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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玉祁离开之后,白倾倾独自坐在马车内,也慢慢消化了他所说的那些话。大概是他方才散发出的压迫感太强,紧绷的身子松懈之后,竟发现背后还出了点薄汗。
他的状态看着算不上好,又得知了他还有内息反噬的困扰,白倾倾忍不住有些担心。
可他这么走了,她一时半会想找也找不到他。
白倾倾正东一下西一下地在想着,忽然感到马车拐了个弯,稍稍缓速之后就停了下来。
马车停住之后,便没了动静。她正觉得有些古怪,车帘突然被掀动,眼前快速晃过了一道人影。
紧接着身上一疼,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了下来。陷入黑暗之前,余光只瞥到了一片浅蓝衣角。
白倾倾再醒来时,是在一间窄小的木屋里头。
房中点着一盏烛火,但因为此间真的很小,所以也显得十分亮堂。
一个身着浅蓝劲装的年轻男子正半蹲在她面前,歪着头在瞧她,见她睁眼,挑了下眉毛笑道:“啊,醒了?”
年轻男子因为脸颊微微带肉,瞧着便有些显嫩,一笑起来眼睛弯成勾,很和善的样子。
不过白倾倾看到他手边放着一柄剑,显然是用惯了的,刀鞘缝隙里还沾着点陈年暗赤色,不知砍过多少人。
白倾倾一醒来便理清了身处的现状,并且发现自己虽未受束缚,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能动,于是看着他问道:“你为何抓我?”
对方摆了下手说道:“别紧张,我不伤害你。”
“我看安玉祁似乎很喜欢你,所以找你帮我个忙。”男子说着又凑近打量了她一下,说道,“你真特别,被人抓了还这么冷静,难怪他会喜欢你。”
白倾倾盯着他眨了下眼,蓦地想起了什么。她大概率猜到了他是谁,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你不是说了,你不会伤害我?”
男子哈哈一笑,起身点头道:“对。”
白倾倾回忆着脑海中的信息,其中有提及,安玉祁有一个师弟长鸣。当年他和他这个师弟联手除了他们那个变态师父,之后他回了京城,长鸣则浪迹江湖去了。
隔上很久,长鸣才会想着来找他一趟。兴许是以前被那变态师父所欺压,长鸣某些地方也不大正常,那就是武痴成迷。
只要逮着厉害的就喜欢跟人比武,不管别人肯不肯,追命似的,不打到一方去了半条命都不罢休。
包括安玉祁也在他的比武之列。只不过因为这是他师兄,长鸣在别人那里能追命,但在安玉祁这就只能求着他,求他发个善心与自己比试一场。
安玉祁最初嫌烦,打了他两顿。后来实在懒得给他眼色。所以长鸣这次回来,猜都知道安玉祁依旧不会搭理他。
想打打不上,对长鸣来说,无异于摆了一桌美食却吃不上饿得慌。在原本的轨迹中,因为安玉祁还是抓过一回宋芜,宋芜自是厌恶他。此后他秉着让杨长卿不痛快,便也刻意留意着宋芜,因而二人多有交集。
被不知情回来的长鸣瞧见,还以为他师兄对宋芜多有在意,便将她绑了企图借此惹怒师兄,好痛快先照面打上一架。只是最后惊动了杨长卿,一口大锅扣在了安玉祁的身上,闹得不小。
正因白倾倾来后,安玉祁对宋芜失去了兴趣,契机不成立,她也就没怎么留意这事。没想到长鸣还是出现了,而且还将她给抓了。
白倾倾打量着他,没想到长鸣这么个找打狂魔,却长了张好孩子的脸,只能说那变态师父害人不浅。
长鸣站起身后,便转头去了屋子的一角不知在找什么东西。至于白倾倾,传言他也听说了一点,师兄若不喜欢她,怎么可能那样生气。
她既然是他师兄喜欢的女人,不就是他嫂子了。那他当然不会伤害她。
白倾倾听他走动时脚下的动静,发现这并不是底层。难怪屋子这么小,看起来像是某处农舍的二层阁间。
“既然不伤害我,为什么还不放开我?”
