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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

这是一间圆形的阳光室,位于让·弗朗索瓦的帕夏农庄园主建筑的东北角。房间有三层楼那么高,房顶和外墙的三分之一用玻璃建造。阳光室里布置了众多绿色植物,数不清的粗大藤蔓沿着墙壁蜿蜒交缠,聚集到房顶,又从房顶垂下,构成某种森林般的效果。因为没有开窗,房间里一丝风都没有,所有的植物枝叶纹丝不动,又显出一种令人不适的阴森沉寂。

和室内这种阴森沉寂相对应的,是室外同样的阴沉天气。无边无际的乌云毫无疑问正大肆积蓄着风雨的信息,然而令人失望地,久旱数月的大地始终没有得到期盼的甘霖。空气中灰尘密布,让原本就令人烦躁的闷热双倍的难以忍受。

“巴黎的夏天真是沉闷。”让·弗朗索瓦公爵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注视窗外阴沉沉的天空。“这种天气和眼下的社交季节简直是配合无双……闷热杀死百分之五十的巴黎人,而无聊解决另一半。”

“因此我们应该感谢您,公爵先生。您的夏季晚会至少可以挽回他们中的百分之一,尤其考虑到这百分之一的大部分是社会不可或缺的精英。”

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回答。他让自己优雅但舒适地坐在位于阳光室中间的那张长沙发的一头,手中握着加了冰的柠檬苏打水。佩弗利尔的目光注视落地窗前男子的背影。而后者很快因为他彬彬有礼的答话发出哈哈大笑,他随即转过身来。

让·弗朗索瓦公爵今年一百二十岁,和绝大多数实力不差的巫师一样,看起来大概在麻瓜的六十到七十岁。他的相貌……用一般人的眼光,很难与“英俊”、“高贵”、“仪表堂堂”之类的词语联系起来。这个目前法国魔法世界权势最大、影响力最强的巫师,就外在而言并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或敬仰的类型。当然,这不是说让·弗朗索瓦长得獐头鼠目;只是这个矮小的、脊柱天生有些弯曲畸形的、长着钩子般的下巴和狮子鬃毛一样浓厚卷发的男人,配合着他那一身永远崭新笔挺,缀满了华丽丝绸、胸章和爵位绶带的礼服,总给人一种暴发户般粗鲁、村俗的感觉。虽然哈利·佩弗利尔知道这种感觉完全是个误导,但他无法否认,和这样一个人长时间相处,特别还必须直视彼此地对话,实在是对意志和忍耐力的严酷考验。

“侯爵阁下真是太过客气。我只是提供一点小小的……娱乐。而相比于慕尼黑格朗斯顿大街,德文欧敦举行的那些真正高雅的晚会,这点娱乐简直微不足道。”

“我想听到您的说法,公爵先生,法国的巫师都要忍不住向您抗议的。”佩弗利尔带着完美的微笑,“我知道能够得到您的邀请参加这样的夏季晚会,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证据就是在从马赛到巴黎这么短短的路途上,我就听闻了不止一起为得到这一张请柬而引发的决斗。”

让·弗朗索瓦大笑起来:“一定是天气的关系……天干物燥,所以才加剧了那些摩擦。”他走近沙发,在和佩弗利尔相对的另一头坐下。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然后向佩弗利尔示意。“酒?”

“不,谢谢。”

佩弗利尔微微笑起来:“摄取酒精的时间从来不是评判贵族的标准。而在我看来,法国,甚至整个欧洲范围,公爵先生的言行都是可圈可点,值得年轻人引以为范的。”

“你的话真可爱。”

甜蜜地微笑着,弗朗索瓦灌下又一口酒。“可惜像侯爵先生这样观点的人不多。大部分人看重的都是……这些东西。”他挥舞一下酒杯,深褐色眼睛里闪过一丝强烈的不满。“浮夸,虚伪,堕落的法国贵族圈。”

“请允许我提醒,公爵先生,您对您的同胞们太过严厉了。”

“那是实话。”弗朗索瓦断然说道。“侯爵先生,您是有教养的、宽厚大量的绅士,所以对他们没有更高的要求和期望。但法国的巫师贵族确实让人失望。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两百年前的革命扫荡了整个法国,即使魔法世界也无从避免。那真是一场摧枯拉朽的风暴——于是令人沮丧地,现在法国已经找不出真正有根基的贵族了。”

