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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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摆了摆手：“那么就收拾一下再走吧，锦儿姑娘，那么就麻烦你了，你随花楹先去她房里收拾几件衣服吧。”

莫钰锦点了点头：“好的！”

她带着花楹离开后，月苍墨这才出声：“我不能保证能照顾好她，而且，你也不该这样意气用事就让她下山了。”

“哎，你不知道我今天听了那丫头这样说我是多么的难过，我知道不应该让她下山，但是这件事情又能瞒多久呢？就像花楹说的，我能把她关在着天寒谷一辈子吗？不能的，迟早有一天她还是会知道的，与其让她那时候痛苦倒不如让她开心一天便就是一天吧。月苍墨，你不懂对于这个女儿我是多么的心疼，从小我就把她关在房间里，现在长大了我才让她在这天寒谷随意走动，而我也从来没有照顾好她，她娘也走的太早，现在想来，真是对不起她。”他擦了擦泪，似乎一瞬间老了许多。

“是吗？假如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怎么办？我并不觉得你让花楹下去是为她好。”月苍墨这般说道，只是，一道声音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能发生什么意外，我会保护好花楹的。”因为花楹说她自己收拾就好了，让她来和月苍墨道歉，莫钰锦还暗暗夸这孩子真懂事，刚好也和月苍墨道个歉以免他真的生气了。只是刚刚回来居然就看见了这一幕，她怎么能不气！

“月苍墨我没有想过你是这样的人！你看看花楹，十五年了，十五年一个人孤独的守在这天寒谷，这对她公平吗？现在，她的父亲好不容易同样让她下山，你却还是阻止。你就不能不这样铁石心肠吗，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从来都是这么的自私，从来不会为别人去考虑！”莫钰锦觉得心里很是难受，怒瞪着月苍墨。

“你懂什么？”月苍墨的声音很冷，但是莫钰锦却是毫不犹豫的就回了过去：“是，我什么都不懂，全天下就只有你最懂了对吗？那么你告诉我，你懂什么叫做孤独吗，你又懂什么叫做难受吗，你懂花楹那孩子一个人天天眼巴巴的看着父亲回来的心情吗，你又懂花楹看着自己的姐姐可以下山自己却连房门都不能出的痛苦吗？你懂不懂，你根本就不懂，你就只懂得什么叫做一意孤行，你就只懂得一个自私！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大坏蛋，你就生怕惹上了麻烦！你不乐意带花楹那么我就带着她，放心好了，不会让你操一份心的！”

谷主见他们吵了起来，连忙打断：“锦儿姑娘不是你想的这样，算了，也该和你说清楚了，毕竟马上花楹要随着你一起，你也应该知道关于花楹的事情。”

莫钰锦一愣：“花楹的事情？”

“对啊，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让花楹下山的原因了。”他摸了摸胡须，似乎又想到了当年，花楹刚刚出世的时候。

当年花楹刚刚出世的时候正赶上了江湖大乱，不知道从那出现了一群活死人。那时候花楹的母亲刚生花楹，但是却闯入了一群活死人，当时的左右护法拼命的保护她们，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花楹的母亲为了救花楹所以不得不在刚刚出生的花楹身上刻下了他们那里的咒语。

那是封闭活死人的咒语，但是随着花楹母亲的离世，也指不定那咒语什么时候就会消失。那个时候活死人的毒气会全部释放出来吞噬着花楹。这些年来谷主和花瑶一直下山就是为了去寻找可以让那咒语不泯灭的药草。

但是这药草必须要种在特质的土壤里面，用的时候再来提炼，不然的话就等于废的，这也就是这些年为什么不能让花楹下山的原因了。

莫钰锦听完后震惊了好久，她愣愣的看着谷主，出声问道：“那就是说花楹下山的话，可能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了？”

“不，也不能全这样说，我们都不知道那咒语会什么时候消失，因为害怕所以一直让花楹服药物。但是也不能完全保证花楹离开了那药物后咒语会不会消失，所以，我才这么的为难，我此忍下心将自己的孩子关在这里十五年。锦儿姑娘，你不懂其实最痛的是我，我看着花楹自从懂事以后天天闹着要下山，几乎都哭成了泪人我心里的苦啊。但是我不能告诉花楹，我不能让她知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圆这件事情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莫钰锦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就这样激动的想要带着花楹下山但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似乎又做错了，假如花楹在下山后因为咒语的消失而让那些毒气吞噬了她要怎么办？

又一条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吗？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她似是很无助的看着月苍墨，问道：“我又做错了对不对？小月师傅我真的是只会办错事，我就从来没有对过。”

月苍墨没有太多的情愫，只是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不是你的错。”

“那么，还要带花楹下山吗？”听到这些后，她犹豫了，一旦下山那么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到时候怕是谷主想要见花楹最后一面都会困难，那对于谷主该是多么的残忍。

