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两边一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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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搬家的人并不是沈舟济，某人先一步收拾好东西，住回了京贸酒店。

就好像京贸是他的避难所一样，每次他无家可归时，1806都是他最温暖的港湾。

沈舟济也没拦，以至于巴不得他快点走。搬家时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沈舟济抱着黑蛋躺在沙发上吃薯片，整个人都是放松的。

男人嘿咻嘿咻拖着行李，将叠好的西装衬衫一件件放进收纳袋。中途几次欲言又止，但他还是忍住了，没让自己露出半分不舍。

“冰箱里上次的草莓留给你吧，我就不拿了。”男人拉上行李箱拉链，沙发上的人并不理他。

薯片渣一点一点掉在沙发上，沈舟济不着急擦，总之从今往后，他想掉多少薯片渣就掉多少薯片渣，没人管得着。

“家里垃圾袋快用完了。”男人喃喃自语，“记得买。”

沈舟济还是没理。

“阳台上的花记得每天浇点水，下雨了要搬进家。”

“你烦不烦？”沈舟济把薯片甩到了地上，一脸不耐烦道:“要走赶紧走，你不走我走。”

男人抿了抿嘴，见彼此都已无回旋的余地，没再多说什么，悻悻然关上了门。

黑蛋“汪”了一声，从沈舟济怀里跳开，摇着尾巴跑到窗边。

沈舟济跟着它走过去，见两分钟后，某人拖着箱子步调潇洒，呵，果真是一等一的薄情寡义。

屋内静若无人，只剩下电视机发出的台词声。

《还珠格格》某个片段，紫薇尔康争吵正浓。紫薇哭着跑开，尔康将她紧紧抱住，不许他走，然后就是漫长的琼瑶式哭诉。

沈舟济关掉了电视，他脑袋疼。

肚子咕噜噜地响。

每天到这种时候，某人一定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饿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这时沈舟济总会撒娇撒软地报出一大串菜名，某人有求必应。

只是现在，家里少了个人，他可选择填饱肚子的方式只有外卖和速冻水饺。

黑蛋跑过来，用小脑袋拱他的小腿。

“上来。”他对黑蛋说，黑蛋还真小腿一抬，跃上了沈舟济的大腿。

“你说你怎么这么棒呢，嗯？”沈舟济不嫌脏地亲了它一口，不想自己没嫌弃，狗先嫌弃了。

“我把他弄丢了。”沈舟济望着兀自摇摆的钟摆，“单身快乐，沈舟济。”

沈舟济夜半醒来，整个人提不起一丝力气。

床边堆满空酒瓶，鸡爪骨头吐了一地。

黑蛋趴在泡沫垫上，用嘴啃着泡沫板一角，沈舟济连劝阻的力气都没有，只想漫无边际地躺着。

他在干嘛？

会不会早就无缝衔接找了别人？

徐昀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分享几个给孟怀德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对不对？

沈舟济掏出手机来看，点进某人微信里，却发现朋友圈只剩下了一道细线。

他有些慌了，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坐起来。

一番斟酌后，他点了个“。”过去，红色感叹号轰然亮起。

真的要结束了？

他有点飘。

不确定是酒的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沈舟济摇摇晃晃地走到阳台上，本想吹吹风清醒清醒，下一秒，有电话打了进来。

“沈舟济，你就算为了挽留我，也没必要动用如此心机吧？”手机里的孟怀德保持一贯嘲讽：“居然把我的褪黑素扣在你那里，你明知道没有它我睡不着觉。”

“挽留你？我为什么要挽留一条狗？是你自己搬走的时候忘拿了，说不定是你故意留在我这里，就为了方便像现在这样骚扰我。”

接到电话的沈舟济先是一愣，但很快调整好情绪，冷静回击。

对面孟怀德更起劲了，“姓沈的我命令你半小时内把褪黑素送到我面前，不然我就把你上次挠伤我的事卖给狗仔。《舞坛新贵一朝沦为家暴恶男，虐待亲夫手段残忍》，明天的头版头条全都会是你。”

