物们开始SaO动，高个瞄准裁判一枪爆头，喊:"闭嘴!快走!"

他们加快脚步，没人能婉惜逝去，後面警察姗姗来迟:"不许动，再动开枪了!"

不用思考的，当然没人理他，该快走的快走，该躲的躲，宋夏拉着柯言绕过裁判跟上大部队，柯言却甩开宋夏的手，在裁判身上掏出枪和弹匣，才拉着宋夏跑，边把东西递给他边小声道:"可惜没防弹背心。"

宋夏没答话，只把人往前拉，躲过一枚子弹，才回身开出一枪。

子弹划过空气，飞向地道顶，後座力让宋夏虎口震痛，他握紧枪，脑袋计算S程，边把柯言拉去墙边遮挡处。

然後他看到了陆耀之。

宋夏握枪的手一顿，柯言见状，伸手拉住他手腕，宋夏回过神，轻轻牵住柯言的手，掌心的汗汇合滴落，他扣下板机。

这次宋夏加上了後座力，准头到了，S中一警察的腿。

宋夏趁胜追击，他连开三枪，废了除陆耀之外其二人持枪的手跟一只脚。

他不住握紧柯言的手，用力地让他心疼，持枪的手伸得笔直，他扣下板机，陆耀之手里的枪应声炸了膛。

宋夏手松了劲，拉着柯言开始跑，大部队已经出去得差不多了。

跟上队伍，柯言立刻被高个拉到车上带走，宋夏则是等最後几个人都上了车，最後装作警惕的往後看了一眼，才上最後一辆车。

车开动，宋夏跪在皮卡车的车斗上，身边摆着一把枪和一堆弹夹，他拿起枪，对着远处巡逻过来的警察漠然开枪。

陆耀之循着刚刚宋夏靠的方向追去，但走几步被推桑跟误伤太多之後发现不对，要是逃跑的路这麽坎坷怎麽还会选择走这里?

思至此陆耀之立刻回斗兽台，却猝不及防的听见一声''''喀擦''''，陆耀之浑身一僵，以为踩碎了什麽炸弹，低头看到黑sE的塑胶碎片才松口气，他抬脚一看，一时辨认不出地上的屍T是手电筒还是望远镜，但多亏这东西的福，他发现r0U眼很难看见的缝隙，顺着一找，果然看到隐蔽的机关。

他伸手一按，地面出现一个楼梯，他带着人双手握枪靠墙慢行，一路风平浪静，直到陆耀之踩上地下二层的那一瞬间，看似随处放置的箱子一齐爆炸。

"趴下!"陆耀之在爆破声中大喊，他压着身後的兄弟趴下抱头，热浪高声欢呼，陆耀之瞬间满身大汗，也瞬间蒸乾。

直到爆炸声停，他才扶着身下的兄弟起来，一手护头一手用衣服捂口鼻顶着火往前走，他刚刚看到了，笼子里有人。

只要还有一个人可能活着，他都要救。

身後警察跟上，幸不辱命，最靠近他们的笼子里，就有一个活口，是从屍T底下爬出的老人。

老人眼神悲切的看着屍T，替他阖上眼，才一个一个的看到来的三个警察，然後招手让陆耀之过来。

陆耀之有点疑惑，他护头的手下移作防御状的走到老人面前，听见年迈沙哑的声音低声道:"给你们总长，别让人看了。"

手里被塞了东西，是一个小小的记忆卡，有着警方的机密符号，老人说完推走他，拉大声音道:"别救了，剩我而已，回去!别回头了!"

陆耀之踉跄两步，他稳住身形收起记忆卡，想回去救老人，抬头却见老人用尽全力带着护他的屍T扑火。

急切得像是一秒都不愿再等。

陆耀之收回迈出的脚，火光衬着他的脸沉默，这时，他听见一警察道:"陆队，那边好像是通道?"

陆耀之顺着指尖望去，的确是通道，而且离他们不远，b走原路回去还近。

几乎没有犹豫，三人走进通道，离开火源，走在地下，Y凉感让三人一齐松了口气，他们打开手电筒打量四周，最後顺着脚印前进。

直到听见脚步声。

是一群人的零散脚步声，陆耀之让他们停步，关手电筒，持枪小心靠近，在拐脚处停下，探头观察。

那群人离他们不算近，至少五百公尺远，陆耀之招手，想让身後的人一齐潜伏靠近，却没想到有一个误会他意，开枪了，还打中一个人的腿。

警察一喜，以为可以扣下来盘问，陆耀之却在心里摇了摇头，距离太远了，果然，下一秒就被灭口，警察才发现不对，收起喜悦道歉。

陆耀之摆摆手表示无所谓，既然都被发现了他便出去，他看准了位置:"不许动，再动开枪了!"

