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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
不管是青先生还是隋轻舟,一百年后的现在,他都必须乖乖地待在警察局。
因为他没身份证。
负责盘问他的老民警姓张,俗称老张。老张现在快要愁秃脑壳:这人问什么都回答不知道,常识也严重匮乏,简直就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又不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天生地养一个石猴。
“回答完问题后不可以走吗?”
隋轻舟沉吟了一下。
警察局的流程似乎变得更复杂了,这也是一百年间的变化……吧?
“咱们得依法办事对不对?而且你没有身份证明,没手机,想去哪里都很难啊。”
老张很无奈,但依旧尽职尽责,极其坚强地进行着没有任何有效信息的笔录:“我可不想过一会儿又接到个报警电话说要举报你。”
依法办事?隋轻舟点了点头,但老张已经读懂了他脸上的茫然:“……”
“得,今晚加班吧。”
他悲痛欲绝地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头发,开始打报告调监控。
打饭回来的石沐沐把饭盒放桌上,看见隋轻舟正背对着他站在窗户边。作为一个“可疑人士”,他现在正专注地往外看。
于是石小警官狗狗祟祟地伸出头,顺着隋轻舟的目光看过去——然而怎么看都怎么觉得窗外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步行街。
“你看什么?”
他不懂就问。
隋轻舟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了想:“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这是南宋辛弃疾的诗。当年是谁教他的来着?他好像有点忘了。下面几句是什么倒还记得清: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这位小哥你简直像是个穿越过来的古代人。”
石沐沐无力扶额,把饭盒拆开——再不吃饭他觉得自己就要饿死当场了。
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活泼,年轻,身上还带着稚气未脱的少年气。隋轻舟听到他的话倒是多看了他一眼,因为他这话其实盲狙中了准心。
隋轻舟可不就是个古代人嘛。
似乎很迅速地感觉到了隋轻舟在看他,石沐沐短暂地停了一下筷子,抬头回了一个笑,嘴角还黏着一粒小小的芝麻。
是个直觉很强的少年人。
隋轻舟不再看他。
窗外的夜色透过玻璃影影憧憧地倒映进他暗淡的黑色瞳孔里,其中灯火闪烁,像是要把他的眼睛也点亮一般。
他看的当然也不是什么“更吹落星如雨”,而是那个小女孩。她现在应该还在这条街上,但是……
卦语有些模糊。虽然硬币触碰到自己的时候就立刻起卦了,但是信息太多反而影响了判断。似乎在一百年这么漫长时间里,自己术法衰退了很多。
看来要借用外物了。
隋轻舟低下头,伸出了空荡荡的手掌。隔着挡着了他右边半片脸的头发,没有人看得见他脸上那块丑陋诡谲的疤痕像是有生命一样顺着他的手臂迅速地爬入了他的手心——
不,它本来就是有生命的东西。
一只蜈蚣。
那是一只伸展成薄薄一层的蜈蚣,如果非要说明白的话,是血蜈蛊王。从伸展状态返回正常形态后,它显得通体殷红剔透,然而纤细的身体与繁多到让人发毛的螯足畸形地拼凑在一起,无论如何也说不上可爱。
但隋轻舟很喜欢。
[红红。]
他用拇指触碰了一下它微微昂起的头颅:[其他的小家伙都被你吃掉了吧?]
红红只是一只蛊虫,它当然无法从隋轻舟区区一个动作里读出他心里的想法。它只是在隋轻舟的手掌上盘旋了一圈,作势要咬他的手指:[阿隋,你怎么才把我放出来啊!明明你都醒了这么久了。]
隋轻舟当然也听不懂它一只蛊虫的话。他猜测了一下:[你还饿?]
[乖一点……现在可没有办法给你喂食。]
他用指甲把手指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放在红红的口器边。血滴出来的那一瞬间,红色的小蜈蚣就立刻扑了上去,贪婪地吮了一大口。
[勉强原谅你!]
它舔了一口隋轻舟指尖的伤,发现已经开始合拢了,遂有点意犹未尽地抖了抖身子,还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可惜身形过小而完全没有被隋轻舟感受出来。
红色的小蜈蚣在饮血之后色泽显得愈发潋滟,很快就像是找到了什么似的爬到了那一枚硬币边。那是坚硬的铜镍合金,然而在它的啃噬下,就像是遭到了腐蚀风化一般迅速变得灰败陈旧起来。
它打了一个饱嗝。
[好了,让我看看卦象吧。]
隋轻舟有点好笑地点了点它的小肚子,惊得它猛地抱紧了他的手指。
红红:???
它气愤地骂了一声,可惜它的诽谤隋轻舟既听不见又听不懂,只能止步于诽谤这样子。
可惜的是隋轻舟没有照顾它的小心情。他此时正专注地看着蜈蚣蛊在吞引之后所表现出的详细卦象——而被他取名为红红的蛊虫也十分乖巧地在他手掌上一动不动。这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到那枚硬币曾经在他的手掌上是那样张皇地逃窜着,就像是它的小主人即将面对的命运一样。
可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让一枚不那么有灵气的卦引在他手中起了这么急,这么凶的卦象呢?