“怕你跑,先点了你的穴道。”长鸣跟她解释了自己抓她的原因,说道,“你在这休息一会,等我师兄来了,我去跟他叙叙旧。我抓了你,他肯定要生气。一会定能痛快跟我打一场!”
长鸣充满了期待。
对于这种上赶着找打的作死行为,白倾倾沉默了下来。
“你确定抓了我,他就会跟你比武?”她觉得安玉祁找到她后,可能都不屑搭理他。
“师兄既然喜欢你,当然会生气了。你都不知道他生气的时候什么样,可厉害了。”长鸣说道,还拿出了手里的东西在她眼前晃了晃。
一件红色的女子小衣。
白倾倾:“……”
虽然是件陌生小衣,她还是下意识用余光扫了眼自己身上,衣裳齐整无误。
长鸣说道:“你的小衣。”
白倾倾否认:“不是我的。”
“我说是就是。”长鸣将女子小衣团了团握进手心,又似乎想到什么,担心地问,“你们二人到何种关系了?他应该不认得你的小衣吧?”
白倾倾嘴角轻抽:“你大可放心。”
要这么去挑衅安玉祁,他怕不是找打,而是找死。
长鸣这时突然一挥手,用劲力熄了烛火,小声道:“来了。”
然后抬手在她身上一点,白倾倾顿时发现禁锢着她的感觉不见了,还不待说什么,又见长鸣往她身上一抬指,点了她的哑穴。
然后人影一晃,从阁间中消失。
安玉祁返身折回之后,一发现白倾倾失踪,整个人就仿佛笼罩进一层凛凛的寒气中。
他的车夫都没正眼看到人,对方想必武力不俗。他当下回府,打算派人出去搜找,结果才回到安府,便从朔望手里看到了一封信。
信上只写了地点,但他认出了长鸣的字迹,恼得一把捻碎纸张,当下就只身往那地点赶去。
这是一处城郊外十分偏远的农舍,瞧着像是之前被人舍弃的。
安玉祁持剑步入,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抓了白倾倾的是长鸣,想来应该没什么危险,但这并不足以按下他心中直窜的火气。
他不该拿白倾倾开玩笑。
等他走到院子中间时,长鸣从暗处身影一跃,落在了他的面前。
长鸣与他久不见面,看到他还是很高兴的,笑道:“师兄。”
长鸣若是安分来敲一敲安府的大门,安玉祁兴许还能勉强施舍他半分好脸。眼下看到他,只冷冷启唇道:“你还没死呢?”
就他这整日找人比试的毛病,还是趁早让人打死清净。
“师兄别这么说。”长鸣抽剑出鞘,兴奋道,“我功力又大有进益,你就陪我再打一场吧!”
安玉祁不跟他废话:“人呢?”
“谁。”长鸣歪着头笑笑哦了一声,故意将手里的小衣甩出来,“那姑娘吗?她正在好好歇着呢。”
安玉祁目光微怔,死死盯在了长鸣手中的物什上,虽看不大仔细,但也能认出这是件女子的小衣。
若眼神是箭,长鸣和他手里的小衣怕是瞬间已碎成渣了。
他想到什么,又并不大信。但不妨碍他胸膛中的怒火攀升,眼中隐有赤红,浑身杀气瞬间四溢,咬牙森然道:“你敢!”