但当然没人理他，甚至还有人正大光明的回头捡装备，他气笑了，不再容忍:"不论身份，朝脚部开枪!"

一警察闻言立刻开出第一枪，但对面反应极快，拉开了目标，反手一枪朝天开。

陆耀之有点0不着头脑，不用人海战术就算了，朝天开是?

他疑惑着持续开枪，跑动的杂乱脚步与光线让他难以辨认目标与否。

对面开始第二枪，紧接着第三枪、第四枪

陆耀之在对面S击第二发的时候就判断出对面是好手，但开枪速度太快，来不及躲，没几枪对面便在避开要害的同时废了他们，也就自己枪扔得快才没什麽伤。

最後陆耀之判断不追击，决定发求助，在地道里等待救援。

风声与引擎声交织，奏着喧嚣的旋律，几辆汽车奔驰，偶有分歧，最终交会。

宋夏已经在车斗上维持高跪姿三个小时了。

路上下过一场雨，雨冲淡了他的血，也加深了伤，额间半乾的发细碎挡住视线，却没敢拨开。

可能是为了牵制他，柯言坐的是中间那辆车，而他所在的是最後一辆，殿後的，这车上除了司机只有他，脚边是一堆空弹夹，风吹得脸彷佛冰块般毫无温度，掌心的汗Sh了又乾，身上关节都因为用力而略显僵y，但他不敢放松，说不定後面的人就等这一瞬间。

路途颠簸，加上为了避免跟踪，他们开的路大概已经能绕城里一圈了，却还没到，宋夏早就在用意志力支撑了，但他不确定带伤的自己能撑到第四个小时。

所幸，车速开始放缓，宋夏再次b自己打起JiNg神，直到车停下，有人叫他下车，他才不留痕迹的活动关节，警惕动作，可对方经验老到，轻轻松松的用乙醚放倒他。

清醒，是一盆冷水浇头的功劳，柯言在他旁边，同款待遇，两人手被反绑，并排坐在椅子上。

这里不亮，一个白炽灯泡顽强奉献，周围一圈大汉，约莫二十人，一看就是打手，有他们围着，不大的地方瞬间变成有点拥挤，而两人面前隔着办公桌，是一个站着的西装男，以及一个坐着，看起来就是当家的人。

西装男高大、戴着黑框眼镜却不显呆板，当家约莫17岁，皮肤非常白，身形看似瘦小，可宋夏知道这人不能小看，从年龄判断，这是老当家的第四个儿子尹格，从小被当刺客培养，也等於一开始老当家就没打算让他有上位的可能，只当他是一把刀，所以他能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带着刺客团反叛。

宋夏等了两年才等来当家交替，其中最不愿意看到的当家便是他。

怎麽偏偏是他?

"柯言?"尹格选择先向柯言发难，语气非常平静:"你除了发牌，还会什麽?"

柯言是地下拳击场的荷官，等级最高的那种，做千是他强项，平时不轻易出手，所以很少人知道他的身分，他抬头，发梢滴着水:"我会提纯海洛因，纯度能到90。"

"90?"尹格轻笑:"好呀，那你做给我看看吧。"

他身边的西装男闻言随便挥了两个大汉，他们架起柯言，将他送到一个白sE的密闭房间。

房间只有一个实验桌，非常空荡，''''嘚、嘚''''声的计时器无端给人压力，桌上则放着不知何时备好的海洛因原料跟提纯需要的设备，值得一提的是，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没标注名称。

解开柯言的手，一个大汉跟西装男留在这盯着人，柯言r0u着手腕深x1一口气，他快步走到实验桌戴上手套，忽略秤，所有原物料都是r0U眼看过手随意一捏份量就丢，彷佛随意调配般，一种粉还有捏好几次的，东西也是东用一下西0一个，连加热的火都是时大时小，毫无规律。

但动作极快，似是做过千百回般纯熟。

另一边，尹格看着宋夏:"文有了，你就是武了吧。"他慵懒地抬手，大汉们收到指示，一齐上前一步，整齐摄人。

"你就打到他回来吧。"

警局。

陆耀之将记忆卡放在总长桌上，却没离开:"总长。"

本来低头看文件的总长闻言抬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用眼神示意他请说。

陆耀之嘴唇开开合合，yu言又止，最後像是鼓起勇气:"总长，我觉得对面有卧底在帮我们。"

总长深邃的眼闪过一丝复杂没让人看见，他抬头:"你就想说这个?"