“带，一定要带花楹下山。我想我的女儿不会那么没本事的，再说了，我也真的不想她再哭了，若是有一天那些药物也没有用了的话，那么花楹岂不是都要含着泪离开这个世上了吗？人生自古谁无死？倒不如让花楹笑着离开吧。”

莫钰锦沉默了，她紧紧的抓着了月苍墨的玉箫。

而谁也不知道，一个女孩躲在了树后听着这一切。花楹死死的抓着了树干，早就泪流满面，她故意让莫钰锦回来的，然后好偷偷跟在后面，其实她就是想要知道为什么父亲不让她下山，这一切一定有原因的，所以她才想要以这样的方式知道原因。

可是，知道原因后，远比不知道还要来的痛苦。她缓慢的坐下，原来这才是一切的原因，她错怪了父亲那么久……

深夜，莫钰锦一个人在空荡的小树林中开始练剑，每一步都极为仓促。她想不到其他的方法来缓解心头的难受了，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样了，花光全身的力气好到时候睡个昏天地暗。

而月苍墨则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看着莫钰锦反复的舞剑，然后因为过于激烈而跌倒在了地上。最终，他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夹住了那剑：“够了，我说过这都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把一切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就算不是你，是别人也同样会选择带花楹离开的，迟早有一天花楹还是会离开这天寒谷，而你这个时候带她离开，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运。”

说到这，月苍墨似乎是笑了。也许真的是一种幸运吧，花楹跟了莫钰锦，不管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好的。

莫钰锦低下了头：“小月师傅你不知道，我真的是害怕了死生离别了，真的太痛苦了，那种感觉几乎要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了。”

她从口袋中拿出了那兰花香囊：“从兰儿这件事情，再到高湛之死，我感觉我真的无法承受死亡。假如花楹也会死的话，我想我会疯的，我也不是一个好人，我在知道事情的真相时，也真的无法带上花楹。小月师傅，我是不是真的那么懦弱？”

月苍墨拿过了那兰花香囊，喃喃道：“这都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反而，他们应该感谢你，兰儿的事情，其实那个人也没有指望你能救走兰儿吧，他给你这香囊就等于兰儿了，或许他是希望兰儿的灵魂寄托在了这个香囊上，这样的话便就可以以这样的方式带他的兰儿走遍天下，以这样的方式去完成他不能做到的事情。至于高湛的事情，若不是你他怕是连死都要死在了那不见天日的屋内，是你让他看见了人间最后的一场雪，你帮他完成了他此生的心愿，所以，怎么会是你的错吗？至于花楹这件事情，也是一样的，花楹跟着你那是最好的选择，而我，答应你，会保护好花楹。”

第一次，月苍墨说了这么多的话，莫钰锦愣愣的消化着这么多的话，看着月苍墨，忍不住笑了：“小月师傅谢谢你，还有的就是，对不起，今天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我不该说你自私。”

“我习惯了。”似是带着无奈，月苍墨拿走了莫钰锦手中的剑，道：“该睡了，明天就要出发了。”

“好！”莫钰锦笑了，然后乖乖的便就回去睡了，这一夜，她睡得很好。

次日清晨，她醒来后发现花楹和月苍墨早就在等着她了，她尴尬的走了过去：“你们怎么不叫我啊？”

花楹乐呵呵的说道：“月苍墨说你需要睡觉，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才累着了，让我不要打扰你呢。”

莫钰锦看了一眼月苍墨，笑了，然后抓住了花楹的手：“以后就跟在我的身边，我会照顾好你的，放心好了，我带你吃遍江湖所有美味，玩遍所有好玩的地方！”

花楹拍着手：“好呀好呀，锦儿姐姐说话要算话哦。”

谷主在一旁笑了，对着月苍墨行了一记大礼：“那么，就有劳月大侠了！”

月苍墨点了点头：“自当尽心！”

花楹在一旁看着眼眶一阵湿润，父亲的白发又多了，再过不久应该就到了她的生辰了，转眼之间，父亲都那么老了。她上前紧紧的抱住了谷主：“孩儿不孝，都是因为孩儿所有父亲才这般，我一定会放乖乖的，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要给你带上很多好吃的，好不好？”

谷主眼眶满是泪，他赶紧擦了擦，这一别，也不知道是否能再见面了。只希望一切安好，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一定要乖乖的，要是不乖的话，我就派人把你带回来！”

“好，一言为定！”花楹伸出手，这一幕让莫钰锦再次觉得心头一阵难受，真的是希望花楹不要有任何意外，不然要怎么面对谷主！

“好了，去吧，别耽误了。记得以后要叫月大侠为哥哥可否明白？”

