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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旁的小筑,世子跑得正欢,颜蘼与他在嬉戏。上次她用皮影逗笑世子后,世子便一直缠着要与她玩,加之王妃对她也甚是喜爱,便让她常陪世子在闲暇时刻玩乐。

世子此时正在石桌上看颜蘼把玩他刚刚捡起的落叶,那落叶枯得恰到好处世子下午读了书,此时是游玩时,刚才跑得欢,这会儿正好坐下休息,看颜蘼与他变戏法玩。

只见颜蘼将枯叶放于手间,双手一合,口里与世子振振有词,一会儿翻转,趁世子还未看清时,又摊开双手,枯叶便不见了;世子正是疑问时,她又摇手一晃,枯叶出现在眼前,却被她变了模样,枯叶被变成了一只小狗状世子立马开口大笑,颜蘼也用那小狗状的枯叶在逗他。

一旁的王妃也开心,道:“颜琪你的手真是巧。”

“王妃说笑了,这只是奴婢幼时学到的把戏,逗世子一乐罢了。”颜蘼道定南王为保护颜蘼已让颜蘼改了名字。

王妃笑道:“不知姑娘针线活如何?”

“奴婢只略知一二。”颜蘼道。

说话间陈仁海已到了小园内,王妃见他前来,笑脸相迎,问道:“陈公子有何事?王爷进宫请太后安还未归……不如公子先回客楼等,一会儿王爷归家时本妃派人去请公子。”

陈仁海道:“王妃误会了,小民不找王爷,前院来了巡捕房捕头,要寻姑娘问话”

“可有刑部尚书或侍郎命令,且此刻王爷不在府上,他们是不能问话的”王妃道。

陈仁海道:“王妃有所不知,来的人中还有昨日在相府中相爷的手下:蒲沐与诡风先生。”

“原是大内统领候选人,但他们此刻无官衔,也无相爷之令。我想还是等王爷回来再做定夺吧。”王妃道。

陈仁海道:“如此,谢过王妃,小民打扰”说罢拜别王妃,便前往前院中。

王妃听到刚才陈仁海所言,有些不解道:“颜琪,你原是相府的丫鬟,怎会有巡捕的捕快来问你话?”

颜蘼一时有些惊慌,道:“奴婢……奴婢不知……想是前日里奴婢在街上遇到的那盗贼”

“盗贼?”王妃有些诧异。

颜蘼点头,道:“前日里奴婢上街为相爷夫人去取相爷订的糕点,回府时有盗贼偷了奴婢的随手钱袋。奴婢随即报了案,想是今日抓到了盗贼,巡捕房的捕快来请奴婢前去认贼吧……”

定南王未把颜蘼的身份告知王妃,一是为了绝对的保密,二是若王妃得知颜蘼此前的行为,定容不得颜蘼在府上试想王妃如何能让一个曾经的江湖杀手与自己的儿子共处一个屋檐下?

王妃这才明白道:“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惊慌,等王爷来了,你再去便是,让他们等一会儿不妨事的那两人也不太谙事了,且不说还不是大内统领,就算是大内统领,没有皇上旨意,能随意来王府随意找人问话?也不知巡捕房的安的什么心,找两个没官衔的人壮声威?”

世子自然不太懂刚刚两人的对话,只看到颜蘼的神情有些异样,便直接开口:“姐姐不必惊慌,谁敢欺负于你,你告诉我,我告诉我父王与母妃父王可是皇上的弟弟”

王妃立马喝到:“闭嘴”

“哦”世子把下嘴唇撇到了上唇,“不可做这般嘴脸”王妃道。

世子立马什么都不敢做了,颜蘼摸了摸他的头发,对他道:“世子不可胡说,没有人欺负奴婢奴婢再为世子变个小玩意儿如何?”

世子立马又起了笑脸,道:“好啊”

小园里的气氛又欢快起来。

四人在会客室中又议论起了昨日的事情,陈仁海听得此消息,道:“如此邱平刀不算,又来一个莫狸,看来这大内想重整,需花些工夫不过万幸,金捕头昨日也知,我与邱平刀一战。恐我等也救了一名入京欲入大内的高手”陈仁海将昨夜李琴师之事说予三人。

“如此,大内中人至少引来了五人……蒲兄、陈兄、还有那琴师与剑客,若还算得上我的话。”诡风道。

“我闻得此次要选八位统领,还差三人不知……”金捕头道。

陈仁海打断金捕头,道:“眼下还不知是谁能选上大内统领,金捕头太看得起我等,至少陈某没这个把握”

“怎么……你们都如此谦虚?我还等诸位当了统领后,把我调离巡捕房,在各位手下当差呢”金捕头道。

蒲沐道:“此次竞选大内,朝廷中人也有人参与,难道金兄不想一试?”

