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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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陈湖离开时已是夜幕降临，她和江河继续转战客厅腻歪。两人每天都在一起，寸步不离，可还是觉得白昼不够长，而夜晚又太过漫长。要独自熬过长长的夜才能见到彼此，实在是太煎熬了。

夜已深，江河像往日一样抱抱她，柔声在她耳边说晚安，却没法再像往日一样，只是揉揉她的头就放开她。

“与梦，今晚就在我房间睡吧。”江河终究还是忍不住。

“好。”白与梦答得爽快。

她也不知道自己作何心思，知道有一天会分手，可就是忍不住，想要在分手之前，每天每天和他腻在一起。

江河的房间是一个大开间，功能分区明确，小客厅、小吧台、写歌一角、休息区布置得紧紧有条。

在他的大床边有一张沙发，夜里难以入眠时，他就睡在这张沙发上。蜷缩在小小的沙发上，比较容易入睡，这是他在孤儿院养成的习惯。

他腾出大床给她睡，白与梦却坚持一定要睡沙发：“我睡不惯大床。”

他去过她楼上的房间，她卧室里那张小床，小得仅仅只够两个人肩挨着肩睡觉，所以她说的话，他一点儿都不怀疑。

将沙发靠背放平之后倒也宽敞，他说了几次之后，她一定要睡沙发，他就没有再坚持。

熄了灯，两人躺在两张床上，各怀心事。

江河难以入睡，他以为她的那句好，是同意了和他同床共枕，结果……是他想多了……但现在这样，他也满足了。

房间里一片黑，他只能看到她的轮廓，以及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轻轻的，柔柔的。

许久江河才察觉到她和他一样还未入睡。

“与梦？”

“嗯？”

“……”

“阿河，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江河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温柔：“与梦，我想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不用说，没关系的。”

白与梦想了想，鬼使神差开头说道：“……可以说，但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吓到你。”

“嗯？”江河等待她的下文。

白与梦沉默了很久，才说：“阿河，我结过婚。”

江河有点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说有多不能接受她结过婚这个事实，而是惊诧。前有一个环游世界五年不归家的神奇老爸，现在居然还有一个抛弃她的瞎了眼的前夫，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

白与梦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改口道“阿河，我骗你的，其实你是我的初恋。”

“胡闹！”江河的声音带着点责备，但她知道，他并没有生气。

想起从前，白与梦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她觉得心口堵得慌，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便说：“阿河，我有点困了，睡吧。”

“好，晚安。”

“晚安。”

过了很久，大床上才响起轻微的鼾声。白与梦双眸在黑暗中动了动，从床上爬起，蹑手蹑脚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熟睡的男人，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蹲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嘴角带笑，可眼中却含泪。

许久她才重新躺回沙发上，蜷成一团，心满意足地睡去。

白与梦完全忘了，她有起夜的习惯。凌晨三四点左右，她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半眯着眼摸到洗手间。从洗手间里出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循着床上那让人安心的呼吸声走去，爬上床，整个人很自然地往江河怀里钻。

第二天清晨，江河醒来之后，看到怀中的女友，懵了。他是做过一些不太好启齿的梦，但他知道分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昨天，有聊过这事吗？还是他魔怔了，夜里起来把人抱到床上了？

仍在睡梦中的白与梦正舒舒服服靠在江河胸口，嫩葱似的细长手指时不时地在他脸上轻挠两下。

睡梦中的她脸蛋红扑扑的，小猫一样可爱，叫人忍不住想亲一口。江河没忍住，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再亲了一口。亲完之后很是满足，但心中又有羞愧。他怎么能在她睡觉时占她便宜，太不君子！

想着却又笑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他确实只是动口。

江河始终没想明白白与梦为什么会睡到他的床上，如果真是他把她抱到床上，记忆也会残存些蛛丝马迹吧，可他完全想不起来……

但想到自己方才情不自禁的举动，他严重怀疑自己临睡前迷迷糊糊间做了这样的要求，她答应了。

这样倒还好，最可怕的就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半夜起来将人劫到床上……

这么想着江河就坐不住了，如果真是后者，那他的行为就太恶劣了！

趁着白与梦熟睡，江河着急忙慌地把人抱回沙发上。才堪堪替她盖好被子，白与梦就醒了，张开惺忪睡眼，看着他，开口说话时带着一点小奶音：“脑公。”

江河做贼心虚，一时间没听清她说什么，但隐约又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叫我什么？”

白与梦伸手捋捋自己凌乱的头发，看着江河的脸呆怔了好一会儿，花了好几分钟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能先对刚才的失误做出解释：“闹钟，我忘了设闹钟，要早起做早饭……”

“昨晚睡得好吗？”江河眼神温柔，恰到好处地隐藏自己的心虚。

“嗯，睡得挺好。”她抿嘴笑了笑，心里却六神无主。

江河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她发现！把人留在自己屋内过夜还不算，还暗地里地将人“劫”到床上……真是，不疯魔不成活！

那些恋爱中情不自禁的小心思，每一天都在江河心里发酵，可江河觉得男人要有一定的自控力，因为女生通常更想要的是心灵上的难舍难分，然后才是肉///体上的如胶似漆。他想给她最稳妥的感情，循序渐进，细水长流。

白与梦借着回房间换衣服的那一点时间，从日记本上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心里又是一番纠结，最后对现在发生的一切只能先行接受。

白与梦从楼上下来又要钻进厨房，江河拉住她的手：“去换身衣服，我们去外面吃。”

海溪镇的早点花样虽少，但都不失特色和美味，尤其是当地的灌汤包，外形虽不大好看，但味道却是顶呱呱。

吃饱喝足后两人又去逛了早市，买了些新鲜的时蔬和水果，白与梦还买了数量惊人的三文鱼。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江河发现她特别爱吃鱼，几乎餐餐都有鱼，清蒸鱼、红烧鱼、炸鱼块、糖醋鱼、酸鱼汤、鱼煲、生鱼片……变着花样来。

买完食材，回来的途中路过一家文具店，白与梦进店买了两本厚厚的日记本，一本给江河：“阿河，我想把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你觉得怎么样？”

记录早就已经记录了，她只是想收获一本以他的视角写的关于他们的故事。

江河把大大小小小的购物袋放到后备箱，转身接过日记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现在的人基本上都是网络记事，很少人用纸质日记本了。”

白与梦不喜：“网络记事是挺方便，可我不大喜欢，我还是喜欢纸质的日记本。尤其是这样厚厚的一本，写完之后特别有成就感。”

江河看到日记本封面上那只钓鱼的猫，笑容更深。她对鱼的爱很是深沉啊。

“你喜欢我们就写，一起把这本本子写完。”

白与梦摇头：“我们分开写，你记你的，我记我的，等到恰当的时间，我们再彼此交换。”

江河没有注意到她脸上一瞬即过的担忧，觉得她的提议不错，用文字记录下两人相处的一点一滴，等到老了之后翻看回忆，不失为一件浪漫的事情。

但除了文字，他还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