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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天空里劈啪一声,卡卡听见惊呼声,他抬起头,看见乌云忽然弥漫过来,从漫天乌云里伸出一只擎天巨手,只一捏就将戮神斧捏成粉末。那只手变成正常大小,一个人从乌云里跳出落在火柱上,睥睨地扫视在场的白羊座:“恕我直言,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来者似人非人。他有着人一样的四肢五官,却在额头上多出一对犄角;上身赤裸,崩裂的伤痕横亘,伤痕处一缕缕的绿色火焰灼烧不停;背后一双翅膀收拢,尽管看似破烂,却仿佛要遮天蔽日。是个末日织亡族,也是卡卡所见过的最强壮最威武的末日织亡族。

“天泣!”白无常沉声喊。

天泣,末日织亡族之王,百年前的噩梦之耻大战,就是天泣带着末日织亡族临阵脱逃,致使太煌的蛇夫座一败涂地。四个月前,飘摇苏醒,取代天泣成为末日织亡族的新女王,而十二宫出于习惯,依旧称呼天泣为次王。

“感受这末日之力!”天泣的手对着贵族们一挥:“命格——万神恸哭!”

一缕缕的力量从贵族们身上被抽出,化成暗影飓风,朝着贵族们自己侵袭,在天泣的操纵下,贵族们被包裹进一个暗影之球里惨叫,便连二无常也被包裹在其中,他们大喝着召唤出公羊角图案的白羊座星座图,几乎就要打破天泣的暗影球。飘摇哈哈一笑,原本捆住她的十根捆仙绳脆弱地断裂,飘摇张开手掌,露出那颗红色的三生石:“命格,你只认识我——如梦令!”

飘摇的眼睛变成了蓝水晶色,二无常发出惨叫,他们倒在地上抽搐,那是恐惧,有恐惧之种在他们心里滋生。卡卡想起来在无常海蜃看见的凋谢的桃树,他忽然醒悟,早在那时,飘摇就已经把恐惧之种种进了二无常的身体里。所以说,飘摇并不是单纯地愿意被漫饶黄抓,她自投罗网,实则是更方便她对二无常种下恐惧之种。她的目的,是要拿下无常殿。所以,我又被她利用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卡卡拔出光剑就要冲上去把飘摇大卸八块。暗影球朝卡卡蔓延,眼看要把卡卡也包裹进去。

“卡卡,小心!”漫饶黄硬生生把卡卡拉了出来,她飞扬跋扈的眼眸凝视不可一世的天泣,“天泣,白羊座在此!”

包括二无常在内的贵族们都已经被吹到十万八千里,天泣无聊地看向她。“白羊座,你自称代表白羊座?所以,你就是漫饶黄?只要杀死了你,白羊座就算是灰飞烟灭了。”

“星座图——白羊不落!”漫饶黄一瞬间召唤出星座图,与此同时天泣挥舞一对双刀,号称的散夜对剑,冲向她。毁灭性的力量令无常殿震动,他们每一次相撞都仿佛连天地都在哭泣。卡卡睁不开眼,忽然间听见女人的闷哼声,光芒散去,卡卡看见漫饶黄蹲在地上,她的腹部一条深深的划痕。而天泣余势不减,召唤巨大的闪电对准漫饶黄,一声毁灭性的打击,闪电将无常殿硬生生劈穿,漫饶黄全身是血的摔进去,摔下万丈云端。

“漫姐姐!”卡卡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灰蒙蒙的硝烟和滚滚的乌云。

“那么,下一个轮到你了。”天泣说。

该死的血星族!

卡卡提着光剑朝向天泣:“杂碎,你已经犯了必死之罪。”

“那你就来制裁我好了。不过你永远也休想制裁我,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命格,最垃圾的白色命格而已,一只蚂蚁都要比你有力。不信?那就试试好了。术——零极——”

“天泣,住手!”忽然有人喊,不是飘摇。卡卡注视乌云里,看见一个紫色的人影从天而降。卡卡只觉得心里一阵裂痛,这张天下无双的脸卡卡永远也不会忘记——涂晓!

