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梦醒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少女颈后肌肤细腻洁白,在灯光下泛着如玉的光泽。

她用依赖般的视线望着他，泪眼朦脓的样子格外惹人怜惜,他抱着她,少女在他颈侧吐气如兰,一切好像那么得不真实,却又理所当然。

“蓁儿”

摩砂着手下的细腻雪白,嬴政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泛红的面颊，轻轻低下头,想要亲吻怀中少女时……

看着头顶绯色的纱幔,嬴政闭上眼,他此刻身边并没有荀蓁，很显然，刚才他是在做梦。

对于做春梦这种事嬴政是有些陌生的,毕竟距离他上一次做这样的梦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至于梦见荀蓁……他现如今身边的人只有她，再加之上次酒醉，梦见类似的情景再正常不过。

虽然梦中他依旧没做什么,但对比现实，嬴政想应该是满足的。

荀蓁的脾气当然不差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但若是说她性子好……

嬴政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他原以为荀蓁是只兔子,可后来发现她是猫，发脾气挠人时是真的疼。

嬴政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仿佛残留着少女肌肤的温度。

他不由想起梦里的荀蓁,她总是笑着的，肆意地在笑，那是现实中绝对不会有的，毕竟他看见的她总是在克制，克制着欲望，克制着行为举止。

在这点上她们还是有相似之处的，嬴政想到这，却觉得怅然。

庄子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嬴政不希望她太超脱，若是那样……她真成了人间的仙子，他还……够得到她吗？

人有七情六欲，他希望她能开心地笑，难过地哭。

拿凉帕子净脸，神志清明的嬴政对赵高问道，　“夫人还在偏殿？”

“夫人在练剑。”

嬴政闻言怔了片刻，“怎么这么时候练剑？”

不都是晨起和傍晚时吗？

…………

因为荀蓁是女子，力气总归是小于两位师兄的缘故，她的剑招总是偏于灵巧，不过是在风少旻的魔鬼训练下把精准度提升了。

还有就是……在风少旻的潜移默化和她自己剑法水平的上升，她逐渐减去那些繁复多余空洞华丽的东西。

大道至简，剑法也是如此。

荀蓁练剑时怕出什么意外，总是让侍女离得远远的，平时用木剑时还好，她不介意她们离得近些，可今日她手中的是青锋，故而一开始她就让人退到角落里。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防了侍女，却没有防得到嬴政。

泰阿来的猝不及防，荀蓁挡住它，却也连连后退，又兼顾虑着嬴政，不留意间青锋剑被他打落在地。

嬴政一手持着泰阿，一手控住怀中少女，迎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荀蓁眼中的羞恼。

嬴政眼底的笑意加深了，不过他表面仍是神色淡然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偏殿一片寂静，荀蓁扭了身子，和嬴政拉开了距离。

“你怎么来了？”

“寡人刚醒，听赵高说你在练剑，就想来看一看。”嬴政说谎不打草稿，说的面不红心不跳，而赵高待在门外低垂着头。

荀蓁默默点头，没说是信了还是没信，嬴政自然是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可赵高……他在嬴政身边也是拿捏得准他什么意思的，给嬴政提醒让他过来也正常。

“王上下一次不要再这样突然介入，若是我真的没把握住度……”

嬴政闻言抬眸，他对荀蓁说，“你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荀蓁抿了抿唇，垂眸道，“自信是件好事，可是过度地自信就不一定了，我虽然相信我可以，但万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她没收手，伤了嬴政……

嬴政看着她笑了笑，把泰阿收入剑鞘，他说，“那下次用木剑，”

“木剑也好。”荀蓁沉默了会，这么说。

荀蓁近在咫尺，嬴政把梦中情景驱散，想要对她开口说什么，荀蓁却开口，她看了眼在赵高耳边低声说话的小内侍，“王上可还有正事？”

荀蓁虽用的是疑问句，可话里却是肯定的意思。

见此情况，赵高也不再拖延，进入殿内，他来到秦王身边说，“李长史到了”

丞相丞相的属官中长史，国尉和御史大夫的属官中也有长史的，前后左右将军其下也置有长史之官，至于此时赵高口中的李长史是哪个……

荀蓁的直觉告诉她是李斯。

嬴政轻轻点了点头，没由回复赵高。

荀蓁仍以未及笈的理由没有绾发，所以他也没办法簪花，不过……看着素净的少女，嬴政从袖中把早已准备好的珊瑚手串拿出来套到她纤细素白的手腕上。

珊瑚的红，肌肤的白，极致鲜明的对比，照亮了嬴政的眼。

他想要伸手，摸摸荀蓁的头，最终还是压制住内心繁杂的想法，只是道，“这是补你给素素的手镯。”

荀蓁则看着珊瑚手串，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嬴政松了口气，带着赵高走了。

…………

对于外出能遇见嬴素素和蒙毅这对未婚夫妻，荀蓁是有些意外的。

看他们两个同样有惊讶的深色，荀蓁排除了故意的可能，等着嬴素素过来。

“我去找荀姐姐，你先去……先去自己转转好了。”嬴素素低声对未婚夫说，“反正我觉得你比我更熟悉这，总能让自己不无聊。”

