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总是有人只用一句话就参与别人整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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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夏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第一次在地下拳击场台上的时候，被宋稳压着打那麽多年都不还手的他哪会打架，几乎是被摁在地上揍的，开场没过三分钟，他几乎只剩口气。

到底是多大脸才觉得自己可以在这地方当卧底呢?宋夏自嘲的想，就是挺对不起那个警察的，要是那天对他好一点就好了，他可是第一个会给我甜东西的人。

他的对手把他的头踩在脚底，狠狠蹍了两下，皮被磨破，渗了血染红眼，他神sE恍惚。

''''傻孩子才站着给人家欺负，聪明的孩子都会反击了''''

他彷佛又听见那个警察在讲话，但就像警察念叨的那晚一样，他只想嗤笑，要是能反击，要是反击有用的话他能不吗?不论是宋稳还是对手他们都这麽高大，用自己的身板是能打痛他们还是怎等等。

他想起来了，好多年前，第一次被宋稳打的时候。

宋夏挣扎着想爬起，却被无情镇压，甚至有踩扁他头的趋势，好疼。

脑里回到那天，那天下雨，但雨的味道他不记得，只记得当时容惠哭叫着疼，而他读着书，眼神麻木而习以为常。

宋夏用指甲狠狠扎进对手小腿，最疼的地方，趁一瞬放松之际，转头用尽全力咬住毛脚，像一头最原始的野兽，只懂抓搔啃咬。

脑里的容惠嘴里喃喃什麽宋夏听不清，但他记得容惠瘸着腿走到他面前，揽过他，把他推到宋稳面前。

宋夏被对手用脚狠狠甩了出去，他用手背擦去唇边的血，用尽全力站起。

脑里的容惠说:"夏他大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我我这样"

对手走到他面前踹他腹部一脚，嘴里骂道:畜牲!"

脑里容惠语无l次，但面前的宋稳露出笑意，宋稳伸手不顾容惠吓得哽咽的颤抖拍了拍她的肩:"那你看着吧。"

宋夏这次SiSi抱住了这只脚，用力一扯对手就跌倒了。

脑里的宋稳仰头喝了一口酒，仰手先给宋夏一巴掌，好痛，他想，原来容惠一直在感受这些呀。

对手像是没想到小绵羊会突然反击一样，眼睛睁大，但他更没想到的是宋夏在这时候给了他一巴掌，''''啪''''得清脆，''''啪''''得响亮，连观众似乎都有一瞬的懵。

脑里的宋稳还在持续下手，他不挑位置，哪里都打，也许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挨打，宋夏记得好清楚，哪边打起来特别疼，哪边打起来会让人脑袋空白。

宋夏趁他病要他命，他挥出拳，像是宋稳那样。

脑里的容惠在尖叫。

宋夏在对手脑中空白一瞬的时候，折了他的手。

脑里的容惠一直在哭，一下说别打了，一下说打我吧，打我吧。

对手回过神，气得几乎是立刻起身，宋夏立刻蹲下拽倒他，用全身抱紧那只腿掰折。

脑里的宋稳说:"这是你要的，惠惠，这是你说的，而且你看，他不会叫，多好?以後不会有人再说我们家吵了。"

对手用另一只脚g住他脖子，力气大得让宋夏几近窒息。

脑里容惠恍惚地问:"这是我要的?"

宋夏咬住对手的脚，但没有用，缺氧让他的脸开始青紫，还会挣扎的手渐渐失去力气滑下，直至碰到对手的第三只腿，他用尽全力握紧。

脑里的宋稳拍了拍容惠的头，语气亲昵，恍若当年:"当然，惠惠，这是你要的呀。"

宋夏挣脱出来，对着那一脸痛苦的人，双手SiSi掐住他的颈脖。

脑里的容惠转头对着宋夏温柔一笑，好似当年:"夏，以後，要听爸爸的话噢。"

爆了冷门的台下发出排山倒海的呼声。

"夏哥。"柯言轻轻晃了晃宋夏，虽然私心想让宋夏再睡一下，但他们该走了。

宋夏睁开眼，许是因为久违的做了梦，他难得有些懒意，微侧着头看向柯言。

"夏哥喝水。"柯言给他端了杯子，扶着宋夏坐起，喂牠喝水，不住抱怨道:"你都睡三天了，要不是第二天你退烧了，我都准备请求外部支援。"

宋夏喝了水，嗓子不难受了:"所以你就让我三天不吃不喝?"