“你们是江湖高手,且还有王爷、相爷引荐,我才从地方州府到京任职,且任期未满三年,就算参与了,结果想也是不尽人意。”金捕头叹道。

陈仁海道:“金捕头何出此言,此次大内重整,你巡捕院也是牵涉之部,我听得王爷说,此次不看资历,只看本事金兄涉公堂、江湖之事比我等丰富,如此还一个劲地奉承我等,莫不是让我等先麻痹一下,今后当选了统领好使唤我们?”

会客室里响起了笑声。此时定南王已回了王府,又有下人报蒲沐等人拜访,便来不及换装,一身蟒袍朝服便进了会客室,见几人在谈笑,便笑道:“英雄们都笑谈于我会客室啊”

四人立马起身作揖鞠躬行礼,道:“请王爷安”

定南王

示意免礼,道:“蒲少侠与诡风先生,还有金捕头,是来找本王说事?还是找陈公子一叙?”

金捕头将昨夜所发生之事告知于定南王,定南王道:“金捕头,这几日京城不太平,辛苦巡捕房的众捕快了,昨夜才为陈公子解了围,又遇了伏击。”说罢,定南王便差人去请了颜蘼,转头继续道:“重整大内,道阻且长……若不是陈公子及时让本王撤离,本王恐也是凶多吉少不过也不知陈公子昨夜回府告知本王的琴师是何方神圣,是李大学士还是王将军请的高手,还是江湖中人进京?”

说话间颜蘼已到了前院,颜蘼一眼看到了蒲沐,便立马颔首,道:“见过蒲公子与诡风先生。”

定南王道:“颜姑娘,金捕头想找你问询些事情。”

颜蘼道:“金捕头有何事相问?”

“姑娘可曾认识莫狸?”金捕头道。

颜蘼疑惑道:“此人前些时日来过龙壁关百商居,他与申烈说了些事后,便离开了,想是卖给申烈他自己所制的奇门幻药,好让申烈在百商居所隐的地下赌场中维持秩序,此药小女子有所保管,当时在地下赌坊时只要庄家不利,就会使用。此外,我与那人并无瓜葛。”

陈仁海想到那日从百商居地下走出的那些富豪财主,证实颜蘼所言不假但莫狸入京劫道,又与申烈有所来往,想就算此人与申烈有生意上的往来,也绝不仅仅是买家与卖家那么简单。

蒲沐道:“多谢颜姑娘”定南王听到这番话后,便示意颜蘼退回后院,“蒲少侠,可有眉目?”

“小民愚昧,尚不知有何线索”蒲沐惭愧道。

定南王笑道:“蒲少侠何必自责,这颜姑娘所说的线索,确实难与昨夜之事有联系。金捕头,这几日还需巡捕房的众兄弟加紧力度巡街,夜里配合岗哨一同巡夜,谨防再有诸如此类的事件发生。想这莫狸劫道也只是为了销毁证据,故颜姑娘的安全,还需陈公子多费心,我王府的侍卫,这几日由你全权调管。”

“遵王爷喻令”陈仁海道。

定南王继续道:“蒲少侠、诡风先生,你们这几日也需注意,小心遭伏击暗算;从各位口中可知,又有两个好手入京,愿他们能平安活到大内选取人之日……今日本王入宫,在军器间看到新的圣器打造已接近尾声,月龙阁的内部装潢也快完工,大内选人也就这几日了,各位务必准备好”

四人皆道:“多谢王爷提醒”

随后,蒲沐等三人离开了王府。

平稳的白天很快就过去,秋日已逐渐转凉,白昼已不再向前几日般漫长,秋分一过,太阳便不太眷顾这片土地了。晚饭后的京城,虽说人群依旧繁闹,可灯火点得愈发早了,有的百姓不愿意天黑了还出来走动,便也渐渐少出门,故繁闹正在逐渐衰减。

