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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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冶的吻是那么猝不及防，纪微烟转瞬间便已沉溺其中。对方的气息将她大脑围困，仿佛是打开了什么机关，令她全身被束缚，甚至忘了挣脱。

唇上的触动撩起了心脏的跳动。陶冶在她的世界中肆意掠夺着，温柔中又携带着种占有，仿佛是在告诉纪微烟，这辈子都住想要逃掉。颈后被托住，那吻得以加深，辗转间，纪微烟只觉得呼吸不能，身子莫名化作一滩泥，控制不住地朝下滑去。

随后，陶冶揽住她的柔若杨柳的腰肢与臀，将她重新托了回去。

“我想你了。”陶冶靠近她小巧的耳边，蹭动她发丝，低声呢喃。

纪微烟原本已经变得混沌的大脑在此刻倏然清醒，不禁瑟缩了下：“陶冶……”

“嗯？”陶冶稍稍侧头，看着她那粉嫩的耳垂，声音中牵出丝暧昧。

“放开我……”纪微烟声音一向偏绵软，没什么力度，更别说魄力，这样的话听起来反倒让人觉得像在欲拒还迎。

“你还是和一样，一亲就软。”纪微烟是那样软，陶冶那般揽着她后，便不想放手了。

纪微烟闭上眼，攥紧她衣裳：“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可你不也没有阻拦我么，不阻拦，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不就也是助纣为虐？”陶冶凝视着她眉眼。如果纪微烟真那么坚定地想要同自己划清界限，大可以抗拒。她陶冶虽然力气在普通女生中算出众的，但说到底，也还是不算什么肌肉发达的男人，难道还能霸王硬上弓？

纪微烟答不上来，只是懊悔不已，恨自己太不争气，下颌咬紧，最终，用力推了陶冶一把，从她怀中逃了出去，从化妆台上捞起电脑，便朝行李箱小跑而去。

陶冶踉跄了下，侧身望向在一边整理东西的她，走过去：“真的不考虑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纪微烟将电脑放进行李箱中，顺带整理其他物品。

“你知道，”陶冶在她旁边蹲下，捡起一支掉落在地上的中性笔，夹在指间，抬眼朝她递去，”你心里明明也是没有完全放下我的吧，要不要复合看看？”

“不要。”纪微烟一把拽过笔，拒绝得干脆，整个人像极了只小刺猬，无形中就竖起了刺。

陶冶点头：“我知道了。”

纪微烟咽下一口唾沫：“最好是知道了。”

陶冶望着她优越的肩颈线条极其粉白肌肤，补充完了下一句：“我会等你改变主意的。”

纪微烟合上行李箱，转头望向她，却见她已起身离开。背影笔挺，发丝浓密，双腿笔直，陶冶的外形着实优越。纪微烟立马又转过了头来。

陶冶去到一边接了杯水放到一边，拿起阿莫西林打开后，从中取出一粒药，含到口中服下：“现在挺晚了，睡吧。”

纪微烟没有回话，陶冶则去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伸出双手，揉捏双臂，纪微烟抬头看了下四周，回想着陶冶那句“要不要复合看看”，只觉得太阳穴一顿刺痛，身子颤得厉害。

天知道陶冶在说出那句话时，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冲击。她竟然差点应了。可是她知道，应不得，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脑子一宕机就应下来。持续在同一个地方跌倒，是最为愚蠢的。

独自在那儿蹲了好久，纪微烟玩着手机，不时朝床那边望去。直到确定陶冶睡着了，她才起身往那边走。腿脚已经有些发软，纪微烟弯腰捶了下小腿肚子，而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掀开被子躺倒了最外边，关灯入眠。

翌日。

纪微烟醒来时，陶冶已经起了，正站在单人镜前整理穿好的衣裳。黑色的大衣廓形简约，很适合她。

此时，陶冶：“下面早餐已经备好了。”

纪微烟点头：“我马上就好。”

陶冶又整理了下袖口：“对了，我妈最近两年进入了更年期，有点儿怪，你别理她就是。”

“知道了，反正我也不是真要和你过一辈子，她怎样都与我无关。”纪微烟点头。

陶冶顿住手上的动作，看了她好一会儿：“洗漱完了就下来吧。”

“嗯。”纪微烟点头。

随后，陶冶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纪微烟则也带着衣裳去了浴室换上。雾霾蓝的针织毛衣格外柔软服帖，衬得胸大腰细臀挺翘，曲线动人。刷了牙洗了脸，涂上护肤品，将头发整理好，纪微烟披上件黑色大衣，便也出了门，下了楼梯。

原本正和陶冶在沙发处看小品的奶奶听到动静后，颤颤巍巍转过头来，朝着纪微烟望去：“小纪？”

纪微烟笑了下，快步走过去：“是的，奶奶，您还记得我？”