"你自己不起来的。"柯言笑了笑，佯装娇羞:"不过你放心，我都帮你吃完了。"

"滚。"宋夏想打他，柯言笑着躲，直到门被敲响，西装男站在门口带着几名持枪大汉押送宋夏二人上车。

宋夏和柯言这次坐上同一辆车，他们双眼被蒙住，手被铐上车子，腰腹间抵住枪口。

车发动，车上几人一路无话，气氛沉凝，宋夏二人也全神贯注，因为他们连呼x1都要控制，不能让人有任何在记路或想逃脱的感觉。

车程约莫三个小时，车子熄火在随处可见的一间工厂前面，一个nV人靠在铁卷门边cH0U烟。

宋夏二人被推下车，重获光明时，那nV人正好走到他们面前，nV人散发披肩，红衣妖缭，她画着黑sE眼线，眉眼含情，YAn红g勒描摹间，似是想让人无可救药的流连，像一朵罂粟花般，用香味诱人犯罪。

对，罂粟花，血红sE的，带毒的花。

nV人食指从宋夏的小腹斜斜地上滑至x膛，到柯言的身上继续向上，经过锁骨、喉结，最後到下巴，轻轻挑起:"这俩就是要来我这的小孩?"美目看向车里的西装男:"90纯度的这孩子?"

nV人尾音g得都不像疑问句了，风情万种，西装男不yu多言，车窗摇上，引擎跟着尾声响起:"东西给你了。"

nV人将手从柯言下巴收回，对他抛了个媚眼後转身走回厂里:"跟上。"

宋夏二人对视一眼，跟在nV人身後二步远的距离，nV人边走边说:"我是这里的厂长，首先，"她转过身，背倚在身後栏杆，右手边一个低眉顺眼的男人恭敬待命，她cH0U完最後一口烟，男人立刻拿出烟灰缸双手贡上。

厂长边捻熄烟边道:"我很讨厌血腥味，所以高个，"厂长抬眼像是g引般上下看了看宋夏:"等你身上没味儿了再出现在我眼前。至於你，"她看着柯言的眼:"你就直接去实验室，一天一公斤，还有，给你一个月，我要看到冰毒也能淬取90，材料也在实验室，剩下有问题问他。"厂长伸手搭一下男人的肩，说是搭也有点牵强，因为看起来更像是抚0，但厂长没管身後人怎麽想，讲完该说的便转身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男人确定看不到厂长後，r0U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男人约莫175左右的身高，大叔样，神情倦怠，眼下浓浓黑眼圈，长袖长K跟长发，衣服破旧有缝补的痕迹和不明的W渍，手有点抖，似乎有点不安:"二二位请跟着我，我带二位到房间，以及认识环境，二位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也是由我服侍。"

宋夏跟柯言对视一眼，宋夏走上前，佯装豪爽:"服侍谈不上，哥你怎麽称呼，以後都有个厂的，认识认识呗?"

"江诲，诲人不倦的诲。"

"那以後就喊你江哥了，江哥，我叫宋夏他叫柯言，叫我们小宋小柯就好。"宋夏拎着柯言打了招呼，江诲低头应声，像是逃避话题般开始介绍厂，宋夏见状也没打断，只在最後走到房间时开口:"江哥，以後咱也算同事，你仔细跟我说说厂里的规矩呗，免得以後得罪同事。"宋夏拍了拍江诲的肩，很明显的感觉到听到规矩二字时江诲生理X的抖了抖，这种抖宋夏很熟悉，曾经宋稳也带给他过。

柯言见状，像不经意般摩挲着K缝一下。

宋夏一笑:"行，不问这个，江哥你别紧张，那至少说说厂长的名字?一大美人的老叫厂长不是怪嘛?"

谁料江诲闻言脸上直接惊恐:"不、不知道!别问我!厂长不让喊名字的!"他想起一个脸上滴血的笑容，嘴唇都苍白了两度，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叫她厂长就好，好了，你们房间在这，晚上七点我会为两位送餐。"

话丢在这里便匆匆离开，脚步乱得彷佛後面有庞然大物般。

宋夏二人被关进房里。

不得不说这里待遇b之前待的所有地方都好，两张床靠墙放着，一间厕卫一个矮柜，地方不大但乾乾净净，甚至还有一扇对外窗。

柯言几乎是立刻开窗，他真的不太能忍受没开窗的日子。

虽然r0U眼没见到监视器，但宋夏二人并没放松，时刻警惕，宋夏走到一张床坐下:"玩吗?"

"玩。"柯言收回打量的目光，坐到宋夏身旁:"先玩哪个?"

