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剜眼与刖足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痛,眼球周边连接的神经无一不对着大脑叫嚣,宛若数以万计的粗糙铁针穿刺头部,千疮百孔的大脑被撕扯成碎片,就算用指甲把脸皮撕碎也不足以盖过这般b人发狂的痛。

视神经被切断的瞬间,一段被鲜红浸染的记忆闯入脑中,似是曾经T会过的五感皆与当前的情境重合;鲜血的浓厚气味占据鼻腔,紧咬的牙关渗出的血Ye滑过喉头,漫出手术台的血Ye滴落地面的声响。不知为何,前一秒还几yu夺人X命的剧痛,在空洞的眼窝仅能感知到虚无的现在,似乎变得不那麽折磨人了。

我无声地喘着气,无法分辨滑过脸颊的究竟是汗水还是血泪,只感觉到又来到身侧的伊耳谜轻轻拭去了脸上黏腻的水痕,语调b先前又沉了几分:「打算後悔了吗?」

「……绝不。」

「是吗。」

随後,他又像截断双腿时那样,执起较短的银针cHa入血窟窿中,刺麻的痛感过後,眼窝的空洞才终於得以阖上。

「最後是声带。想终止的话——」

「伊耳谜。」我开口打断他的话,同时能听见周遭四人准备手术用具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最後一个,我想用其他东西交换。」

伊耳谜难得地没有立刻回绝,只是冷冷地说:「我不会接受要离开这里才能取得的东西。」

「放心吧,所有东西、都在这里。」说着,我缓缓松开渗血的掌心,发颤的指尖开始自内外汇聚血Ye。「我给你总量三分之一的血,加上我的心脏,这些的价值远超出声带了。」

「不过,作为附加交换,请你把我脑里所有的念针移除,还有,别再往我身上cHa更多针了。」

经过两轮酷刑,我大致能猜出伊耳谜在我T内植入银针的目的了。

这些银针没有附着念,就只是单纯地放置在T内,为的是阻碍我用念进行复原。伊耳谜在cHa针时特地选在牵连最多神经与血管的部位,几乎等同於让针成为我身T的一部分;当我试图移动双腿时,这些针就会牵连到周遭的神经,带来撕裂骨r0U般的剧痛;理所当然地,我也无法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情况下独自把针移除,因此更不可能让双腿和双眼再生。

要是让伊耳谜继续往我的声带周围cHa针,恐怕会因为牵扯到邻近的喉管,造成我难以饮水和进食。别说是恢复自由,我恐怕不到三天就会在荒野气力衰竭而Si了。

过了半晌,周遭的手术用具的碰撞声全部停止,随着「啪喀」几声清响,手脚的镣铐与拘束带全解了开来,於此同时,沉闷的倒地声响也传入了耳里。手术室里只剩伊耳谜的声音回荡:「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动刀的必要了。你自己动手。」

果然,那四个人注定无法活着走出这间手术室,我的决断甚至让他们更早被送入地狱了……

没给我太多伤感的时间,一个似乎是空血袋的物品旋即被塞入我的手里,我用左手0索了一会才找到开口,接着将右手指尖聚集的血球引入袋中,达到指定血量後血袋便立刻被伊耳谜给夺走,好似他连一滴都不想多取。

失血造成的晕眩使我过了好一阵子才找回起身的力气,我下意识的用已经不存在的眼睛望向被截断的双脚,尔後缓缓将因失血而失去温度的右手覆上左x,静静地感受有些薄弱的心跳。

这颗残缺的……曾因伊耳谜而带给我痛楚的心脏,我再也不需要了——

六年的暗杀训练累积的成果,取出心脏只是弹指间的事,我依然感受的到x口被剜开的痛,不过和双脚与眼窝的痛相b简直不值一提,我的心里甚至因此感受到一GU骇人的……熟悉,以及、安心感。

「人偶心脏」填满了x口空洞的位置,心脏再度以正常的心律跳动。将被病人服布料包裹着的、逐渐停止跳动的r0U块递给伊耳谜,我仰头面向他的脸,冷声催促道:「轮到你了,把念针取出来。」

伊耳谜接过心脏之後好一段时间没有动作,我只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我身上,周身的气不断浮动。时间漫长得让眼角的血迹几乎乾涸,他这才下定决心似地伸手抚上我的後颈。

