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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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释惊蛰时说：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惊蛰,或者叫启蛰,其前后多有雷声。

惊蛰三候：桃始华；黄鹂鸣；鹰化为鸠。

荀蓁生于赵孝成王十一年的二月初二,这一天正是惊蛰。

至于她为何记得如此清楚,大概是这一天实在特殊，一年里虽有二十四个节气,可能于节气之日出生确实是不同的。

这样说来,按照夏历,荀蓁的生日只晚了嬴政一个月，但对嬴政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荀蓁觉得他应该是不记得的。

但实际情况却是……嬴政记得很清楚,至于为什么？大概是扶苏每年过的忌日也不过是他和她的，这么多年过去，就是他想忘也忘不了，何况那一天也确实特殊。

二月二,龙抬头，启蛰日，东方苍龙七宿的角宿始亮。

虽然知道这件事,嬴政却没有此时说出口,好刚要用在刀刃上，此时说自己知道该不如在荀蓁生日那天再说。

不过赵孝成王……，嬴政却是忘不了他,原因很简单，他屈辱的幼年便是在此人的治下度过的，赵孝成王四年，长平之战，七年，五大夫王陵率军直攻赵都邯，邯郸之战爆发。

赵孝成王十一年，武阳归赵，燕孝王卒。燕王喜立。

此年又即秦昭襄王五十二年，秦灭东周，迁九鼎于咸阳，河东郡郡守王稽私通诸侯，处死弃市，而举荐他担任此职的范雎受此牵连，罪死，后蔡泽为秦相。

荀子二至楚国，楚灭鲁，得兰陵，春申君以其为兰陵令。韩非求学兰陵，次年李斯至，这对具有传奇兴致的师兄弟就此见面。

然而嬴政此时所关注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荀子此时来楚国，而陶夫人和她的一双儿女还在赵国……，他没有否定荀子的意思，毕竟大丈夫怎么能只图眼前的苟且而没有大志向呢？尤其是荀子这样的一代大儒，只是……出个门难道还不能把老婆孩子带上吗？

想起荀蓁年幼失母，无依无靠……，嬴政看了眼此时淡然处之，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的少女，默默转过头去。

过去的总是要过去，他们终究还有未来。

嬴政的心思荀蓁是不知道的，她就坐在马车里，细细数着时间，算着什么时候能到宫城，一路上俱是沉默，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而嬴政……大概是闲着也是闲着，他就那么看着荀蓁，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了马车，嬴政同荀蓁去了偏殿，并用了饭食。

食不言，寝不语。

只是……，荀蓁放下汤碗，看向嬴政问了一句，“王上今日怎么去了雍馆，还……单车简从”

明明不久前才遇刺过一次，再加上上辈子几次三番的刺杀，尤其是经历过兰池逢盗事件后，荀蓁以为他不应该如此轻易草率出行。

嬴政没有回答她，只是问，“你还要出去吗？”

“……要，”沉默了会，荀蓁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哦”嬴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却没回答让不让荀蓁出去。

吃了饭，嬴政便要回去，毕竟他又不能在荀蓁这留宿，一来她不同意，二来……没有二来了。

荀蓁在侍女们的瞩目下起身去送嬴政，临至殿门前，嬴政看了看垂首显得很是乖巧的荀蓁，他顿了顿，道，“早去早回，寡人……寡人等你。”

荀蓁：“？？？”

等她，等她什么？

晚上睡觉前荀蓁仍还一头雾水，可放她在次日从雍馆回来后，看到坐在偏殿里显然等着她开饭的秦王，一瞬间明白了嬴政的意思。

不过，他到底是等她一起用晚膳，还是要在偏殿待到实在不能待时才走呢？

………………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天气转凉后，眼看着腌菜和腊肉也好了，风少旻算了算自己和荀茂能吃得下的，然后其余的就分成几份送了人，荀蓁正是其中之一。

说实话，风少旻是不想给宫里送东西的，到时候出了事指不定别人把锅甩到他头上，但鉴于此时荀蓁的特殊性以及他要送东西这件事，他还是送了。

把最珍贵和做工最精巧的首饰塞进装腊肉的木箱里，在荀蓁来送别时，若无其事地把木箱塞给他。

荀茂作为哥哥也是送了点东西，其中就不得不提到他写的那些东西，和风少旻的食谱可以显现于众人目光之下不同，荀茂的手书……

不提也罢！

风少旻觉得如果他是嬴政，看到这本要教坏他老婆的书，他绝对要让荀茂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大概荀蓁也清楚这个事实，于是她把后面露骨的东西看了一遍就烧了，只留下前半卷可以看的。不至于惹人忌惮的。

其实说真的，荀茂是很想让荀蓁多看看韩非子的，然而问题是嬴政知道了难保不会多想，再加上这个时候韩非的书还没有到秦国，荀茂也只能想想。

渭水横桥，折柳送别。

荀茂很是依依不舍地送别了自家妹妹，虽然他很想留下来，可问题是现在的他留下来也没有大用，自身实力不足，很容易被人踢下来。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荀茂仍坚持自己最初同风少旻制定的路线，并坚持走下去。

为官与为吏还是有所不同，若要高瞻远瞩，没有见识是做不到的。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他现在只有吧台子搭好，日后才能走到高处，到时候就算嬴政变了心，渣了荀蓁，他也能让妹妹安安稳稳。

也许嬴政还没有想过自己要不要渣的问题时，他身边的人已经不约而同地给他盖上了一个渣男的章，哪怕是荀蓁……她估计鉴于秦始皇的光环还没有给他贴上渣男的标签。

对此，只能送嬴政一句话，路漫漫兮修远兮，请继续努力。

总不能因为你当过皇帝，因为你的功绩，荀蓁就抛下所有不顾一切地喜欢你，如果嬴政真的敢这么想，荀茂大概会回他一句，白日做梦！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风少旻到底是带着荀茂走了，而且目测，两年以内是不会回咸阳，其中前者更是不知何时回来。

如果硬要他给个答案，他一定会不要脸地说一句，死人时。

所以，为了世界将来的和平，大家还是好好的活着吧！各过各的。

送走了荀茂后，嬴政就陪着荀蓁回了咸阳宫，正在他想同荀蓁说些什么，安慰她时，侍女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他。

嬴政很不悦，他冷冷地瞥了一眼侍女，问，“出了什么事？”

“夫人带进宫的箱子里有其他东西，”侍女匆匆之下，喊了荀蓁夫人。

“东西？”荀蓁不解，心想能有什么东西？是荀茂往里面塞了什么？

风少旻：不，不是他，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查了，公元前255年是癸丑年，套用的1973年的日历，然后那年的惊蛰确实是二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