涂晓怔怔地凝视卡卡,眼眶通红又复杂,她张了张嘴,却无语凝噎。“螃蟹,我是该叫你卡卡,还是该叫你叔叔?”

卡卡一字字喊:“天地生我真卡卡!”

“我就知道,像你这样横冲直撞的螃蟹,怎么可能会做别人,尽管所谓的别人也是你自己,然而毕竟还是不一样的,卡卡就是卡卡,而少煌已成过去。”

天泣满脸地震惊:“你是……大哥?”

卡卡无视天泣,他的光剑抬起,对准涂晓:“你最好约束你的蛇夫座,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休怪我断了你这蛇首!”

涂晓黯然地低下头,隐有泪光:“我知道,你对任何看不顺眼的人都是无情,即便是我,你也照杀不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你绝对不会杀的,是你绝对不舍得杀的。”

“没有这样一个人!”

“有,那个人就是你师父,妃妃。”

这个名字让卡卡心里一颤。

“螃蟹,我今天来,是为了请你去一趟罗盘座。”

卡卡冷笑:“我是卡卡!”

“我知道,我不是为了让你去领导血星族,我是想请你——”她的眼泪终于遏制不住,“去见婶婶最后一面。”

卡卡脑袋嗡的一声,然后他什么也听不到感觉不到了,只有一个声音不断作响——最后一面,最后一面……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你在放什么屁!”

“你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卡卡,你早就知道婶婶的肝绝病。”涂晓说,“从前是刹那芳华命格在支撑她的身体,加上她想要见少煌的意念,让她长生不死地抗住肝绝病活下来。可是在天秤座,你拒绝做少煌,把她的梦打碎了,她一到罗盘座就卧床不起,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你在骗我,你只是为了把我骗到罗盘座去。”

“那你何不去亲眼求证一下?”

“去就去!”卡卡喊,“我警告你,涂晓,你要是胆敢骗我,我就带着魍魉他们把你们罗盘座夷为平地!”

罗盘座属于南天星座,是被唤星族遗弃的地方,残留的血星族们聚集到一起,一部分由星界盗神统治,另一部分则归于伯颜。枯竭的资源让罗盘座干涸又黑暗,卡卡头一次踏上这么荒芜这么黑暗的星球。那些血星族都奇怪地看着他,对着他指指点点。他们有的是人,有些是像人,而有些则完全不是人,更像是熊人,是鹿人等等。他们都有个共同点——没有了本命星座。

这些人朝涂晓行礼,卡卡刻意地和涂晓拉开距离。

“他们都是血星族,你看看他们。”涂晓说,“生活地毫无希望,同样是人,资源却被唤星族占据,这难道公平吗?”

卡卡只当没听见。

“他们需要个王子。”涂晓目光灼灼地望着卡卡,“一个睿智的王子,不是我,不是伯颜,不是飘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更不会是我。”卡卡说,“以不公为由行罪恶之事,不择手段,你们这些血星族都是咎由自取,你们比唤星族更可恶。在我眼里,不管是唤星族还是血星族,或者是观星族,恕我直言,你们统统都是垃圾,都是鼠辈。”

“难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强者不需要同情,有强大的意志力和高远的梦想,并愿意为之努力奋斗的人,才值得欣赏,才值得与之为伍,就像破军一样,纵然历经背叛,却依旧不改初心,为了大熊座可以抛弃个人情感,我愿意结交这样的君子,而不是你们这些内心阴暗扭曲却自以为高尚的小人。”

“我们不是小人。”

卡卡不想和她再讨论这些东西,他只想见到妃妃。在一处鲜花盛开的地方围满了人,卡卡远远地就闻见浓烈的药味,那些圣手围在一起商讨,一个个都黯然摇头。伯颜站在高处,他的身边漂浮着个水晶棺,他寂寥的身影看上去苍老三分。

卡卡盯着那水晶棺,一双脚没了知觉一样,他忽然很害怕靠近。

“我知道你会来。”伯颜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卡卡无视他。他绕过那些错愕的圣手,看见妃妃安静地睡在棺里,容颜枯瘦。卡卡心里锥心刺骨地疼痛,伸手抚摸,“师父。”

妃妃似有所感,眼睫毛微微一颤,浑浊的眼睛睁开条缝,然后猛地大张,“少煌!”

