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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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修了下细节

#069

昨天晚宴之后有少数嘉宾留下,林错和韩哲扬送走他们后直接去了机场，路上收到王诤予回到片场的消息，他着实感激王诤予抽出拍戏的时间过来,真情实感感谢了一番。

韩哲扬坐在他旁边，偷偷往他手机瞟了一眼，“那个王影帝是不是上你了？”

林错其实也觉得挺奇怪,但王诤予对他表现出来的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蹙着眉回答：“我觉得他是上我们司，知我们将来必定成为影视界一方佬。”

韩哲扬翻白眼：“你怎么越来越不经了？”

林错十经回答,“我不是在玩笑。”

“那你想得挺远的。”韩哲扬对发展司并不上心,犹豫偷量着林错,最终没忍住,“你跟老秦，昨天我们都走后，发生了什么？”

林错莫名向韩哲扬,“你觉得应该发生什么？”

“真的没有？那你算还理他吗？”韩哲扬叹了口气，“虽然老秦是自己活该,但也确实挺惨的，当然是他自己搞出来的,还是活该。我只是很好奇，他内心那么强的人，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

林错思忖敲了敲手指，沉默下来。

他没有细想过关于秦肃云的题,最直接的想法就是昨天晚上到的惊到他了,他不想哪天听到秦肃云因他自己折腾死了的消息，然后背负上和他无关的愧疚。

所以他说愿意陪秦肃云去医生，希望秦肃云恢复常,之后再要怎么样就和他无关。

车到机场，韩哲扬都没有等到林错回答他的题。

林缙早在候机室等他们，秦肃云是经济舱和他们不是一个候机室。

林错进去的时候到了秦肃云，一瞥而过秦肃云过于强烈的视线，没有去招呼。

飞机落后，林错下飞机叫林缙帮他行李带回去，他和韩哲扬有事要处理。

他上飞机前让傅一铭约好了秦肃云的心理医生，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他就想尽快结束。

和秦肃云待在一起他没什么感情波，但也不感觉愉快。

林缙去的时候车停在了机场，当时林错和林蔓一起坐他车来的。他没急着离，陪林错等在出口，没过多久到了秦肃云小跑出来，他果不其然掀了下嘴角。

昨晚酒店的事一下酒店的人就知，他不知林错答应了秦肃云什么，但秦肃云发了一通疯让林错可怜，他恨不得让秦肃云真的惨到生活不能自理。

他不屑的目光从秦肃云身上收回来，立即盛满笑意林错，“哥，你们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去。”

韩哲扬他的行李一起丢林缙，“帮我也行李带回去，改天我去林错那拿。”

林缙不悦瞥了韩哲扬一眼，林错已经转向秦肃云。

秦肃云轻喘着气对林错说：“我叫周助理派车过来了，送你回去。”

林错简洁说：“不用了，跟我走。”

秦肃云诧异注视着林错，‘跟我走’三个字让他下意识高兴，完全没弄明白林错要做什么，已经跟上了林错。

韩哲扬欣赏着秦肃云的‘狗’样，狠狠‘啧’了两声，转头到林缙满眼杀意的眼神，又‘啧’了两声，感觉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朝林缙挥了挥手，没跟着林错去，而是自己了辆车。

林缙发现只有林错上了秦肃云的，顿时拳头捏紧，狠狠捶了一拳行李箱，无辜的行李箱滚出老远。

心理医生的工作室在一个别墅小区里，林错报出址的时候秦肃云就已经明白要去哪里。

林错说可以陪他去医生时，他只顾着惊喜，回过神才想到这可能是个遥遥无期的约定，却不想林错真的愿意陪他去，还一下飞机就去了。

他都没来得及跟医生说一声，别全告诉林错。

林错从副驾下车，等着后面的秦肃云一起进去。

从秦肃云下车他就发现秦肃云在发抖，虽然很轻微，但是双手一直在颤。

他：“你很紧张吗？没有来过？”

秦肃云摇头，他不是紧张，是克制，克制他想林错拉进怀里，想扣紧林错的人，咬着林错的唇林错‘是不是还关心他’。

克制他想这样好的林错直接绑回家的念头。

林错没有得到回答也没再，直接进去，医生在等他们。

充满清香的客厅很温馨，医生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特别有亲和力。

医生坐在两人对面的沙发，量着林错，傅一铭已经告诉过他林错是谁，他还是装作不知秦肃云，“秦生，这位是？”