蒙毅：“……”

嬴素素推了未婚夫的一个原因是……看着荀蓁身边除了侍女没人，再看看自己，她深深觉得蒙毅应该离她远一点。

上林苑很大，也有行宫，园林，池沼。

但对于只是出个门就能遇见一个熟人，不，两个，也不对……，反正对于遇见熟人这件事，荀蓁是觉得很意外。

于曲水林木掩映处看到两个人，荀蓁沉默了，来者她自然是认识的，虽然她们比她记忆里年轻很多，但她还是能分辨出来。

李斯的夫人，王绾的夫人，这两个人……也可以说是未来的丞相夫人，荀蓁想，王绾前，李斯后，都当了丞相，她这样说没错。

而前者还要更特殊些，至于为什么……

斯长男由为三川守，诸男皆尚秦公主，女悉嫁秦诸公子。

女悉嫁诸公子……

李斯的嫡长女嫁的便是扶苏，从某种程度上说，李夫人也算是她的亲家，至于该在前面增加一个未来还是前，荀蓁也不知道。

至于李家大姑娘和扶苏最后的结果如何……，她也不知道。

对于这一世李家姑娘还当不当扶苏的妻子，荀蓁是无所谓的，反正到时候给扶苏娶妻不是她管的事。

“那是李夫人和王夫人，”嬴素素看荀蓁的视线，便解释道，“左边的是李夫人温婉端庄，因与李长史共患难，颇得他尊重，咸阳城贵妇人圈中亦有美名，大家都说她贤惠，不妒，他们二人有三子，长子李由，次子李瞻，幼子李襄。”

“她右边的是王夫人，郎中令王大人的妻子”嬴素素接着说起王绾的妻子来，很是尽心尽责地为她介绍。

不过，在听到嬴素素说李夫人只有三子时，荀蓁意识到，李斯的大女儿还没出生。

嬴素素便见荀蓁的视线时不时地落在李夫人上，心中奇怪，但没表现出来，只是荀蓁没有出声的意思，她也就势沉默。

最先看到嬴素素和荀蓁的是王夫人，她是认识嬴素素的，怎么说，栎阳侯夫人的她是参加过的，对于栎阳侯唯一的女儿，她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同样李夫人也知道嬴素素是谁，是咸阳鼎鼎有名的贵女，宗室出身，其父又是历经三朝的宗室重臣栎阳侯，加之她亦是才貌俱全，若非早早定下了亲事，只怕栎阳侯府早就被人踏破了门槛。

若她有女儿，也希望她能如嬴素素这般，生活平安喜乐，嫁的个好夫君。

只是……她面有疑惑地看向嬴素素身边的这位美到人移不开眼的绝色少女，“这位是？”

素衣少女清冷沉静，纵然不言不语，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她身上。

灼灼如日，皎皎如月。

李夫人脑海中闪现出如上词语，她看着少女的眉眼，心想秋水为神玉为骨，说的便是这样的人吧！

“我叔父的女儿，”嬴素素笑着说，她记着秦王堂兄同她说的，荀蓁地身份不是不能说，只是没必要诉之人耳。

李夫人愣了愣，嬴素素口中的叔父，她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想起了自己来咸阳不过三年，便向王夫人投以询问的目光。

王夫人看了眼沉静的少女，笑着说，“原来是少旻公子的女儿，生了与他一样的好相貌。”

王夫人之前被丈夫暗示要对秦王身边的女子恭敬，她来这些天没见过，也没有被召见过，只是她前几天打听到嬴素素被召进了行宫，再加上她身侧如今这个陌生却美丽的少女。

她理解了王绾的意思，只是有些不解的是他为何这样谨慎。

“两位夫人，素素先行一步，”这边嬴素素看到蒙毅的身影，再看看一直沉默寡言，显然没有认识李斯和王绾夫人的意思，便笑着说了告退的话，带着荀蓁离了凉亭。

看着嬴素素和她身边少女离去的身影，李夫人问王夫人，她道，“少旻公子是栎阳侯的幼弟，怎么我之前没听说过。”

她进入咸阳圈子的这么多年，可没听过哪来的少旻公子，还有……栎阳侯的弟弟为什么不像王室宗亲那样入军中有爵位？

难不成这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不成？李夫人联想到王夫人对那少女的那句，你与他生的一副好相貌。

王夫人解释，“少旻公子是栎阳侯的幼弟”

说起栎阳侯，李夫人是知道的，昭襄王的悼太子的儿子，也就是当今秦王的堂伯，他的幼弟……便是悼太子的幼子。

王夫人看了四处无人又低声补了一句，“栎阳侯是庶长子，而那位可是太子妃芷阳夫人所出。”

李夫人不知道还有这一出，眼睛瞪大了，满是惊讶之色。

“那……”她看着远去少女的身影，道，“那少旻公子把荀姑娘留在咸阳是为何？”

“那应是他的义女，”王夫人说，她在想嬴素素方才刻意误导她，再联想到自家夫君，心中不解，这有什么好遮掩不能告诉别人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