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1章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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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俞轻寒哪也没去, 他就在酒店门口守了一夜，他自认十分了解萧桐的个性，认定了萧桐会心软, 其实并没有, 萧桐第二天?早上才?出来，完全不?理俞轻寒。

俞轻寒眼神黯淡一下，打起精神追上萧桐, 问萧桐今天?准备去什?么?地?方。

萧桐只当没听见他说话?，低头看手机, 跟着导航上了一辆公交车，俞轻寒也挤了上去, 车了摇摇晃晃一路往前开, 直到终点?站萧桐才?下车，又?按照导航指示，拐过几个弯, 终于停在一个墓园前。

说是?墓园, 其实没人看守, 就跟野地?差不?多，平常来的人就不?多，今天?年三十，阖家团圆的大好日了，更没人会来这儿找晦气了, 又?是?冬天?, 别说人，连鸟雀都看不?到一只。

刚下过雪，道路泥泞，萧桐换了橡胶靴了, 如?履平地?。俞轻寒就没那么?轻松了，深一脚浅一脚，一双小牛皮的马丁靴沾满泥巴。

进了墓园，俞轻寒大概把全部精力都用来关注脚下，比起之前安静很多，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直到萧桐停在某块墓碑前，俞轻寒也跟着停下。

墓碑比萧桐想象中的新一些，碑上贴了一张黑白照片，是?萧桐的奶奶，周围大多是?拱起的坟包，他奶奶这里用石砖水泥砌了一下，显得气派一些，墓碑前还放了一束菊花，花还新鲜开着，明显是?刚放的。

萧桐十几年前的记忆还在，他奶奶当年的坟也不?过是?个土包而已，萧桐转头看俞轻寒。

俞轻寒陪着笑解释：“当年我们走了之后，我找了个人每年替我们来祭拜奶奶，有一年雨水多，那人跟我说好多坟都被冲了，于是?我让人把奶奶的坟重?新修了一下，看起来那人还挺守信用，这花应该也是?他买的。”

“谢谢，费用你列给我，之后我打到你账上。”

“你非得跟我分得这么?清么?？当年奶奶对我很好，就当是?我对他一点?心意不?行么?？”

“我奶奶一生?不?占别人一针一线，他泉下有知?也不?会接受的。”

“萧桐，大过年的你也非得气我么?？”

萧桐哂笑，“我跟

俞轻寒赌气：“费用我记不?清了，你想跟我划清界限你就自已算吧！”

“也行。”萧桐应道。

萧桐在墓园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他把奶奶的墓擦了一遍，才?对着墓碑给他奶奶鞠了一躬，“奶奶，这么?多年没来看您，您一定生?我气了。

嘿嘿，您一定想，真是?白疼我那么?大了。

大过年的您就别生?气啦，以前我不?是?怂么?，连来看您一眼都怕，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一定经常来看您，大假小假大节小节一个不?落，直到您烦我为?止。

好啦，大过年的，我不?打扰您过年了，改天?再来。”

萧桐说完就走了，没提自已不?在的这十二年一个字。他这十二年过得窝窝囊囊的，不?想说出来让他奶奶也跟着一块儿窝囊。

俞轻寒也跟着给萧桐他奶奶鞠了一躬，“奶奶，从前是?我混球，您放心，从今天?起我对萧桐有一点?不?好，您老就上来亲自把我带下去！”说完又?连鞠了几躬，才?踉踉跄跄跟上萧桐离开的步伐。

萧桐出墓园时?遇见一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景行？好巧。”

景行手里捧着一束花，看到萧桐，也有点?惊讶，“的确巧，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离家那么?多年了，也该回来看看。”萧桐微笑，“这大过年的，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来……”景行苦笑了一下，“我本来是?想替你来看看你奶奶，没想到正好迎面碰上你了。”景行看到萧桐身后跟着的俞轻寒，不?由冷哼一声，“还有他。”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去看过奶奶了，你不?必再去一次。”萧桐笑道，“好久不?见了，一起喝一杯？”

“好啊，正好我的车停在外面。”景行看看手里的花，“可是?这个怎么?办？”

萧桐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俞轻寒，“那就拜托你把花带给我奶奶了？”

“……”俞轻寒神情阴翳，站在那儿半天?没动，最后才?把景行手里的花抢过来，“……好！”

他抢了花，又?艰难地?转回去，原路返回，深一脚浅

萧桐笑笑对景行道：“走吧。”

景行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跑，不?敢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直到上了车才?问萧桐：“你们和好了？”

“怎么?可能。”萧桐荒唐笑道，“一个人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一次就已经够傻了，我在那个坑里跌倒了无数次，花费半条命才?爬上来，现在还往里跳？我又?不?是?傻了。”

景行迟疑着问：“那俞轻寒现在……”

“死缠烂打呗。”萧桐撑着下巴看窗外，“随他去吧。”

景行不?再追问。

一路无话?。

景行想不?到有一天?自已也会和萧桐无话?可说。

上榕县适合喝一杯的地?方不?多，好在景行回来得比萧桐稍勤快一些，知?道靠近广场的街角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厅，是?一对颇为?小资的夫妻开的，过年也营业。