长鸣眼睛一亮,攥着剑的手激动得发颤,于是继续再接再厉:“师兄,这衣好香,还好软。”
话落,他手里的小衣已瞬间被剑气劈碎,若不是手收得快,指头都已被剁掉几个。见安玉祁眨眼逼近,他忙提剑作挡。
白倾倾这儿离院子并不远,长鸣离开没一会,她似乎就听到了安玉祁的声音。顺着外面透来的光亮,她找到了一扇小窗。
推开小窗后,她一探头,就正好看见了长鸣在找死的场面。
紧接着,二人身影交错,剑影交织,整个院子都笼罩在杀气之中。她虽在隔了点距离的二楼,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异常凶险。
长鸣本事不弱,还能与他对招,但看这情形,也已逐渐开始不支了。安玉祁明显下了狠手,要不是长鸣确实挺强,换个人大概已经被打死了。
白倾倾头回见安玉祁正经动手,心里有着种古怪的熟悉感,似乎记忆中曾在哪见过。不是剑招,而是剑意。但仔细一想,却又想不出所以然来。
白倾倾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她认穴,但是没有内力。长鸣是以内劲封的哑穴,她试了试后发现自己解不开。
大概是怕她出声打扰了他的找死大计。
白倾倾手搭在小窗边,看着院中眉目森冷的安玉祁。她从没见过他这样发怒生气的样子,满腹火气,杀意浓烈。
对比起来,马车上凶凶的他根本就是在闹小脾气。
之前也不知是谁在马车上说,她就是一碗药,他一点不喜欢她,不过是在利用她。
白倾倾不由得抿了下嘴角。
不过她不想看他们再打下去,安玉祁今晚状况本就不好,而且她还知道了他内息反噬的事,怕他这般发狂似的打下去会出问题。
至于另一个,半身的浅蓝都已经被自己的血染红了,惨不忍睹,她怕他真会被安玉祁给打死。
白倾倾不能出声,便去取了烛台来,拿底部在小窗上用力敲击。
长鸣显然已到了极限,痛快够了,也快撑不住了。考虑收手,却发现师兄仍旧杀意未减,连连大喊停手。
安玉祁如若未闻。
正在这时,他骤然听到不远处有一声声钝响。在剑招的交击声里,听来特别又突兀。
他心有所感,忽然脚步顿住,循声看去。
然后便从一处阁间的小窗里,看见一张露出来的小脸。
一发现白倾倾,安玉祁就瞬间收剑入鞘,提气而去。
身影踩着瓦檐停到窗边时,他微微有一瞬的迟疑,怕真会看到让自己发疯的什么情形。
不过只一瞬迟疑,便抬手破开了窗户,进了屋内。
白倾倾没想到他把窗都拆了,挥着灰连退了两步,又抬眸看着他。
安玉祁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见人安然无恙,绷着的一口气几不可察地松了。
“没事了。”他柔声上前,抚了下她微乱的发丝,当下一把将人横抱进怀里。
将人抱稳后,又从窗边一跃而下。
抱起她时,安玉祁感觉到了怀中人的轻瘦,熟悉的柔软娇香,让他不禁有一刹那的失神。
他承认,白倾倾在他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即使她真被人欺负了,那他就将那人卸成碎块,然后定娶了她,加倍疼着她。
白倾倾被安玉祁抱着落在院中,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忍直视。不久前还干干净净的男人,此刻成了半个血人躺在地上直喘气,脸上还露出又痛快又满足的神情。
见安玉祁视线扫来,长鸣连连摇手道:“打够了,不打了不打了!师兄我错了,嫂子的头发丝我都没碰真的。”
大概是嫂子的称呼取悦了他,安玉祁一声冷哧,不再理会他,转身带着白倾倾离去。
安玉祁将人护在怀中,挡下周身吹来的风,调动内息飞快地掠回了安府。
遣退人后,回到他的房内将白倾倾在床边放下。
白倾倾身下刚陷入柔软,就被他揽住肩头轻轻一拉,扶着脑后拢在了怀里。
“倾倾。”安玉祁以一种少见的,低弱的姿态,轻轻说道,“别生气。”
因她突然失踪,安玉祁之前满心担忧着找她。此事见人无恙,自然也想起自己在马车上对她说的那些太过的话。
他早已冷静,也早已后悔。
因长鸣闹的这出意外,安玉祁此刻坦率直视自己的心意。心里瞬间也没了底。
他想起当初在别庄的时候,他提到信襄侯府时,白倾倾就说过,待她不好的人,她便不会喜欢。
他扪心自问,他待她好么?