“我好怕哦。”这一头的沈舟济笑如银铃，“那我就把你上次偷买情.趣玩具，因为忘用五块优惠券而给卖家差评的事也卖出去，《震惊！昔日顶流为五元优惠券折腰，背后真相令人落泪》，我看我们谁更丢脸。”

“算你狠！”那头的孟怀德气得嗷嗷大叫，“上次的玩具你明明用着也很满意！”

“那都是孟老师教得好。”沈舟济心如止水：“晚辈不胜欣喜。”

“没有褪黑素我睡不着。”

“那就重新买。”

“那个牌子国内买不到。”

“那就换个牌子吃。”

“换个牌子对我没有用。”孟怀德开始在床上打滚。

“那就别吃。”

顿了顿，沈舟济又道——

“孟先生，麻烦你搞清楚状况。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我是你昨天下午刚正式分手的前任。”沈舟济走向床头柜，拉开抽屉后，褪黑素就放在里面。

他拿起褪黑素，一边看着他完全看不懂的英文小字，一边说：“东西我已经扔掉了，你自己想办法。”

话音刚落，对面的孟怀德直接掐断了通话。

沈舟济听着听筒里戛然的“嘟嘟”声，有些懵，这还是孟怀德第一次挂自己电话。

二十分钟后。

孟怀德电话悠然响起，苦于入眠的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人，依旧还是没来得及修改的“亲爱哒小舟舟”。

“孟怀德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对面是倒车出库的声音。

要不怎么说是孟老狗，说搬家搬家，结果车还停在自家地下车库里，钥匙也没拿。

这明摆着就没真想走。

“老地方，京贸1806。”孟怀德放下手机，露出胜利者笑容。但他很快调整回扑克脸，冷言道：“不是说扔掉了吗？”

“重新捡起来了，不行吗？”沈舟济转动方向盘，蓝牙耳机里满是孟怀德想笑不敢笑的咂嘴声。

“你真是个伪君子。”孟怀德说。

“我是伪君子？”沈舟济加快行速，冷笑声不止，“那你就是真小人。”

半个小时后，1806房门如约响起。

沈舟济靠在墙边等了一会儿，门“嘀”的一声，开了锁。

来之前他就想好了，放下褪黑素就走，不想人才刚进门，就被孟怀德一把拽到了床上。

“想干嘛？”男人摩挲着他的脸，仿佛在抚摸一只宫廷御猫:“嘴上说不来，身体却很诚实。”

沈舟济捂着被压麻的肩膀，苦着脸道:“褪……褪……”

孟怀德松开他，扭头看向床头。沈舟济顺着他的目光一路探去，见柜子上端放着一瓶一模一样的褪黑素。

“你骗我？！”沈舟济推开他，气得嘴唇发紫，只想拿枕头打他，“你明明有褪黑素，你还让我过来！”

男人见奸计得逞，一脸坏笑道:“要不怎么说你是个小笨蛋呢，小笨蛋，让我好好看看你，咱们已经有八个小时没见了。”

沈舟济被他牢牢捧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没想我？”男人靠近几寸，鼻头对着鼻头，嗓音沙哑。

“没有。”沈舟济撇开脸，努力不去看他，这样便受不得他的蛊惑。

“还在生气？”孟怀德顺手擒住，不苟言笑道，“还是说某些地方，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没有。”沈舟济的脸越来越红，就快涨成了大苹果。一阵纱揉动在身下，似爱抚，似挑衅。

“洗过了吗？”男人吻向耳畔，“这么香，看来是洗好了才过来的。”

“你别……别……”沈舟济往回缩着脖子，无奈耳朵被人咬住，他不敢太过用力地回扯。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

孟怀德横手抱起沈舟济，手尖的笋皮一层层剥落，露出里面白洁如玉的果肉。

“天下第一口是心非。”