“当然啦，陶冶带回来的那些个朋友中啊，就数你最乖巧懂事了，还会说书呢，”奶奶笑容灿烂，一双眼睛在纪微烟身上来回打量了好一会儿，开口，“好久没看见你了，你也好久没来吃饭了，是去哪儿了啊？”

纪微烟闻言，将发丝撩到耳后，看了下旁边的陶冶，笑道：“因为工作原因，就去了别的城市。”

“哦，哦。听说你现在是我们陶冶的女朋友了啊？”奶奶又问。

纪微烟点头：“是的。”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奶奶心满意足，捧住纪微烟的手，轻轻拍动，“我们陶冶啊，就快要三十了，现在总算是有人陪伴了，真好。既然你是她女朋友的话，我也就放心啦。”

纪微烟脸上神色稍微僵了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随她一并笑着。

“小纪来啦？”这时，一个看起来十分贤淑，面相温婉的短卷发女人端着盘刚刚蒸好的包子从厨房走了出来。

认出那是陶冶的母亲姜星后，纪微烟立马微笑。

“那就快点过来吃吧。我难得亲自下厨呢，快来尝尝我手艺！”姜星看起来热情大方得不得了。

“嗯！”纪微烟点头。

“嘿哟，走吧，我们吃早饭去。”奶奶杵着手杖站起身来，脸上笑意控制不住地往外溢出。

纪微烟见状，伸手扶住她，笑得甜美。

早餐简单但是接地气，看得出姜星手很巧，做的包子白白胖胖，褶子漂亮，炸的油条脆中带酥，小米粥也熬得浓稠软烂。此外，桌上还放有几碟咸菜，就着粥吃，格外爽口。

纪微烟咬下一口油条后，便笑了起来：“阿姨做饭真好吃，这做得简直比外头的还要好。”

“嗨哟，这话真好听，那你快继续吃！”姜星笑着指了下菜。

“嗯。”纪微烟点头。

而这时，陶冶却将一个掏出的肉包馅儿放进了纪微烟碗中。纪微烟微怔，用筷尖拨动粥里肉馅儿，想起了一些事。其实，纪微烟是个吃包子不吃皮儿的人，陶冶则完全无法理解，说她挑食又矫情，更别说还专门把馅儿挑给她了。

心间略动，纪微烟转过头，望向旁边在用左手夹着那空掉的包子皮儿吃的陶冶，低声道：“你右手今天感觉怎样了？”

陶冶侧头，轻挑眉梢：“还好，只是有点紧绷，拿捏不好小件儿。”

纪微烟点头，夹起肉馅儿，咬了一小口。肉馅儿多汁，在齿间化开，鲜香十足。

这一餐饭，吃吃喝喝，说说聊聊，便很快结束了。完后，下人收拾了碗碟去清洗，姜星去院子里浇花，纪微烟便也跟了过去帮忙。

今日阳光有些清冷，院子里头的花草也大多都没有绽开，所幸绿意盎然的，倒也还是挺美。

“小纪，你现在，是我们陶冶的女朋友了，对吧？”姜星抬手拉下一株花草枝丫，转头笑问。

“是的。”纪微烟给水壶接满水，款款走去。

“对了，小纪，你爸妈，是做什么的来着？”姜星松开花草枝丫，笑容依旧。

纪微烟心下一怔，最终还是实话实说：“妈妈已经去世，爸爸……现阶段没有工作。”

姜星听罢，琢磨着望向她：“所以，是无业游民？”

确实是了，纪微烟点头。

“那你呢，做什么的？”姜星继续问。

“我在fantasy做编辑。”纪微烟回道。

“哦～就是那个越做越差，感觉就快要倒闭了的时尚杂志？”姜星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一时间，纪微烟不知如何接话，只是眉心微蹙。她不蠢，就算姜星笑容再怎么和善，也掩盖不住个中微妙的怪异语气。

姜星又笑了下：“这么说吧，我们陶冶呢，我从来都不会反对她结交怎样的朋友，你如果作为朋友和她玩在一起，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但是，如果作为女朋友的话，就得另说了，明白？”

纪微烟喉间有些哽着，点头：“所以，阿姨您究竟想要说什么？”

姜星注视着纪微烟，露出一个看似和善的笑，替她整理了下领子，姿态依旧优雅：“虽说众生平等，但事实上，人和人哪，还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们陶冶呢，勉强也算是优秀了，不说特别拔尖儿吧，但是呢，应该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往她身上贴的吧。就算她无所谓，我也不会同意的。”

纪微烟望着她，手脚瞬间变得冰凉。虽说她本来就不是陶冶女朋友，只不过是做任务才来的，但……姜星的这番话，就像是一把利刃，不偏不倚地扎在了她心上。脑子有些晕眩，纪微烟眼眶变红。

随后，姜星又笑了下：“小纪，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我相信，你应该也不是那种会继续没脸没皮纠缠我女儿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