“是、是——”

秦肃云不知说什么关系，林错才不会生气。

林错接：“认识的朋友。”

医生微微一笑，“那请你等一下。秦生，请。”

“我很快结束。”秦肃云对林错说了一声，和医生进了里面的诊疗室。

秦肃云实际很清楚自己的题所在，病因只有一个——林错不要他了。

林错当初决绝离他，他放不，舍不下，发了疯般想林错留在身边，想要囚禁林错，让林错永远只能着他爱着他，想林错迷恋着他情喘息。

可是他又清楚不能这么做，那一次林错拿枪指自己头，虽然林错没有枪，却像子弹在了他心上。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逼急了林错最后真的无法挽回。

那天之后，他就陷进了两种极端情绪当中，一边想要不择手段林错禁锢在身边，一边害怕林错受到伤害，不舍得林错不心，哪一边都占不了上风，仿佛被两只恶魔拉扯身，最后硬生生被撕成了两半。

谁也救不了他，只有林错才是他的药。

所以，哪怕来见根毫无用处的心理医生，哪怕让他承认自己得了所谓的精神病，他也愿意。

因为林错说可以陪他。

诊疗室是间像书房的房间，秦肃云笔直坐在沙发上，向医生直说：“我来不是为了治疗。”

医生在他面前坐下，没接他的话，而是说：“你的心情起来不错。”

“因为他昨天陪了我一晚上，我连药都不用吃。所以，我来是因为他陪我来，是我唯一能靠近他的机会。你不用浪费时间对我说那些废话，他在我就好，他不在，我就不可能治愈。”

医生无话可说，秦肃云一直是这种态度，最始经常来的那一个月也只是为了倾诉和药。

他：“那你的意思是？”

“你告诉他我永远好不了，让他陪我治一辈子。”

秦肃云说着低下头轻笑一声，“我是这样想的，可我不敢。我两个月，两个月后你告诉他我痊愈了，让他可以安心不再管我。”

医生怔住，虽然他是心理医生，但有时候他也不能理解病人的感情。比如眼前这位，这是爱情吗？什么样的爱要偏执成这样？不肯放过自己。

他的注意落在秦肃云的手腕处，说：“秦生，我确实对你来说没有作用，但是你不能这样放任自己伤害身。”

“不会有下次的，这次已经惊扰到他了。我会活着他百年终老。”

秦肃云过于平静，过于冷静，没有一丝迷茫，很清楚自己的所有行为，医生每一次和他说话都仿佛自己得了臆想症，其实秦肃云心理没有任何题。

最后，医生只能：“我要怎么告诉他？”

秦肃云静默了片刻，“就按你诊断说，不用让他为我做什么，他愿意我就够了。”

医生轻点了下头，从诊疗室出去。

林错确实没等多久，医生从里面出来走到他面前，秦肃云没跟出来，医生态度比刚才随意了许多。

医生：“林错，对吧？要喝什么？”

林错量过去，医生解释：“傅生跟我说过了，咖啡可以吗？”

“不加糖，谢谢。”

林错没再纠结，医生倒了一杯咖啡回来重新坐到他面前，直言：“秦生在半年前来做过一段时间的咨询，他跟我说过你，但没有说你的名字。”

医生顿了一下，又：“你对他的病情，了解吗？”

林错摇头，“他很严重吗？昨天晚上他砸了整个房间，受了伤也毫无反应。”

医生思忖说：“这个题我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你知心理疾病其实在身上也是有反应的，需要吃药控制。”

林错点头。

医生继续说：“半个月前，我收到了傅生发来的检查结果，秦生忽然之间各项水平恢复了半。可是前一天，他还电话让我他加药。具月24日，你知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林错回想了一下，那天是他出院，秦肃云发生了什么？

秦肃云头天晚上梦游到他房间，占了他的病床睡了一晚。

他不得盯向医生，有些难以置信。

“来你知。”医生微笑了一下，“林错，我能这么叫你吗？”

林错点了点头，他接：“我不清楚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既然你愿意来，是想帮他好起来，对吗？”

