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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人影正是“因公殉职”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宋兆安,也就是一直在苦苦追查真相的宋世良的父亲。宋世良的直觉没有错,宋兆安并没有死,那具尸首不过是为了瞒天过海。刘氏与王有吉早有除去他的念头,他便听从公孙怀的计策,将计就计,借着南下办案让自己消失于人前。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起初几年,他藏身于永安,做一个贩夫走卒,因无人识得,便一边做着小本买卖,一边暗中调查民情以及搜集当地贪墨官员的罪行。
王有吉掌管东厂的时候,嚣张跋扈,纵容手底下的人搜刮百姓钱财,欺压良民,可谓是臭名昭著,结党营私的勾当也没少干过。后来老天开眼,终于收了他,这些罪名加起来足以让文武百官抨击控诉,就算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善终。
当时新帝即位不久,刘太后为保小皇帝的皇位,面对群臣公愤,不得不过河拆桥,对王党赶尽杀绝。可惜王有吉培植党羽数十年,树大根深,一时之间难以连根拔起。
然而为了复仇,匡扶正义,宋兆安唯有卧薪尝胆,直到公孙怀权倾朝野,他才秘密回到京师,蛰伏在他身边,继续按照计划行事。
成大事者,不得瞻前顾后,因此十年来,他强忍着思念不曾与宋世良相认。
公孙怀心思缜密,计划周全,多年来扮演着恶人的角色,潜伏在刘太后的身边,他又有拿捏人心的本事,对症下药,把刘太后哄得服服帖帖。刘太后沉浸在权势的迷雾沼泽里,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人是鬼。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权势正在逐步被人瓦解,如今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
王有吉、高禄、苏起用……这些势力根本弱小到不值一提,到底是孤儿寡母,妇孺之辈,玩弄权术根本不是历经人事的公孙怀的对手。
朝廷需要的皇帝是能够治理好天下的明君,李镇从来都不是明君,他沉迷女色,荒废朝政,宠信宦官,早就失去了民心,可天下不能没有人做主,所以他只能继续当他的傀儡皇帝。
只是要坐稳江山,怕是不再容易。
公孙怀的最终目的是从皇帝处下手,让太后措手不及。
*
“令郎的脾气虽然倔,与十二年前相比,还是多了些差别。”公孙怀看着宋兆安,漫不经心道。
宋兆安微微一愣,道:“哦?督主此话怎讲?你们十二年前见过?”
公孙怀点点头,道:“那时候我还是个惜薪司里的小火者,给宫里宫外的贵人们送炭,有一回下着大雪,积雪厚重,我拉着炭车行路艰难,是令郎推了我一把。”
十二年前,宋世良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刚跟随他父亲加入锦衣卫,初出茅庐,一腔热血,见雪地里的少年与他身量相近,却柔弱无骨,连个炭车都推不动便索性上前推他一把。
雪下得很大,那时候的公孙怀早已冻红了脸颊,因饿着肚子,浑身冷得发颤,可他依然强忍着饥寒交迫带来的痛苦,头也不抬地从宋世良的身边经过,连句感谢的话都吝惜开口。
那时候,宋世良见他瘦弱可怜,并未计较,且执意要帮他送炭,既然有个傻小子愿意代劳,他当然愿意撒手,只要能把炭安然送到目的地,是谁送的又有何区别呢。
而那之后,他们没再见过面。再见面时,已是东厂与锦衣卫对立的局面,宋世良疾恶如仇,与他不共戴天。
“嗐!原来是这事儿,我听他提及过,他说他在雪地里帮了个人,没想到那人是督主,说来那天我让他去执行任务,结果任务没完成,还被我骂了一顿,我还以为是臭小子故意偷懒,胡编乱造的呢!”宋兆安拍了拍脑门,竟不知真有过这样一段渊源,是他错怪了他的儿子。
公孙怀默了默,他总是这般沉默寡言,宋兆安在心底叹了口气,想他这些年风光的背后也承受了许多辛酸,可这些日子在他身上似乎稍许发生了一些变化,是那名叫阿琅的女子改变了他吗?