入夜后的王府,陈仁海把侍卫集中训话了一会儿,便也回到了客院中。他差厨房为打了一壶浓茶浓茶入喉,他入睡会有些困难,才离开家便是中秋,可今年这个中秋,他过得比平日里要热闹得多,让他一时没了思乡之情,但是静下来之时,他又有了那些思愁,若今后入选了大内,恐归乡对他来说就愈发奢侈了。除此之外,他也显出了些疲态这短短几日,躲追杀,护王爷,如今还保护证人,他从未有过这些繁重的任务他有点想回到从前,哪怕就是一个月前,那样都比现在轻松多了。一口茶后,他又想起了书信到庄上的夜里,与他胞弟的谈话,他认为他的胞弟讲的不无道理,否则他会当场反驳江湖庙堂,在他看来好矛盾的两种个体,如今他看来,这二者又有了太多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一次查哨的侍卫回来了,侍卫报告王府无异样,陈仁海示意换班轮值。

蜡台上的蜡不多了,浓茶抵不住困意,陈仁海趴在桌子上小睡起来。灯火灭了,陈仁海的耳朵动了动,有声响,他立马睁了眼,探头出阁楼的窗外,房顶上的瓦有动静

陈仁海施展轻功从窗口跃出,双手抓住房檐身躯一荡,后空翻到了客房的房顶,只见一只黑猫轻跃到了另一处房舍上,又一跃,跳到世子的房舍处的房顶上,陈仁海想到白天蒲沐等人所说的莫狸,想起那人的号“白面黑猫”,便立马一跃到房顶追击那黑猫。

只见那黑猫一跃,落到了王爷所住院子里世子的房舍就在主院里。陈仁海落到了房檐上,那黑猫已经到了院子里,陈仁海看到此猫慢慢接近了世子的房舍,世子房舍的房门紧闭,可那猫抬起前爪,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陈仁海此时也落到了院子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子里。

此刻屋子里只有外屋点着弱弱的烛光,颜蘼在外屋守着由于颜蘼确实讨世子的喜爱,加之王妃对颜蘼也看重,便让颜蘼来照顾世子。

颜蘼在外屋睡得也浅,闻得门开,便见一只黑猫探进了房内,只见那黑猫一步步探向世子的屋里,颜蘼想起白天蒲沐等人提起的莫狸,立马翻身下床,去捉拿黑猫只见那黑猫曲身一跃,直扑世子的床上,那黑猫前爪一扑,直接撕破了世子的蚊帐,一声猫叫,扑向世子说时迟,那时快,颜蘼一个飞身截住了猫。

世子此时惊醒,看到这场景,瞬时一声尖叫,立马大哭起来。颜蘼与那猫一起跌倒了世子的床上,颜蘼反手一甩,把那黑猫甩到了床下世子的惊叫让邻房的定南王与王妃都惊醒了

,定南王便立马大喊,道:“来人救驾”

王妃担心世子的安全,便差下人去查探,颜蘼对外道:“任何人不要进房”只见颜蘼一扑扑向那黑猫,那黑猫灵巧地闪开,此时颜蘼拽起外屋的针线盒,取出几枚飞针射向那黑猫,那黑猫见偷袭不成,想逃离屋内颜蘼立马关了门,去捉那黑猫,世子此时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抽泣声还在继续。

那黑猫已被颜蘼逼到死角,忽然颜蘼又耍起了她的看门把戏,取出了自己的皮影,一把飞向那黑猫,那黑猫借着死角往房梁上爬,一张皮影钉在了柱子上,未击那黑猫,黑猫往房梁上蹿,便被眼前颜蘼做得皮影戏迷惑住,颜蘼刚刚见到黑猫进屋便添了些香油进灯中,此时灯火的光芒已经够耍这一出戏了果然,黑猫被那灯影困住了,一时间不知何时跑,此时颜蘼趁那猫不备,一针飞出,直击中那黑猫,那黑猫一声惨叫,从房梁上掉下来。

那屋外正与陈仁海交手的莫狸,听得那声惨叫,一把铁扇扫过,陈仁海一个闪躲,跃出约三尺远。

“杀我的猫”莫狸恶狠狠地道。

此时王府的侍卫已经正往房屋赶,定南王听到这般动静便知道是刺客来了,听到屋外的打斗声,便让所有人都不得出房舍,王妃虽担心世子担心,但定南王知道颜蘼的本事,便安抚王妃,说侍卫就在周围,王妃此才安心不少。

“娘娘腔,你的猫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说罢,颜蘼也跃出了房门,侍卫们一同包围了莫狸。

莫狸娇声道:“攀高枝,以前也就是和财主富豪的,现在攀到王爷了?”

