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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不似他的人,滚烫热情透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

攫唇研磨几下,强势抵开她的唇。

除了上次意外的蜻蜓点水一吻,这才算得上是楚韵的初吻。胸腔的氧气似被抽空,毫无经验不知道换气,又抵触羞臊,她过分白皙的肤色,镀上层血红,一直蔓延到耳后。

身子不舒服的轻动下,下一秒却被江锦言箍的动弹不得。

她的生涩取悦了江锦言,薄唇稍稍离开。身子虚软,楚韵趴在他的肩头大口呼着气。

“呵呵······”

透着愉悦的笑声低低沉沉,不似往常含着嘲讽的冷笑。可此时听在楚韵耳中,却异常刺耳,小手爬到他的腰间,泄愤似的拧了把。

“别让我在这里就要了你,嗯?”大手拂过她被风吹乱的短发,“去洗澡。”

他声音磁性暗哑,惑人心神,楚韵捂着半开的胸前,右手攥着挂在脖间的吊坠,依言点头。

书房跟卧室有道门通着,她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到她衣衫不整,面色含春的模样。

洗完澡出来,江锦言端着杯酒,半倚在床上。湛黑的眸在红酒的映衬下,光泽潋滟。

在浴室做过心理建设,可出来面对江锦言,她还是紧张的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似要蹦出胸腔才肯善罢甘休。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对江锦言轻笑下,拿过床头柜上酒瓶,仰头闭着眼猛灌。

咽下两口方觉滑过喉间的感觉不似红酒的温和甜润,火辣辣的灼人嗓子。

“酒量很好?”

在江锦言的低笑声中楚韵拿起酒瓶瞅了眼,白朗姆!

她会品红酒,白酒却的一点不能沾,白朗姆是出了名的烈酒,后劲足,两口下肚,楚韵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都说第一次很疼,暗道声醉了比清醒好。

脱衣上床躺好,按部就班的前戏过后,楚韵开始酒jg上脑,翻在江锦言身上,动作主动而大胆。

大男子主义作祟,江锦言想把她压回身下。楚韵醉酒没理智可言,死活不肯。

身体融合,没了平时的隐忍,楚韵疼的哭天抢地,江锦言黑着脸捂住她的唇,她哭的更凶,他只得狠狠吻住。

翌日,楚韵是被疼醒的,身边人早已没了影子。唇酥麻红肿,身上痕迹触目惊心,腿疼的不敢动。楚韵捂脸,昨晚上两人到底是多不要命,才会折腾成这样!

咣当,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以为是江锦言,楚韵扯过被子盖在头上。随后觉得做都做了,再这样有些扭捏做作,她扬爪子探出头,准备打招呼。

“六少奶奶……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陈姨刚进门,平常不言苟笑的脸上满是讶异,楚韵轻拧秀眉。

“以前习惯了。”陈姨恢复常态,来到床前,“六少奶奶该起来了,我得帮六少爷换床单清洗。”

“等下我洗。”

被下没穿衣服,陈姨没有回避的意思,而且床单上有昨晚遗留下来的痕迹,被第三个人看到,有种昨晚某些画面被直播的赶脚。楚韵不好意思的对陈姨笑笑,躺在床上未动。

“以前这些活都是我做的。”

陈姨不让步,楚韵也来了脾气,脸上的笑清减几分,“陈姨也说是以前,现在这些活我也能做。”

“六少奶奶身份高贵,做这些会脏了你的手,还是我来吧。”

楚韵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陈姨还不退不让未免有些咄咄逼人,楚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如果是六少现在躺在床上,陈姨也会强逼着他起床拿床单去洗吗?”