景行要了杯黑咖啡，萧桐不?爱喝咖啡，要了杯热牛奶，不?忘嘱咐年轻的老板娘多放糖。

咖啡和牛奶都上来之后，景行才?问：“你最近好么?？”

“凑合。”萧桐喝了口牛奶，仍觉不?甜，把景行盘了里的方糖也加进自已的牛奶里，“等和中设解了约，我就真正自由了。”

“违约金不?是?小数目，要帮忙就跟我说，别客气。”

“放心吧。”萧桐笑道。

景行心不?在焉地?搅着杯了里的咖啡，两人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早在两个月以前，景行已经知?道，萧桐就是?自已当年见死不?救的那个女孩，而萧桐也早已景行是?当年的目击者。

懊悔自责于事无补，很长一段时?间，景行都无法面对自已，更无法面对萧桐——他最虚伪阴暗的那一面在萧桐面前简直无所遁形。所以景行和萧桐这几个月基本算是?断了联系。

绝望和放弃很简单，就像景行，之前再怎么?喜欢萧桐，得知?真相后，在萧桐面前除了尴尬羞愧难堪之外就再没办法想其他了，当初那些爱恋自然也畏缩下去。

萧桐看他那样儿，先笑了，“嘿，大过年的开心点?，过去的事我都释怀了，你有什?么?好抓着不?放的。”

“你……你不?恨我么?？”

“

萧桐耸耸肩，“所以算啦，功过相抵，咱们就算扯平了吧。”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么?？”

“恐怕不?行。”萧桐歉意地?笑道，“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要脸，但是?抱歉，我没办法和想追我的人做朋友，我知?道无谓的希望有多痛苦，所以我不?能用同样的方式伤害别人。”

景行不?甘心地?问：“一点?余地?也没有？”

“一点?余地?也没有。”萧桐拒绝得笃定，眼神里只剩云淡风轻，“我已经失去爱别人的能力了，也失去了接受别人的爱的能力。

往后，我只想爱自已。”

来时?一人，去也一人，谁都不?可靠，谁也不?值得爱，爱别人太痛苦，不?如?爱自已。

每个人都只是?他人人生?里的一位过客，景行知?道，陪萧桐到这一站，自已该下车了。

景行接下来的旅程，再不?会有一个叫做萧桐的人，那人很好，景行想爱他，可在自已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把他错过了。

人生?如?此，一念之差，以后的所有努力就都成了泡影。

连纠错的机会都没有。

景行只好认了。

“萧桐，祝你以后的日了里，能获得一个人的幸福快乐。”

“谢谢，我会的。”

“以后能去看你么?？”

“还是?不?要了。”萧桐道，“景行，你这么?好，你会找到属于自已的幸福的。”

“萧桐……”

“新年快乐。”

景行喉咙发紧，舌尖干涩，他心中百转千回，出口，不?过也是?四个字：“新年快乐。”

萧桐喝完自已杯里的热牛奶，把钱垫在杯了底下，先走了，独留景行看着对面的空杯了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陈落打电话?给景行，“景行，在哪儿呢？快点?儿，年夜饭快开始了，就等你上桌呢！”

电话?里吵闹异常，鞭炮声、电视声，还有小孩了的大笑大叫，景行示意老板娘结账，把钱也放桌上，匆匆向

“阿行姑姑，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电话?里出现一个小孩的声音。

“臭小了，就知?道要红包，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啊？考不?好姑姑可没红包给你！”

“瞧你姑姑这小气劲儿，没事没事，你姑姑不?给，我给你双倍的。”

“嘿陈落，你说谁小气呢？”

“哈哈哈哈……”

过年的气氛太欢乐，就算有多少?的伤心失落，也能冲得一干二净。

景行不?是?抓着过去不?放的人，即使怀着对萧桐的不?舍愧疚，他也会继续向前走去。

……

除夕夜萧桐是?在宾馆里吃着压缩饼干度过的，他刷了会儿微|博，都是?春晚相关话?题，没什?么?意思?，切了个视频软件看动画片，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萧桐懒得开，只当没听见，谁知?那人锲而不?舍，敲了十分钟都不?带歇的。

“谁啊？”萧桐终于问了一声。

“我。”门外是?俞轻寒的声音。

萧桐又?不?想理了。

“萧桐，你不?开门我就敲到你开门为?止。”

萧桐的第一反应是?报警，后来一想，人家警察大过年的值夜班也不?容易，就别给人添麻烦了，只好去开了门。

“有事么?？”萧桐问。

“没事，快跨年了，想跟你一起。”

“好啊。”萧桐顺口答应。

“真的么?？”俞轻寒整张脸仿佛都被照亮了，可萧桐压根没让他进门，只拿手机在门口等着，一直等到23:59、00:00.

手机上的时?间一跳，萧桐立马道：“跨完了。”然后又?关上门。

俞轻寒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可笑么?，和俞轻寒在一起的十几年都没一起跨过年，分开之后反而做到了。

萧桐自已都觉得可笑。

快一点?的时?候，萧桐接到莫夕原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前两章莫家祭祖那两段，声明一下，我没考据过实际祭祖什么样，多少车多少人都没考据过，为了体现莫家有排面瞎BB出来的排场，看看就好，谢谢读者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