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被跟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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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了，你就没醉。”

烟雾围绕着两人，面对面都觉得不太真实，顾择西虽然眉头不舒，但凶凶的气息弱了不少。

林边闵更是大着胆子拽紧他的手臂，突然抱住他的脖颈。

“我没装，书上说，适当的赞美有益于消除敌意，况且这赞美就是你出道后的行为总结，我想把所有的称赞词都加在你身上，”林边闵呼出的气息就在顾择西耳边，声音沉得磁性十足，“优秀之外，还那么聪明。”

两人贴得紧，林边闵切实感受着顾择西的颤抖，被气的。

“你松开……”顾择西几乎咬牙切齿。

“嘘——”林边闵闭上眼，微微埋头在他的肩膀上抵了抵，声音低得几乎隐于夜色，“顾影帝，你被跟踪了。”

顾择西的身子更大幅度地震了一下，但也几乎是瞬间，他恢复镇定，若不是如此近的触碰，几乎看不出异样。

顾择西：“你怎么知道是跟踪的我？万一是狗仔，咱俩都……”

“穿一身黑，”林边闵啧了一声，“戴着黑帽子黑口罩，和那天那个人一模一样，我感觉他对你，有点意图不轨。”

那天是哪天，顾择西比任何人都清楚。

林边闵想问问这人是谁，会不会有危险，因为他就在远处的黑暗里定定地看着他们，灯光太微弱，形同鬼魅。

顾择西的反应不说太大，但还是推开了林边闵，“你先回酒店吧。”

“你们认识？”林边闵看顾择西转头回看，那位黑暗中的人也缓缓走向灯光处。

“嗯，”顾择西轻描淡写，“一个……朋友。”

朋友？

林边闵不信，什么朋友要在背后暗戳戳跟着？还会在马路上做那么危险的事？而且顾择西的唇角都绷直了……对面的人是债主什么的还差不多。

“怎么？”见他不走，顾择西冷冰冰的嘲讽，“真以为带我去见几个大老板加印象分，就觉得能进一步窥探我的生活了？”

又来了，顾择西心情一不好就喜欢拿话刺他。

林边闵没办法，往后退，他一退，那人就往前走，走到路灯下时有光折射了一下，林边闵微微眯了眯眼，看清楚了那人的眼睛。

那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大晚上的，他实在不放心，转到路口的围墙便走不动脚，这里只能远看着两人，什么话都听不见，但他想等着顾择西。

有好几只飞蛾一直在他头灯的路灯上扑棱着，不一会便掉下一两只，在地上扑了几下翅膀便不再动弹。

一两只落地，还会有新的围聚，不知道为什么，他盯着飞蛾看得移不开眼睛。

也就看了不到二十分钟，顾择西叼着烟过来了，看见林边闵的时候还惊诧了一下。

条件反射地偏头，林边闵也顺着他的方向看，挑眉，“走了啊？”

顾择西越过他，“嗯。”

林边闵跟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顾择西没那么排斥他了，比如现在，顾择西多嘴讽刺：“少爷为了掌握死对头的状况，已经要步步跟着了吗？”

林边闵想解释，但突然明白，顾择西现在戒备着，他无论怎么解释都没办法。

叹了一声，怕那人还是打算在背后跟着，便突然转身倒着走了好几步，点头，“是啊是啊，你拒绝无效。”

顾择西只给了他冷冷一哼。

回了酒店，林边闵就看到了在大厅焦急等待的阿彬。

阿彬抓着手机，看见顾影帝在，直接把话紧急逼停在喉咙里。

此时顾择西的脸色已经看不出喜怒了，倒是喝了一通酒，眼眸微垂，挂上疲惫。

“晚了整整二十分钟！”林边闵关了房间门，阿彬才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你俩在路上干什么了？”

能干什么？林边闵找衣服准备洗澡，不打算把顾择西的事告诉阿彬，看顾择西的样子，那人和他关系玄妙，那人又这么打扮着，估计也不是能到处说的。

他翻出睡衣，“没干什么，我困了，洗完澡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阿彬心里觉得不安，在浴室门口立着，“边边，你骑马出的事我没给林总说，但林总说今天秦老板故意敲打顾择西，他没拦，我估计林总还是知道了……”

林边闵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痂都脱得斑驳了。

难怪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说是对的，以后有什么也别说了。”

阿彬还想说什么，但看林边闵真的是一脸“我很累我不想多听一个字”，就只能让他好好休息。

*

顾择西刚关上房间门，就收到了乔澜的短信，好几条，字里行间都是关切。

但他还是先洗了个澡再回复，仅仅一句话：

没事，没有像以前那样打起来。

刚把消息切出去，就有两条新的消息弹了出来，是陌生号码：

明天下了戏，到外面的十字路口来。

带上你的经纪人。

别让其他人知道。

……

第二天的戏安排得很诡异，顾择西上午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的，下午却是反派和配角的戏扎了堆，这让林边闵下午根本抽不出空看着他。