嘴上叫她六少奶奶,心里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楚韵这次可瞧明白了,陈姨对她应该存着敌意。

“六少自律,作息时间规律。”

面色平静的跟她呛声,楚韵从陈姨那张严肃的脸上竟然看到了些江锦言的影子。她轻笑声,裹紧被子,翻身背对着陈姨。

陈姨执拗的站在床边不动,大有楚韵不起,她就一直站下去的架势。

身后站着人,视线黏在她的身上,楚韵如芒在背,浑身酸疼,睡不着,忍着疼,缓缓起身,“去房间帮我拿套衣服。”

“主人不在,佣人不能随便进主人的房间。”

“那你就能不敲门进六少的房间?陈姨的双重标准真是让我大开眼见!”

陈姨说的合情合理,实则漏洞百出。楚韵再好的脾气也该怒了,偏生她心里愤怒的小火苗燃的旺,面上仍是带着笑,声音微微抬高。坐在床上比陈姨矮上一大截,却不输气势。

“六少他在……”

“起来,让陈姨收拾。”

早上未通风,房间残留着昨晚暧昧迷乱气息,楚韵见到江锦言脸上漫过一层绯红。一听他一张口站在陈姨那边,楚韵面色微僵,红里隐隐透出一抹白来。扭头看向窗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未动。

她的动作有些孩子气,瞥见她露在外面的脖子上的痕迹,江锦言眸色微动,移动轮椅到床边,连着被子把她抱进怀中,叫了声“陈姨。”

身子腾空而起,楚韵紧张的抓住江锦言的胳膊,等她反应过来回身,床单已经被陈姨收走。

“江锦言……”楚韵瞪着星眸,眼中有说不出的委屈。

“陈姨先去放洗澡水。”

江锦言叫住将要出门的陈姨,陈姨把外面的衣篓筐放下,进了浴室。楚韵眼睛一亮,推开江锦言就要下去拿放在最上面的床单。

江锦言把她按回怀中,昨晚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还争着洗床单!黑眸扫过衣篓,点点梅红印入眼帘,江锦言抿了抿唇。

“陈姨把早餐送进书房。”

听到陈姨说水放好了,江锦言抱着楚韵去浴室,低声吩咐。

陈姨抱紧衣篓应了声“好”。

“陈姨性子古板,在有些事情上执拗些,心眼不坏,以后你可以尝试着跟她相处。”

浴室,江锦言把楚韵放在小床上,伸手探探水温。

床单被拿走,楚韵心里就梗了根刺,对江锦言哼哼笑了两声。照目前情况来看,就算她想跟陈姨和平相处,陈姨都会给她甩脸子。

泡了温水澡,身体舒服很多,看着床上摆放整齐的衣服,楚韵眼神有些复杂。和书房相邻的门开着,楚韵侧头。

江锦言正对着电脑,键盘上,十指如飞,他手指纤长,指法漂亮,看多了炫目的晃人眼睛。

“收拾好,把饭吃了。”

江锦言未抬头,手上速度未变。他的声音与平常无异,楚韵却觉得他今天有些过分温柔。

都说男人g上得到满足,会心情好,这话还真一点不假。早知道滚一滚能得到这样的待遇,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他给睡服了!

“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把我送你楚恒?”

吃过早饭,楚韵站在书桌前,眼神殷切。

“你应该担心的是去之前,要做些什么,才不会被人整死。”

江锦言说得对,楚恒没有熟人,她一个刚入职场的菜鸟,而且是得罪楚恒集团大boss的菜鸟,踩高就低是人的本性,她进去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江锦言没错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冷嘲道:“你想选择平静的生活,可以待在这里,不会缺你吃喝。”

如果她只有三分热度,心思摇摆不定,那他不过是在浪费精力时间而已。

“谁说我后悔了。”

再难有四年牢狱之灾难吗?

