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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德睁开眼,炽烈的阳光划破眼角。他向旁边避了避,目光恰巧落在陪护的许飞身上。
“哇靠,你终于醒了。”许飞放下削到一半的苹果,放进嘴里给自己啃了一口。
“他呢……”刚醒来时语气还有些虚弱,孟怀德不得不掐着声说话。
许飞兀自点了点头,知道男人口里的他指的是谁。只是在许飞这儿,不提“他”还好,一提“他”就来气。
“他有事先走了,让我看着你。”许飞坐到隔壁空床上,煞有介事道:“你知道吗?你睡了两天两夜了,我来之前舟舟已经守了两天两夜,真搞不懂他看上你什么。”
许飞越说越觉得可气,床上男人听得他聒噪,并无太多反应,他只耸拉着头,恹声问道:“他去哪儿了……”
“他不要你了。”许飞狠狠咬了口苹果,“他不敢说,我来替他说,我单方面宣布你们分手了。”
孟怀德充耳不闻。
窗台有风吹过,身上略有些难得的清寒。病房里漾满消毒水的气息,是致命的感觉。
“我不信。”男人许久发话,眉目尽是阴冷,“让他来见我。”
“他不会来的,你死心——”
“我回来啦!”
病房门“吱”一声地被推开,沈舟济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营养品挤了进来。
“快快快帮我提帮我提我手酸死了。”他一股脑儿把东西堆在空床上,转身喷了喷消毒液。
气氛有些突兀。
“你们怎么了?”沈舟济扭过头,见两人脸色看着都不怎么好。他摸了摸许飞的额头,又摸了摸孟怀德,认真总结道:“还好,都没发钱。”
“舟舟,”许飞吞了口口水,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将那些话说出来,“有些事情,我觉得他还是有知情的必要。不然这王八蛋永远都以为你对他的好天经地义,你疼惜他,怜爱他,舍不得刺激他,那就让我来做这个坏人吧。”
孟怀德面如死灰道:“什么知情的必要?”他望向少年,“你有事瞒我?”
“来,看看,看看这些东西。”许飞拨拉着床上堆成小山的补品水果和旁边厚厚一沓的账单,语气铿锵至极:“这些是什么?这些都是真金白银花出去的钱啊。”
“不是我多管闲事,是我这段日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许飞将人拉到孟怀德跟前,撩起他的裤腿,只见原本白皙规整的小腿上,不知为何莫名多出了好几道划伤,孟怀德皱了皱眉,说:“这是……?”
“跳舞跳的。”许飞替他接上了话,沈舟济赶紧拉下了裤腿,满脸绯红。
“知道他干嘛要跳吗?”许飞拉着他瘦弱无骨的小手,声声掷地道:“因为要赚钱!钱呐!货真价实的钱!”
“飞飞你快别说了。”沈舟济尴尬陪笑,“哎呀,我就是出去搞了点外快,干嘛说得这么沉重。”
“你不用再帮他说话,我今天就要一棒子敲醒他!”许飞一个错步,将沈舟济护在身后,怒脸对着床上男人说:“你知道这段日子他是怎么过的吗?一边在家伺候你,一边出门打零工补贴家用。你呢,你潇洒啊,孟大老爷,天天在家二郎腿敲敲,忙着发你的牛脾气,忙着争风吃醋,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但凡你稍微体贴一点,我也不会非得把话挑得这么明白。”
“够了!”沈舟济拍了拍大腿,抱住脑袋蹲了下来,“别说了,我头疼。”
门边有人经过,听到动静不停往里面凑。许飞瞪了好事者一眼,起身把门关了起来。
“他说的是真的吗?”男人低压着头,锋利的刘海织出一片阴影,让人辨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我问你,他说的是真的吗?”他重新发问,地上的少年仍旧不语。
“你别逼他,没有人想理你。”许飞摸了摸沈舟济的头,语气稍缓地说:“要不是李子初告诉我,我也被蒙在鼓里。”
“万事通也知道?”孟怀德“扑哧”一笑,后槽牙咯咯作响,“这么说,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你们都在骗我是吧?是觉得我现在残废了,人也傻了,也好骗了是吧?!”
“沈舟济,说话!!!”男人发疯般地吼了一句,阳台顿时风起,张狂之势仿佛能扯断帘布。
沈舟济倒吸了一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许久,他点头道:“是真的,但是我现在好像有点后悔了。”
“我就说嘛,你早该醒悟了。”许飞趁热打铁,乐此不疲,“你看看姓孟的现在这个熊样子,胡子拉碴,腿也瘸了,也没什么钱,这种人留在身边只会是消耗。你的事业刚刚起步,要该苦海抽身,及时止损。”
沈舟济一字不吐。
“后悔了?”孟怀德掀开被子,强撑着下床。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拐到沈舟济身前,上下打量着,如同上帝的审视。
“后悔跟我在一起了?”男人卖力狠笑,大腿根颤动不止。
“是,我后悔了。”沈舟济转过身去,极力清醒道:“就挺傻的。辛辛苦苦做这一切,到头来,你关心的只是自己有没有受骗,我呢,你把我放到哪里了?你知道万箭穿心的感觉吗?你刚刚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真的让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失望。”
沈舟济连用四个“非常”,每一个非常都像一柄利剑血淋淋地刺在某人心上。
“归根结底,”沈舟济也笑了,他回过身,抬脸正对着男人,“你还是更爱自己多一点吧?”
