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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她人呢?”
去九号楼跟人谈完事情,江锦言回来没见到楚韵,询问正在厨房忙碌的陈姨。
“六少奶奶看见六少爷让我给她准备的行李箱,高兴了好一会儿,连早餐都没吃就走了。”陈姨打开保温箱端出一份精致的早餐,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六少爷让我准备杂粮粥,味道不错。等六少奶奶回来,我再帮她做。”
“倒了吧。”
江锦言淡漠的扫过冒着热气的白瓷碗,转过轮椅,去书房。
“兴许楚小姐有急事……”
“你很了解她?”
江锦言侧头,湛黑的眸如深井古潭,荡不起一丝波痕。袁少文却觉得有股凛然寒气直扑脑门,他赶忙噤声。
轮椅在书房门前停下。
“有人去医院询问我的病况吗?”
“有,林医生已经照你交代的说了,见对方的反应,应该是信的。”
“去医院。”
“可半个小时后,六少还一个视频……”
“改到下午。”
袁少文应下,安排好去取车。
“宋佳楠你是桐城有名的青年才俊,你再做继续做出格的事情会毁了你自己。”
警局门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知他现在的性格刺激不得,楚韵停止拍窗。车速太快,身子向前晃,她拉过安全带扣上,尽量使语气平静,晓之以理。
“我是因为你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失了理智。”宋佳楠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五指强势插进楚韵的指间与之交握,“小韵,我是你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不相信你会那么轻易忘记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眼睁睁的看着我发疯,毁了自己。”
“再多的情谊也逃不过时光的消磨。”楚韵低头看着被他握的生疼的手指,“你是成年人,应该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带来的后果,不能跟个孩子样不负责任的把一切推到我的身上!”
自己作死却不要脸的推到她的身上,楚韵压抑的怒火上涌,冷着脸,话语掺着寒。
“小韵你从小生活在叔叔婶婶的保护伞下,没接触过社会,在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有钱有权做错事情是不用负责的。”宋佳楠像个偏执狂样拉着楚韵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江锦言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狠毒无情,他不会真心待你,你离开他是对的,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小韵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楚韵足足沉默了有五六分钟,被迫与他交握的手,指甲狠狠的抠着他的手背,似要嵌进骨肉中。疼的他想松手,却又不甘。
特别是她那双的染上猩红的眸子,散发出的恨意似要将他湮灭。
“有钱有势就不用负责任?!四年前的车祸是不是你们用这套理论强加到我的身上的!”
她是豪门千金不假,可父亲只是一介教书先生,楚家的实权全部掌握在大伯的手中。
“过去的事情……”
“我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想到四年受的苦楚,家破人亡,怒气喷薄而发,撞击着她的胸腔。楚韵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了几下。
“我在开车!”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稳,车子打了个摆子,惹得后面的司机接连猛按喇叭。宋佳楠稳住车子,对楚韵低吼。
“告诉我!”楚韵情绪激动,松开抓着他肩膀的手,握住方向盘,“不说咱们就一起死!”
“小韵你疯了!”
方向盘乱动,右手被楚韵用腿死死的压着,挣脱不得,宋佳楠急了,抬起左手去掰楚韵握着方向盘的手。
楚韵是铁了心的逼他说出答案,他掰,她就动方向盘,车子像个蚯蚓样在路上拧着。
“那天我醉了,不清楚是谁开的车。”
“不清楚,你去法庭上指认我!”
“我也是……”
一辆卡车从拐弯处冲出来,宋佳楠瞳孔紧缩,向右猛打方向,车子冲出马路,右车头重重撞在树上。
楚韵身子向前栽,撞到挡风玻璃后被安全带扯回。
“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如果不是我躲避及时我们两个都会没命!”
车子猛烈晃了几下稳住,宋佳楠挥开全部打开的安全气囊,欠身掐住楚韵的肩膀,怒目而视。
楚韵摸着撞破的额头,冷笑:“就是因为危险才能看出来你更爱的是你自己!”
“小韵我……”
“别再说爱我,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楚韵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从后座上拖出行李箱。
“副驾驶上不经常坐人,刚才情况危急,我是习惯性向右打的方向。你不能因为这个认为你在我的心里不重要。”
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他向右打方向,牺牲副驾驶上的人,也无可厚非。宋佳楠心里这般想,面上却满是自责。
重要?我呸!