虽然除了她以外,他不曾为别人做过那么多。但以往相处时,却也改不了自己那脾气,说不了几句好听的话。安玉祁不大确定,不免有些心慌。
“倾倾,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愿理我了?”
白倾倾从他怀里探出头,抬眼看他。
这人在马车上的时候,明明很凶狠的样子,话也说得冷硬。此事却像做错了事一样,小心翼翼的。
她在心里叹口气。她自己的道侣,还是个嘴硬心软的,又哪能不管他。
白倾倾推了推他,指着自己被点的哑穴示意。
安玉祁恍然,既而整张脸都黑了:“他敢点你哑穴?”
打的还是轻了。
安玉祁替她解了穴,问她可还有哪里受伤或不适。
白倾倾总算能出声了,摇摇头道:“我没事,你师弟都告诉我了,也没伤我。”
见他凝眸在看着她,一副静待什么的样子,白倾倾回想着之前的事问:“安大人,你说你只是在利用我?”
安玉祁心口揪了起来,从她口中听来,才知这话有多伤人。他在她面前蹲下,直视她的眼睛,断然否认道:“不是。”
“不是么?”
“不是。是我口是心非。白倾倾,我确实醋了,只因我早已心悦于你。”
大概是白倾倾的突然失踪让他差点发疯了,安玉祁过往的任何情绪都已抛之脑后,只显露出内心最坦率真实的心意。他在意眼前这个姑娘,喜欢她,想娶她为妻,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如果是她的话,将心里分一块地方给她占去,原来也不是什么讨厌的事情。
安玉祁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和眼神都极认真,跟平时的玩世不恭大不一样。
白倾倾羽睫颤颤地望着他,好一会,嘴角轻轻翘动起来。
好听的话,这不是憋一憋也能说得出来么?
“那是你的事,我可没对你一见钟情。”
话虽这么说,但安玉祁听到了她略有松动的语气,眼底也流露笑意,附和道:“嗯,你没有。是我在一厢情愿。”
他以前太迟钝了,总拿一贯对他人的态度也这么待她,现下表明心意之后,便满心只想哄着她。这明明与他的性子不符,却也不觉得难受,甚至隐隐觉得,他似乎早就该如此。
白倾倾觉得他这句“没有”并不走心。不过谁叫她当初脑子一热就亲了他。反正也解释不清,就当是一见钟情吧。
既已说开,白倾倾便问出了心中的担忧:“对了,你说的反噬是怎么一回事?”
安玉祁体内邪功反噬一事,除了府上近身的朔望以外,并没有其它人知道详情。就连长鸣也不清楚他当年被诓练了这邪功。
这于他而言,是一项致命的弱点。
不过若是她,安玉祁不介意将这一切告知,包括他那些阴暗血色的过往。何况在马车上,他说了那样的话,本就打算同她好好解释的。
白倾倾听他仔细一说,才知道他身上的反噬竟如此棘手。他也因为这反噬,吃了多少苦头。像是先前他闯她院子的那晚,若是没有她,还不知他会怎么样。
原先她觉得,安玉祁只要能结开他的心结,别再与男女主增生瓜葛,这一生大概就能够安安稳稳了。却不知,他的头顶上原来还悬着一道催命符。
那反噬间隔越来越短,到最后必是致命的。不过还好,既然这一世她是他的药,那她只要一直陪着他就行。
安玉祁见她久不言语,低头思索着什么,眼中略显黯然,抬手轻碰了碰她的脸道:“我很奇怪,对吗?”
