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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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单词，写卷子，认真听课，游戏界面显示的各种任务失败……吴悠简直从各个方面饱受江凝的迫害。

江凝所谓的抽查单词，是每天都抽查。吴悠要记住单词的拼写释义，还不能忘掉以前学的，因为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突然问起。

吴悠每天都要认真听课，下课之后找时间写完一套英语卷子，外加两篇阅读，再听上二十分钟听力。不会的问题江凝会给她讲解，江凝一项认真负责。

唯一让她能欣慰一些的是，学习的全过程江凝都在她身边，虽然有些时候柳慕慕也会加入她们一起学习，但对吴悠来说也无伤大雅。

图书馆的窗户比较大而且干净，阳光径直照入室内，自习室空旷明亮，空气里带着一种书籍放久后特有的淡淡霉味。

在学习的间隙，吴悠偶尔也会停下笔抬眼偷看江凝认真的模样。江凝学习的时候会将那头黑发用皮套扎起来，随手扎起来的马尾梳的不高，有时会有两缕碎发垂落耳畔，像是探进潭水的垂柳枝条。

江凝的侧脸和身上的白衬衫一样干净，美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她在写字的时候总是会把袖子挽起来，露出白皙的小臂。虽然纤瘦，但并不是一把骨头，肌肉的纹理显得健康又好看，增添了几分干练的味道。

江凝美的像是古希腊时代雕成的大理石像，吴悠总会看呆。有时偷窥被对方抓了个正着，江凝会把手伸过来捏她脸颊。

虽然往往在她碰到吴悠脸颊时对方就像是被烫到一样闪开了。江凝还是会无声的提醒她：别发呆。

吴悠把眼神落在她该背的单词上，江凝身上传来的味道让人安心。

简直像是回到了高中，江凝无时无刻都在身边。

有时候也不去图书馆，上完课后教室空了，她们也会留在教室里继续学习。不管教室空了多少位置，两个人都坐在同一张课桌前。说亲近也亲近，说疏远也疏远。

同一张课桌，一左一右放着两个相同的水杯，一黑一白，看起来像极了一对。黑的属于吴悠，白的属于江凝。它们曾经是江凝一起买回来的，就算后来吵架，决定不和江凝再见，吴悠也一直没舍得换。

要真是情侣的就好了。

江凝念旧，她的东西用的时间越长越不舍得扔。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一直没换这个杯子。

自己已经在她身边这么久了，她会喜欢上她吗？

想到这里，吴悠不由在心里腹诽，江凝肯定是直女：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还总是拉着她学习。

“我不想学了。”吴悠看着英语试卷上的红叉，瘫在课桌上懊恼道。

江凝拿过她手边的四级卷子，翻看了几眼，说到：“与前两天相比你已经进步很多了，正确率提高不少。”

吴悠看着窗外绯红的晚霞，略带抱怨地说：“平常周三下午对我来说都是半天假期的大好时间，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会全都花费在学习上。”

“这么说来，咱们确实应该休息了。”江凝看了一眼手表，盖上了笔帽，“要不今天就这样吧，咱们回去玩玩游戏。我已经熟悉了操作，技能不会再扔反了。”

一想到和江凝在一起玩游戏局局皆输的惨烈景象，吴悠立马来了精神。抽出江凝手中的四级卷子，直起身板，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义正言辞地说：“我还能学，不玩游戏。”

说真的，之前吴悠以为只要江凝认真起来，各个方面都能做到简直完美的程度。毕竟她本身就完美得让人嫉妒，论家室，家底在s市是数一数二的殷实。父母双忙但都很爱她，给了她最好的教育，因为江凝的缘故，吴悠都受了些爱屋及乌的光。

吴悠曾经一度猜想，如果她不是江凝的好朋友的话，江凝的父母还会不会愿意收养她。

但最近的事实证明天才也有碰壁的地方，比如打游戏方面，江凝是她碰到的操作最差队友。这样看来上帝果然是公平的，在给江凝打开无数扇大门的时候，也关上了这一毫不碍事的窗。

江凝看着吴悠打起精神的样子浅笑，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

因为吴悠的发愤图强，她们走的时候天已经将要黑了。江凝去关教室的灯和窗户，吴悠把双肩书包的带子都挂在右肩上，打着哈欠站在教室门外等她。

两人一边往楼下走，一边闲聊今天学到的历史课程。刚走到二楼就听见一楼大厅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两伙人在吵架，声音大的都盖住她们的交谈声了。