"按顺序吧。"

柯言点点头，跟宋夏一起伸出两根食指，这个手指游戏是一加一，两手相加到十爆，两手相碰可以平摊数字。

这小儿游戏是他们用来做暗语的，而现在他们在交流的是从被关三天的地方到这个厂之间的路程，柯言用呼x1记距离，宋夏负责记转弯，打柯言左手是左转、右手右转，相碰则是等红绿灯。

尹家旗下专产海洛因的只有一个厂，从厂反推便可得出起始地，统整的工作是柯言来完成--这些都是一开始就说好的，连其他暗语都是。

由於路途漫长，两人到江诲送餐前堪堪完成，计算好时柯言脸都是白的，呼x1换算公尺又要换算时间，红绿灯的存在与否，每个环节都不能错，值得庆幸的是，算出来的位置跟预选出来的其一碰上了。

柯言看了宋夏一眼然後走去门前，打开那扇即将被敲响的门，门外的江诲又是反SX的一抖，看见人才呐呐道:"小小柯晚上好，我来给二位送餐。"

他是推推车来的，最上面是放两个清汤面跟一个水壶，第二层放的是换洗衣物跟一点点伤药。

他边把东西放到矮柜上边道:"厂长吩咐过，今天你们能休息一天，明天小柯得去实验室，小宋则是在房间内养伤至止血，之後便请去实验室提炼海洛因，一样一天一公斤。"

简单来说，柯言只能房间跟实验室来回，宋夏止血前只能在房间不能踏出，止血後不管会不会都得提炼一公斤的海洛因--反正不会就是柯言加重工作，这厂长算得的确很明了。

东西放好，江诲便要离开房间，见状宋夏立刻道:"江哥吃了没?一起吗?"见到江诲犹豫的看了眼才两碗的清汤面，宋夏道:"我跟柯言吃不多，一碗就行。"

其实那有长身T的青少年吃得少的呢?第一眼见到人他们就猜这人没钱吃饭了，什麽原因不知道，但大概吃不饱很久了，面h肌瘦，可能还有瘾。

有付出才有收获，宋夏想，他乾脆站起身，拉回江诲:"江哥你就坐吧，一碗面的功夫对你做不了什麽的。"

许是盛情难却，抑或是真的饿太久了，终於江诲坐上柯言的床，端着碗大口吃面，可就算是吃人嘴短，他也只说了好好听厂长的话而已，没再憋出其他，宋夏二人也不恼，只招呼他明天再一起吃。

江诲一走，二人就像从没被打扰过般，坐到一样的位置，柯言问:"先继续?"

宋夏点头，这局很快，只来往两次柯言就啧一声:"不玩了，你赢了，你先洗。"

宋夏不甘示弱的呵回去:"早知道还浪费时间。"

柯言把衣服丢到宋夏脸上。

隔天一早，江诲敲门後直接开门，想说直接把人喊起来，可没想到进门看见的是两个衣冠整整的人，他们坐在床上玩这手指游戏，百无聊赖。

见到江诲，宋夏放下手指，神sE轻松的打招呼:"江哥早，吃了吗?"

"吃吃了。"江诲呐呐，他俩这麽快把自己收拾好这让推门而入的江诲有种难堪感，好在，对面的是宋夏。

"哇，那江哥你也起太早了，我们还是太懒散，江哥早餐是跟老婆吃的?"

"欸嗯。"听到自己老婆，江诲脸上都透着一GU柔sE，他将早餐放在两人面前:"我老婆可好了。"

"江哥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宋夏拿起早餐笑笑，也没问为什麽吃早餐会说到老婆好，继续道:"夫人一定很心灵手巧。"宋夏指着江诲补过的衣服。

江诲下意识顺着宋夏指尖低头看着衣服，抬手0了0补痕，眼中却有难过:"是呀结婚这麽多年，没给她过过什麽好日子，还让她不说了，吃早欸?吃这麽快?"

今天早餐是两个黑面包，不配水很乾的，江诲刚刚本yu帮他们倒水，可才没几句话的功夫柯言就吃完了，宋夏也只剩两三口的大小，他含糊道:"习惯了，江哥不用帮我们倒水没关系。"

宋夏话没讲完，柯言就起身接过水壶，快速倒完三杯，还先递给江诲一杯，自己才端起杯子。

快速解决了早餐，柯言拉开门等在一边:"还劳烦江哥带路了。"

但没人回应他，门外还有个陌生男声道:"呦，几天不见，混成江哥了?"

柯言探头，看到一个领头男和他的七个小弟，领头男还在讲话:"就是不知道''''江哥''''还记不记得咱们?"

''''江哥''''二字被他说得YyAn怪气，柯言换个角度看江诲，得，脸白得像是要去送丧。

"我我要送人去实。"江诲喉结上下滚动，勉强开口，声音都是颤的，还没说完，对面发出哄天大笑，江诲瞬间噤了声，几个小弟拿出棍子，柯言见状，转头给宋夏一个眼神。

宋夏没花时间给柯言回应，他直接道:"江哥，柯言该去实验室了，你方便带他过去吗?"