“第一装疯卖傻。”

“第一道貌岸然。”

男人的指尖霍尔一顿，最终停留在最后一颗衬衫纽扣上。

“这是你吧。”沈舟济嘤了一句，语气微弱得不像反抗，更像是情.趣。

“情人之间吵架拌嘴常有，可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赢？”男人趴在他身上，脑袋重重压在他的胸口。

“是你要跟别人搞来搞去的。”

沈舟济一提到这个就火大，他是没乔梦那样人缘好，也不比她性格讨喜，可回回看孟怀德跟她郎情妾意地搅在一起，说心里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我跟谁搞来搞去？”

“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舟济坐了起来，系上扣子，准备回家。

“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刚燃起的一点儿火，一时间又灭了。

孟怀德把头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道:“路上小心。”

“你不留我？”沈舟济狠狠踹了一脚他屁股，气急败坏道:“你留我一下会死？”

“我留你你又不会留下来，”孟怀德一动也不动，已经自暴自弃成了尸体。

“你会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

孟怀德自嘲似的笑了声，抬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那你可以试一试啊，为什么试一试都不肯呢。”

沈舟济坐回到床上，手上拿着褪黑素小瓶，上面的字看不懂，但他记得这包装，这是某人必备的药，这包装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咳咳……”男人咳嗽了两声，郑重其事地把脑袋从枕头下抽了出来，说:“今晚留下来吧。”

“就这样吗？”沈舟济嘴角一沉，似乎并不满意。

“我诚恳地希望您，沈舟济先生，今晚留下来陪我。”

“算了，你不会开窍的。”沈舟济放下褪黑素，果断起身走了出去。

“出去记得关门，谢谢。”

男人又把脑袋缩了回去，耳朵却不愿放过一点儿细微响动。

“你车钥匙我放这儿了。”沈舟济贼心不死，又道:“真走了？”

“你烦不烦？要走就走，还要说几回？”

某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语气满是厌烦。同样的“你烦不烦”，他今天下午刚对自己说过，别说男人心里不记事，睚眦必报这种事，孟怀德早刻进了血脉里。

沈舟济甩手将钥匙砸他后脑勺上，男人“哎呦”了一声，不想砸出了一点红。

“你有病啊？！”孟怀德捂着破了皮的脑袋，钥匙串上猩红一片。

这显然在沈舟济意料之外，他原只想发点小脾气，万万没有想让他受伤的意思。

“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

沈舟济吓得早忘了一切，只一个劲儿地鞠躬道歉。

男人坐在地上，拿纸巾擦了血，幸而砸得并不严重，就划了道小口子。

“不行，脑袋晕，我不行了……”男人恹恹趴在床边，捂着脑袋的手，抖得厉害。他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嘴角还伴着隐隐抽搐，着实狼狈。

“你别吓我。”沈舟济面色一惶，忙冲上前去，检查伤口。

“你满意了？”男人躺在他怀里，修长睫毛挂满濛濛水珠。

“你别吓我，我现在打电话叫120！”沈舟济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来不及了……”孟怀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同一枝枯萎的竹，“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讲……”

沈舟济将耳朵贴上去，眼泪鼻涕吧嗒吧嗒往外掉。

也是一瞬间的事，男人“吧唧”一口反亲在他脸上。

接着就是一脸势在必得的笑。

“小傻瓜，骗你的。”

男人见拥抱不够，将两条长腿一并搭了上去。

沈舟济泪眼婆娑道:“你个王八蛋你骗我……你不是人！呜呜呜……”

“呜呜呜，”男人学他抹眼泪的样子，调笑道:“哭起来这么丑，一点都不可爱。”

“你别碰我！”沈舟济嗷得更大声了，“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他努力止住啜泣，只为他刚刚的眼泪不值。

“哄我，快点。”沈舟济抱了上去，“不哄不原谅。”

“哄你哄你。”男人轻轻落下一吻，月色皎洁，清辉散满整张席梦思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