楚韵冷冷看了他一眼,对他扬了扬手机,“路上我已经给别人发短信帮我报警。我有未婚夫,你在警局有案底。倘若我把你三番两次纠缠我闹进局子的事捅给报社,会对你,对你们宋家带来怎样的影响,你自个好好想想吧!”
“你已经被他赶出来了,怎么还拿他当未婚夫?”
车子毁了,不能启动,宋佳楠给助理打电话过来处理,跟个狗皮膏药样的跟在的楚韵身后。
“谁说我是被他赶出来的?”楚韵嗤笑,“是两人在一起腻歪久了,出去住两天,小别胜新婚,懂吗?你以前跟三姐应该也用过这种办法增加感情吧。”
“他碰你了?”
楚韵扭头,毛衣领口稍稍离开脖子的白皙皮肤,露出斑斑暧昧痕迹。宋佳楠扯开她的毛衣领口。
锁骨,及其周围的暧昧痕迹刺的宋佳楠眼睛连带着胸口一起疼着,嫉妒疯狂滋生,他狠狠扯住楚韵的胳膊,“你的第一次给了他?你们总共做了几次?”
“宋佳楠你没病吧,情人之间做这种事情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楚韵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像看神经病样看着宋佳楠,“我觉得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跟他认识时间那么短,你对他没感情,你不会主动把自己交给他,是他强迫你的对吧。你是因为这,怕配不上我,才一而再的拒绝我的,对吗?”
啪……
怎么会有自我感觉那么良好的人,头被晃的晕眩恶心,楚韵忍无可忍,扬手对着宋佳楠扭曲,有些狰狞的脸甩了一巴掌。
“我从未觉得自己有哪点配不上你,拒绝你纯粹是因为你不像个男人!警察快到了,想跟你就继续跟!”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从小生活优渥,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想要的东西都是手到擒来。如今在楚韵这里接连碰钉子,还被打了耳光,这口气他忍不了,拖拽着楚韵向路边走,拦出租车。
你想作死,给自己添个强jian的罪名,不代表她愿意奉献上她的身体!
抬脚用力跺在他的脚面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蹲身捡起地上的碎石块,朝着他的脑门砸。没了感情,没了幻想,楚韵舍得朝他下狠手。
脑门被砸的鲜血直冒,宋佳楠彻底恼怒,把她推回路边。楚韵踩到碎石子,脚下不稳,摔在草丛间。
后脑勺撞在地上,眼前金花直转,突然身上一重,宋佳楠骑在她的身上,手伸向她的腰间。
楚韵慌忙伸手阻止,扯着嗓子喊着救命。
郊区行人不多,经过的车辆以为是恋人吵架,连车速都不带减的。
“宋佳楠你个畜生,你再敢继续,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楚韵踢蹬着双腿,手在草丛间抓到碎石子向宋佳楠脸上洒,宋佳楠偏头躲过,扣住她不安分的双手,对着她的脸甩过重重一巴掌。
“贱人!放着我这个身体健全的不让碰,非得让个瘫子碰你。看我今天上了你,他还会不会要你!没了他,我倒要好好看看你怎样让我身败名裂!”
嘶拉……
牛仔裤被撕裂,白皙的腿上,暧昧的痕迹更加明显,气的宋佳楠狠狠的搓着,嘴里不停的骂着贱人荡妇。
“饥不择食,连瘫子都让弄!试试是他能满足你,还是我更让你舒服!”
衣服被扯开,耻辱和绝望中,楚韵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让你身败名裂这种小事,还不需要他动手,老子现在就成全你!”
