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十六话 不愿伤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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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别乱动，还有一会就好了……”

“……”

我单肘斜撑在桌面，托着腮，很郁闷地看着一幅贤妻良母状的小若就着桌子上微弱的烛光，一针一线地帮“脸”板得铁青的蝎缝补衣服，联想到现在鬼鲛和大蛇丸正在抓捕他的人柱力养父,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偏偏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才好……

蝎的视线一直放在我身上，始终沉默着不说一句话，似乎也了解到我心里想的事情。

于是，屋里的三个人里其实只有小若一个人是真正的心无旁骛。

终于,我考虑良久，长叹一口气，使劲一拍桌子，看着正在纠结手中活计的小若同学,满脸肃然道：“小若，不如你跟我走吧！”

听到这句话的小若呆住了,手里的针噗地插进了绯琉琥的“手臂”……

蝎自然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即使有感觉他也不会有所反应,因为他此时的目光呆滞程度不比小若差多少。

“大哥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小若吞吞吐吐地说着,看着我的目光里透着不可思议，“我……和你走？”他小小的脑袋似乎不能理解我说这句话的意思。

“是的！只要你愿意的话，在你可以独立之前就和我一起生活吧！”

我咬牙下定了决心,即使是本着克扣鬼鲛的生活费的代价也要把这个不幸的孩子拉扯长大！至少也要到他拥有独立生活能力为止！别人说我多管闲事也好，狗拿耗子也好，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坦白说我受不了再有一个孩子成为无依无靠的可怜人。

“可是……”蝎似乎想说什么。

我立刻打断了他即将要说出来的苦口良言，“蝎先生，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佩恩大人那里我会去跟他说！”

“但……”蝎不依不饶还想开口说话。

“生活费我会出！”我再度打断他，“不会给组织增加负担！”

“我不是想说这个……”蝎无奈地看着我，“别把我和角都想成一样的人啦。”

“无论你想要说什么，我都决定了！”我严肃地看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蝎，“蝎先生，即使是你说的话全部都对，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蝎怔怔看了我许久，终于叹了口气，“鼬鼬，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听一听我的建议好吗？我只是想问……你觉得让这个小姑娘跟着我们这些男人住在一起，真的合适吗？”

“小姑娘？”我瞪大了眼睛移向那个叫做竹下若的同学，再转回蝎身上“你说，她是……女的？”

“唉，果然是没有发现吗？”蝎看着我一脸都是茫然的样子，失笑，“她怎样看都是女孩子吧？你见过男孩子用那种语气跟人家说话吗？”

——有啊，我家弟弟过去就是这样啊！

我心里哀怨地碎碎念后，重新看向那个孩子，真的再也看不出丝毫男孩子的样子，她可不正是一个活脱脱的“萝莉”吗？看来我受“番茄”影响太大，所以产生了不正常的联想效应。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确实不方便带着“她”走了……

正在忧愁我到底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双温柔的小手覆盖在我搭在膝盖的手背上。

“大哥哥，谢谢你为我着想……”闯入我视线的是小若温柔的眸子，还有稚嫩的笑容，“我跟着大哥哥的话，应该会为你增添很多麻烦……”

“我倒并不是在烦恼这个啦……”我嘀咕，“这种时候，你偏偏是个女的……”

“但是，我还是想要留下来……”小若似乎没有听到我的低语，依然微笑看着我，原本很平凡不是很出众的面孔顷刻变得柔和泛光，“虽然在这里的生活不算是很富裕，但是，爸爸很爱我，我也喜欢爸爸……在这个家里，小若过的很开心，所以大哥哥的好意，我只能拒绝了……”

我知道，使她变得满面光彩的是“得来不易的幸福”。

“但是你爸爸已经不能和你在一起了。”蝎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无比生硬。

看着小若变得诧异的表情，我亦无语。其实我大概能够体会到蝎或许并不讨厌这个孩子，但蝎的做法是对的，反正早晚要知道的噩耗，不如趁现在还有时间，尽早告诉她。

“为什么爸爸不能和我在一起呢？”小若显然不能明白蝎说出的话的意思。

蝎淡淡回答，“因为他是人柱力……”

“人柱力？那是什么？”小若面上的困惑表情越来越凝重。

“拜托你，小姑娘，迟钝也要有个限度吧？你和他生活那么长时间，就没有发现过什么异常吗？”对于这个很不开窍的孩子，蝎似乎变得有些郁闷了。

“异常？”小若想了想，“我只知道爸爸似乎不喜欢和别人相处。”

“这就是了！”蝎虽然表现的很不耐烦的样子，但是天知道说那么多话的他已经让我大跌眼镜了，“你父亲之所以不和别人相处，是因为他身体里有很厉害的怪物，控制不好的话，会伤到别人，这就是你爸爸处世孤僻的原因。”

“怪物！？”小若大惊，瞪大了眼睛，“不可能的！爸爸那么温柔，他不是怪物！”

“你爸爸当然不是什么怪物，但他体内的那个家伙却是很危险的。”蝎继续冷冷道。

“这……这怎么可能？”小若看着蝎冷若寒冰的表情，不禁扭头求救般看着我。

我只能朝她点点头，“他说的没错，小若，你这个爸爸，不是普通人……”