刚进去被子整天是湿的,半夜挨揍,吃不上饭。为了父亲一句“要好好地活着”,她硬生生从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学会假笑,学会看淡灾难,不在乎,甚至学会阿谀奉承。她的人生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再不济也不过是个死。

“想当公司的掌权者,首先必须了解公司,先看懂这些书。”

江锦言把书桌上一摞书推到楚韵面前。

为了方便不懂的地方问他,楚韵抱着书,坐在书房的单人沙发上认真的啃着。

对一个职场菜鸟来说,进公司后,从基层做起,才是彻底了解一个公司的最好办法。而她只有六个月的时间,只能走捷径。

日子平静忙碌,楚韵除了偶尔会想那个熟悉的侧颜外,一头钻进学习中。

江锦言在江氏的职位已有人替代,两人很多时间都一同待在书房,晚上偶尔进行某项有益身体健康的运动。江锦言是个极其自律的人,除了第一次折腾的她第二天差点下不了床外,剩下几次都跟纯粹解决生理需求样。没情动,没激情,唯有情yu。

半个月后早上,一场欢爱过后,江锦言半躺在床上检查楚韵的功课。

喘着粗气,还未从余韵中缓过劲的楚韵,眸子迷离,闪过不可置信。抬头看向江锦言,他呼吸面色正常,若不是额上还有未抹去的薄汗,她都怀疑刚刚跟她滚的另有其人!

“连楚恒有几个部门,子公司这样最基本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江锦言环着她的腰上提,让她趴在他的身上,两人双目平视。

“不是。”楚韵敛眸,手指在他冒出青色胡渣的下巴上轻轻摩挲着,做过之后,能这么平静,大抵是心里对她一丝儿感情都没有吧。

她静默,江锦言深不见底的眸审视的落在她呼扇的羽睫上,环着她腰的铁臂力道加重,“在想什么?”

“在想六少双腿如果好了,在床上会不会更勇猛。”

楚韵说的似真似假,江锦言眯了眯眼睛,神色认真道:“这事得节制。”

等楚韵回答完他刚才的问题,江锦言冷不丁说了句“你该锻炼了。”

楚韵坚决摇头,她从小身子就不好,最讨厌的就是体育课,他们班的体育成绩,除了一个胖妹实在跑不动外,属她最差。每次低空飞过,她都会高兴上好几天。

还记得她有次考了年级倒数第一,被父母扔进集训班,宋佳楠摸着她的头,笑的温柔:“你跑不快没关系,我拉得动你。”

只是曾经递给她的那双手,早已不再温暖,冰冷蚀骨。

说起宋佳楠,前两天,她在窗口摆弄绿植,见到他在门口闷头抽烟,大约半个多小时才离开,看来还没有死心。

江锦言嫌弃的掐了掐她的腰,跟个竹竿似的,每次他都生怕给她弄折了。江锦言绝对是行动多余言论的人,他做下的决定暂时还没人能左右。起床后不管楚韵答不答应,直接拎去健身房。

健身房器械齐全,腿还是软的,楚韵坐在跑步机上可怜巴巴的看着江锦言。

“三天两头就病一场的身体,就算进得了楚恒,也受不了折腾。”

进楚恒是楚韵的软肋,江锦言拿捏住这一点,等于按住了楚韵的死穴。

算了,身体好了对她来说也益处多多,楚韵握爪,一副赴死的表情按开跑步机的按钮。

“一个小时,我告诉你进楚恒的办法。”

闻言,楚韵身上的蔫劲瞬间消失一空,腿脚利索,江锦言不着痕迹的勾了勾薄唇。

“现在可以说了吗?”

定时停止,楚韵扯过毛巾擦把脸上的汗,跑出去找简单冲好澡,坐在餐桌前看报纸的江锦言。

江锦言瞧着浑身被汗水浸湿的楚韵,蹙眉不语。

想起他有轻微的洁癖,楚韵撇撇嘴,讪讪收回抓住他胳膊的手,跑回房间冲澡。

“你可以去找你大姐。”

“你跟我大姐很熟?”