薛华带着棒球帽,胸前带着相机,一脚踢翻在楚韵身上逞凶的宋佳楠。蹲身,右腿抵在他的肚子上,拎着前襟,勒住他的脖子,抡起拳头,雨点样向他脸上身上落着。
身上重量一空,楚韵赶紧背身草草整理身上的衣服,牛仔裤前面被扯出道口子,她脱掉外套系在身前。
“别再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别看薛华削瘦,力气倒不小,一向勤于锻炼的宋佳楠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一会儿工夫,被坐实的铁拳攻击的鼻青脸肿,一双眼睛跟个国宝似的青了一圈,嘴角血迹不断,除了不甚清晰的咒骂,看上去出气比进去的气多。
楚韵虽然也恨不得宋佳楠死了一了百了,可害了薛华担上人命官司就不好了。
“这样禽兽不如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说话间又是两拳,砸的宋佳楠鼻血直冒,“刚才的事,我录了视频,你再敢纠缠不休,老子就给你搁网上,让你宋氏少东的名号更加响亮!”
薛华甩开他的衣襟起身,用纸巾擦去手上沾染的血迹,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扔给楚韵。
“把他扔这里会不会死掉?”
薛华抬腿就走,宋佳楠挣扎几次都没坐起身。她压根没报警,怕他死了,楚韵不敢走,又不想留下听他疼的哼哼唧唧。
“死不了。”会生不如死。薛华不着痕迹回头扫了眼停在不远处,比他晚来一步的辉腾,上了他不起眼的奥拓,“坐惯了豪车,我的车太寒酸,不适合你。”
“总比在路边冷死等车强。”楚韵没注意到薛华后瞥的一眼,宋佳楠理亏,他不敢报警,楚韵帮他叫了救护车,拉着行李箱跟上薛华,“这次单枪匹马救我,比上次的招来一群人,让我在网上风光一把更英雄。”
不过……
第一次见觉得薛华斯文,昨天见识到他脾气暴躁的一面,今天是暴躁升级成暴力。完全颠覆了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谁说上次是我救你的?”
薛华等她坐好,系上安全带,扫了反光镜,启动车子。
不远处,腾辉车中。
“六少,要跟上去吗?”
出别墅,六少第一句话就是“开慢点”,然后视线一直没离开窗外。老远见到行李箱倒在路边,冷声让他加速,还没赶到,一辆车在他们之前停下。
六少一直眯着眼看着楚小姐穿上其他男人的衣服,上了那人的车,沉默的令人心悸。
“该去哪里去哪里,又不是专门出来找她的。”
他们认识!
江锦言阖上眼睛,轻抚着腿上毫无褶子的薄毯,脑中闪过薛华身前的相机,眉宇间覆上层寒冰,上次竟然骗了他!知道能搬出来会那么高兴,是因为方便以后他们能经常见面!
不然也不会她刚出别墅,那个男人就及时出现在这里。
袁少文偷偷瞥了眼后视镜,六少的脸色要比锅底还要黑上三分,他不由在心底替楚韵你捏了把冷汗,怯怯道:“要查一下刚才的那个男人吗?”
“你说呢?”
袁少文讪讪摸了摸鼻子,那还用说,当然得查!而且最好把他祖宗十八代,连同他穿开裆裤的事情也差的一清二楚!
“查一下宋氏最近开发的项目。”
江锦言黑眸沉沉,风大,他开车窗户,宋佳楠的话他多半都听进了耳中。
袁少文自然也听到了,双唇嗫嚅几下,见江锦言的脸色太差,不想被他骇人的寒意再冻伤一次,把话吞回肚子中。
“随身带着高清数码相机,擅长跟踪,清楚桐城豪门之间的恩怨,还跟我认识的,不是你是谁啊。”
薛华哼了声,用沉默表示的默认。
“保存好刚才的视频,你为了帮我得罪了宋佳楠,他不会让你好过的。”楚韵想了想,拿出包中那张一直没兑现的支票塞进他的手中,“以后侦探社可能会开不成,你再去找点别的路子赚钱吧。”
薛华穿着打扮普通,侦探社生意平平,生活应该不是很富足。
“你的命还值不了这个钱。”薛华看了眼数额,塞回她的包中。突然打了把方向,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抱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干嘛一下子变得这么深沉,担心宋佳楠会找你麻烦?不是有视频吗?不行的话,咱们就像你说的,放到网上。不过,这次记得把我被大众熟知的脸打上马赛克。”
江锦言是心思深沉,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而薛华是一眼能看出他心里藏着事,有话跟她说。
难道是有关她之前提的案子的事?楚韵眼底闪过抹亮光,垂下眼睑,敛去里面的情绪,眨巴眼睛,笑着打趣。
“你二十一岁,正值年轻,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要再执着于过去,离开桐城,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执念太深,拔不出来的话,我永远不可能开始新的生活。”
她要的生活是父母健在,她可以站在手术台上,完成每一台手术,可这些不过偶尔在梦里才出现的场景罢了。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薛华拿掉眼睛擦干上面的雾气,“去哪?我送你过去。”
“凤凰城。”大姐住的具体地方,已经发到了她的手机上,想到大姐身上多出的人情味,楚韵歪头笑嘻嘻的看向从出现脸色一直没有缓和的薛华,“是不是桐城豪门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
“又想在我这里打探些什么?”