江诲还没回话，对面小弟已经代替大哥喊出声:"靠!你是老几啊?没看到我大哥收保护费啊?不知道规矩?"

"呵。"宋夏嘲讽:"你大哥跟我有关系?"

小弟一哽，气到不行，手里的棍蠢蠢yu动，上前一步却被大哥拦住，小弟张嘴想问，大哥却先开口了，他看向宋夏:"你是要保他?"

"谈不上保，但今天，是真的有点赶时间。"宋夏抱臂:"所以希望你们改个时间?"

回应他的是大哥招手，小弟一拥而上。

江诲看到大哥招手，人直接不好了，蹲在地上闭眼抱头抖抖，柯言几乎是无奈的把他拉到自己旁边。

江诲在挨打方面可谓过份乖巧，想拉就拉，感觉拉的那位有点费劲甚至还自己挪了两步，Ga0得柯言无语，正想揪人耳朵说教呢，没想到这胆儿小的正偷偷抬头瞄着，大概是想着怎麽还没开打?

见状，柯言不忍了，抬手拉人起来，不管他是不是抖得像帕金森，强y地搭上他的肩，将他转向大哥那边，直面危险:"不是躺平了人就会放过你!想Si也要Si得有意义啊!"

柯言的声音不小，连宋夏都听到了，他看不清表情，但手明显一顿，然後就好像没发生过的把想远离的一人拉回来打。

这声音也让大哥注意到他们那，他不再去看糟心的七个小弟，g起嘴角，一步步的慢慢走向江诲。

江诲恐惧得彷佛听见Si亡的脚步声，抖到只能看见大哥慢慢渡步到自己前面的位置，他脚一软就想跪，却被柯言拉住不放。

江诲不感激，江诲觉得不行，江诲特别想跪下忏悔。

但江诲来不及，宋夏把一个人当武器扔的大哥身上，於是从一人飞变成两人嗨。

""江诲见状忘了抖，柯言则是淡定的拉着江诲绕过他们离开，他该去实验室了。

大哥从地上爬起来，连江诲都不想追，就想把刚刚没的面子找回来，但等他看清场面他只想转身离开，得，全场除了宋夏就他站着。

宋夏肩上被狮子咬的伤口裂开，基本上受到的攻击也都集中在这边，导致伤口看起来更狰狞，可其实受到的伤倒是没几个，毕竟他们是仗着人多攻击，而不是实力。

宋夏也没有下很重的手，但一拖七是不可能了，两人对视，一个平淡一个气噗噗，就在气噗噗那位要开口的时候响起敲门声。

宋夏移过视线不看气噗噗的大哥，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非常路人，一看就是被抓来传话的。

果不其然，路人吞了吞口水状完胆就开口:"厂长让我在你们打得差不多的时候过来，那个她说你，"路人不知道怎麽称呼大哥，索X将视线SiSi对着他让他明白:"带着你和你的七个傻b出去，下次要打Si去外面打，东西很贵血很臭，然後因为你们吵到她了，所以罚你们整理花田一个月。"

讲完路人瞬间移开视线，不看大哥瞬间苍白的脸，立刻进门让出通道，可谓非常有求生yu了，他之後看着宋夏，将手里的东西提起示意:"厂长说你很闲的话也去整理花田，然後他让我给你包紮。"

顿了顿，路人想起来:"厂长还说明天再开始整理，你今天太臭了，然後伤口好完了就去实验室。"

"好。"宋夏对厂长的怕臭程度有了新一轮的认识，他看了看地上七个傻b，对路人道:"要不你先帮他抬?我可以先洗个澡。"

路人点点头，反正不碍事，他随便找个人抓住两腿就往外拖，出了房门就放下，对''''出去''''这词理解的非常细节。

大哥大哥就想拿个啥抡他脑上。

有路人的帮助他们抬得很快，几乎是宋夏洗完澡他们就抬完了，路人迅速招呼他坐下然後扒拉他伤口处，一看忍不住惊道:"你怎麽让伤口碰水了!?"

他赶紧拿几块纱布擦因受刺激而一直渗血的伤口，路人包紮的技术很好，一看就是做惯的，完了还给宋夏退烧药跟补铁片:"你这伤裂开了所以你今晚一定会发烧，等等你药就先吃着，会好过很多，补铁片多吃点，不然老了有得受。"

完了路人转身，开门关门一气呵成，每根头发丝都在欢呼下班快乐。

宋夏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叹了口气，向後一倒闭眼直接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