小若跌坐在身边的椅子上，沉默半晌后，再度抬起头看着我，大睁着那双带有些许惶恐的眼睛，颤颤道：“大哥哥，那么你们……来找我爸爸，到底是因为什么？”

“为了把你爸爸带走，我们需要他身体里的那个怪物。”我顺了顺气，使自己可以安然说完这句看似很冷酷的台词。

“……你们需要的是我爸爸身体里的怪物，那意味着什么？”小若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眶里开始闪烁盈盈的泪光。

“怪物被我们封印，你爸爸的生命也就结束了。”蝎抢在我说话之前，冷冷回答。

“不行！”小若突然唰地站起来，“你们不可以把爸爸带走！”

“哼……”蝎冷冷一笑，“似乎，太晚了呢。”

伴着蝎的这句话，屋子的大门已经被人大力推开，鬼鲛扛着一个看上去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踏进屋子，我眼见他即将要对这个孱弱的男子使用暴力的“抛物线活动”，忙瞪了他一眼，鬼鲛看见我的眼神后，改变了抛甩的初衷，总算是将男人好好放在了地上。

我随意瞥了那男人一眼，胸口还在起伏，但看样子也只剩半口气了。

“爸爸！”小若一看见那个男人，立刻冲了过去，跪倒在那个男人身边后，小姑娘立刻趴在他身上抽抽嗒嗒地开始哭起来，“爸爸……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鬼鲛丝毫没有理会这个小家伙，而是径直走到我和蝎的身边，大蛇丸静静跟在他身后。让我意外的是，两人的形象都还很整齐，别说是伤口，连衣衫的褶皱几乎都没有增加……

难道是人柱力太容易搞定了吗？

看见我困惑的目光，鬼鲛气急败坏地嚷嚷开了，“鼬，我们找错人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我和蝎都有些意外，与他互视一眼后，我看了看另一头的大蛇丸，困惑道：“什么叫做找错人了？你们不是搜集情报了吗？”

“绝当初搜集到的情报说，那个类似人柱力的家伙叫做樊……”大蛇丸耸了耸肩，“我和鬼鲛四处走访的结果，是全村似乎只有这个叫做竹下樊的男人是个不善与人交际的怪家伙……没想到他只是个连查克拉的运用都不懂得的普通裁缝……”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很无奈自己和鬼鲛下重手去对付的人柱力居然只是个普通人。

“……那他到底怎样了？”我不禁忙转头看着地上那个气若游丝的家伙——上帝，即使是那些高手在面对大蛇丸和鬼鲛的双重攻击时，都不免造成个非死即伤的下场，这样一个普通人还会活得下去吗？这种时候如果兜在场就好了。

大蛇丸叹息着，“很遗憾，他看上去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以为他是人柱力，我和鬼鲛的攻击都用了全力……”

我随即将目光转到竹下樊身上，果然看见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湿了，脖子处还有明显的淤青，很显然是被鬼鲛的忍术还有大蛇丸的蛇手攻击过……

看来，这个可怜的男人确实是命不久矣。

“那么，这个孩子该怎么办？”我只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无辜的小若。

“如果你怕她今后孤独寂寞，所幸现在就把她杀了，免得她再度回归孤独，尝尽人间疾苦。”大蛇丸的冷言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沉默无语。

若是在过去，我必然会想都不想地就对大蛇丸说些类似于“你在胡说什么”、“为什么要滥杀无辜”之类的训诫之言，但此时的我，居然在认真的思考大蛇丸的建议。

将心比心，绝望孤独的人生、和死亡相比，到底哪个比较才幸福？

“大哥哥……”就在我郁闷烦躁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自我身边响起，“我爸爸，他没救了，对不对？”转头看见女孩子跪坐在养父身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佯装淡定看着她，心里却依然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呵呵，真是可怜的小家伙啊，你放心，等你父亲断气后，我会把你也送到那里和她团聚的~”大蛇丸冷笑地看着她。

“大蛇丸！”我不由大声怒斥某个冷血的家伙。

大蛇丸回头看我半晌，耸耸肩笑了笑，“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我看我们还是快些去寻找真正的人柱力吧……”

我一想也只能如此，心中默念希望那个小姑娘可以像过去那般坚强地生存下来，便与鬼鲛一齐走出了这间昏暗的小屋。

“等等！大哥哥！”突然小若喊住了我。

我困惑地回头去看她，见她跌跌撞撞朝我走来，鬼鲛立刻用鲛肌指着她，厉声道：“小鬼，你还想干什么？”

我干咳了一下，伸手轻轻拍了拍鬼鲛的手臂，淡淡道：“鬼鲛，把你的鸡毛掸子收好。”

待鬼鲛乖乖照做后，我朝小若淡淡道：“还有什么事吗？”

“大哥哥，你再等我一会儿好不好？”小若朝我凄凉地微笑，“送走了爸爸，好好埋葬了他……我就和你们走……”

“和我们走？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带你走？”鬼鲛眼睛一瞪。

“鬼鲛……”我不得不再度出声提示他不要恐吓未成年人，然后，继续看着小若，“抱歉，我们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今后的日子你自己……”

“大哥哥……”小若打断了我的话，一股清泪滑落面颊，“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要找的那个‘怪物’应该就是我……”

此言一出，我们都愣住了。

沉寂中，小若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然安静下来的男人，再度转头望向我们，含着泪微笑道：“我过去的名字，就叫做‘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