“呸我再怎么攀高枝也比这拿钱害人的好”颜蘼道,说罢,便要上前,可却被陈仁海拦下,陈仁海道:“你是唯一的证人,他今天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你先退下”

说罢,陈仁海便又与莫狸交起了手,莫狸的铁扇刚刚扫出的烟尘已被陈仁海避开,此时已经无毒可用,两人又斗了十余回合,还是胜负未分,此时一帮侍卫一拥而上,莫狸便立马处在下风,莫狸一个转身一纵,跃到了墙上,道:“好个陈仁海,打不过我,便一拥而上,算什么好汉”

陈仁海道:“好啊,各位一字排开,你与我斗上一斗,若你胜得了我,我便放你一马,可若你输了,就地受绑”

侍卫想阻拦,此时定南王与王妃到了世子房屋内,王妃抱走了世子到自己屋中。定南王看到屋外是这般情况,一声叹息,道:“这陈仁海果然是江湖中人,遇到这等刺客,这么多侍卫,一拥而上,乱刀砍死便是”

王妃抱着世子在哄,世子这才慢慢又入睡。王妃悄声,道:“王爷快传唤侍卫,直接放箭,便可射死那刺客”

定南王虽说想活捉此人,可眼下家眷离刺客近在咫尺,若刺客有机可乘,家眷便会有险,所以一时间也顾不得太多,便从自己房屋旁门传唤守夜丫鬟,让侍卫瞅准时机张弓搭箭,射死来犯的刺客。

陈仁海与莫狸又战了二十回合,莫狸的铁扇使得密不透风,攻守均衡,陈仁海的拳掌一时间还未占得上风。

有侍卫喊道:“陈公子手无寸铁,没法破那厮的铁扇,接刀”可刀刚扔出去,便被陈仁海一脚踢了回来,陈仁海落在石桌上,莫狸跃到墙根上“不必使刀,我也抓得住他”

莫狸的身形也如猫一般,判断着陈仁海的身法,陈仁海也是杀得兴起,准备捉眼前这只“黑猫”一瞬间,陈仁海暴起,一脚踢向莫狸,莫狸一个闪躲,可没防住陈仁海的右脚,只得匆忙用铁扇抵挡。铁扇一挥,直接把陈仁海震了出去,但铁扇也被陈仁海一脚踢得有些弯。

只见莫狸收了铁扇,双手与陈仁海斗起了拳脚,莫狸的武学此刻已被陈仁海看出了门路,莫狸的拳脚、闪躲都是仿生学皆是从猫身上所学来,他的拳皆是似猫抓一般,速度出奇地快陈仁海虽看出了其中的套路,可一时间还未找到破解的招式。只得再以拳脚抵挡,如此这般,两人又战了二十回合,还是胜负未分,两人对了一掌,尽退了好远,陈仁海脚尖直接在院子里地砖上直接摸出一道印子,陈仁海停下身后,口中呼呼喘着大气。而那莫狸直接退得撞到了墙上,后背的“砰”的一声,嘴角上流下了一丝血。

陈仁海就在等对掌的机会,他知道对方的招式自己虽无法破解,可自己知道自己内力比对手高,所以在等这样直接相碰内力的机会他等到了,不过这般招式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但目前也只有这一招才可擒敌了。

莫狸擦干了自己嘴角的血,道:“陈公子果然内功高深,再来领教”说罢又冲上前正与陈仁海交手,只见暗处射出一箭,莫狸还未冲到陈仁海的面前,陈仁海也未来得及反应,莫狸便被那一箭直接射中。

陈仁海停住了脚步,这一箭射得劲道很足,莫狸直接向后倒地了。莫狸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一会儿便咽了气。

“是谁放得暗箭?”陈仁海面庞有些不快,只见房门打开,定南王披着一件上衣走出来,道:“是本王让人放的箭,侍卫们留下一个小队即可,其余的都回各自位子站好岗”

“颜姑娘,你也回房睡觉吧”

颜蘼与众侍卫也回了房中。陈仁海一时不知如何回话,他开始不太适应这样的法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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