佩弗利尔微微挑眉。“刚才您是对您的同胞严厉,公爵先生。而现在,您又将严厉的范围扩大到包括您自己。”他咂一口苏打水,“我听说东方有句古老的谚语,过犹不及——您知道,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

弗朗索瓦微笑起来,他的眼睛里有某种异常的东西在闪光。“我同样是新贵族。和拥有近千年历史的德文欧敦远远无法相提并论……杰拉尔家族获得爵位也不过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

放下玻璃杯,佩弗利尔绿色的眼眸透露出礼貌的询问之意。弗朗索瓦以一种无所谓的方式耸了耸肩,语调轻松地继续,“一百多年前的杰拉尔只是小小的码头搬运工。仅仅是运气,他们在一些最简单魔法的帮助下,保障了某一方的军火供应,而这一方最后成功地掌了权;仅仅是运气,这些最终成功的第二帝国掌权者记住了他们微薄的功劳,酬谢以男爵爵位,因此得以和依靠血缘之利的新晋贵族结交、联姻;更仅仅是运气,联姻生下的后代在成年之际成为了那一支贵族血脉唯一的男性后裔——所以,这个头衔,”肖恩·让·杰拉尔,弗朗索瓦公爵微笑着,手指示意自己的脑袋,“所有者远不是真正的贵族出身。但我依然对这个头衔充满骄傲,因为无论是否运气,在这个国家需要的时候,杰拉尔家族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头衔记录了这一点。我永远为先辈们感到荣耀,而且愿意为延续这份荣耀竭尽努力。”

“毫无疑问您做到了这一点,公爵先生。”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坐直了身,语气庄重地说道。“我不想说出身对于所谓贵族并不重要——这显然是违背一般常识,同时也是违心的言论。但是无论何时,贵族真正的、经久不衰的荣耀,都源自于他们本身的言行,源自于他们为国家、为领地上的人民所做的努力。您的家族,乃至于您本人对法国、对法国魔法界的贡献,都表明着杰拉尔的荣耀。您是值得尊重的弗朗索瓦公爵先生,这毋庸置疑。”

年轻人的恳切博得了年长者的笑容。“能得到德文欧敦侯爵阁下的褒奖,这份肯定真是令人宽慰和欣喜。”弗朗索瓦说,“但事实上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贵族的守则是为国家出力。我的先辈们得到了这样的机会,并因此获取了最初的荣耀。而我深知这份荣耀的根底,于是更加不敢有丝毫的轻忽,更不用说有一时半刻的忘记。”

“您真是恪尽职责。”不动声色,哈利·佩弗利尔挂着无可指摘的微笑表情,熟练地从那一整套客套恭维的交际语中挑选出合适的句子。“而且这正好证明了我刚才的话,在法国,乃至整个欧洲,您都堪当年轻人的典范。您向他们展示了什么是真正的贵族,公爵先生——身份不能决定一切;而当一个人的言行作为达到了真正贵族的标准,他就理所当然配得上那些头衔荣耀。”

深褐色的眼睛里一下子闪烁出明亮的光芒。“太对了,侯爵阁下,您说的完全正确!”弗朗索瓦嚷嚷起来,“当一个人的言行作为达到了贵族的标准,那么他将理所当然配得上相应的头衔。因为这是一份荣耀,一份真正的嘉奖——特别对于年轻人来说,这种身份地位上的晋升意义重大,它将毫无疑问推动他们更好地为这个国家出力,并且绵及子孙。”

“是的,毫无疑问。”

“所以应该让更多年轻人得到这种晋升的机会;当他们需要帮助和提携的时候,尽可能给予。这对整个国家都是有利的,不是吗?”弗朗索瓦鹰一样的眼睛紧紧注视着黑发绿眸的青年,“当然,我肯定您能理解这一点。”

哈利·佩弗利尔微笑点头。他重新端起盛有柠檬苏打水的玻璃杯,“是的,公爵先生,我理解。并且格林德沃也一直都在努力。”他将杯子凑近嘴边,喝了一大口,苏打水顿时只剩下杯底浅浅的一点。弗朗索瓦随手摇铃,看着佩弗利尔心满意足地勾起嘴角,“虽然,就提携扶助的程度和力度,远不能和公爵先生您相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近十年来,您为贵族的社交圈引领进了不下半打的年轻人,而他们都表现出色,深受好评。”