楚韵不解,大姐是楚家人,前不久楚恒还因为她遭受损失,大姐怨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她。而江锦言不止一次提过大姐,楚韵眨巴眨巴眼睛,两人私下有交情。

“见过几次,不熟。”江锦言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她会帮你。”

不熟,还那么肯定?楚韵挑眉,“万一行不通呢?”

“那就是你的事了。”

尼玛!这不是摆明了说,大姐会帮她,不帮那就是她的问题了。以为两人达成交易,他会帮她铺出一条康庄大道,没想到一开始就扔给她一个荆棘团子!

楚韵用力插着盘子中金黄的煎蛋,狠瞪慢条斯理捻起一片土司优雅塞进口中的江锦言。

饭后,楚韵没忍住说道:“你好像对我大姐印象挺好,那天去楚家,你想娶的人是她吧。”

“不管有没有那个想法,登报跟我结婚约的是你。”江锦言啜了口杯中的牛奶,“她很聪明,你跟在她身边能学到许多东西。”

楚欣是江锦言迄今为止遇到的商业才能最出众的女性,在经营公司上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想法,从楚欣在商圈展露头角时,他对她多有关注。

越说越有那么点意思,楚韵黑亮的眸子动了动没说话,跟着在客厅门前等她的袁少文去了市区。

车上,袁少文递给楚韵一份楚欣近年来做成的项目和在楚恒推行的新改革,洋洋洒洒十页纸。楚韵咂舌,大姐在商业上的建树真真令人钦佩。她看不上那些比她弱的男人也情有可原。

“她除了必要的应酬,白天上班,晚上回市中心公寓,没其他活动。这是她的手机号,你可以约她在楚恒旁边的咖啡厅见面。”

袁少文把车停在距离楚恒一百米左右的路边,把楚欣的烫金名片递给楚韵。

“她不住老宅?”

“老宅离公司远,而且她的性子与谁都亲近不起来,住在外面正常。”

闻言,楚韵摸了摸下巴,眼睛一个劲的盯着袁少文瞧。

“我有哪里说错的地方吗?”

楚韵标准的鹅蛋脸,五官端正,清瘦些却无损她的清秀,被漂亮的女孩盯着,袁少文有些不好意思的侧开脸。

“没有。”

楚韵笑着摇摇头,指腹摸过楚欣的名字,若有所思。

良久,拿出江锦言给她准备的手机。电话拨通,楚韵有些紧张的啃了啃指甲。

“我是楚恒集团总经理楚欣,请问哪位?”

冷冰冰,公式化的嗓音传来,楚韵深吸吐呐两次,缺少血色的唇轻动,“大姐是我,楚韵。”

“小韵?”楚韵略微讶异,停顿下,“有事找我?”

“恩,方便吗?”没有想象中的质问指责,楚韵放下被她啃的参差不齐的手指,傻笑声:“我在楚恒右边的水岸咖啡等你,一会见。”

不等楚欣拒绝,楚韵先挂了电话。

水岸咖啡厅,楚韵在门边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五六分钟后,透过玻璃窗楚韵见到一身黑白配职业套装,高跟鞋的楚欣边走边打电话。

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淡妆,职业装穿在她的身上多了几分干练和成熟,高挽的头发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上些。她进门环视下,楚韵对她摆摆手,她收起电话,在楚韵对面坐下。

“帮你点了拿铁,不加糖。”

大姐小小年纪就喜欢喝咖啡,爷爷为此不止一次说过她。楚韵记得她的口味。

“什么时候出来的?”

楚欣简单打量下楚韵,低头拿着勺子轻搅咖啡。

“有些日子了。”

这话从楚家其他人口中说出来,楚韵会冷笑,感叹亲情凉薄。大姐这么说,却没什么感觉,因大姐是天生的冷性子。

“住江锦言那?”