水山蹇:
上阴坎水,下阳艮山。
门有陷象,背明向暗。
所谓水山蹇,又称跛蹇。《易经注》一书中对于‘蹇’卦有句判词,道是“轻举妄动反招祸,终必有险防血光”——至于跛蹇,则但是看多出来的那个“跛”字就能明白,这又是蹇卦中爻变更凶的恶卦了。
跛,血骨断而不愈,坎坷不良于行。
……
小豆糕现在很害怕。
她虽然总是表现得很活泼开朗,但其实是一个特别胆小的小女孩,害怕很多很多东西,比如鬼,比如黑暗,还比如爸爸和妈妈打她用的鸡毛掸子。
“叔叔带你去找你小姨妈。”
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和蔼可亲地和她说。四处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小豆糕知道那是酒。
“你小姨妈剪着短头发,长得很漂亮,有大大的眼睛,对不对?”
男人又说话了:“你过来,我就带你去找她。”
小豆糕不相信这个男人。她往后小心翼翼地退了一步,捂住耳朵,天真地编着拙劣的理由:“叔叔,这里太吵了,我听不见。”
“你这孩子,怎么还会说谎呢!”
那个男人板起了脸,表情变得阴森可怖,本来就平凡的五官皱在一起,像是:“怎么这么小就这么坏,喜欢撒谎骗人?”
他向小豆糕伸出大手,身上有清爽的薄荷味,但小豆糕还是吓得哭了起来。她转过身想跑,一头撞上一个穿着花布裙子的女人。
女人慈眉善目,用力地伸手把小豆糕抱在怀里,闷得她发不出声音。
“喜欢骗人?爱骗人就让人撕烂你的嘴。”
她带着恶意狞笑了起来,用力抓住了小豆糕的头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剪刀,粗暴地剪开了小女孩的连裤袜。
……
而此时此刻,民警老张的眉头已经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猛地拉开椅子,大步走到隋轻舟背后,像是一只苏醒的豹子一样目光如炬地瞪视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
隋轻舟依旧笑着,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现在这笑在老张的眼里则完全变了一个意味了。
“你是文陵三院的病人,昨天夜里逃出来的,对吗?”
他似乎很笃定。
“我不知道。”
隋轻舟依旧这么说。
毕竟这不是他的第一次出逃,而是第二次——这么说来,第一次失败的教训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了名为“监控”之物,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就比如现在,尽管老张已经意识到他可能是文陵三院外逃的病人,但是由于病历上没有记录,而监控又被他提前破坏了的缘故,一时之间也无法拿出有力的证据——疑罪从无,不是吗?
他又笑了:“这一次可以把我释放了吧?”
唯一的纰漏就是没有换衣服。如果说早知道现在的人并不是统一穿着一样的衣服的话,就连这一次也不会被发现——隋轻舟绝不会承认这是文陵三院过于庞大的占地面积让他产生的错觉!
“你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有恃无恐才不吃饭的吧!”
在旁边茫然围观的石沐沐似有所觉,有些生气地放下手中的饭盒:“亏我出于人道主义给你也打了饭,没想到你这家伙……”
他想了想,十分严肃地表示:“我不和你吃冰淇淋了。”
老张:“……”
老张痛苦到想要捂住自己的头,他实在不知道石沐沐到底是哪户人家不知世事的大少爷下凡历练,虽然知道他是个傻白甜但是傻白甜成这个样子也实在是……“沐沐你不要再说话了!”
“是给我的吗?”
石沐沐的话倒是让隋轻舟有点惊奇,其实公安局对于嫌疑人这么和气已经出乎他所预料了,但是竟然有“可以吃饭”的优待还是让他十分难以想象:不管怎么说,过去的可是一百年啊。
这个时候倒是很有时间过去了一百年的感觉了……他想,终于转过身来。这个时候他的右脸又被那块疤痕所覆盖了。
“姓名?”
“隋轻舟。”
“我再说一遍,对人民警察撒谎,也是一种违法!”
“我的名字就是隋轻舟。”
这种不信任让隋轻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隋唐五代的隋,轻如鸿毛的轻,刻舟求剑的舟。”
老张眉头一皱——
他想说什么,但是此时有人打了报警电话。电话那头有一个女人在哭,她已经试图压抑自己的哭声了,但是话说到了嘴边还是肝肠寸断,宛如唱腔一般千回百折一声:“我孩子……我家孩子……”
接起电话的石沐沐还有些茫然,但已经下意识地捏紧了听筒,而那边,无论是经历丰富所以知道所有和孩子有关的事情都很麻烦的老张,还是已经因为那一卦水山蹇而若有所觉的隋轻舟,都情不自禁地皱了眉。
话筒那边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像是谁接过了电话。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焦躁不安与强压下去的慌乱:“她不见了。我是说,警察叔叔,我是说……”
她颠三倒四地“我是说”了好几遍,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我小侄女丢了,她突然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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