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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此话一出倒是噎到男人,见她神情寥落悲戚,与早起时笑着与严谨打招呼的沈辞宁,简直判若两人。
沈辞宁与旁人温声细语说话的样子,他见了觉得心中膈应,沈辞宁寥意失落,不理会他的样子,见了心里更是堵塞。
“……”
她站了好一会,没有再哭了,自顾自翻起账目,认真地看,一点眼神都没有分在他的身上。
严韫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许久,随后转回到卷宗上,他难得有走神的时候,脑子里一只漂浮着方才与沈辞宁产生争执的对话。
所以她置气的缘由到底是因为什么?
严韫放下卷宗,转过脸去,恰逢此时,小厮急冲冲闯了进来。
“公子,出事了。”
严韫不耐转回去,眼刀横飞,冷声问,“什么事?”
小厮脖子一缩,“京、京郊发现两具尸体。”
“死的人是孙大人的长子和…陈大人和朱大人已经到了,那头闹成一团,正等着您过去。”
无奈严韫起身离开,小厮在后收拾他看的卷宗跟上。
出了门。
男人停住脚,转身回头看了一眼书房里那抹娇小玲珑的身影。
严韫离开了好半响,沈辞宁才抬头,账目被泪水晕透,她伸手一把抹掉。
后几日严韫没有回来,沈辞宁足不出户也听说了他不归家的缘由,大理寺查案子。
孙大人的长子与其姨娘赤身裸体被人丢在了京郊的官道上,此时闹得沸沸扬扬,真可谓丢脸丢出城门去了。
一时之间,连带着各家世族的门庭也被议论纷纷。姨娘虽说不算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身份,到底也算是孙公子的后娘,这到底是谁做的?
凶手一直查不出来,皇帝震怒,命令大理寺迅速破了案子,以免人心惶惶四处纷说,像什么样子。
通过严谨之口,沈辞宁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大理寺之所以没有头绪,是因为凶手把现场处理得非常干净。
加之前夜落了雨,京郊那处积了雪水,尸体都被泡坏了。
沈辞宁默默听着,不曾搭严谨的话。
不多时,严谨也走了,家中就剩下严凝和沈辞宁陪着董氏。
严韫忙碌不归家,董氏叹气说孩子的事情,加紧让沈辞宁趁着严韫不在家,好好补身子多用些膳,又讲她胃口小,白日里就用了几口便说饱了,合该多用些饭菜,沈辞宁一一应下。
随后董氏叮嘱严凝,最近广陵不太平,叫她不要总是往外跑,在家好好呆着。
严凝瘪嘴,看了看给董氏捏肩的沈辞宁,“母亲不是已经有一个好媳妇了吗,还管我做什么?”
一说她就犟嘴,“胡说八道什么,辞宁是你嫂子,母亲让你在家中待着是为你好。”
“我当母亲已经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她比董氏还要没好气。
“凝姐儿!真是越大越不知礼了。”董氏斥责了她一句,没威慑到严凝,反而把自己气得咳嗽,沈辞宁替她顺着背,给董氏倒了一盏花茶,柔声劝,“婆母消消气。”
严凝撇撇嘴站起来,看着沈辞宁道,“装模作样。”然后又出去了。
董氏撑着头,“凝姐儿,真是越大越难管教了。”
贴身婆子说,“夫人消气,姑娘日后许了人家,性子便好了。”
“盼着她许了人家能改改性子…”董氏无可救药地摇头,她拍了拍沈辞宁的手背,“要是凝姐儿能有你半点温婉的样子,也不劳我如此操心。”
沈辞宁但笑不语,对于严凝的叛逆和奚落,沈辞宁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给董氏顺着后背匀气。
“……”
严凝也没去那严家刚来广陵,在这里也没有几门亲戚,虽说出了个严韫,严家随着他的高升,名声大噪。
只可惜世族的女子都有些矜贵气,愿意邀请严凝,心底却看不上她,嫌她寒门出身,虽说勉强是挤上了世族的行列,家底还是太薄了。
若是严韫没落,严家真不算什么。
严凝深知世家贵女的傲气,也少来往了,她最喜欢沈湘宁,相貌出众脾性随和。
再者沈湘宁是沈太尉最疼爱的女儿,身份也高,严凝跟她走得近,便也不用跟旁的世家贵女打太极了,只有别人巴着她的份。
“湘宁姐,你今日是怎么了?”到了昭庆侯府,发觉沈湘宁脸色不是很好。
“没什么。”近来试探侯夫人的态度,她并没有要给她管家的意思。
崔宥下面还有几个弟弟,个个娶妻了,她那些妯娌不是好对付的,谁不眼巴巴盯着管家的权,因此,沈湘宁一筹莫展。
“湘宁姐,若出了什么事你尽管和我讲,你对我好,我能帮你的一定帮,若我帮不了,还有大哥呢,大哥英明神武,没有他办不来的事情。”
沈湘宁笑,“我都是些内宅的事情,不算什么大事。”
“说说你,怎么了?今日见你来,好似不开心?”