这一回林错没急着点头，这个忙好像不像他想的那么好帮。

医生像是出他在想什么，换了个角度说：“秦生的题是我见过比较特殊的，他主要的症状表现很像是‘边缘性人格障碍’，但又不同于其他患者。人格障碍多数是因为童年经历造成的，但是他只在最近一年才表现出来，更像是某种应激反应。”

林错听得迷迷糊糊，直接：“要怎么治疗？”

“我说说他的症状，情绪化。你应该感觉到了，他有时会忽然情绪特别高涨，瞬间又极其低落。”

林错回想了一下，确实有这种感觉。

“自我评价异常，约就是他在乎的人在他身边，他就觉得世界好。一旦那个人不在身边，他就仿佛遇到了世界末日。”

林错瞪了瞪眼，影响秦肃云自我评价异常的人应该不是他。

“他最严重的症状，极度害怕被抛弃，或者说是害怕被你抛弃。”

林错有些排斥着医生。

医生继续说：“但是，他与之相对的还有另一种极端情绪，说简单点就是占有欲、偏执。他在害怕被抛弃的同时，会做出极端的行为，比如跟踪绑架，暴力伤害。

他第一次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后来他告诉我说他找到了克制的方法，就再也没有来过，我不知他是通过什么办法克制的。”

林错想起秦肃云被手铐磨出骨头的画面，蹙眉对医生说：“可能是自己铐起来。”

医生并没太惊讶，“秦生其实是太明白了，他清楚自己的题在哪里，也有决心和勇气控制自己的行为。但他这种克制自己的行为，最终伤害的也是自己。

林生，虽然我很不应该对你这么说，他也要求但出于一个医生的同情心，我想告诉你。”

“什么？”

“你是他的症结，你不愿帮他，他很难治愈。”

林错想起一年前，秦肃云用枪指头威胁他的画面，或许那时秦肃云就不太常了。

他不自主：“可是为什么？他对我并没有那么深刻感情。”

甚至一始只是他当做替身而已。

“人类的感情是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没有既定的逻辑，从来不会有怎样的始，就一定能到如何的结局。人类最无法控制的，就是感情。”

林错思忖了片刻，不可思议：“医生，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是说他对我，呃——就是他是因为爱我？害怕被我抛弃，才有这一系列的毛病？不对，是因为我不爱他，他才变成这样的？”

“林生，你不要纠结，也不要想那么复杂，感情是遵从能的。如果你愿意帮助他，就遵从你最能的想法，他当作一个普通的朋友，或者需要帮助的人。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好的治疗。”

林错其实相信秦肃云爱过他，哪怕只是替身，在一起久了也是会有感情的。只是爱深浅，他不认为他能在秦肃云心里比过林缙。

这不是一坎，是他心中的山，但医生的话让他心中的山有一丝摇。

最后，医生秦肃云了药，没多说什么，两人就离了诊所。

上车后，林错对秦肃云：“你从什么时候始变成这样的？”

秦肃云不敢林错，视线散在车里，“那天在缙云湖，你走后。”

“因为我？不是林缙？”

“林错，要我怎么样你才肯相信！”

秦肃云蓦转身一抱住林错，声音又始哽咽，“我不爱林缙，我只恨他可以在你身边，恨他喝醉了有你送回房间，恨他借着叫你哥你就会关心他。”

林错用力推秦肃云，发现秦肃云眼眶红了，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最多做到你当成普通朋友，下次韩哲扬约吃饭你可以一起来，或者你可以约我们一起吃饭。”

秦肃云低下头抵在林错肩头，这样对他来说已经是奢求了，理智克制着他的作，可他心里的那只困兽不停在咆哮。

他不想当什么普通朋友！他想要林错！想将林错压在身下，想他们的身贴到最近，想听林错双眼迷离叫他‘秦哥哥’。

他紧紧捏着双拳，好不容易说出口，“你不必这样，不需要为了我为难自己，我不希望你不心，你愿意我一眼就够了。我只要你我一眼就够了，林错。”

林错推秦肃云的头，“别想多了，当我高风亮节好了。就像林丛新，我可以去他，但不代表我跟他能够父子情深。”

“嗯，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