“不要，我叫姐姐的师傅为哥哥多么奇怪啊，再说了，我也不打算当他妹妹。”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那你想要当小月师傅的什么吗？”莫钰锦问。

“我也要拜月苍墨为师！”她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也要学会武功！”

众人无奈一笑，只有月苍墨脸色黑了几分。终于，在这或是伤感或是开心的离别下，他们三个人出发了。

一路上花楹都很兴奋，她会骑马所以独自一人骑的乐呵着，这让莫钰锦再次受到了打击，她还是不会骑马，就连那么难学的武功她都学会了，但是却独独不会骑马！月苍墨教了她很多次但是都是以失败告终。

最终，她还是默默的坐在了月苍墨的马上。

“锦儿姐姐，那是什么啊？”到了一个集镇，花楹看见那些东西便就移不开脚步了，她下马小跑了上去，见那些美丽的首饰拿在了手上比划着：“我好喜欢啊，锦儿姐姐你看漂亮吗？”

坐在马上的莫钰锦点了点头，正想着找月苍墨要钱给花楹买下喜欢的，却见花楹拿着便就上马，她一愣，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小贩就上前抓住了花楹的马：“来人啊，抢东西拉！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就抢东西？”

花楹一脸茫然，看着手中那些首饰不解的问：“我抢东西？我枪什么啦？”

那小贩一听火大的很：“你还问我抢什么，你看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漂亮的首饰啊，怎么了？”花楹还是不能理解抢东西是什么意思，莫钰锦见状匆忙下马走到了那小贩的面前：“我家妹妹打小未曾出过远门，平时要什么东西都是丫鬟们为她买好的，所以不太懂得需要付钱，你别急，我把钱给你。”

小贩这么一听才缓和了脾气，不过却也忍不住念叨：“多大的孩子了买东西都还不知道给钱！”

花楹低下了头，然后将那首饰一把砸到了小贩的头上：“我要是知道我话我能不给你吗，你就嚷嚷着说我抢东西，我枪你什么啦？还给你，破玩意我还不稀罕要呢，哼！”

“你！”小贩张口就要骂却被月苍墨暗中点下了哑穴，他上前递给小贩一锭银子：“拿好。”

然后蹲下拾起了刚刚花楹丢下的首饰，递给了花楹：“拿好，不可犯这么大的火。下次想要什么告诉我或者是你的锦儿姐姐明白吗？”

花楹不乐意了，她跳下了马：“可是我真的是不知道才这样啊，他这样说我你们难道就不帮着我吗？对，我就是打从没有下过山我什么都不懂，我不懂礼貌我不懂得买东西，只是我想的吗？”

莫钰锦拍了拍她的头：“傻孩子说什么呢，我们有谁怪你了吗，我和小月师傅可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没看见那小贩都不能说话了吗？”最后一句，莫钰锦压低了声音，花楹一愣，这才看那小贩着急的都涨红了脸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又看了眼月苍墨那一张冷漠的脸，许久，才道：“我知道错了，锦儿姐姐小月师傅。”

“我们又没怪你，走，你还想要什么我们通通买下来！”莫钰锦说出这番话明显感觉到了月苍墨投来的一记凌厉的目光，但是她没在意，因为她也真的很想逛街啊，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根本就没有接触到任何东西嘛，这下好了，可以和花楹好好逛了逛了。

于是她牵着花楹的手走在了前面，月苍墨黑着一张脸牵着两匹马走在了后面。

而然，一道匕首直直的朝着他刺过来，他伸手就稳稳的接住。打开那匕首上面带的纸条，上面写着“江苏林家”，用的是鲜血写上的，月苍墨看了一眼便就将其揣在了口袋中。

莫钰锦回头看了一眼月苍墨，道：“小月师傅你快点啊，我们都没银子呢。”

月苍墨无语，敢情这是把他当做下人使唤了！他冷着一张脸将银子递给了莫钰锦：“你们去逛，我在这等你们，速去速回。”

莫钰锦摇了摇头：“那不行，我们两个人逛多无聊啊，小月师傅，就这么一次嘛。”

月苍墨动了动唇，然后道：“任务来了，所以给你们逛街的时间已经算是最大的宽容了。”

任务又来了吗？莫钰锦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花楹道：“有任务就不能玩了哦，等到任务完成了后我们再继续吧，好不好？”

花楹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走吧。”

于是三人继续赶路，只是留下了那小贩欲哭无泪，突然之间不能说话让他情以何堪！

“这次又是什么任务啊？”似是是习惯，每当有任务的时候莫钰锦都会问。只是这次，月苍墨却是以沉默来回答，莫钰锦不由心一沉，是什么危险的任务吗？

“到底是什么任务啊，很危险吗？要是危险的话到时候……”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月苍墨便就打断了她：“到时候我执行任务的时候你最好带着花楹离远点，然后就是，不要打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