这次换孟怀德说不出话了。
“你出去。”男人将他往外推,连带着许飞,一道往外推。
“你干嘛,还想动手啊?”三人手脚错乱地推搡着,病房里闹哄一片。
“滚,现在就滚。”孟怀德拉开门,指向门外,“我不需要你们施舍。”
“看见没,这就是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人。”许飞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凶神恶煞道:“我告诉你,就冲你这个滚字,我许飞从今往后绝不允许你再靠近他半步!”
“跟这种人不用吵,他够可怜了。”沈舟济似是嘲讽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完全没了曾经的爱慕。孟怀德拄着拐杖,一步一瘸回到床上,热汗疯狂地淌。
“一个连亲妈都不想理的人,一个瘸子,一个过气舞蹈家,一个连手术费都支付不起的穷光蛋……”沈舟济轻哼了一声,走到门口,厉声道:“现在想想,还真是一无是处呢。”
“说够了吗?”孟怀德解开病号服,换上自己的宝石蓝衬衫,他摁了摁床头的呼叫铃,末几,代班医护跑了过来。
“我要出院。”男人开始收拾东西,“现在。”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我要出院!”孟怀德扔下病号服,泄气道:“连你也要跟我过不去吗?”
护士赶忙闭嘴,去向护士长报告。
沈舟济见状问:“你去哪儿呢?你连家都没有。”
“回京贸。”孟怀德抬起微红的眼睛,涩涩发声地说,“你还会关心我吗?”
“礼貌客气下。”沈舟济拉上许飞,头也不回,“我们走。”
他们果真走了。
病房里空无一人,沈舟济够狠够干脆,连最后的样子都懒得做,风轻云淡地就把自己扔在了这里。
孟怀德收好拐杖,独自坐了一会儿,片刻后,护士长拿着一堆单据告诉他出院流程。有人见他腿脚不便,跑腿的事一应帮他办了,孟怀德提着包坐上了出租。
“帅哥去哪里?”司机大叔问,见后视镜里的脸阴气沉沉,又补嘴道:“帅哥心情不好啊?”
“京贸。”孟怀德闭眼假寐,假装没有听到司机的第二个问题。
对方也没有多问,一路油门直奔目的地。下车时,司机好心扶了扶他,看着孟怀德一副走路都吃力的样子,他不忍鼓励道:“小伙子,不管生活有多难,还是要坚强下去。”
“嗯……”
孟怀德点了点头,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盘旋起沈舟济的声音。“一个连亲妈都不想理的人,一个瘸子,一个过气舞蹈家,一个连手术费都支付不起的穷光蛋。”——他说得没错,这就是孟怀德,一个千疮百孔一无是处的孟怀德。
许久不曾关注节气,孟怀德都忘了如今已至隆冬。京贸大厅内塞满庆祝圣诞夜来临的水晶气球,每个气球上印着大大的笑脸,所有人都红光满面。
他走到前台,递出证件,“1806,”老房号了,京贸那么多房间里,他只爱那一间。
“不好意思先生,1806号是长订房,根据账单显示,这间房已经欠费一个多星期了,这边需要您先补齐欠费才能够续住哦。”前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男人的脸色,生怕他分分钟从身后掏出一把刀来,那横眉冷眼的样子仿佛能杀人。
“欠费?”男人掏出这一卡,言语淡漠,“不可能。”
“这间房之前一直有一位姓孟的中年女士住在这里,居住期间,她有多次套房消费服务。包括但不仅限于简吧香槟,定制冷餐等,所以费用会……”
“试试这张卡。”他把卡推了过去。
“抱歉先生,刷卡失败。”
“这张呢。”他换了一张。
“还是失败呢先生。”
“继续试。”他仍不甘心。
前台蛮不好意思地把卡递了回去,支支吾吾说:“还是……”
“你等等,”孟怀德开始搜刮身上的现金,左凑又凑,才勉强凑出两三百的样子。
“我替他付吧。”
手忙脚乱间,一阵清音响起。孟怀德侧过头,见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位穿着考究的西装男士。他戴着墨镜,手间钻表品质不凡,无需多说什么,便散发着一股珠光宝气。
“怀德,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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