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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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徐勃导演的强烈要求下，被逼无奈的封宁为了不露馅，不得不装模作样地摆开了阵势。

他环顾四周，特意选了房间里阳光照射面积最大那块地方，对着窗户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眯起眼睛，左手五根手指摆出扭曲的形态，捏在一起搓了半天。

看上去是在推演阴阳八卦，实际却在内心疯狂回忆穿书之前跟师父游走于各大天桥、地下通道里攒下的江湖经验。

薛澜皱眉，冷飕飕道：“你手抽筋了？”

话音未落就被徐勃粗胖的手掌堵住了嘴，国际知名导演神情威严，板着脸，压低了声音教训道：“那叫指决！道家施法用的。你不懂就不要胡乱讲话，当心犯了忌讳！”

被强行扣上“施法”这顶高帽子的封宁，差点儿没一激动给徐勃跪下，毕竟这种主动捧哏、救场、找台阶的活，从前除了亲师父没人给他干。

封宁坐在地上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终于找了一个自认为勉强的过去的理由，他说：“实在是不巧啊……今日太上老君不在家，去元始天尊那里喝茶了，所以没法给我们开示。”

薛澜“噗”地呛了一口风。

徐勃用力点头，对封宁的话深信不疑。甚至还主动自我检讨，说自己这次确实是问的太鲁莽了，下次一定焚香沐浴选个良辰吉日再来求各路神仙指点迷津。

封宁连连摆手推辞，心道：你可千万别再问了，我这儿演一次得浪费两斤脑细胞，吃多少核桃都补不回来。

徐勃在看完山体滑坡新闻之后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需要独自消化一下，于是便起身告辞了，杨南恭恭敬敬地一路把他送出了宾馆大门。

两个人先后离开之后，薛澜脸上揶揄的笑容未褪，但瞳孔的颜色却已经一分一分地沉了下去，他微微抬起下巴，自上而下打量着面前封宁，徐徐眯起了眼睛。

徐勃导演不认识曾经的封宁，但薛澜却是接触过好几次的：一个连黄历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孩儿，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能掐会算的世外高人了？

还是说，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曾经自己认识的那个小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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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澜又给自己放了一周的假期，封宁也就跟着他在五星级宾馆里又住了七天。

封宁最初还有点儿忐忑，怕自己白占了人家太多便宜，最后不得已只能肉偿。

但薛澜把他叫到自己面前，通过百度百科给他科普了国家对于见义勇为和拾金不昧的最高奖励额度，并告诉他，首先，眼下消费的这点钱还差的远呢，其次，他身上那几斤肉也实在找不到买主……所以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封宁直觉上感觉把“好人好事”、“宾馆房费”和“卖肉”这几个词放在一起类比，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一时间也确实找不到其他地方，只好装聋作哑的继续了住下去。

这期间，皮条经纪人周越倒是破天荒的没有再来找过他一点儿麻烦，只指派了郭胖胖每天打个电话，旁敲侧击打听他和薛澜的进展程度。封宁的回答，永远只有四个字：“毫无进展”。惹得郭胖胖不停挠墙，两边为难，敢怒不敢言。

经过这几天的短暂修养，薛澜已经基本上能够自如行动了。但杨南还是放心不下，第八天一大早，亲自带着助理、司机和营养师声势浩荡地来接他回片场。

保姆车径直停到了宾馆大门口，要不是电梯装不下，估计就直接开进房间了。

薛澜去大厅之前，特意先敲开封宁房门，要拉着他一起下楼。

封宁扒着门框再三推辞：“不用，不用了。薛老师，咱俩可不能同时出现在片场，我从你的保姆车上下来，会引起粉丝误会的。”

薛澜嫌弃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封宁心道，你当然不怕了，那刀片又不寄到你家门口。嘴上却假惺惺说：“我真是为了你好。万一被白珉老师知道了，吃起醋来，你还得哄，多麻烦。”

薛澜不知为何，此时听到白珉的名字忍不住一阵没来由的烦躁，心底徒然冒出点其他的想法，但很快被他自己掐灭了，耸耸肩说：“行吧，那你就自己去片场吧”

封宁刚要点头，就听薛澜又阴恻恻地加了一句：“剧组搬家了你知道吧？”

封宁一愣，这才想起来前几天郭胖胖打电话的时候好像提起过，因为塌方事件，玉怀山一时半会儿都上不去了，剧组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重新选了取景地点……似乎，那地方离他现在住的宾馆有好几十公里呢。

原本坚定的拒绝，瞬间动摇了。

在大厅等了许久都不见人的杨南，一出电梯正好看见两人僵持着站在门口，打听了缘由之后，立刻慈爱亲切的表示：这没什么，本来就是一个剧组的同事，互相帮助，团结友爱多么正常。

正……常吗？为什么听起来他和薛澜仿佛少先队的小朋友。

最终，封宁还是上了薛澜的车，毕竟他身上那点儿钱压根儿不够打车到新的拍摄地。但却坚持在离拍摄地还有一段距离的半山腰下了车，自己吭哧吭哧爬了将近两公里的山路到片场。

薛澜这次回剧组并没有大肆宣扬，知道的人也并不多，也因为身上还带着一点儿伤，不想让人打扰，所以杨南特意让人安排了一条僻静小路，直接通往主拍摄区。

但即便是这样，薛澜身边还是有不少人围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嘘寒问暖，甚至忙里偷闲的连郭胖胖都跟着凑了个热闹。只可惜他拍马屁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薛澜啪的一下拍到了脑门上：“没事儿往我这儿瞎凑合什么？赶快，到山门口接你封哥去。”

郭胖胖被拍的一哆嗦，心里纳闷：“我哥什么时候来怎么你比我还清楚？”，但腿上却没闲着，一溜烟跑没影了。

徐勃导演正蹲在摄像机旁边，边盯着镜头边点烟，看见薛澜一行人到了，拍拍裤子站起身来迎了上去，直不楞登道：“以后得把你的戏份删减一下了。我这儿庙小，回头所有演员都成了你的粉丝了，是怎么拍戏。”

杨南笑呵呵的打了个圆场。

薛澜混不在意地敷衍笑笑，没接话。一抬眼正好看见封宁刚走进片场，正站在树荫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便冲他招了招手。

薛澜他们几个人站在哪里都会呼吸的聚光灯，封宁人还没站稳，就再次感受到了周围疑惑和艳羡的目光。不过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倒是没什么心里负担，麻利的走过去了。

徐勃导演正在散烟，看封宁过来，顺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他。

封宁穿书之前是不会抽烟的，但却拿不准原主是个什么情况，接过烟的手指僵在半空有点儿犹豫。

不想旁边的薛澜突然伸出手，一把把他指间的烟头拽了出来，沉声批评道：“小屁孩，牙还没长齐呢，抽什么烟。”

徐导惊异地回过头，把薛澜从上到下打量了半天，才“啧”了一声摇头道：“这就开始管上了？当初白珉都快抽成烟枪了也没见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