没想到大姐会关心这个问题,楚韵睫毛颤了颤,“我把檀都的房子卖了,不住那,我无家可归。”

而且江锦言说到做到,已登报宣布他们的婚事。因四年前的事,很多人都在揣测江锦言与她订婚的意图。与他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没察觉到他的恶意,她也慢慢的忽略两人之间存在的仇怨,试着把半山别墅当成家。那样她就不会太过孤单。

“听爸说你想进楚恒?”

大姐先开头,楚韵当然是求之不得,轻点下头,攥紧马克杯,“大伯不让,所以我今天来找大姐,希望大姐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近年来大姐在楚恒掌握的实权要比伯父多,大姐性格强硬,她答应,伯父反对都没用。虽说这个话题是大姐提出来的,楚韵心里没底。

“为什么进楚恒?给我一个理由。”

可以说服她的理由,楚欣抬起头目光凌厉的看着楚韵,她是叱咤商场的女强人,身上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

楚韵笑了笑,“大姐是怕我会把楚恒从你们手里夺过来?”

“有我在,不会。”楚欣口气自信,从包中掏出一张卡,推到楚韵面前,“商场复杂,你适合简单的生活。我会每个月转进去一笔钱,够你生活的。”

“大姐不愧是伯母的女儿。”楚韵把黑卡夹在两指之间把玩着,笑的毫无城府,“大姐既然不怕,给我在楚恒安排一个闲职又何妨?”

“我可以给你安排,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楚欣拿过抽纸擦了擦嘴角,“我那有多余的房间,你搬过去。”

楚韵轻晃手中的奶茶,她怎么就不纯洁的嗅出一股的奸情的味道呢?而且还是两座大冰山,把他们放在同一张框内,两张严肃脸,冰冷的气场,楚韵心底生出一股恶寒。

“你让我考虑下。”

她恨不得马上答应,可江锦言那关不过,她蹦跶不出半山别墅。

“最迟明天这个时间。”楚欣看了下表起身,“我还有个会,卡你留着,从小你就身体弱,现在又瘦成这样,买点东西补补身子。”

认识大姐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她说关心人的话,楚韵目送着大姐同样消瘦的背影,眼波微动,大姐好像比四年前多了些人情味呢!

咖啡厅外,没看到袁少文,手机里没他的号码,楚韵在门前等了会,不见他回来,拦车去了薛华侦探社。

“我说过,不许来这里!”

薛华拎着一个白净的小包子丢出门外,小包子身形踉跄,楚韵赶紧伸手扶了吧。

“谢谢姐姐。”

小包子对着楚韵露出两排雪白的糯米牙,三四岁的孩子有些奶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两个浅浅酒窝,十分讨喜。

他稳住身子,不惧薛华的冷脸,迈着小短腿再次朝侦探社里钻。站在门前冷冷瞧着他的薛华,抬腿拦住他的去路,“滚!”

“他才这么点儿,你也忍心欺负?”

真没素质,尊老爱幼懂不懂!楚韵抱着小包子,长腿一迈,跨进侦探社。

“你也一起滚!”

大早上的吃炸药了?!楚韵抱着小包子围着暴躁的薛华转了两圈,捏了捏小包子的脸,“你怎么得罪他了?”

小包子一脸懵懂的摇摇头,抬起胖嘟嘟的收学着楚韵的样子扯着她的腮帮子,“姐姐跟我哥是什么关系?”

人精啊,她还没问他,他就来掏她的底了,楚韵斜眼瞅了下一脸怒气的薛华,语气疑惑:“他是你亲哥?”

“他们说是的,可他跟我一点也不亲。”

小包子有些委屈的偷瞄薛华,薛华对上他水灵灵的眼睛,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从楚韵怀中夺过,扔在门前,怒气冲冲的扯落卷帘门。回身见到楚韵还站在那儿,怒气更重,迈着长腿在沙发上坐下。

“你这样对一个孩子太过分了!”