卡卡一瞬间又是怒火翻腾,他拼命控制住腿才没有立刻掉头离开,可是被当成少煌的愤怒让他猝然爆发地喊:“笨女人,早就叫你去治病,你是活该!”

伯颜带着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卡卡拼命想止住泪水,可是一触及到妃妃,泪水汹涌地难以止住,他抱起妃妃,声音发颤:“师父,不要离开我。”

“少煌,我做梦都想再被你抱一次。不要叫我师父,叫我老婆,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可是卡卡喊不出来,在从前他做梦也想娶妃妃,可是现在,却被当成了少煌。

“少煌,我讨厌这个星座,我好怀念我们定情的地方,你还记得是哪里吗?”

卡卡不知道。

“是时钟座,带我去那里,我送你一件礼物,你当年走得早,我还来不及让你看到,现在我把这件珍贵的礼物送给你,一份可以在今后陪伴你一辈子的礼物。”

卡卡驾着迷你葫芦带妃妃去往时钟座,他希望这段旅程永远没有终点,可是终究还是看见了时钟座那时钟一样的模样,来到一座深不见底的深渊。当他靠近深渊里弥漫的雪花时,雪精灵变幻出一个个的幻境组成持续不断的梦。

前因——红颜无罪,只是温柔。

猎户座,参宿三星。

草长莺飞的季节里,万物都有了婴儿的皮肤,能挤出水的云朵在天空游泳。

妃妃总喜欢在午后的阳光下,躺在茸茸的草丛里,仰望无边无际的蓝天,看着鸟儿划过的弧线,想着海浪拱起的背脊,数着花朵伏下的腰肢。因为还能想象,她才觉得自己不是在千篇一律枯燥生活中的一个活着的灵魂。

然而今天她却享受不到这样的悠闲了。她已经年方十六,今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要嫁给一个远房的表哥。她和这个表哥只见过两次,只知道他很有钱,父亲态度坚决。

妃妃还记得表哥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眼睛里闪烁的火热的光,让妃妃一下子想起了觅食的饿狼。

现在她坐在洞房的床上,听着外面噼啪不绝的鞭炮声,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听闺蜜说,女孩子在新婚之夜的第二天会痛得下不了床。妃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看闺蜜讲鬼故事一样煞白的脸,她也不禁害怕起来,紧张地抓紧了大红的霞帔。

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脚步轻盈地几不可闻。

妃妃头上戴着珠光宝气的红盖头,紧张地身子直抖。

红盖头被揭开,妃妃慌地闭起眼睛,等了许久也没感觉到表哥来碰她。她试探着睁开眼睛,却忽然间吓得缩成一团。

来的不是表哥,是一个陌生的身披甲胄的将军。他坐在那里,手捧酒杯,坏笑地看着她。

“真好看的新娘子,静若绯梦,柔化阳风,,我把你抢了怎么样?”

这是少煌和她说过的第一句话。

妃妃吓了一跳:“你,你是谁?你想干嘛?”

“你生的这么妖孽,哪个男人娶了你简直就要倒八辈子血霉,早晚死在你肚皮上。为了解救天下男人,我干脆做做好事,吃点亏,收了你做压寨夫人,你看可好?”

他笑得那么色,那么坏,妃妃吓坏了,跑下床大叫:“表哥,表哥!”