弗朗索瓦露出自得的笑容。“的确如此。而且我本人也对此感到非常骄傲,把这些年轻人介绍给适合他们的更高雅、更有影响力的圈子。我不敢说他们尽善尽美,但是他们确实十分出色,完全值得我的用心,给予他们的提携和扶持……”

就在这时,阳光室的门上传来两记礼节的轻敲。弗朗索瓦停下话头,向门的方向喊道,“进来。”

敲门的是一个大约十八九岁,身材颀长、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穿着制式衬衣和长裤,手中的银质托盘里是满满一盒冰块和一大瓶柠檬苏打水。

“谢谢你,盖里。”弗朗索瓦公爵说。“我想你还没有见过德文欧敦侯爵?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先生,也许你更熟悉这个名字,但侯爵先生是欧洲数百年来最杰出的贵族——我坚持你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向他致敬。”

“是我的荣幸,公爵大人。请您务必为我引见。”年轻人向弗朗索瓦公爵欠身。佩弗利尔注意到他的动作和声音一样优美。

“德文欧敦侯爵阁下,这是盖里·汉瑟。我的一位被资助人,马上将开始在布斯巴顿的七年级。”弗朗索瓦的声音透出某种奇特的东西,混合着骄傲和算计。“盖里非常出色。今年三月份起他开始逐步接管秘书斯伯里安太太的工作,而这几个月来我再没有因为这方面的问题向诺利勃先生发过一次脾气。”

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微笑着,向这个因为弗朗索瓦介绍而微显惶恐,但举止仍然彬彬有礼不失恭敬的年轻人颔首示意。盖里·汉瑟再次行礼,并为两人的杯子分别加上苏打水和白兰地,这才从容告退离去。

黑发绿眸的巫师注视年轻人离去的背影。“那么,麻瓜出身……这位年轻的盖里·汉瑟先生?”他把玩着斟到三分之一满的杯子,“既然显而易见地,汉瑟不是一个被登记在贵族名谱上的姓氏。”

“是的。但他非常优秀,特别是这一年来,简直是突飞猛进,无法阻挡的才华显露。”弗朗索瓦公爵啜饮着他的白兰地,深褐色的眼睛光芒闪烁。“聪明、勤勉、坚韧,善于思考,独立奋斗,前进路上可能遇到的最大问题是麻瓜出身带来的种种缺憾和阻碍——最典型的可造就的人才。”

“所以您慷慨地提供了助力?”

“我相信这个孩子不会辜负人们对他的期望。总有一天他能成就一番事业。即使只从这几个月为我所做的工作表现,我也能毫不费力地得出这个结论。”弗朗索瓦说,“我唯一担心的是,他的步子太快,快得远远超出通常人们愿意给予肯定和信任的程度范围。对于他的年龄来说他太年轻,我不可能将他提到那些位置,哪怕他的能力确实相配。”

佩弗利尔把玩着装有苏打水的玻璃杯,似乎他注意力的大部分都被此吸引。“布斯巴顿,七年级……这确实是个不怎么值得信赖的年龄,十八岁。”他说,“即使安东妮德·格林,在被允许独立拥有判断和决定某些事务的权力的时候,也到达了二十一岁。更不用说……”

佩弗利尔故意停了下来。不出预料地,弗朗索瓦立刻接了上去:“更不用说格林小姐还是个纯血统,自幼生长在最古老传统的贵族世家。”年长者的表情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愤慨不平,“而这一切都意味着可怜的盖里不得不等待三年,如果不希望受到太大的质疑、非议和反弹抗拒的话——人们总是不相信年轻人的能力,特别当他们的出身不是完全的无可指摘。但这毫无疑问是不公平的……是对时间和资源的严重浪费。”

“这的确是严重的浪费。”已经完全明确话题的走向,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在心中叹一口气,“然而,哪怕地位如您,弗朗索瓦公爵先生,也不可能和社会的一般常识对抗。”