“我大姐,就是楚恒的总经理楚欣,她谈过男朋友吗?”
能让一个女人性情改变那么多,最大可能就是男人,而那个男人会是江锦言吗?
“她是个工作狂,身上没什么绯闻。”
有也是,饭局上某个合作商想借机潜她,却自找难堪的小道新闻。
“这么多年连一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如果你愿意出钱,我可以帮你查,不收支票。”
他话语刚落,楚韵把大姐给她的卡塞到薛华手中。用大姐的卡,去查大姐,总觉得不地道,楚韵默默把卡抽了回来,“等我明天取现金给你送过去。”
“对了,你家住哪里?”
“你直接去侦探社找我。”薛华从储物格中找出张名片地给她,“上面有我的电话。”
“不是说你住的地方,是你父母家。”纸质普通的名片,设计简洁。总觉得这次遇见,薛华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她拿出手机把号码输上,拨通,响了两声挂断。
没听到薛华回答,知以她与他的关系询问他父母的住址过于冒昧,楚韵解释道:“昨天你弟弟借我一把伞,说是他最喜欢的,怕弄丢了,我想给他送过去。”
检查行李箱的时候,她把伞也放了进去。
“他跟你挺投缘的?”语气带着几分讥诮嘲讽,“他最喜欢的东西太多,一把伞而已,他不缺,你直接扔了就可以。”
那不太好吧。三岁孩子不能杀人放火的,应该不能让薛华那么讨厌,想到两人年龄上的差距,楚韵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估计不是一个妈生的。
“他不是个无害的孩子,接触多了,说不定你以后会比我更讨厌他,到了。”
薛华把车停在凤凰城大门前,这里是高档住宅区,他的车没通行证是不准许进的。楚韵道了谢,给大姐打电话,大姐让佣人过去接她。
佣人是以前老宅的人,姓楚,见到楚韵表现的热情,安排楚韵住在二楼,见她的脸伤了,没问原因,找了块病给她敷上。
大姐的家装修的并不豪华,和她的人一样,精简,整洁,标准单身女性住的地方。
“四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
“好。”
楚家称谓是挨着排的,大伯家三个孩子都比她大,老宅的佣人都称呼她四小姐,那么长时间没听过,乍一听,楚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四小姐来了,以后大小姐就有伴了,每天看到她一个人起早贪黑的,心疼。”
楚婶人很好,话很多,没什么事,楚韵坐在沙发上跟她聊天。
“大姐是什么时候搬出来的?”
“就是……四年前的夏天。”
“住在老宅不是挺好的吗?热闹。”听到四年前,楚韵眼皮一跳。
“大小姐喜静,夫人爱热闹,喜欢组牌局,开派对聚会,大小姐嫌吵就搬出来了,而且这里离公司近,方便些。”楚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去买菜,大小姐打电话回来说,今晚上会早点回来。”
楚婶好似在回避这个问题,楚韵也不点破,点点头,回房间。昨晚睡得少,洗完澡躺在床上,时间不长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想起离开没跟江锦言说,现在应该给他报声平安。
打电话无人接听,楚韵给他发条短信。
“我已经到了大姐家。”想加上“勿念”,觉得江锦言肯定不会想她,加了显得太自作多情,打完又删掉了。
半天没有人回,刚好楚婶又叫她吃饭,楚韵刚欲放下手机出门,电话振动几下。
“没出岔子?”