陆耀之一哽，想说些证明自己推测的话，却见总长又低下头，表示送客，他也不能违背，无奈地行礼离开。

总长见人走了，低声叹了口气，他熟练地从cH0U屉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型电脑，将记忆卡放进去。

电脑立刻中毒般自行跑动，乱码过後，页面停着一串1、2、3、4的排列组合跟代表含意，显示五秒後销毁，并已经在倒计时。

总长拿出另一台崭新的手机拍下这些暗码，电脑回归桌面，桌面多个资料夹。

再拿出一个崭新的随身碟，将资料夹复制，在总长拔出随身碟那刻，电脑里的资料夹自动销毁，萤幕跳出一个空白框，显然是之後会出现代号。

将东西收进加密的cH0U屉，通知一些高层开会後，他重重的把自己摔进办公椅。

他失焦地看着眼前的电脑几秒，最後轻轻的拍了拍。

柯言回来，看到的场景用一片狼藉都不能形容。

两人坐过的椅子变成木棍四散在地，一起四散的还有十多名大汉，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还算空旷的地面只剩下像野兽般的宋夏跟最後几位大汉站着，还在打。

看到宋夏活着，柯言本该松一口气的，但所见却让他瞳孔一缩。

宋夏手还是被绑着，本能让被绑住的手腕外侧勒出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而手腕的主人看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狮子造成的伤口本就没好，现在因为动作而裂得更开，手腕以下都是鲜血不说，右手好像脱臼了，脚本就有伤现在更瘸，脸上一条自头顶留下的血痕，嘴角青紫，嘴里全是鲜血，衣服下被遮住的地方更是让柯言不敢想像。

"真快。"尹格发出不走心的称赞，一挥手，剩下的壮汉立刻cH0U身退至墙边，柯言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扶住宋夏左肩，警惕的看着尹格。

"三天後，你们去东边制毒厂。"尹格换了一个翘脚的角度，西装男便尽责的带走他们到房间:"这三天二位就请待在这里，食物会有人送来，药品衣物墙边。"

说完让他们进去，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这里的设施大概是参考监狱，门上小铁窗下一个狗洞送食物，两张行军床，一间厕卫。

墙边所谓的药品，是柯言带的医疗箱。

一进门，宋夏便撑不住的往柯言身上一倒，直接不省人事，柯言左摇右晃的扶着人到床上让他躺平，微微蓄力，''''喀''''的接好手，没疼醒，柯言心中担忧更甚，他割开绑住手腕的绳子，还好绳子缠很多圈，勒出的伤口不至於见骨，早已止血，变得黏腻不堪，清洁後喷上碘酒涂上药包扎一气呵成，他掀开衣服，底下的皮肤竟几乎无一处完好，青青紫紫，但跟其他地方b起来这可能更不算伤，这二年宋夏就没不带伤过，早就练会的很多卸力方法，所以内伤的可能X不大，毕竟内伤费钱，他们不敢有，最重的伤势肩上被多次糟蹋的咬伤了，柯言有点担心，他拆开简易包紮，果然里面已经不忍直视的血r0U馍糊了，他尽量处理这伤口，给宋夏擦身换衣服，扭到的脚先用板子简易固定再处理外伤，头上药，便算简单处理好。

柯言从窗口要了饮用水，兑了退烧药喂给宋夏，做完这些才敢稍微歇息，他JiNg神也紧绷了一路，到制作海洛因的时候更伤神，再不好好休息他怕成为拖累。

西装男回到尹格门前，敲了敲，得到示意推门而入，就见尹格从容地坐在沙发上品茶。

"少爷，新来的那二位已安排妥当。"西装男恭敬道。

"嗯，伙食可以安排好一点的，不用太差。"

"少爷这是找到了?"

"对，他非常符合我的要求，只要再多点什麽就完美了，对了，棋子安排好了?"尹格的声音都因为找到了这事显得愉悦。

"是的，随时可以启用。"

"用吧，错过这个可不好等了。那几个看过我的这几天找个理由杀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