然而等她刚跑到门口时,却陡然间听到宾客们的惨叫声,看到突然爆发的火焰。有一队士兵围住了表哥,而表哥的身体忽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猫妖。妃妃吓得瘫倒在地。

那猫妖看见了妃妃,忽然间闪电般扑来。

“表哥!”妃妃吓得失声惊叫,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美女,你表哥早就死了。”这时忽然一只手抓住了猫妖的爪子。

是那个将军。

“哈,九命猫妖,我的压寨夫人你也敢来杀,信不信我现在拔光了你的毛?”

“少煌!”那猫妖恨声大叫,嘶哑的声音就像孩童痛苦的哭喊,“你已经杀了我八条命,为何要苦苦相逼?”

“哈,我是素食主义者,对杀猫杀狗毫无兴趣。把你从渊流耳那里偷盗的花季年华丹交出来,然后滚蛋,我还要和我的压寨夫人卿卿我我呢。”

“你在为渊流耳办差?哼,蛇夫座什么时候也做起了射手座的爪牙?”

“嘴巴放干净点,我奉的是太煌王子的命令,我才不管什么射手座射脚座的,太煌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现在,把花季年华丹交出来!”

“休想!”

然而他刚说完,少煌手里忽然多出了蛇狱之冥,一举刺穿了他。九命猫妖的身体炸成血雨,然而他怨恨的声音却响个不停:“少煌,我诅咒你,我今日的结局就是你日后的下场!”

“聒噪,废话真多。”少煌伸手在空中一抓,抓住了一颗金丹,“走,收工,交差。”

然而这时天上有三道金光闪现,三个贵气的人落在地上。

妃妃吓得一动不敢动,她认出了这三个人。参宿三星到处都供奉着他们的雕像。他们是黄道十二人皇的其中三个,射手座人皇渊流耳、白羊座人皇涯扑阙、巨蟹座人皇金锣。

她感觉自己浅薄的见识无法理解这一天发生的巨变,前一秒她还是待嫁的花季少女,而转眼间……我竟成了寡妇?

全世界最高贵的人就在眼前,而少煌却依然玩世不恭地把玩着手里的金丹:“嘿,渊流耳,你的金丹就在这里,见者有份,分我一半怎么样?”

然而渊流耳却愤怒地指着他:“少煌,你勾结九命猫妖盗我金丹,眼见事情败露就杀人灭口,而且还连累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你罪当诛!今天我就要制裁你!”

“盗你金丹?我?哈哈,哈哈……”少煌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温和的眼睛里忽然有紫光闪烁,“我明白了,什么猫妖,什么金丹,这都是你们设好的局,你们故意把我引出蛇夫座,是想要杀了我?”

“是制裁!还有太煌,他也难辞其咎!”

“制裁我,就凭你们三个?好,你们说我勾结猫妖,对,猫妖是我指使的,金丹是我盗的,这些百姓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你们来制裁我啊!你——们——来——啊!”他愤怒地一脚踢在蛇狱之冥上,蛇狱之冥电一般凌空切过,将渊流耳的头冠斩断。

渊流耳披头散发,大怒:“战争可以输,少煌必须死!”

三王齐齐出手杀来,少煌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去。四人惊涛拍岸地撞在一起,狂野的命力纠缠起舞,混乱爆炸,将这礼堂化为乌有,乱石横飞,大地哀鸣。

“哈哈哈,什么黄道人皇,以多打少,不堪一击。渊流耳,这金丹你别想再要了。”少煌说着就要将金丹吞下,然而却又突然顿住,“花季年华丹,这么娘们的名字,我少煌堂堂男儿,岂能吃这种东西!不如……”他忽然跳过来抓起妃妃,掰开她嘴,“不如便宜了你,让你青春永驻,永远十六岁花季年华。”

金丹入喉,妃妃的头发忽然间变得银白,一瞬间苍老。她痛苦地捂住小腹,惊愕地看着自己枯槁的双手,泪水倾泻而出,只觉得世界末日。

“弹指红颜老!原来连这花季年华丹也是骗局,渊流耳,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呼吸难继,妃妃感觉眼皮是如此沉重,它覆盖住浑浊的眼睛,世界暗淡,好累。