“没有,一路平安。”想到他讨厌惹麻烦的女人,楚韵打消把遇到宋佳楠差点惨遭强jian的事情告诉他的想法。
江锦言好似很忙,手机又是半天没动静。
“我先去吃饭,有事给我打电话。”短信后面加了一个笑的露出两排白牙的笑脸。
“做楚欣的助理。”
楚韵对着江锦言刚回她的短信撇嘴,这是让她帮忙监视大姐呢,还是让她大姐监视她呢?
半山别墅书房,江锦言握着手机,坐在窗边,手指轻敲着黑了屏的手机,低着头看着那双四年不能行走的腿出神。办公桌上的电脑不停响起视频请求的嘟嘟声。
江锦言不予理睬,手机响起,他淡淡扫了眼已经不止一次拒接的号码,手指在接听键上停顿数秒后,滑下接听。
“你再不接我电话,我打算跟你绝交!这辈子都不会认你这个朋友!”电话那头传来彼得气急败坏的声音,“你马上出来给我开门!”
上次江锦言报警把他抓进警局,警察检查他的护照和签证,他的护照已经到期,是走了关系才登机的,被警察查出来后直接被遣送回国。时隔半个月回来,江锦言还是紧闭大门,不给他进来。
怕江锦言又让他进局子,他不敢像上次样硬闯,在门前蹲了一天。江锦言这个没心没肺的无情男人,还是对他不理不睬。
眼见着天黑了,又冷又饿,彼得踢了踢铁艺大门,开始对江锦言进行短信、电话、视频疯狂轰炸。
江锦言面露不耐,再次挂断,拨通客厅座机。
“陈姨出去开门,安排彼得住下,让他今晚不要过来打扰我。”疲惫的捏了捏鼻梁,他要好好想想,是试,还是不试?
凤凰城公寓,楼下。
楚欣看到楚韵脸上的巴掌痕和额头上被头发遮挡大半的伤口,秀眉轻蹙,“我妈又去找你麻烦了?”
“没有。”
楚韵摸下脸颊,摇瑶头。
楚恒的麻烦解决以后,大伯母曾经去过半山别墅,不用想都知道大伯母是去嘲笑她的,楚韵把她晾在大门外,没给开门。
楚韵看了眼在准备吃饭时,还不忘看文件的大姐,心思微动。
伯母很会做戏,表面上对她很好,大姐却能看透。要她说大姐情商应该不低,只是她不想看,不想说,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着呢。
“你日后进楚恒会经常碰到她。”
母亲怕父亲在外面沾花惹草,几乎隔两天就要去公司查岗,这在楚恒不是什么秘密。
“大姐答应我进楚恒,伯父伯母应该很生气吧。”楚韵帮楚婶把盛饭,低着眸子看着瓷碗里一粒粒晶莹的米饭,她好像有点明白江锦言最后那条短信的意思了。
“没事。”楚欣在签完最上面的那份文件收起,“你想要什么职位?”
“跟在大姐身边吧。”
大伯希望楚恒以后交到二哥手里,偏生二哥不争气,喝酒、打架、泡吧、把妹样样精通,唯独对经商一窍不通。
在她出事之前,二哥跟个富二代打架,一砖把人拍成重伤。为了逃避法律惩罚,大伯包了医药费,赔了一大笔钱,把二哥送去国外。欲等事情完全冷却下来,再接回国。
大伯一边倚仗大姐把楚恒做好,另一边却处处制肘,不希望二哥回来后,被大姐压上一头,只能做个花架子总裁。
所以从某种意思上说,大姐跟大伯伯母是站在对立面的,跟在她的身边,会减少被他们为难的机会。
“我身边不需要端茶倒水的闲人,你没有底子,我会给你时间学习。倘若你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会把你踢出楚恒。”
刚好她也不是奔着混日子拿工资去的,楚韵赶紧点头,“谢谢大姐。”
这句谢是楚韵的真心话,不管大伯家的其他人怎样,大姐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你不用谢我。”楚欣拿筷子的动作一顿,声音略微有些僵硬,扫了眼楚韵的脖子,“你跟他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大姐忘了,我跟他已经订婚了。”楚韵笑着看着她,“大姐好像不太待见他。”
“生意上接触过几次,手段太狠,不太喜欢。”
楚欣表情动作无异,楚韵轻挑下眉,盛了碗汤放在她的旁边,“无意中听他提起大姐一次,他对大姐评价挺高。”
楚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对大姐进行这么无聊低级的试探,心里总会冒出一个声音让她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难得还有他能看的上眼的人。”楚欣轻哼声,“冷情的人不会长情,爷爷以前常夸你聪明通透,这些你比我懂。”
楚欣吃的不多,放下碗筷,拿起放在手边的文件起身,“吃完去书房找我。”
晚上十一点,楚欣处理完手头上最后一份文件,敲了敲办公桌。
“明天的行程,要签的项目内容都看完了吗?”