严凝说是啊,“能为什么,还不是那沈辞宁,母亲被她哄得团团转,为了沈辞宁母亲已经开始凶我了。”她两只手转着,脸上具是怨气。
“哦?”沈湘宁饶有兴致听着。
“从前有什么好的母亲都想着我,现下什么都送去沈辞宁的房中叫她补身子,我看等沈辞宁真的怀上大哥的孩子,指不定家里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董氏已经在帮她相看夫婿,严凝一点都不想嫁,问她有没有瞧对眼的,她不回话。
“孩子?”沈湘宁脸色一僵,“她有孩子了?”
“还没…”严凝嘀嘀咕咕,“母亲天天给她进补,又抓药吃,我估摸着也快了,不会大哥最近忙案子不回家,还不急。”
孩子……
沈湘宁忍不住沉思,若是她与崔宥有了孩子,大房的地位稳了,侯府的管家权必然会落到她的头上。
这一次的不欢而散,足足有半月没有见面,沈辞宁从医馆回来,听到书房传来男人的说话声,意识到严韫回来了。
与此同时,男人也发现了她。
“就这样办…”
隔着屏风只看见她窈窕的身影,好似见到他在,从外室走外侧的小廊过去,直接到了内室,没有路过书房。
“……”
“公子?”小厮还等着严韫的后言,没想到他的话戛然而止。
顺眼自家主子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还看见。
“吩咐人盯紧了,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是。”
严韫在书房忙碌,很晚了才整理好半月查到的线索。
他捏了捏眉心,抬首时,面前闪过一抹身影,本以为是沈辞宁,不是,而是她身边的婢女。
察觉到男人神情不愉,香梅快速禀事道,“公子,热水已经烧好了。”
“她呢?”
香梅一愣,回道,“小姐已经沐浴好了。”
什么时候进的浴房,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严韫从浴房出来时,沈辞宁在内室等着他,低着头坐在妆奁台前默不作声。
严韫上塌,她也跟着上塌。
平躺下来,动也没动,他侧过脸往旁边看,她的轮廓隐在黑暗里,微弱的烛火映在一旁的内墙打出起伏。
“沈辞宁。”
她没应话,好似睡着了。
尽管她呼吸平稳,动也不动,严韫依然知道她没睡着。
他伸手探过来,攥住她的腰肢将要她抱过来。
刚动,果然没睡的人发出了声音。
“夫君,我今日身上不方便。”
所以她刚刚是听到话了,故意没有应他的声音。
“你还在气?”为着之前的事情。
“夫君说什么,辞宁不明白。”
“你…”沈辞宁抢在他前头,打断了他的话,“夫君忙碌半个月,想必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她的嗓音清软,话却不中听。
男人不动了,手依然横在她腰上,沈辞宁不可能将他的大掌拿掉,便佯装翻身往里,刚脱出他的大掌,竟然又被他给攥了回去。
少女两只手拉着被褥,不肯过去,只可惜她的力气太小了,轻而易举被男人困到怀中无法动弹。
“……我身上不方便。”她又说了一遍。
男人置若罔闻,只给她丢了一个字,“睡。”
沈辞宁动弹不得,她稍微一动,大掌就会攥紧一分。
沈辞宁,“……”
她体虚难受,每个月的那几天手脚冰凉,身体滋养好了没那么痛苦,身上依然觉得倦怠,没有想到,被困住的一晚一夜好眠。
二日她醒过来,旁边已经空了。
要不是她睡到外塌的位置,沈辞宁甚至觉得昨天她依然是一个人。
后三日,严韫没回来。
人没回来,他身旁的小厮回来了,还提来了一笼通体雪白的兔子,一共有四只。
生得很漂亮,眼睛红红的,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四处张望着。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是不是送错了?”香梅也疑问。
严韫的贴身小厮说,“没送错,是公子吩咐属下送给少夫人的。”
给她?
沈辞宁看着笼子里活蹦乱跳的兔子,一直没有伸手接。
“公子说兔子温软可爱,送给少夫人解闷玩。”
送给她解闷玩?
严韫是什么意思,在哄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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