她闭起眼睛,就要这样睡过去,睡进无可逆转的深渊里。这时有温暖的气流透过后背麻麻痒痒地流进血脉里,好暖和的感觉。妃妃睁开眼睛,她银白的头发重新变得乌黑亮丽,皱纹密布的皮肤重新变得娇美如桃。

少煌的脸近在眼前,那上面充满了痛苦和仇恨。

然后她虚弱的身体被少煌抱了起来,迎着三王的三块皇天命格,在惊天动地的声响里冲了出去。她的眼睛被强烈的光芒刺痛,在天旋地转的明晃晃光芒中晕了过去。

冷,又热,一半的冷,一半的热。

妃妃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裹在棉被里,少煌正抱着她攀登巍峨的雪山。

无边无际的鹅毛大雪扑簌簌地落下,永无休止,世界被冰封在北极的脊背上,无情的雪花吹打着少煌的面庞,将他嘴边流出的鲜血冻结成冰。

他,受伤了?

“这是哪里?”她刚一张嘴,就觉得冰霜侵入了喉咙,刀割般疼痛,然后有一股暖流从少煌身上传来,将冰霜化解。

“时钟座,钟离山。”

在这天地肃杀的冷寂里,他的声音却是唯一让妃妃觉得自己还活着的证据。

“你……是谁?”

“我叫少煌。”他忽然笑起来,和煦中透着阳光,仿佛能消融最深厚的冰雪,“你最好别说话,要不然损耗了元气当心又变成老太婆,那样的话我就直接把你扔下山去。你放心,我少煌敢做敢当,不做也敢当,是我害了你,我就一定不会让你死。钟离山的寒冷气候可以镇压你的毒性,我再猎杀那些时光兽的命格碎片给你服下,就可以驱除弹指红颜老。”

他抬起头,注视着森寒料峭的顶峰,冷风吹得他的斗篷猎猎起舞,眯起的眼睛却是决绝。然后他更加搂紧了妃妃,更快地攀登而上。

时钟座的时光兽都有控制时间的能力,有大有小。妃妃数次因为元气不济而昏迷,然后又被冰凉的感觉唤醒。那是少煌正在喂她服下绿光闪闪的命格碎片。透过那些绿光,她依稀间看到少煌手臂上的一条条的伤痕。

妃妃不知道这些伤痕从何而来,直到有一次她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少煌正在和一只凶恶的巨大时光兽徒手搏斗。蛇狱之冥被丢在一边,因为害怕命力的余波冲击到她,他只选择了用蛮力。

时光兽倒了下去,少煌捧着大型的命格碎片欣喜地跑过来,就像纯净的孩童。

妃妃的嘴唇碰到他伤痕累累的手指,只觉得有一种想要哭泣的颤栗。不知为何,尽管寒风凛冽,尽管冷冻霜凝,她却再感觉不到一丝的凉意,就像是她以前在草长莺飞的季节沐浴阳光似得温暖迷人。

神说,爱情是不存在的虚妄,它是一种自欺欺人的罪,当你回首时,它充满了污垢。

妃妃不确定少煌为什么愿意这样救她,他们非亲非故,她也没有自恋到认为少煌爱上了她。她是那么普通,只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尘,风一吹就混在沙浪里难以辨明。

她也不敢问,气泡一碰就碎。所以她只是温柔地任他为所欲为,他要抱就任他抱,要放下也由得他,她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却又心痛被保护的方式。

某一天她又看着少煌和时光兽搏斗,然而这时忽然有人大喝道:“原来是你一直在猎杀我的宠物们。”

那是一个小龙人,拖着长长的长满倒刺的尾巴,前胸长满了符文,那符文的形状就像是一架时钟。他站在山巅,俯视少煌:“凡人,为何杀我的宠物们?”

“你是谁?”

“我乃是时光年神——钟离。我在问你,为何杀我的宠物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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