“所以必须通过某些特定的事情,向所有人最快、最有效地证明这些年轻人的实力。”

“于是您是指……”

“三强争霸赛,当然。没有什么能够比在三强争霸赛中夺冠更能在公众面前展示实力,得到他们信任和支持的。盖里·汉瑟是个出色的年轻人,他的实力毫无疑问地,有资格获取最终的胜利。”弗朗索瓦深褐色的眼睛里隐隐闪光,“而这意味着首先,我们需要有一场真正公平的竞赛——所以现在我向您要求这个,德文欧敦侯爵阁下。”

佩弗利尔停下把玩玻璃杯的动作,将杯子搁上茶几,随即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

“三强争霸赛是英法德三个国家共同的盛事。关于它的举办、组织、运营和最终评判,三个国家已经进行了将近一年的磋商协调。据我所知,就比赛的流程、项目、裁判、参赛选手选拔和其他具体事宜,三国都已经达成了协议。而我相信由三国魔法部官员、参赛学校校长以及三国社会公推的德高望重的权威人士一起组成的争霸赛评审与裁判组,在三国公众的共同监督下,会确保比赛公开、公正、公平地进行。”

顿一顿,佩弗利尔嘴角勾起一个轻描淡写的微笑。“所以我想您问错了对象,弗朗索瓦公爵先生。虽然格林德沃家族和德姆斯特朗关系密切,而我又接受过霍格沃兹校长邓布利多先生有关客座教授的邀请……但这件事情真的与我无关,并不在我的职权和能力范围之内。”

“恰恰相反,侯爵阁下,恰恰相反。”弗朗索瓦带着一点激动地反驳。“事实上您刚才的话已经完全承认了这一点,有关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兹的优势——您在这两所学校任教,而这或是是近期发生,或是至今仍在进行的。”

祖母绿般的眼睛颜色转向深沉,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依然礼貌地微笑着:“在我看来,优秀的教师——请允许我认为这种说法并非令人厌恶的骄傲自负——会给任何学生、任何学校以良好影响;而能让这种良好影响成为优势,则体现了学校和学生自身的实力。因此,您适才所指出的,我不认为其构成了所谓‘不公平’的基本条件。”

他的声音平静,注视着弗朗索瓦。他的目光中含着不容错认的锐利,并不格外刻意地隐藏在深沉平静的外表下。任何人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都会本能地闪避,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然而,弗朗索瓦并不是“任何人”:“如果仅仅规则制度就可以确保三个学校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我还需要向您提出有关‘公平’的要求吗?”

年长的巫师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他晃动着手中装满白兰地的酒杯。“我是个坦率的人,侯爵阁下。坦率是我的特质。任何时候都依从自己真实的心意和想法,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这是我的习惯,也是我被人深深诟病的一点……因为这完全违反了贵族语言优美的、委婉的、留给进退余地的一般规则。是的,这非常不贵族,我知道这一点。但是,我不喜欢‘那种’贵族语言——我喜欢我自己习惯的说法方式,而且一直坚持这么做。”他从酒杯里喝下大大的一口,然后深褐色的眼睛越过杯沿,注视黑发绿眸的青年,“侯爵阁下是近三十年来,欧洲魔法世界出现的了不起的人物。我想您一定知道坦率……不遮不掩,明白实在的谈话交流具有怎样的意义。”

“它当然具有不可替代的意义。”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回答。“如果您希望开诚布公,那么,如您所愿——公爵先生,我等待您的吩咐。”

让·弗朗索瓦露出满意的微笑。“果断、干脆,一点不拖泥带水……您真可爱,侯爵阁下,而这就是我喜欢您,愿意和您说话打交道的原因。”

他又喝了一口白兰地,然后放下酒杯。深褐色的眼睛紧紧盯住佩弗利尔的面孔,似乎不打算放过他表情的哪怕一丝的变化。“关于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兹的优势,我们都知道,他们不单单得到了一位最出色的教师——当然,这直接带来教学和实践的能力水平大幅度提升。不过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这些学生,他们得到了您的允诺,关于未来的无限可能——欧洲没有一个巫师会不知道‘格林伍德’,不了解‘格林伍德’的雄厚实力,会不希望成为‘格林伍德’的一员。侯爵阁下,您用最明确的方式,向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开出了一份天价悬赏。而这份悬赏,毫无疑问将提供给他们取得成功……取得三强争霸赛胜利的最大动力。”