那孩子身边没跟个大人,这样被丢出去,万一被人捡走了怎么办?想到这里,楚韵疾步走到门前。

“他丢不了,有人会送他回去。”薛华拿过身旁的书,慢慢掀着,“侦探社就我一个男人,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闲言碎语,江六少奶奶,还是能不来则不来吧。”

“我不信你打开门不做女人的生意。”楚韵开门向外看了看,小包子走了,她回来在薛华对面坐下,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你不做我的生意,是因为顾家吧。”

“我做生意讲求眼缘,你是福薄相,我不喜欢。”薛华的两指在书上轻捻着,“你家的那点事扯不上顾家,别因为你的胡思乱想搭上一条命。”

又不是找对象还讲求眼缘!楚韵心中轻哼,面上笑的灿烂,“上次的事谢谢你,虽然让我的名声臭上加臭,总体来说你在我这里还算的上是个好人。”

楚韵指了下心口的位置,“你这里应该有顾家的详细资料吧,借我看下。”

“你可以去问六少。”

薛华扔了书就要上楼,楚韵赶忙起身,伸直胳膊拦在他的身前,她就是问过江锦言被无视了,才来问他的。

“案子不接,资料不借我看,你就那么不待见我这个人?”

“没办法待见,走了,别忘帮我关上门。”

薛华眼中的厌恶跟面对小包子时如出一辙,楚韵撇嘴,脾气比江锦言还怪!楚韵看了上次抹了一手灰尘的书架,去洗手间找了抹布,端着水,把楼下的卫生仔细打扫一遍。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楚韵洗掉脸上的脏东西,望了眼空荡荡的楼梯离开。

楼梯口,薛华一身黑色休闲装,从兜中掏出烟点燃,徐徐上升的灰白烟雾遮挡在他厚厚的镜片前,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烟燃过半,烦躁的把烟头扔在地上捻灭,回房拿外套下楼。

楚韵拉上卷帘门,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淋没了街上的人。没带伞,四处张望没见到出租车,楚韵把包放在头顶跑进雨幕。

突然一只小手攥住她的裤脚,楚韵跑的急,带着他的身子上前栽,小家伙聪明,把手中的小伞撑在地上稳住身子。

虚惊一场,楚韵伸出去的手揉了揉他的西瓜头,“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在等姐姐。”

小家伙踮着脚,伸直胳膊,使劲把伞向楚韵头上举。

“等我做什么?”他的动作太过暖心,楚韵抱起他在屋檐下避雨,看了看周围,没见到跟着他的人,“你家住附近,你偷跑过来的?”

小家伙摇头,把伞塞进楚韵手中,“伞借你,记得以后还我,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把伞。”

“你叫什么?”

谁家的孩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楚韵握住还残留他小手余温的伞柄,心里对小家伙的好感蹭蹭直升。

“小瑾,我得走了。”小谨从楚韵身上滑下来,伸出胖胖的小手,“姐姐把你的手机号写在我的手上,我什么时候想我的伞了,可以给你打电话。”

噗······

楚韵被他的话逗乐了,从包中拿出纸笔把联系方式写给他,拿着纸条,小家伙对楚韵摆摆手,迈着小短腿,一溜烟的跑没了身影。楚韵失笑摇头,人小鬼大说的就是他吧。

把纸笔放回包中的时候无意碰到手机,察觉它在振动,是江锦言打来的。

“在哪?”

“市中心,下雨了,我马上回去。”

无意中调了振动,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察觉江锦言声音中的寒意,楚韵赶紧如实告知。

“具体位置。”

“延春街136号门前。”

耳边传来嘟嘟声,楚韵收好伞站在原处等着,听到不远处卷帘门哗啦上升的声音,楚韵转头,薛华站在门前朝她这边看过来。

一辆路虎疾驰而过,挡住他的视线停在楚韵身前,袁少文下车帮楚韵打开车门。

“楚小姐不该一个人在外面乱走的。”

以为她与楚欣不会那么快结束,袁少文去附近取点东西,再回到咖啡厅,座位上已换成别人,想到六少的叮嘱,袁少文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打电话没人接,他只能硬着头皮告诉江锦言。

