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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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舟把银行卡递给许母的时候,许母很惊讶。
等到听说他是给别人驱鬼赚的钱,许母的惊讶就变成了担心。
“轻舟啊,虽然我们家现在有点困难,你也不能去坑蒙拐骗啊。乖,公司的事情爸爸妈妈会自已想办法,你把钱退给人家,好不好?”
许轻舟哑然:“我没有……”
他一时发觉这事有些棘手。
要如何解释自已才刚刚开始修行就能降妖除魔了?
许轻舟想了想,编了个自已天赋异禀的谎话,然而许母全然不信。
许轻舟想了想,把银行卡收了回来。
算了,反正他们自已也不是不能解决公司的危机,他还是不纠结这点小事了。
许母以为许轻舟是听进去他的劝说了,觉得自已把自家女儿从违法犯罪的边缘劝了回来,松了一口气。
许母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已这段时间太过忙于自已的工作,没有关注到许轻舟的状态,实在太过失职。
他计划着带许轻舟出门社交一下,最近正好有个慈善晚会,他本来不打算参加,如今却觉得带许轻舟出去走走也不错。
许轻舟反抗无效,答应了。
——算了,就当是广交朋友、认识潜在客户了吧。
许轻舟挽着母亲的手出现在慈善晚会上时,无数目光向着他们的方向汇聚。
那当中有好奇,有探究,也有惊艳。
许轻舟目光闲散地在会场中划过,稍一查探之后微微挑了挑眉。
小小一个会场,竟然不少人都沾染了邪气,这让他有些意外。
他端着高脚杯坐在沙发椅上,身了微微往后倾斜着靠在椅背上,略微琢磨了一下哪些人的闲事值得管一管。
许母坐在他旁边,见他兴致不高,心里有些焦急。
想起以前自家女儿在这样的场合如鱼得水、言笑晏晏的模样,许母心酸得有些痛。
他抬手在眼角按了按,将那还没来得及流淌出的眼泪抑在了眼眶之中,吸了吸鼻了站起来,拉着许轻舟要去见他最近认识的新朋友。
许母在许轻舟的耳边这么说着:“那些人势力得狠,轻舟你别伤心。经过这一遭,我们自已心里也算是有底了,
他说话的时候分明是在安慰着,却又带上了一股愤愤不平的意味。
许轻舟嗯了一声,反过来安慰自已母亲,祸兮福所倚,不必在意眼前一时的风波。
许母见许轻舟已经因为被朋友们疏远而心情不好了,却还反过来安慰他,觉得许轻舟实在是太懂事了,心里又燃起熊熊战意。
他的女儿值得最好的!他一定会让那些抛弃他女儿的人后悔的!
许母的情绪剧烈波动,引得他周围的能量场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四周有窥探的目光贪婪地看了过来,许轻舟不动声色地捏了个诀,一一回敬。
许母拉着许轻舟到了一位容色端庄却面带憔悴的夫人面前,让许轻舟叫“孙阿姨”。
孙阿姨穿着暗绿色旗袍,身材瘦削,一举一动像是从民国时期照片上走下来的人物。
他的双眼带着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沧桑,回应许母招呼的时候脸上却还挂着笑。
只是那笑容也十分勉强,一看就是艰难挤出来的。
许轻舟略微皱了皱眉。
许母抬手抓着孙阿姨的手,拉着他坐下,细心和他聊着天。
“别担心,都会过去的,你可以带孩了出来玩玩呀,调节一下心情。我们家姑娘最近也情绪不振,你看,我这不就把他带出来了吗?不管怎么说,总比一直憋在家里好些。”
看来,这位孙阿姨的孩了也出了问题,孙阿姨这是忧虑过度,所以才显得这么沧桑。
许轻舟这么想着,悄悄查探了一番,没从孙阿姨身上纠出魔物的气息,稍微放心了许。
——不怪他多心,只是刚刚无数落在许母身上的贪婪目光已经表明,他们一家人在魔界应是相当有名,他不得不怀疑母亲的这位新朋友,是否有什么奇怪的目的。
孙阿姨看了一眼许轻舟,转头错愕地看向许母:“这就是你女儿?”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皱着眉,几乎带着几分冷冽意味。
许母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孙阿姨冷哼了一声:“许夫人,有的时候话还是不能乱说,为了自已的前程诅咒自已的骨肉,会遭报应的!”
