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皮相长得好，也是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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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不知岁月长，恍恍惚惚已过了数月，只见那林间小道上的各色果子由绿变红，压弯了枝头，也算是给急需营养的少年们添了点别样的滋味。

这一段时间玉笙和墨残闹得不是很愉快，每天三句话居然是嫌弃他们做的饭特别难吃，什么蛋煎的老了，油放的少了，萝卜青菜太难吃了，还居然没有肉，哪有日日茹素的，当自己是和尚啊，没营养，没营养的，懂吗？为什么不去打两只兔子吃，挑水做什么，山上没水吗，是不是傻，死心眼子……

简直就是何不食肉糜的大昏君，难吃你不要吃啊，还没脱离贫困线呢，好不好？这不比山下流浪的日子好了千百倍，居然还不知足，以为自己还是遮天大帝，六界天尊呢？落魄了，落魄了，懂吗？有钱谁不吃肉啊，不是没钱吗？没钱吃什么吃？寄人篱下懂不懂啊？直气的墨残冒了烟，却无话可说，谁让每天三句话的规矩是他自己定的呢，果然自己搬的石头砸的是自己的脚。

和墨残置气归置气，但幸好是夏天，玉笙还是想办法给他弄了点金蝉打打牙祭，估计整个太上仙宗晚上闲着不修行却去抓知了猴的人就只有玉笙一个了，可怜她在山林间常常被各种颜色的蛇吓得落荒而逃，谁让她追不上兔子呢。再说这事被墨残知道了，墨残居然说为什么不抓条蛇来吃呢？蛇和山鸡炖在一起那就是龙凤汤，龙凤汤，唇齿留香，异常鲜美，令人久久不能忘怀，气的玉笙直翻白眼。

再过一个月，玉笙担完水，收拾了落月楼，再也受不了墨残的折磨，偷偷去追了回兔子。她发现她终于跑得比兔子快了，山势也不是那么艰险不可攀登了，兔子一家大小都被她捉了回来，养肥再杀，惊的慕云空和周自横有点懵，修道之人怎么能这么不务正业呢？兔子追的好，轻功少不了。追兔子也是一种修行啊，为什么偏偏要担水？

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是稍显短暂，不久之后凤凰城传来消息，慕云昱因德行有失被撤了太子之位，令慕云空和周自横忧心忡忡，郁郁寡欢了些时日。不是说慕云昱德行兼备，气度旷达，待人温和，处事不惊，有澄清天下之志，且年年拿出九成的俸禄扶危济贫，自己反倒常常一身布衣，简装出行，十分洁行廉约，楷模中的楷模，怎么就被一个模糊的德行有失给废了太子？难不成是缩头乌龟当的？

人生无常，有人失意，便有人得意，再反观慕云澈则不仅因战功赫赫赏赐多多，更是在民间以及三军之中口碑与威望越来越高，隐隐与之前的天下第一公子慕云湛比肩。但全则必缺，极则必反，最近这场战役，妖后冰鸢从妖族借兵数万，并调遣蛇妖，狐妖，虎妖，狼妖，蜘蛛妖，蛤蟆妖等一些有灵智的大妖一起围攻慕云澈，慕云澈大军寡不敌众，厮杀了七天七夜，坚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却是身受重伤，差点战死疆场，吓得玉笙彻夜未眠，别人不知道，但她心里明白，那可是别惊雨啊。

这些时日太上仙宗的气氛亦是特别紧张，正值年少的孩子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每一个人都在拼命的熬炼筋骨，拼命的背那些枯燥的经书，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那些战死的英灵。玉笙也跟风背了些《南华经》《冲虚经》《通玄经》《太上感应篇》之类的书，也依稀感觉到了恍恍惚惚其中有物，杳杳冥冥其中有精的——错觉。

战乱的日子久了，难免会有谣言，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民间谣言开始十分不堪。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与慕云澈满身功勋相比，慕云昱太子被废，所有的人都恨不得踹上一脚。

有人传言慕云昱与慕云澈兄弟两人之前为争一个女子早已剑拔弩张，而此次慕云昱战前忽然闭关，不仅是因为胆小如鼠，贪生怕死，更是为了抓住机会，在慕云澈急需增援的时候背后捅刀，拒不增兵，妄图慕云澈战死在疆场之上，他一人江山美人独占，实在是品行卑劣，下作无耻，不堪担当大任，故而被废了太子。

一时间，兄弟阋墙的谣言满天飞，说的有鼻子有眼，但那个女子是谁，谁也说不太清楚，有人说是温柔圆融的梨暖，还有人说是所向披靡的别惊雨，更有人居然说是失踪的思无邪，但思无邪恋的是天下第一公子慕云湛，并且在慕云湛死了之后，直接横刀殉情，所以这兄弟二人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与燕国厮杀不断，简直是红颜祸水……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满城风雨，满纸荒唐的谣言，气的太上仙宗众弟子咬牙切齿，七窍生烟。

玉笙不由为那个倒霉太子抹一把辛酸泪，同样是闭关，看人家慕云澈落个多大的便宜。由此可见，这皮相长得好，也是个优点，最起码有个红颜知己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出生入死，追及念之，可歌可泣。

妖国国都朝歌，慕倾城得知慕云湛仙逝，一篇悼文，除了兄妹情深，更是写尽了人生有恨，英雄无悔。

为了让世人都能看得明白，慕倾城那个天下第一美人摒弃了与她并驾齐驱的才情，悼文写的极其通俗易懂，像玉笙这样识得几个字的半文盲也默默的理解了些许慕云湛伟大的事迹以及崇高的人格。

说话沉霜怀有慕云湛之时，为了救慕明隽与狐妖大战一场，伤了根本，以至于慕云湛从一出生便有沉疴痼疾，久病难医，可以说靠着各种灵丹妙药当饭吃才得以存活。

后来沉霜被慕明隽所伤，心死和离之后，与沉夜起兵造反，慕明灏被周帝所疑，将慕云湛和慕倾城禁锢与宫中做质子。

皇帝坐久了都会疑心生暗鬼，生怕这个会谋朝篡位，那个会起兵造反。

慕云湛与慕倾城为质后，可怜战功赫赫的慕明灏不敢打胜仗也不敢打败仗，总是在权衡利弊之中缩手缩脚，生怕功高盖主，引周贤帝猜忌，又怕没有战功，两个无辜稚子日子不好过，以至于沉夜无声无息中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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