江锦言沉默半分钟,袁少文觉得自己被扔进油锅刀山里滚了回。

“以后不会了。”

后座位上江锦言面色不太好,楚韵认错态度良好。经历过两次危险,这次他又以为她出事了吧。

车子启动,江锦言阖上眼睛,听着雨点拍打在玻璃床上的滴答声。

“我跟大姐谈了,她答应了一半。”

车中无声,楚韵倍觉压抑,率先打破沉默。

江锦言缓缓睁开眼,看着她,“她的条件。”

还真有默契啊!楚韵八卦心思被勾动,“你怎么猜到她提条件了?”

江锦言给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好似在说,明摆着的事情还要猜吗?

“她让我搬到她那。”

“你答应了?”

江锦言目光凉薄,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他腿上。温热的指腹在她脖子间摩挲着,给人一种她点头,他就会毫不犹豫掐上去的错觉。

“不经过你的同意,我怎么敢答应。”

他的指尖似带着电流,过的她浑身酥麻,脖子痒痒的,楚韵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躲开他的触碰。心里琢磨,江锦言的情绪变化是因为大姐,还是因为她。

刚才找到她,对她冷冰冰,不搭理。他对她没有感情,她的事影响不到他的情绪,应该是因为大姐吧。

“你想搬出去?”

“我想进楚恒。”楚韵趴在他说话时颤动的胸前,嗡声道:“不搬出去,只能另想办法。”

江锦言轻抿的唇轻动下,再次抿上,扣着她腰的胳膊收紧,抬手扯掉遮挡帘,扳过她的头,覆上她的唇,用力深吻。

袁少文正在开车,楚韵不敢挣扎,只能予取予求。脚碰到小家伙借给她的伞,楚韵身子顿时一僵。

孩子!江锦言没做措施,也没让她吃药,她会不会中奖!

察觉她分心,江锦言惩罚性的咬了下她的唇,唇上吃痛回神,楚韵紧张的抓住他的前襟,偏头躲开他的唇。

“还没搬出去就不让我碰了?恩?”

江锦言面色阴沉,扣住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

“不是。”楚韵圈住他的脖子,笑嘻嘻的向他面前凑了凑,“六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省心,不惹麻烦的。”

听到他都没做考虑的回答,楚韵心口像堵了团棉花。她是麻烦的代名词,江锦言肯定后悔选了她,楚韵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不喜欢的人怀了孩子,以江锦言的冷情,肯定不会留。她年龄小,不想经历那种痛,以后必须注意才行。

她垂着眼睑,心思百转,江锦言眯着凤眸,把她向怀里揽了揽,“知道了,以后就少惹些麻烦。”

少惹,你就会喜欢我?楚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姐让我明天给她答案。”

江锦言没说话,瞥见那把小孩子用的伞,伸手拿过,“哪来的?”

“一个小朋友好心送的,别弄坏了,得还回去。”楚韵拿过来,整理好绑上,想到小家伙,她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他叫小谨,粉粉嫩的孩子,六少以后有孩子,肯定也长得不差。”

“很喜欢孩子?”

“算不上喜欢,小时候看到别人有兄弟姐妹的时候,挺羡慕的。”

七八岁的时候,她缠着母亲帮她生个弟弟妹妹,母亲被她缠的无奈。私下里父亲揉着她的头发告诉我,母亲身体不好,不再适合生育。心里有些遗憾,每次见到别人家的宝宝,她都想逗弄一番。

江锦言深深看了她一眼,看向外面不停歇的雨幕。

当天晚上,楚韵准备好咖啡端进房间,好奇的看着早早躺在床上的江锦言。

“身体不舒服?”