「如果你现在依然记不得那天的一切,那你最好祈祷,那段记忆能就此从你的生命中永远消失——」

没能思索出他所指的究竟是哪一日,数枚念针已被他用极快的速度取出,不过身T并未因此出现更多异状,不由得让我松了口气。

「亚麻音已经在外头等你了。我另外准备了饯别礼,回房把东西带上,踏出揍敌客家的家门後,你就自由了。」

说罢,伊耳谜迳自朝手术室大门走去,脚下刻意踩出了脚步声指引方向。

将气变化为带有黏X的薄膜封住双腿断面,我深呼x1了几次,打算先将下半身移往手术台边,不料在双膝曲起的刹那,一GU远超乎锯断筋骨的剧痛自关节向上侵袭,瞬间从脊髓末端流窜至全身,使我再也抑制不住地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从手术台上滚了下去。

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这世上有如此令人绝望的酷刑存在?每当双膝因这剧痛而反SX弯曲时,彷佛皮r0U被万千根针穿刺的痛觉就会贯串全身,形成无限循环。当意识终於无法忍受这般痛楚而使用念进行再生,却发现这只是让痛觉有更大的空间侵蚀身T,我当即用咬住手臂分散痛感的方式来恢复神智,强制让本能的再生动作停止。

伊耳谜这家伙刻意保留我的膝关节,就是为了看到我这副丑态啊……!

身Tb大脑早一步动了起来,右手聚气具现化出附於下手臂的弯刀,对准交错了最多银针的膝盖上缘无情挥落,一举分离了大腿与膝骨,鲜血随之再度喷涌而出。

重新为双腿断面黏上止血薄膜後,我在地板瘫了好半晌无法找回移动的力气,只能听见手术室的门开启的声音,以及亚麻音由远而近的叫喊。

「莱伊小姐!您振作点,我马上——」

「亚麻音,不许动她。」伊耳谜的冷血话音制止了亚麻音朝我伸出的手,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我身上,无情话语刺入耳里:「这就是你希望的,凭自己的本事,站起来。」

「伊耳谜少爷!您这麽做太过火了!老爷他不会——」

「……没事的,亚麻音。这是、我自愿的。」

我咬着牙撑起上半身,散乱的长发自面前滑开,亚麻音在那瞬间倒cH0U了口气。

没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无论是被斩断双腿,还是被夺去双眼,一切都是我为了自由而献上的代价。所以,站起来,莱伊,为了你所期盼的自由,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

双腿的断面具现化出与被锯断的部分等长的锥状刀刃,与断面相接的部位延伸出数枚长钉嵌入骨r0U间,形成一对粗劣的义肢。我奋力伸长手臂攀住手术台台面,缓缓撑起身T,尖锐的义肢末端与地面刮出刺耳的噪音,因疼痛而不住颤抖的双腿几乎用上全身所有余力才好不容易恢复站立。

无法用治癒能力使cHa着银针的伤口闭合,要持续控制所剩不多的血Ye不从伤口流失的现在,具现化出这像是海盗义足的粗糙义肢就是极限了。

刀尖一下一下点着地面,发出如钉子掉落在地的清响,我慢慢转过身,染上鲜血的双手离开滑腻的手术台台面,面向伊耳谜伫足的手术室出口。「亚麻音……带路吧。」

「……是。」

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往出口,伊耳谜在我接近的瞬间抬起手横在我身前,在碰上前又旋即收了回去。我在通过他身侧时停顿了下,尔後再也感受不到自始至终都聚焦在身上的目光。

「永别了,伊耳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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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馆的手术室不在基裘的监控范围内,揍敌客家的其他成员发现异状的时间点,已是我跌落手术台发出惨叫,引发邻近的魔兽犬动乱之後的事了。

基裘带着柯特在回本家宅邸的路上拦住我的去路,前者悲悲切切的哭喊着自家儿子g了什麽好事,不知情的人听见了怕是会误以为被砍了双脚的另有其人。我本想直接无视二人继续前进,可基裘y是想带我回头找伊耳谜算帐,在亚麻音挡着她的同时,四周也渐渐被循着鲜血与念压而来的魔兽犬给包围。