“啊……经公爵先生这样提醒,我发现这种优势似乎确实存在。”

哈利·佩弗利尔微笑起来。在沙发上调整一下坐姿,他将十指相搭,轻轻点住下巴。“不过同样地,就我了解,公爵先生每年直接提供给布斯巴顿优秀毕业生的职位就有十个。除此以外,每年您以个人名义给出的推荐信也从不少于二十封——几十年来,您凭借弗朗索瓦公爵的地位与身份,顶住各方压力,努力为年轻人创造和提供各种机会,更为法国魔法部引进了大量新鲜血液。”

黑发绿眸的青年露出了非常轻松,明朗而又真诚的笑容。“格林德沃在最近几年才开始这样的动作,并且尝试的范围也严格限制在家族企业的‘格林伍德’……所以,您看,我早已说过了,在提携、帮助年轻人这方面,您是贵族的典范、欧洲的楷模。”

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在让·弗朗索瓦的面孔上浮现。他皱起眉,语气和面色同样阴沉:“您是在拒绝吗,侯爵阁下?”

“我没有拒绝任何东西,公爵先生;我也没有允诺任何东西。”佩弗利尔以一贯平和冷静的方式回答。“我们在讨论三强争霸赛,讨论德姆斯特朗、霍格沃兹和布斯巴顿是否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我认为结论是尽管形式有所差别,然而三所参赛学校各有优势,学生们将面对一场公平的竞赛。”

“一场公平的竞赛,这是您得出的结论吗?我必须说如果事实确实如此,我会比任何人都更高兴看到这样的结果——因为我绝不容许布斯巴顿成为三强争霸赛的陪衬品;任何人,有破坏竞赛公平的行为我都会毫不客气地给予谴责乃至惩罚……您知道这是我的风格,而且我做得到。”

注视青年,年长巫师语气越发地咄咄逼人。“所以侯爵阁下,您真的能确保竞赛会是公平的吗?所有牵涉到竞赛的相关人士,无论他们内心如何,他们会公平地对待所有参赛者,他们的行为会遵循竞赛的公正公平原则吗?”

“我想您的问题已经远远超出了我能够回答的范围,弗朗索瓦公爵先生。尽管当然,就我个人,我向来保持不偏不倚。”佩弗利尔十指交叉,绿色眼眸镇定地和年长者目光对视。他突然弯起了嘴唇,“不,‘不偏不倚’,对于人类而言,这永远不是一个真实可信的形容词。事实上,我的偏好世人皆知——所以您所预测的,并不是您真的应该担心的……反过来的情况才是。”

弗朗索瓦一愣,随即怀疑地挑高了眉头:“您在开玩笑,侯爵。”

“我没有开玩笑,先生。我在指出一个更大可能的事实,鉴于盖里·汉瑟先生确切无疑的麻瓜出身和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麻瓜爱好’。它们的匹配是如此的合情合理,以至于人们一旦联系起它们,必然将很难将之从头脑中排除。而这显然不利于人们对盖里·汉瑟先生公平公正地认识和评价,将会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阻碍。”

死死瞪视着青年,数秒钟后,弗朗索瓦才开口说:“不,这不会发生。”

“事实上,一切皆有可能。特别当您如此坦率地将您对汉瑟先生的期望呈现在我的面前,我很难……几乎完全不可能忽略那些相似之处。”

绿色的眼睛深处,一点小小的光芒不时闪烁,配合着佩弗利尔沉静自若的面容,好像酷寒坚冰下跳动的火。让·弗朗索瓦第一次悚然而惊。他几乎是直觉地回答:“但是1982年您并没有代表任何一所魔法学校参赛——因为那时候前德文欧敦侯爵,狄休斯·格林德沃先生已经在格林德沃的家族会议上宣布了决定。而这就是最大的差别。”公爵皱着眉,像是反复斟酌用词,“是的,这就是最大的差别——盖里是个优秀的年轻人,非常优秀;但是,最普通的麻瓜出身,这意味着在太多方面的天然缺陷……人生各有经历,它不可复制,更不能简单地对比。”

说话的时候,年长巫师的目光一瞬也没有离开佩弗利尔的面孔。他看到黑发青年最终颔首,并回以一个极淡的微笑:“您一如既往的言辞坦率,总结精辟。”

“您也一如既往的慷慨大度。”

弗朗索瓦拉扯着嘴角,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会。直到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并且一串异常轻快活泼的说笑声传来,弗朗索瓦才将视线从胶着状态剥离。他立刻惊讶地喊出站在门口的人的名字。

“科尔纳希利先生?”