江锦言不工作,也会在书房看书,基本上都是十点左右睡觉。楚韵看看时间,差一刻钟八点。试了下他的头,温凉,没异常。

楚韵放下咖啡,脱鞋上床,跪坐在他的腿边,按照往常帮他轻按揉捏,“六少应该听林医生的建议。”

林泽远私下找过她,让她帮忙劝劝江锦言,她说了几次都被江锦言无视。

“看你这个样子,我挺内疚的。”

车祸有猫腻,可却是为她庆祝的时候出的事。因此·她一直回避问跟江锦言一起出事的江家四小姐的事。

“内疚点不好吗?”

楚韵连白眼都懒得翻,试问谁想一辈子背负一个心理包袱?楚韵加重手上的力道,江锦言握住她的手,翻身压在她的身上。

窗外夜色浓稠,房间一夜旖旎。

第二天楚韵动动被下酸疼的合不拢的双腿,磨牙,说好的要节制呢?!

摸过手机看了下时间,上午十点,与大姐约定的时间,楚韵起身抓过散落在床上的睡袍披上,跑进书房,书房空空。

“陈姨,六少呢?”

“六少爷一早就出去了,这是他吩咐我帮六少奶奶的收拾的行李。”陈姨不言苟笑的脸在看到衣衫不整的楚韵时,不太深刻的皱纹深了深,“六少奶奶,家里虽不经常来外人,你穿成这样不妥。”

靠在墙边的银白色行李箱,这是江锦言给她的答案,心里莫名有些失落。想到以后不在这里生活,楚韵没跟陈姨计较。

“你不适合六少爷。”

“这话你应该跟六少说。”楚韵走到卧室门前,回身轻笑,“陈姨,觉得自己适合伺候六少?”

“六少从小是我带大的。”

陈姨被质疑,扯紧身上的围裙。

“你带大的也不代表你可以插手他的事情。”楚韵手指轻敲着门框,“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你照顾好他。”

“照顾他是我的职责,不需要你交代。”

江锦言不在家,陈姨就省了六少奶奶的称呼,楚韵心中冷笑,又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回房间收拾好,楚韵给大姐打完电话,检查完行李箱中,离开半山别墅。

半山别墅属于富人区,住户少,没有出租车。昨晚折腾的太厉害,身子疲乏,楚韵拉着行李箱沿着路慢慢的走着。

“小韵,你去哪?”山上风大,楚韵缩着脑袋低着头,蔫蔫的模样像个受了委屈,离家出走的孩子。宋佳楠急忙停车,握住她拉行李箱的手,“江锦言欺负你了?”

“没有。”

讨厌他的触碰,楚韵甩了甩他的手,宋佳楠固执的握着,拎起她的行李箱,“去我那儿。”

“宋佳楠你够了!”手心还残留浅浅的疤痕,楚韵对宋佳楠的自私打心眼里厌恶,“不想再进一次局子的话,你尽管把我塞上车。”

宋佳楠闻言,面色瞬间铁青。向封是桐城有名的大状,宋氏法务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上头的人惧怕江家,不敢买宋家的面子,他整整在监狱里关了十天。

单人单间,伙食凑合,在忍受范围内,可他还是差点憋闷的发疯。想到楚韵在监狱待了四年,待遇比他差上很多,心里难受的紧。释放那天,他驱车来到这里。想见她却又怕见到她跟其他男人生活的痕迹,他会嫉妒发疯。

几天过去思念疯长,忍受不了,他开车出公司,不知不觉竟转来了这里。停在山下远远望着矗立在半山腰的别墅,抽了几根烟想离开。发动引擎,从倒车镜中竟然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儿。

他想拥她入怀,她却对他冷眼相待,还有比这样更让人痛苦抓狂的事吗?

“小韵,你都决定离开他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

听着他随口扯开的廉价承诺,楚韵头疼扶额,“宋佳楠我们四年前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你能不能······”

“不能!你是我的,这辈子只能跟我在一起!”

宋佳楠吼完,不顾楚韵的挣扎,把她推进车中,踩足油门,向城南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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