隐约察觉犬只的状态与前几日有些不同,龇牙的对象并不是我,我便藉此机会,伸手将亚麻音拉至身後,同时对前方的二人释出念压——

「不要挡路,滚开。」

霎时,成群的魔兽犬蜂拥而上,彻底阻断了基裘的妨碍。我无视了柯特挽留的呼喊,牵着亚麻音的衣摆继续前进。

回房的路上不再有人拦阻,长廊寂静得只剩刀尖敲击地面的金属声。将房门从内部上锁後,亚麻音难得不顾我的一身血W,态度强y的让我在床沿落座,随後在房内一阵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能为我的伤口做紧急处理的用具。

「亚麻音?」

「请您稍等,我马上替您做止血处理。」

「亚麻音。」

「我记得之前预备了不少绷带,是收去哪了……」

「亚麻音!」我厉声喝止她继续在面前穿梭,因x口尚未癒合的血洞撕扯而默了一会,尔後沉着脸说:「我已经、不是揍敌客家的成员了,你没必要做多余的事。」

闻言,亚麻音顿时委屈得连话音都染上哭腔,「您怎麽能擅自决定这种事……要是有席巴老爷或桀诺老爷帮忙,您的双腿和眼睛也不会……」

「要是那麽做,伊耳谜绝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亚麻音陷入了沉默。

身为离我第二近的人,她和我一样明白这点。

无声的叹息之後,暂时解除义肢的具现化,我一边将气聚於x口进行集中修复,一边对亚麻音道:「是立刻解除打理我的起居的职务,回到家主管辖之下,还是过来帮我清理身上的血迹,你自己决定吧。」

「……在莱伊小姐踏出揍敌客家前,我都会贯彻您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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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耳谜说他在房里留了饯别礼,你有看见什麽吗?」我暂时围着乾净的浴巾坐在梳妆台前,对梳理着刚恢复雪白的长发的亚麻音问。

亚麻音忽然「啊」了一声,接着回身从床舖取来某样东西,一阵窸窣声後,一块质地丝滑柔软的布料落入手中。

熟悉的触感使我一愣,双手循着为数不多的车缝线0索了一阵,我的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用我的头发纺织而成的洋装啊……真亏他有这个情调。」

洋装的剪裁并不复杂,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一般的细肩带平口洋装,在腰部的位置做了收束後,布料便一直向下延续,穿上身後的裙长大概会落在小腿的位置。

正好能遮住双腿呢——我忍不住这麽想。

亚麻音抓不准我的心思,语气谨慎地问:「您要换上吗……?」

「不。」说着,我用指甲JiNg准地划断方才抚过的所有缝线,将两条并非用头发编织的细肩带随手一扔,然後将布料递还给亚麻音。「找个裁缝技术好的管家把这做成斗篷,这长度多做个兜帽应该绰绰有余了。」

「我明白了。」亚麻音并未对我处置饯别礼的方式多作发言,但是在接过布料後仍迟迟没有动身,只是将目光停驻在我的眼窝上,过了半晌才再度开口:「您的眼睛……要找个布巾蒙上吗?」

脑中倏地闪过几日前入侵揍敌客家的男人的面容,连带席卷起数个不连贯的记忆画面,头部突来的阵阵刺痛阻断了我的思考。

双手紧按着前额等待磨人的疼痛退去,我缓了好一会才得以回应亚麻音关切的话语,并命她去取来先前让她妥善收好的绷带——那是幻影旅团的团长留下的。

不知是过去还是未来的记忆,方才浮现於脑海中的身影,与那日所见西装笔挺的温雅男X有着极大的落差。记忆中的他浑身散发着领导者的冷绝气息,如墨一般的眼瞳透着冷血与疏离,好似不惧任何事物撼动他的地位与存在;他的额前没了绷带遮掩,露出了黑sE的十字刺青,然而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件随风飘扬的、印有逆十字图样的黑sE大衣——

就是他……幻影旅团的团长,盗走属於我的东西、和西索联合背叛我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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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首次突破四千呢……

剧外补充,莱伊失去双眼後,不使用圆能感知到的物T动作范围

能确实感知到他人的目光落点,半径三十公尺内有人站在原地不动,对莱伊竖起手指,她也能判断出是哪几根手指

除非是特别复杂的地形(例如丛林),不然行动起来基本与常人无异

可以把她当成一个有轻度近视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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