“看完了,不过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其实也不是不懂,江锦言教过她,大体意思她是知道的。可她没学过金融,说全部明白,大姐肯定会以为是江锦言授意她进楚恒,会对她多丝防备。
“拿过来。”
大姐是习惯性的发号施令,楚韵没觉得有什么,把难懂的地方一一指出来。大姐在讲解上比江锦言多了几分耐心,但用词过于生硬,楚韵听了半天还会觉得江锦言讲的浅显易懂些。
她突然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干嘛一直想他!
“还不懂?”
“不是,一下接收那么多,脑袋有些乱。”楚韵对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很轻快的铃声,不是楚韵之前听到的低沉的大提琴声,楚欣拿起来看了眼,对着楚韵说道:“不早了,你去睡吧,明天早上六点半起床。”
楚韵多看了她手里的手机一眼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得多了,还是因为明天要进楚恒有所担心,楚韵在床上闭着眼躺了很长时间都难以成眠,气的在床上滚了两圈。
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两声,凌晨一点多,谁给她打电话,看着上面存储的名字“江六少”,楚韵眨巴眨巴眼睛,不会是因为没有她,晚上睡不着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下一秒就被她拍了回去,她可没忘江锦言每次要完她,都会撵她回她自己的房间。可每次她都太累,不想动弹,赖在他的床上不动。
第二天被她四肢缠住的江锦言总会磨牙,在她的腰上掐上一把。没有她,他应该会睡的更香。
“下来。”
电话一接通,江锦言冷冷扔给她两个字切断电话。
楚韵纳闷,站在窗口向下瞧,灯光昏暗,树影绰绰,并没见到有车。楚韵给江锦言发了条短信确认,他是不是在梦游中给她打电话。
“你在大姐家楼下?”
“恩。”
简洁肯定的答复,不知道那么晚找她有什么事,楚韵披了件外套出门。
刚到楼下,辉腾停在她的身边。楚韵没等袁少文下车帮她开门,自己坐了进去。
笑嘻嘻凑近低着头摆弄手机的江锦言,“六少是想我了?”
江锦言没吭声也没抬头,楚韵过去抱住他的胳膊,脑袋在上面蹭了蹭,“大姐让我以后跟你断了联系。”
“所以呢?”江锦言扣住她的下巴,眼睛危险的眯起。
该死的女人还得罪进尺了不成!刚搬出去,就要跟他断联系,谁给她的胆子!
“所以我就……”
“答应她了?”
本来今晚上就心烦意乱,白天的一幕闯进脑海,江锦言扣着她下巴的力道加重,低下头覆上她的唇,牙齿在唇内咬了下。
楚韵吃疼向后躲,江锦言扣住他的头,薄唇在唇内出血的伤口上用力吮吸。
“嘶……”
楚韵疼的吸气,袁少文偷偷向后看了眼,把车开出凤凰城,找个僻静的地方停下,下车到不远处等着。
“唔……疼……”
楚韵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一向自律的人,今天怎就像变了个人,迫不及待的把她身子旋了圈,跨坐在她的身上。她只在外面裹了衣服,里面的睡裙没换,正好抵在他的身上。
今天被宋佳楠强迫的画面闪现,楚韵挣扎。
江锦言闻言并未松开她,薄唇在她唇上肆虐,拉住她的手按在他的腰带上,意思明显。
“今天不行。”
一闭眼宋佳楠那张可恶的嘴脸就会闪现,楚韵身子微微轻颤。
“是不行,还是不愿?”
她从未在这件事情上拒绝过她,江锦言寒星微芒般的眼神寒意更盛,进了楚恒,找到楚欣做靠山,与情人重聚,不愿让他碰了?