只是他的身份……
“再过不久,宋大人便也能与家人团聚,老夫人身子硬朗,近日还有精力为令郎说亲。”宋兆安因为身份的特殊,不能现身于人前,更是无法看望家人,可他家里的事,公孙怀总能告诉他听,让他得以宽心。
“善平这孩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我这个为人父的,却不能为他出一份力,但愿成亲之后,他做事也懂收敛,那我也就真的放心了。”老父亲语重心长,可他不知道他的儿子顽固不化,不仅一心和公孙怀作对,还要跟他抢女人,他的婚事也是件麻烦事,还得大仇得报后,由他这位老父亲亲自出面说服才行。
想到宋世良的亲事,公孙怀又想起了阿琅,出了宋世良的岔子,耽误了他不少时辰,他心里念着府里的那个小丫头,不再与宋兆安多费唇舌,只交代了几句便只身离去。
开门的瞬间,抬头望去,乌云蔽日,春天的第一场雨就要来了。
*
这场春雨到了夜里才悄然来临,公孙怀没能顺利回府,半道被宫里的人拦了下来,匆匆忙忙请他进宫。
乾清宫的大门敞开着,宫人跪了一地,正殿宝座前的琉璃黑砖地上坐着一个人,春寒料峭,他就披着一件直身,光着脚,望着门外黑夜里的雨水发呆,任谁都不理睬。
公孙怀由乾清宫的太监一路带着,路上急急报了皇帝的情况,公孙怀近前轻轻唤了他一声:“皇上,臣来了。”
乾清宫的人说他这样已近两个时辰,太后年后回了西苑行宫小住,还不知道此事,也没人敢报,就怕到时候降罪丢了脑袋,只好心急火燎地出宫找司礼监掌印来救急。
公孙怀果然是李镇的灵丹妙药,他一出声,李镇便有了反应:“大伴,你来得正好,陪朕看歌舞,你看,高美人的舞跳得多好看。”他指着那一片昏暗的广场,露出了迷醉的笑容。
“皇上,外头正下着雨呢,高美人又怎会在雨中跳舞?”公孙怀见他这样很不对劲,像是迷失了心智。
“下雨?啊呀,那赶紧让她别跳了,快让她进殿来!”李镇脸色一变,让人去请高美人进殿。
边上的人全都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面面相觑,他们的皇上像是得了失心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静静等着公孙怀下达指令。
公孙怀一时难以辨认皇帝是真疯还是假疯,暂时顺着他的意思去照做。他没命令人,而是自己淋着雨走下了乾清宫的丹墀,装模作样地对着不存在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不久,他又一个人走了回来,告诉李镇:“皇上,方才高美人让臣转达您一句,她的舞跳完了,任务也完成了,她犯了错,无颜上御前见您,还请您保重龙体。”
李镇身形一顿,又慢慢地蜷缩在了一起,他抱紧着自己的双腿,看上去弱小无助,还微微发着抖,公孙怀大抵看得出他还清醒着,命人去传太医,自己则僭越弯腰抱起他进了东暖阁,同时命宫人为他更衣祛寒。
他做什么都细致入微,就连太医来诊脉,他都留在边上盯梢,事后便问张世珍:“张院判,皇上可有什么大碍?”
张世珍年过半百,世代从医,为人刚正,但他从不过问政事,一心钻研医学,对于公孙怀的态度不温不火,只管秉承医德,救死扶伤。
“回公孙掌印,皇上的脉象紊乱,时而气血汹涌,时而气弱迟缓,大起大落,不知今日吃了些什么?”要对症下药,还得从皇帝的饮食着手。
公孙怀看了一眼边上的太监,那太监脸色煞白,扑通跪倒在地,颤抖道:“回、回掌印话儿,万岁爷今儿早、早上服了一颗丹药……”
当初纪申进献丹药祸害君主,已被太后勒令杖杀,也三令五申谁若再敢蛊惑皇帝,杀无赦,可这些人倒好,非但没进言劝阻,还重蹈覆辙。
“丹药不都毁了么?为何还会有?”公孙怀眯着凤目,冷冷开口。
那太监已经额头贴地,面对公孙怀的震慑,全盘托出道:“是、是皇上,命奴婢想办法从宫外弄来的丹药,奴婢不敢抗旨……奴婢罪该万死!”
“弄了多少进宫?”乾清宫里发生的事哪有他公孙怀不清楚的,他故意装作一无所知,质问乾清宫的人,在外人面前他还得装出对皇帝的忠诚,免去太后的戒心。
太监颤颤巍巍举起手掌,道:“五、五颗……”
“皇上吃了几颗?”
“一颗。”
“一颗都成这样了,五颗吃了还了得?”张院判看不过去,出言斥责了那名太监。
“张院判息怒,您先给皇上对症下药,咱们内官出了这样的丑实在丢人现眼,咱家自会处置。”公孙怀温文尔雅地宣判了那名太监的死期。
张院判大大叹了一口气,这事儿他想管也管不着,就让他们自己去清理门户罢。
最后,那名太监落得一个与纪申同样的下场。
断了丹药,李镇清醒了一阵,可是没有多久,他又失去了心智,在赏花的时候不慎跌入了池子,人是救了回来,可也得了一场大病,从那以后,身子每况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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