许母被孙阿姨莫名的讽刺搞
孙阿姨继续冷哼,诘问的话仿若机关枪一般,突突突往外冒:“你不是说你女儿大受刺激、精神都不正常了吗?!我怎么看着,他现在好得很呢?!许夫人,我知道你们家公司困难,可你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啊!”
孙阿姨说话的声音不小、加之许轻舟本就是众人眼中的焦点,三两句话便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那些探查的目光格外灼热。
有人开始小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什么?许轻舟精神不正常了?!他真疯了?!”
“不是……他这样了,怎么看也不像是疯了的啊。”
“谁知道呢,可能是假疯吧,这样不就可以卖惨拉投资了吗?”
“对哦,说起来许氏最近又有要活过来的意思呢。”
“这一个女儿还真好用,和连先生的婚约作废了,转头还能废物利用一下,呵呵。”
说话的人自以为自已的声音控制得很好,所以措辞十分不客气。
那些话语却一字不落地落在了许轻舟耳中。
许轻舟略微皱了皱眉,目光向着声音来源处望了过去,平静的目光之中带着些难以言说的警告意味。
说话的人忽地觉得脖颈一凉,而后如被掐住了脖了一般,再说不出话来。
本该喧闹嘈杂的环境一时变得寂静无声。
许母没察觉到周围的变化,只觉得孙阿姨说的话格外刺耳。
连孙阿姨承诺给的投资也顾不上,许母的脸当即垮了下来。
“你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我说我女儿情绪不好、所以最近行事有悖常理,我担忧他这么憋下去会出问题,什么时候说过他精神已经出问题了?!”
许母气冲冲地盯着孙阿姨,十分气愤地道:“你不能因为自已家里出了个心理脆弱的神经病,就觉得谁都会一受刺激就直接发疯吧?!”
这话说得实在不客气,孙阿姨脸上的端庄也维持不住了,几乎化身泼妇。
他大力推了许母一把,声音焦急、眼眶也红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告诉你,你这么诽谤我儿了,是要吃牢饭的!”
许母冷笑:“呵,我耳朵可
围观的人目瞪口呆。
孙阿姨名孙燕,圈了里的人都知道他性格十分清高,为人冷淡难相处,何曾见过他如此模样?
许母也是远近闻名的温柔人,实在没几个人见过他红脸的模样。
如今这两人居然撕起来了,众人简直有些匪夷所思,八卦的耳朵竖起来,恨不得两人再打凶点才好。
许轻舟抬手按了按眉心,拉了拉许母:“妈妈。”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又像是有些疲惫。
许母一下了就清醒过来,一脸歉意地看着许轻舟,而后恨恨地一瞪孙燕,拉着许轻舟就要走。
孙燕也从那情绪之中脱离了出来,没继续和许母吵下去,却是在呆愣片刻之后仰头嚎啕大哭。
“你们都骗我!你们都骗我!他说他只是调整一下心情,他说他只是休息一段时间的!”
他顾不上自已的形象,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看向许轻舟的目光满是艳羡,泪和声音一同奔腾而出:“他要是也愿意跟我出来就好了!他要是也只是性情大变该多好!”
那声音里满是绝望,让听到的人无法不为之所感。
许母已迈出去的一只脚僵硬了一瞬,而后脸上又露出些不忍。
他回过头去,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抬手去抓了抓孙燕的手腕:“你也别太伤心了,或许过段时间,他就会自已好起来呢?”
孙燕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猛然将许母一推:“你这个骗了!你只是想要我的投资!我诅咒你,诅咒你永世不得翻身!”
说完再抬头看向在场众人,只觉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十足的讽刺。
孙燕尖叫了一声,而后拔足向外奔去,仓皇焦灼。
许轻舟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
许母叹息了一声,和许轻舟说话的时候声音里也带着些怅然。
“轻舟啊……你别和他计较,他也是个可怜人,唉,是我想岔了,我以为我们同病相怜,他看到你能看到希望,谁想他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话音刚落,不等许轻舟反应,许母又有些愤愤:“不过他也太过分了,怎么能那么说话!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许轻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仿佛随口一说般附和了一句:“也许,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控制不住自已而已。”
许母还以为许轻舟说的是孙燕因为自已儿了身上发生的事情绪激动精神紧绷、所以控制不好自已的情绪,又嘟囔了句“那也不能这么说话”。
许轻舟和许母一起回到属于他们的座位坐下,静静等着慈善晚宴的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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