佩弗利尔立刻记起了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巴蒂斯坦·科尔纳希利,布斯巴顿新任的校长助理,同时也是意大利语教师,他的名字已经毫无疑义地出现在布斯巴顿参加三强争霸赛的交流人员名单上。佩弗利尔随即注意到那张清晰体现着来自母亲一方意大利血统的面孔上,年轻人异常的尴尬和局促不安。显然在推门之前他完全没有料到阳光室已经被人占据,而失礼打断一场非常正式和重要的谈话对于他更毫无疑问是一记沉重的打击,乃至于一时愣在当场,紧紧握着门把手,甚至忘记了要将手从那上面脱离。这样的神情,配合上那一身精致到过分的礼服,顿时让巴蒂斯坦·科尔纳希利看起来完全不符合他的职务,简直就是个刚刚踏进社交圈的小毛头。

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忍不住轻笑出声——这立即打破了房间原本的紧张对峙,以及科尔纳希利带来的尴尬。阳光室凝滞的空气,顿时重新流动起来。

“我以为这里没有人……”科尔纳希利解释说,但最后终于放弃这个话题。“呃……公爵先生,马克西姆夫人就在客厅。”

“我想,这意味着我必须尽快出现在自己应在的位置。”让·弗朗索瓦公爵调动着面部肌肉,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他转向黑发绿眸的青年,“侯爵阁下?”

“一起,当然。”

他们随即离开了阳光室。

***

“那么,你对他观感如何?”

午夜,目送着最后一批送客的马车离开庄园,让·弗朗索瓦再一次站在阳光室的落地窗前,语气平静地问道。

盖里·汉瑟从他身后递上一杯只加冰块的纯水。“您是指?”

“佩弗利尔,”弗朗索瓦不耐烦地挥一下手,“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当然。”

几秒钟的思索与停顿,“很危险。”

深褐色的眼睛里光芒一闪,弗朗索瓦将目光转向这个寄予厚望的年轻人,注视着他的双眼,停了几秒钟,突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危险’……可爱的形容词。很少有第一次见到佩弗利尔的人这么评价,我现在终于可以相信他的魅力并非无远弗届了。”弗朗索瓦停下笑声,他的表情随即变得严肃而玩味。“毫无疑问,这是个精准的评价……不过盖里,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格林德沃的一句名言,‘只有同类能够认出同类’。”

一点不意外地,他看到了年轻人大吃一惊的表情,以及分辩:“公爵大人,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弗朗索瓦笑了起来:“行了,现在你不用担心这个——无论如何,佩弗利尔允诺了一场各显其能的三强争霸赛。所以,做个好孩子,取得你一心期望的冠军奖杯。”

说着,他伸出手指,从杯中夹起一块冰块放进口中。一阵响亮的“咔兹喀嚓”之后,弗朗索瓦公爵转过头,向依旧恭恭敬敬站立在身后的年轻人微笑,“事实上,盖里,如果你真的是佩弗利尔的同类,那我将欣喜之极。”

***

数百公里外,高速公路上格林德沃的奔驰座驾。

〖我不喜欢那个房间。〗在黑发绿眸的主人手中舒展一下身子,筷子粗细的如尼纹蛇突然说。

轻易地从宠物没头没尾的话中捕捉到它希望传达的信息,〖阳光室?〗

小蛇的三个头动作一致地点一点。〖那很奇怪,很不舒服……〗尼鲁若有所思,〖我是说,类似同类的气息……很危险。〗

〖你一如既往的敏锐,尼鲁。〗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轻笑起来。〖是的,你的感觉完全没有错。〗

〖因为肖恩·让·杰拉尔,让·弗朗索瓦公爵,他的外号——就是‘沙漠响尾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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