无论是身世仇恨,还是经历,以至于他的性格,安玉祁都很清楚。
白倾倾一顿,倏地笑道:“嗯。但没关系,我喜欢就够了。”
他遭受了亲人逝去的灾难,熬过了变态师父的磨难,本就没有信赖与安全感。又孤身浸淫朝堂多年,扛着反噬和无法亲手报仇的心结最终走向黑化。
这一条必死之路,没人容得了他,但他最先毁去的就是他自己。
不过没关系的,她在。
面前心悦的姑娘,在笑着说出这句话时,安玉祁心底盘旋多年的黑雾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投入了一丝无法被吞噬的光亮。
只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将命给她。
……
这晚散宴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安玉祁虽已让人去叮嘱了春芙,但这么晚了白倾倾再不回府,也怕生出事来。
安玉祁确定她无恙,这才将她送回了信襄侯府。
离开之前,安玉祁认真允诺,他会去找太后提亲,他要娶她为妻。见白倾倾听后,哼唔了两声没有反对,这才眼中带笑地走了。
春芙等了大半天,看到小姐好好回来才安了心。
小姐一开始散宴说同杨大人有话说,后来又没了踪影。她是从安府的人那得知她和首辅大人有事离开了。
春芙觉得她和安大人这样不好,可惜小姐是个有主意劝不动的。
白倾倾回来后,安抚了两句便让她先去歇了。若知道她中途还被人掳过一回,春芙怕是能吓傻了。
安玉祁认明心意之后,他这个首辅大人,倒忽然变得心急起来。生怕晚了一时半刻的,白倾倾的亲事会突然被定下出了变数。
第二日下了朝,便寻了个机会去拜见太后。
且在太后面前郑重提出了他想求娶白倾倾一事。
在白倾倾的亲事上,太后之前不曾想到过安玉祁,对此十分惊讶。见他不是在玩笑,犹豫了一会,只道这是白倾倾的终身大事,不是她一两句话便可随意定下的,就让他先退去了。
等安玉祁离开,太后还是一时有些没明白。这安首辅不是都传他不近女子么,且又大了白倾倾许多,太后先前没考虑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且听闻他性情不大好,手段也强硬,这样一人,怎么会懂得疼人,谁家姑娘嫁给他不是遭罪了。
太后没当面直说,还是顾及了安家的那桩往事,心知朝廷对他愧欠太多,觉得这孩子身世也可怜,才不忍心直接拒绝了他。
不过仔细斟酌过后,太后仍是觉得他不适合。朝廷所愧欠的,皇上会弥补,哪能拿一个可怜姑娘家的终身大事来抵偿。
太后虽没明说,但安玉祁之后也探得风声,知道这事并不顺利。
而安玉祁想要求娶白倾倾一事,不知怎的也传到了宋芜耳中,可把她操心坏了。在她看来,安首辅就是在诓骗欺负白倾倾,还去让杨长卿帮着倾倾一些,免得安玉祁私下使什么手段,真成了这亲事。
白倾倾得知后,也是哭笑不得。
在太后向她提起此事时,她只不着痕迹地说了他点好话,并乖乖说都听太后的意思。
她若太过执意,太后反而觉得安玉祁在私下哄骗她,更不放心了。
整个京中,大概除了被画收买过的宜兰郡主外,没有人觉得安玉祁真能娶到白家这位县主。
至于宜兰,倒是不介意帮着安玉祁在太后面前说说话。一是她问过白倾倾,知道她是个心思清明的,二是安玉祁一直以来对白倾倾的用心,她都看在眼中。虽然没什么人信,但安大人确实是真心的。
说起来,白倾倾有几日没见到安玉祁了。谁想这日就出个府,却被突然冒出来的这人堵在了巷子的偏僻角落里。
作者有话要说: 安玉祁:娶不到老婆……(哭
感谢各位的营养液:今天的我颓废了吗?5瓶;小小懿二伞2瓶;35083349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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