吴悠拉起江凝的手腕，带她往二楼平台走。一楼和二楼是打通了的，在平台那里能看到一楼大厅发生了什么。

“有人在大厅里吵架，咱先看看什么情况再看下不下去，免得他们打起来伤及无辜了。”吴悠话虽然这么说着，却抄着手一脸看戏的表情。

大厅里聚集了不少人，自动分成两边，乍一看有点像是要打架的样子，但似乎矛盾还没激化成那个地步，因为只有两个人在吵。更多的人明显是凑数或者看戏的。

吴悠靠在栏杆上，好奇地探头，想听听看这两个女生到底是为了爱情啊，还是为了经济利益啊。

然而看到其中两个吵的最凶的人是谁时，吴悠瞬间变了脸色。

“居然是冯馨那个混蛋。”吴悠扶住栏杆的手握紧了，抓着书包带子，语调不善。

这是哪个人，没听说过。江凝这时也看见吵架中另个人的模样，倒觉得有些意外。

是陈佳。

陈佳一向是有分寸的人，性格开朗热情惹人喜欢，就算有什么人让她不高兴的，也大多能解开心结。陈佳平时与人为善，鲜少与人争执，今天这是怎么了？

陈佳明显有些生气，粉底和妆容都遮盖不住微红的脸色。她气成这样，仍然尽力心平气和，镇静地同对面讲道理。

“都和你说了我们学院已经定下来日期了，更改不了。再说这本来是你们学生会的失职。既然想演话剧又没安排好时间，大礼堂别的时候也空着，你们可以换一天。”

“我们明明定下来的就是那一天！”对方并不相信她这套说辞，依旧不依不饶。质问陈佳是不是找了什么关系走了后门，才把他们的话剧给挤掉了。

三言两语之间，吴悠和江凝两个人已经听出了事情的起因，原来是因为要用大礼堂的时间冲撞，双方才会有这样的矛盾。

吴悠指指站在陈佳对面个子不高的那个女生，不悦地说：“那个女人造过陈佳的谣，只是因为她喜欢的男生喜欢陈佳。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这笔烂账全都怪在了陈佳身上。说陈佳到处勾引男生，还爱和人开房，品行不端。”

吴悠冷哼一声，看向冯馨满眼不屑，嘟哝道：“就算陈佳换男朋友勤了点儿，又和她有什么关系，管的到宽。”

说话之间，一楼大厅的两人争吵一路升级到人身攻击。冯馨指着陈佳辱骂她是个生活糜烂勾引男人的货色，陈佳咧嘴嘲讽对方眼界太小，心里想的什么就看见什么。

冯馨气急败坏，扬起手想要扇陈佳的巴掌。陈佳也没想到她真的想要动手，一时怔住。

然而她刚抬手，一个黑色书包从楼上冲了下来，砸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吓得她退后了一步，也忘了自己的动作。。

“冯馨！你动陈佳一个试试。”站在二楼平台上的吴悠拍着栏杆吼道，所有人一时静默，都看向了她。

吴悠毫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依旧高声对那女生道，“人家都和你说清楚了时间窜不了，你还在这儿作什么？就算是真的给你们的话剧窜掉了也不是她的安排。有能耐去找我们学院领导去，冲陈佳发什么脾气？”

冯馨气的脸色发白，指着吴悠气鼓鼓的说：“你们这两个人全都不讲道理，一丘之貉，不与你们说废话了。”

冯馨青着脸走了，原本围在旁边的人看见这戏也散场了便也纷纷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哼，好像她多讲道理似得。”吴悠拿着杯子，撇嘴道对江凝道。

江凝对吴悠略显鲁莽的行为感到有些无奈，笑着摇摇头。

吴悠一看到两人吵架有肢体上的触碰，就打算扔那个书包来阻止了。她还特地把不抗摔的手机和杯子抽出来。吴悠本来以为冯馨会不依不饶呢，结果这么容易就把她赶跑了，倒是有点儿意外。

吴悠没看见她的笑，只瞧见她摇头，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原本赶跑了冯馨的高兴心情也降到了谷底。

江凝拍了下她的肩膀，只说：“咱们该下楼了。”

陈佳捡起吴悠的书包，笑着迎上两人，嗔怪吴悠说：“你吓我一跳。”

“问题解决了就行呗。”吴悠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

“今天谢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冯馨。”陈佳拍了拍书包上的浮灰，递给吴悠，说，“改天请你去喝奶茶。”

“没问题。”

吴悠笑着应了，脸上的笑意很快如云烟般消散，一路上陈佳和她们说了这次风波的经过，吴悠心不在焉的应着，偷偷看向江凝的表情。

江凝看见她那种行为，会不会觉得她太过粗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