“我今天……”
楚韵想扯谎说大姨妈,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把她压在身下。
江锦言要的狠,车子摇晃,玻璃上有灯光打过,楚韵不敢叫,只能死命的咬着唇。江锦言第一次这么暴力对她,楚韵心里莫名难受,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眼角。
粗粝的指腹从眼角滑过沾上一抹湿意,江锦言加重身下的动作。
仿若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江锦言趴在她的身上粗喘一会儿,咬了咬她的耳朵,“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断联系?”
“不敢了。”
之前是压根没想过跟他断联系,可经过今天,这个心思,动了。
“你也希望我接受治疗复健?”
“恩。”浑身没有力气,楚韵闭着眼睛轻嗯了声。江锦言手指摸上她的脸颊,略疼,楚韵皱眉偏头。等身上恢复些许力气,楚韵推开江锦言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坐好。”
江锦言扯过推门欲下车的楚韵,拿过手机,轻点几下,落下车窗让风吹散车中的气息。
袁少文跑过来,车子再次驶进凤凰城。楚韵沉默的坐在车中,低着头的看着被江锦言握在手中把玩的右手。
“我除了喜欢不惹麻烦的女人,还喜欢听话的。”
“我不听话吗?”
她好像没有悖逆他的地方吧。
江锦言没回答,松开她的手,楚韵睫毛轻颤,动了动唇后抿上,咽下在嗓子眼打转的话,“我上去了。”
下车,冷风吹来,楚韵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脑袋瞬间清明一片。
江锦言是匹狼,她怎么能因为他短暂的温柔而把他当成只无害的猫呢!
第二天清晨,回来就没睡着,楚韵用粉遮盖眼圈的青黛,穿上江锦言第一次带她去公司,帮她买的职业装,跟楚欣一起去了楚恒。
要学的东西多,楚韵在秘书室小栀的陪伴下,把公司的部门都看了遍。一天忙的跟陀螺样,等到下午下班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按压被高跟鞋折磨的生疼的脚。
“没想到欣欣那么不懂事,真敢然你进公司!”
一抬头,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徐桂香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伯母是要给我开个欢迎派对?”楚韵脸上漾起笑,端正身子整理桌上的文件。
“我开你敢去吗?”
徐桂香冷笑,她还没忘,在康佳医院被她摆了一道,现在出去逛街都还有人指着她说泼妇。
“伯母这样说,我自然是不敢去的。”
指不定会准备什么阴谋陷阱等着她呢,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去!
“既然进了楚恒,就好好干,争取成为你大姐那样的女强人。”刚才秘书室没人,徐桂香一脸凶神恶煞。这不,刚有人打印文件回来,她便成了另一副嘴脸,拍着楚韵的肩膀,一脸慈爱的道:“我会跟公司其他人说说,你是董事长的侄女,让他们多‘关照’你下。”
“谢谢大伯母的好意!”楚韵磨牙,徐桂香说的关照,肯定是背地里给她使绊子!
望着一把年纪还故意款摆腰肢走的风情万种的身影,楚韵攥紧桌上的文件,想用下三滥的手段把她逼出楚恒,门都没有!
第二天,秘书室的人在大姐面前还好些,大姐一走,她们对她爱理不理。
中午出去吃完饭,桌上的文件竟然都湿了,这些都是还没有归类整理存档的,楚韵一时间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烘干,重新复印好,她就被公关部门的人叫去帮忙。
“今天晚上有个重要客户过来,公关部的人不够,你跟着一起去。”
公关部长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腰细腿长,脸上妆容略重,一双描绘精致的丹凤眼微微上挑,魅惑勾人,给人一种非良家妇女的感觉。
楚韵对她没什么好感,不会喝酒,跟去应酬不合适,她想搬出大姐,压一下。
“总经理有急事出差了,今天的应酬你不去也得去!”公关经理杨晓笑盈盈的来到她的身前,长长的指甲刮过楚韵的下巴,“别怪我,是上头有人让我整你,我也是拿人工资,没办法。”
语落,她把楚韵推进公关部的茶水间,扔给楚韵一套颜色艳丽,在这个季节穿能冻死人的衣服,“换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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