但晨跑还是像往常一样，林边闵也是老样子。

这次顾择西故意停了几次在湖边走，买水的时候多买了一瓶，林边闵见了就笑，跑上前来和他肩并肩走。

乔澜知道顾择西有跑步的习惯，但今天在酒店楼下等他，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焦急，看见林边闵后，带上错愕。

“我先走了。”林边闵觉得不能久留，对乔澜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乔澜看着林边闵的背影发愣。

“乔姐，怎么了？”顾择西出了一身汗，额前的碎发还透着潮气，问她。

“没……”乔澜一瞬间明白了过来，“本来有点疑惑的，现在不疑惑了……”

听她说得云里雾里的，顾择西疑惑了，“怎么了？”

“所以这大概率是林边闵给你的？这个男士腕表的广告？”

梁卫在顾择西的休息室，拿着手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手机屏幕上是一块表，亮银色主体，缀着钻，表盘设计大气简约。以前代言的人是个老戏骨，今年换代言人。

换的这个代言人，就是顾择西。

这块表号称上流届的谦谦公子，低调奢华，但仔细一看，贵气横秋，几乎老总们人均腕子上都有一块。

不少人争破脑袋想谋个代言位，可惜他们只在国内找一个代言人，而且也只代言其中一款，不过一款就顶够了。

梁卫啧了好几声，转念想到林边闵那人，“西哥，我怎么觉得，林边闵的确……要不是他真的意识到自己做烂事了，要不就真的是脑子出问题了。”

顾择西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将烟摁灭，意味不明地说：“谁知道呢。”

吃过午饭，刚走出剧组，顾择西就看见停在路口的黑色迈凯伦，车边还靠着一个人，正懒散地伸着手指头在车窗上画圈。

“哟，”林池渊挑眉，“我还没把画画完你就来了。”

他换了身更加闲散的宽松休闲西装，两条竖着的黑条纹添了几分虚无的禁欲，扣子也扣得稀松，在这个三十多岁的年纪，再看起来年轻，都透着股浓重的玩世不恭。

顾择西走近看车窗，哪里有画？全是圆圈。

“星空，”林池渊笑着拍了拍车窗，“不比梵高的便宜。”

顾择西唇角抽了一下，“林总想说什么？”

林池渊脸上的笑还是很和气，叫着顾择西和乔澜山车说。进了车里才叹了口气，脸色挂上不愉：“昨晚上和你在一桌吃饭，边闵就围着你转啊转，我也没表达一下舅舅的关心，嘶，他也是变了，以前有个小灾小痛的都要闹，现在估计懂得理解人了，出了这么大件事也不吭声。”

顾择西的瞳孔一缩。

“别紧张，”林池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边闵不说的事儿，我也就当没看见，但这实在是危险呐，不过，人身在外，哪能不危险是不是？你我他都在外，处处是危险。”

这个“他”，林池渊咬得重了点，车内的几个人都明白他在说谁。乔澜的脸直接白了，刚要解释，林池渊就抬手制止了。

“说多错多，乔小姐，你只是顾影帝的经纪人，我想什么该插手，什么不该插手，你最明白。”

乔澜：“……”

林池渊不是个心软的，但他决定不提，也不会多追究，说出来也只是警告一下。

空气里紧张的分子在汇聚，但被林池渊一笑覆过，“你们今早上是不是就得到那款手表的消息了？从现在开始，顾影帝你能拿到的资源，你们陆老板将不会给边闵，也不会通知边闵。”

顾择西呼吸了几口车内紧张的空气，语气很缓，但带着浅浅的嗤笑：“林边闵说的？”

“那倒不是，”林池渊摇着头点烟，“他只说不抢资源，但他爸吧，你知道的，早烦了你俩那乌七八糟的消息，索性，拍了这场戏，你俩以后就别联系了，资源这一块，该是你的，全是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林池渊微微仰了仰头，多年身居高位的人，无论语气再好，都透着居高临下。

顾择西只是笑了笑：“现在撇清关系，再给我资源，是不是有点晚了？”

“晚了？”林池渊微微蹙眉，“你俩也就抢了不到一年半吧？顾影帝的意思是还是要对到底？现在说晚，以后的日子不过了？”

顾择西勾起嘴角，“对不到底，在你们面前耍心眼，我也过不了日子，就是现在，看林边闵既然说得如此有诚心，我只希望，该让我讨回来的，一分不要少。”

说完他耸了耸肩，毫不胆怯地直视林池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